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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探太师府(完}

    晚饭后,魏忠贤在皇宫内挑选五名大内高手,这五人都是武功高强,身怀绝技的顶尖人物,万马大队中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他们穿上夜行衣,带上宝剑及各种暗器,在魏忠贤带领下,从内宫到达乾清门,通过长廊过了奉天殿,直至午门外。随着魏忠贤一声令下,众高手活动轻功,直奔太师府而来。

    此时,正是月圆之rì,一轮明月如玉盘一样,高挂在蓝天中,给大地洒下一层银辉。

    魏忠贤与大内高手,行走如飞,一炷香时间,已到太师府院门前。魏忠贤抬手推了推门,果如许显纯、崔应元所说那样,里面已上了闩。他心想:“难道田尔耕那小子骗本宫?对家丁女佣根本没抓完。不然,即使有鬼魅作祟,也不会关闭院门的。”

    想到这里,他对大内高手道:“既然院门紧闭,说明府内必定有人。我们呢,也不必惊动主人,从院墙跃过去。”

    一名大内高手道:“大总管,您说什么就什么,我们言听计从。”

    “那好,上!”魏忠贤做个手势。

    魏忠贤的话音刚落,几名高手一跃身已上了院墙,向里面观看。

    魏忠贤没急于上去,仰起头问:“院内有何异常?”

    一名高手答道:“回大总管话,什么异常也没有,很平静。

    魏忠贤听后放下心来,脚尖一点地,已跃上墙头。举目向里观看,客厅、厢房里黑洞洞没有灯光,院内寂静一片,月光洒满庭院。

    魏忠贤观察一会,愤然道:“许显纯、崔应元两小子欺骗本宫,回去看本宫如何收拾他俩?”

    说着,从后背抽出宝剑,跳到院内。

    几名大内高手见总管捷足先登,也从背上抽出宝剑,飘然而下。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大厅内有女子啼哭,那哭声十分凄厉,让人听后,既恐怖又心烦,毛骨悚然。紧接着,又有几个女人号啕大哭,并参杂着男人的哭腔。

    魏忠贤细想一会,对几名大内高手道:“大厅内,黑灯瞎火,哭什么丧?难道张国纪死了?家丁女佣替主子办丧事?”

    一名大内高手道:“是呀!大总管,您不觉得蹊跷吗?”

    魏忠贤问:“此话怎讲?”

    大内高手道:“即使张太师撒手人寰,办丧事也不至于不点烛火吧?”

    其他几人附和道:“张太师是否使诈,在大厅内布下陷阱,将我们活捉?”

    魏忠贤摇摇头:“不可能,即使使诈,家丁那点三脚猫功夫,怎能与我们格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去大厅闯一闯。”

    几人手握宝剑,向客厅而来。他们刚走几步,客厅内忽然灯火辉煌,照如白昼。只见客厅内的人身穿重孝,走来走去。几人见此,惊讶不已。

    时间不大,他们已来到大厅门口,顺眼望去,见客厅zhōngyāng停放一口黑漆棺材,棺材头点着一盏灵灯,旁边有几个妇女跪在纸盆旁烧化冥币。棺材两旁也跪着二十多名孝子,呜呜咽咽号哭着。靠大厅后端八仙桌旁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另有二十多人穿着孝服,绕棺材转着圈儿。

    就在这时,只听那位老头大声断喝道:“好你个阉党,夜闯民宅,该当何罪?皇宫那么大地方容纳不下你们吗?”

    魏忠贤冷笑一声道:“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尽敢对本宫大言不惭,你活得不耐烦了。本宫问你,棺材里死的什么人?”

    老头以牙还牙道:“是你家祖宗!”

    “大胆刁民,敢辱骂本宫?”魏忠贤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对几名大内高手道,“给本宫上,杀他们一个不留。”

    说着,持剑飘然窜进大厅内,剑尖直刺老头胸口而来。

    几名大内高手,也持剑飞身而入。

    与此同时,老头向众孝子挥一下手:“小的们,上!”

    那些身穿重孝的人,闻令而上,将几名高手裹在核心,以肉掌与挥舞宝剑的大内高手搏斗。

    就在这时,魏忠贤已凭空飞到老头跟前,剑尖距离老头胸口不到三寸,那速度如流星闪电。可是,老头却不慌不忙,仍然坐在椅子上,抬起右手,展开食指和中指,夹住凭空刺来的剑尖,使魏忠贤身体悬于半空,着不得地。只见一股寒流从老头手指喷出,随着剑背流到魏忠贤体内,使他打了个寒噤,只觉得身体掉进了冰水里。与此同时,老头右手一扬,将魏忠贤打飞,身体撞到墙壁上,迭落地面。他只觉得体内鲜血逆流,胸口作闷,“哇”的一声,一股鲜血从嘴里喷shè而出。

    几名大内高手,被重孝子裹在核心,虽然宝剑挥舞得像一团花,却始终伤不到对方一根毫毛,还不时的遭到对方袭击,一阵之后,已浑身是伤。

    魏忠贤稍微平静片刻,运用体内真气,从地上跃起,再一次扑向坐在椅子上的老头。当魏忠贤离老头不到一米时,忽然见老头已经变成一具骷髅,龇牙咧嘴,眼眶里吐着蓝森森的火焰。

    魏忠贤见此,汗毛倒竖,随即来个千斤坠,脚踏实地,目光盯着眼前的骷髅,心想:“看来,许显纯、崔应元没有说谎,这班人却是一班恶鬼变化。”

    他正想之际,那具骷髅已站起身,向魏忠贤逼近。魏忠贤挥剑横扫过来,剑锋正中骷髅脖劲,魏忠贤只指望一剑将骷髅的头颅削下,但剑锋触及到颈骨时,碰得火花四溅,宝剑反弹出去。两力撞击,震得魏忠贤手腕发麻,险些将宝剑脱手。随即,骷髅挥掌向魏忠贤扫来,魏忠贤不敢正面接招,闪身跳到一旁,寻找对方的弱处下手。骷髅一掌扑空,转身又向魏忠贤进攻。就这样,双方一来二去,打在一处。

    那些身穿重孝的人,见老头已幻化成一具骷髅,唿哨一声,也一起幻化成骷髅,与五名大内高手打在一处。

    一时间,大厅内一片混乱,只听呯呯啪啪打斗声。

    双方打有一炷香时间,也没见胜负。忽然,一阵yīn风卷入大厅内,扑熄了烛火。顿时,大厅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因魏忠贤和大内高手辩不清对方的位置,时而遭受对方攻击,手掌触及到身上,火燎般疼痛。

    魏忠贤心想:“如此打下去,我们必定要吃亏,到外面有月光相照,也能辩明物体。”

    想到这里,他冲大内高手喊道:“挥洒暗器,出离大厅。”

    说着,掏出一把挥刀掷向与自己打斗的骷髅。

    只听“嗖”的一声,飞刀从骷髅身旁擦过,打在大厅的墙壁上,碰得火星四溅。与此同时,魏忠贤一提真气,悬于半空中,从众恶鬼头顶跃出大厅,一个千斤坠,立于庭院内。

    为了不伤到自己人,几名大内高手听到魏忠贤的暗示,唿哨一声,一起跃上房梁,随手从兜里掏出几把飞镖,同时出手,打向众骷髅,只听众骷髅一阵sāo动,发出唧唧之声;眼眶里蓝森森的火焰,如钢蛋一样转动着。与此同时,几名大内高手脚尖一点房梁,凭空飞出大厅,与魏忠贤会合一处。

    魏忠贤关切问:“你们伤到没有?”

    一名大内高手道:“没伤筋断骨,只是皮肉吃了不少巴掌,火燎一般疼痛。”

    魏忠贤道:“这班恶鬼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还会缠住我们不放,我们要来个剑掌并用,寻找他们要害下手。”

    几名大内高手异口同声道:“属下遵令!”

    话音刚落,众骷髅已从大厅内窜出,拉开阵势,与魏忠贤他们战在一处。

    此时,月亮已经挂上中天,月光如水,泼洒在地面上,将庭院内的物体照得十分清晰。

    魏忠贤与大内高手奋力拼杀,不一会便被众骷髅分割包围;但他们一点也不惧怕,将宝剑舞得呼呼作响,不时的有骷髅被拦腰斩断,骷髅数量越来越少。双方激战两炷香时间,众骷髅已全部被击溃,地面上横七竖八一大片。有身首异处的,有掉胳膊少腿的,有被切为两折的。那一颗颗头颅,眼眶里的火焰已经熄灭,只留下两个深窟窿;牙齿外露,在月光照shè下,显得白生生的。

    魏忠贤抬手擦一把脸上汗水,瞅着地上的骷髅,讥讽道:“就凭你们这班小鬼也敢跟本宫较量,还嫌得不够格,本宫要让你们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成。”

    一名大内高手问:“大总管,您要如何处置这些骷髅?”

    魏忠贤咬牙切齿道:“人怕狠,鬼怕恶,你要心慈手软,他们就会欺负你。将这些自不量力的恶鬼集中起来,一把火将他们化骨扬灰。”

    魏忠贤话音刚落,大厅里有人说话:“是谁如此大言不惭,sè胆包天,要焚烧本鬼主徒儿呀?”

    几人听到声音,不觉一愣。魏忠贤冲大厅内吼道:“你是谁?有种的出来打三百回合。”

    “哈哈哈......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可不小呢?你阉党残害忠良,滥杀无辜,有多少冤魂死在你手上,就连鬼也不放过;今晚鬼主要与你这个恶人较量一番。”话音刚落,一口黑漆棺材飞出大厅,直奔魏忠贤撞来。

    魏忠贤和几名大内高手见此,不觉打了个寒噤。

    因棺材飞速很快,魏忠贤和几名大内高手不敢硬接;就在棺材块要撞到他们身体时,几人向外一跃,已落到一丈开外的地面上。

    棺材撞击落空,在半空中一个旋转,向魏忠贤他们横扫过来。魏忠贤他们见黑棺材凭空而来,又向旁边一跃,躲开了撞击。但黑棺材毫不示弱,继续在空中旋转,追击对手。

    一名大内高手道:“大总管,我们躲避也不是办法,得与它斗,我就不信,凭六人的力量击溃不了它?”

    一句话提醒了魏忠贤,心想:“我们六人都学过大力金刚掌,六人合力,超越万钧,就是铁铸的棺材也能将它击碎。”

    想到这里,魏忠贤急切道:“诸位,我们以大力金刚掌对付黑棺材,后退两丈,插剑合力!”

    说着,向后一个弹跳,已到两丈开外。

    五名大内高手也随后跟下来,站稳脚跟后,迅速将宝剑插到后背剑鞘内;时间只在一瞬间完成。

    当他们做好迎敌架势时,黑棺材发出呜呜之声,向他们扫来。黑棺材离魏忠贤他们仅有三尺之遥时,魏忠贤大喊一声:“佛法无边,大力金刚,扫除妖魔,全体出击!”

    六人在同一时间发掌,力有万钧,向黑棺材击去。黑棺材虽然被掌力阻止旋转,却并没被击碎,反而步步向前推移。一股强流反冲过来,与魏忠贤他们发出的掌力相交接,发出吱吱嘎嘎之声。

    双方僵持有一袋烟时间,黑棺材悬离地面有五六尺高,仍在步步向魏忠贤他们挤压。几人拼力抵抗,屏气凝神,可越来越力不从心。双脚已深陷到泥土中,稍有不慎,便会伤筋断骨。

    就在这时,黑棺材内发出说话声:“魏氏阉党,你服不服?”

    魏忠贤仍举起双掌,运用掌力抵抗,胀红脸道:“恶鬼,此话怎讲?”

    鬼头道:“要是服输,叫三声鬼爷爷,本鬼主可以考虑放你们一码,给你们留条活路,要是执迷不悟,将你们压成肉饼。”

    魏忠贤不假思索道:“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有本事尽管压来。本宫要是支一下牙,也算不上九千岁。”

    “哈哈哈......看来你嘴还硬的。”鬼头哈哈笑了一阵,“上天有好生之德,本鬼主今晚不愿开杀戒,但也不会轻饶你们,要让你们长点记xìng。”

    魏忠贤和五名大内高手有心想服软,又怕威风扫地;想撤回双掌逃脱,掌力却被对方的力量扣住,真是进退两难。

    鬼头似乎猜透对方的心理,便在棺材中发话:“小的们,不要再睡啦!起来给点颜sè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看看。”

    那些断胳膊少腿、身首异处的骷髅,听到鬼头发话,立即还原身体,恢复原来的模样,眼眶里冒出蓝森森的火苗,从地上跳起来,叽叽喳喳扑到魏忠贤他们跟前,掌打爪抓,疼痛难忍。不一会,已是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鬼头在棺材中又问:“魏氏阉党,你服不服?”

    魏中贤喘着粗气道:“今晚就是死在你们恶鬼手里也不会屈服。”

    “那好,再让你们受一阵皮肉之苦。”鬼头下令道,“小的们,再让他们尝尝yīn掌的厉害。”

    众骷髅闻令,又是一阵乱打。

    一名大内高手疼痛得实在难以忍受,旁敲侧击道:“大总管,我们就服一次输吧!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是强硬下去,身上的皮肉都被打烂了。”

    魏忠贤瞪他一眼:“没骨气的东西,本宫栽培你几年,尽然如此贪生怕死,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那名大内高手被训斥得脸红脖子粗,不敢再多言。

    他们掌力越来越弱,双臂发麻,体内的真气消耗怠尽,黑棺材逐渐向前挤压,而且众骷髅不时的敲打他们双腿、臀部和腰肢。

    就在他们力不能支,即将崩溃之际,从棺材内喷出一股yīn气,冷飕飕的直袭魏忠贤他们面部。几人如痴如醉,瘫倒在地,动不了身子。

    这时,黑棺材在空中旋转几圈,落在一丈以外的地上。只听棺材盖吱呀一声,从里边蹦出一个鬼怪来,头如笆斗,眼像铜铃,巨口獠牙,眼里喷出蓝sè火苗,有一尺多远,下半身也是骷髅骨架,并从骨架内散发出蓝森森的灵光。

    魏忠贤他们见此,心中害怕,想说话又喊不出口,想动一下身体,身上像压上一块千斤巨石;但一双眼睛还能看见物体,耳朵也能听到声音。

    众骷髅见鬼头从棺材里蹦出来,一起迎上来,跪拜道:“我等参拜主子!”

    鬼头抬一下干枯的胳膊道:“起来吧!”

    众骷髅站起身,侍立一旁。

    一个骷髅跨前一步问:“主子,对魏氏阉党如何处置?他们想焚烧我们,我们也让他们尝尝火的威力,将他们化骨扬灰。”

    鬼头摆摆手道:“放一码,他们还有二年阳寿呢,将他们抛出院外,如下次再敢来sāo扰,架火烤他们肉吃。”

    魏忠贤和五名大内高手听后,顿感毛骨悚然。

    这时,众骷髅上前,三五个一组,有抱头的,有拽胳膊的,有抱腿的,将魏忠贤和五名大内高手抬离地面,向院门口而去。一边走一边打着号子,鬼头开口道:“抬起来呀!”

    众骷髅应道:“嘿哟!”

    鬼头道:“莫松手啊!”

    众骷髅道:“嘿哟!”

    鬼头道:“朝前行啊!”

    众骷髅道:“嘿哟!”

    鬼头道:“到院墙啊!”

    众骷髅道:“嘿哟!”

    鬼头道:“拋出去啊!”

    众骷髅道:“嘿哟!”

    鬼头道:“定太平啊!”

    众骷髅道:“嘿哟!”

    魏忠贤和五名大内高手眼睛瞅着众小鬼一举一动,又气又恨,一种被玩弄、被污辱的感觉袭上心头,使他们羞愧满怀,无地自容。

    时间不大,已到院墙根,一名骷髅问:“主子,是放开院门抬他们出去,还是从院墙抛出去?”

    鬼头不假思索道:“从院墙抛出去,跌他们七死八活九遭殃。”

    众骷髅闻令,抬着魏忠贤他们,做了几下示范动作,异口同声道:“一二三,扔!”

    随着双臂一用力,魏忠贤和五名大内高手被凭空抛起,到院墙外的空中,一起跌落地面,强力的惯xìng,震得他们五脏具焚,疼痛难忍;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才从昏迷中醒来,见月亮已经西坠,微风轻轻吹拂他们的脸,扫着他们的衣角,秋虫不时发出唧唧声;夜是那么的静寂。

    魏忠贤忍着浑身酸痛坐起身,五名大内高手也相继坐起来,面面相觑,愧疚不已。

    魏忠贤对五名大内高手道:“今晚之事,不可向外泄露半个字,只当没发生一样,明天该干什么照常无务。”

    一名大内高手问:“难道太师府闹鬼之事也不能说?”

    “不可说。”魏忠贤语气十分坚决,“一旦群臣知道我们被打得落花流水,他们会嘲笑本宫无能,使本宫在百官面前失去威信,甚至是一落千丈;如此何能诏令天下?”

    另一名大内高手道:“九千岁说得也是,我们就是将话烂在肚子里,也决不向外吐露一个字。”

    “本宫相信你们。”魏忠贤双手按着地面,吃力的支撑起身体,慢慢的站将起来,“我们回去吧!明早还要上朝呢。”

    大内高手闻令,相继站起身,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离开太师府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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