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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奉天大阵

    ()钟道石身为堂堂的玉衡庄庄主,到底是如何欠下一屁股债,竟然会落到濒临破产的地步?

    寻常的赌博,自然不会让玉衡庄庄主焦头烂额。一切都要追溯到一个所有博彩门派赖以生存的,名为“奉天大阵”的神秘大阵。

    传说奉天大阵,乃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无上玄妙大阵。大约一万年以前,世界上出了一个通天的妖孽。该妖孽继承了无上玄妙大阵,并且加以改造,创造xìng的构建出了一套灵石博彩体系。企图创建一条摆脱暴力的资源分配方法。从此,灵石博彩风靡核州大陆。一万年间,依靠灵石博彩的修炼者,从数量上,已经占据了核州大陆修炼势力的半壁江山。

    奉天大阵就像一双无形的巨手,规范着整个灵石博彩事业。它从上之下,等级分明,有十个等级的投注站点。顶级投注点只有七个,如今由玉衡、天权、天枢等七大庄经营。

    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开盘,结果会在当天的最后一个时刻出来。盘口是奉天大阵中记载的上古战局,而赌资则是灵石。赌徒们像赌球一样,用手中的灵石进行投注。奉天大阵会根据开盘的结果,重新分配灵石。有的人可以一夜暴富,更多的人输得只剩下死路一条。一万年来,这套博彩体系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修炼者,留下了多少传奇故事。当然,也见证了无数人的血泪史。但是赌徒们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万里挑一的幸运者。

    掌握顶级投注点的门派,也换了一茬又一茬。直到一千年以前,才形成了以天权、玉衡、摇光等七大庄并立的格局。近年来,七大庄形成了一个联盟,合称为“七星庄”。玉衡庄一直是七星庄当中较为突出的一个,只是近几年渐渐显露出颓败的势头来。有这样的下场,钟道石这个不成器的庄主,自然逃脱不了干系。不过七星庄之外一些势力的崛起,也对玉衡庄有些冲击,比如黄幡道之流。

    钟道石作为庄主,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抽水头。可是他觉得赚得太少,于是也参与到投注当中。从一开始的玩票,到后来借债投注,终至泥足深陷,落到了如今的下场。

    钟道石的下场也证明,所谓的博彩门派,并不能控制奉天大阵开出的结果。他们只不过是奉天大阵的手指和牙齿。而奉天大阵的“头脑”是谁,那些输掉的灵石,又被奉天大阵运到哪里,没有人知道。似乎也没有人敢去探究这个话题。

    想一想,奉天大阵每年收去的灵石无数。除去各级博彩门派抽取的水头,再除去重新回流到赌徒手中的那部分。仍然有很大数目的灵石凭空消失。那令人震惊的数字背后,到底隐藏什么可怕的存在,没有人敢去细想。

    有人甚至觉得,奉天大阵就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正在鲸吸牛饮一般地,吞噬着核州大陆的灵石资源。但是就算事实真的如此,又能怎样?依靠灵石博彩产业的修炼者无数,没有了奉天大阵,他们将何去何从?

    马由缰从思绪中出来,无意抬头,忽然见到一人正面sè凝重的站在山坡上。顿时心里一紧……山坡上下来的那个人,正是他的师父孔秋石!

    “师……师父!”马由缰轻轻地叫了出来。师父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可以打破世上的一切规矩,可是唯独不能对师父不敬。

    “爹!”孔青青也叫了一声。作为一个刚刚受人欺负的女孩子,见到父亲本能的想要亲近一下,可是却不敢高声喊,更不敢过去亲近。因为父亲会追问事情的源头,那样就会追查到大师哥的头上,而大师哥却一心为了自己。她低下了头,紧紧的握着大师兄的胳膊。

    “没事的青青,祸都是我闯的不关你的事。”马由缰拍了拍小师妹冰凉的小手,安慰道。孔青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忽的一下泪水夺眶而出。

    “师父,您终于来了。”孟由平袖子有些污损,一双手虽然紧紧的隐藏在袖口之下,可是明眼人依旧可以看得出,他的一双手明明在往下滴血。孔青青见状吃惊,她这才发现,原来三师兄也受伤了。可是他的脸sè,怎么能这么平静?他的忍耐力,实在太可怕了!

    陈运见到师伯孔秋石,忍着体内的疼痛,略带踉跄的过去,跪在了地上,“师伯,求求您,救救我师父吧!”胡茬大汉动起情来,看上去很是诚恳。

    “啪”

    一声脆响,非常突兀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顿时,纷乱嘈杂的山坡上安静了下来。

    众人往山上看时,只见孟由平瘫倒在地,捂着半边脸,紧接着仓皇的起来,继续低头跪在地上。原来是孔秋石打了孟由平一巴掌。

    “胡闹,我们师徒是来帮忙,不是来捣乱的。你平rì里为人稳重,今天怎么也会参与到打斗当中,你看看你这副狼狈样子,对得起师父对你的信任吗?”孔秋石声如大吕,每一个字都传到在场人的耳中。

    “师父责罚的对,弟子知错了!”孟由平的头紧贴地面,看样子对师父极为敬畏。

    “师伯,孟师弟他……”一旁跪着的陈运离二人最近,这一巴掌大得有多重,他最清楚,师伯下手可真狠啊。从几天的相处来看,他对孟由平这个和事佬,还是有些好感的。理智地想一想,如果不是孟由平从中调解,这一场大战恐怕会提前爆发。陈运的嘴本来就笨,这时想要替孟由平说几句好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师侄,你就不要再替我这些不孝的徒儿说好话了,快快请起!”孔秋石言语平和下来,双手将陈运扶起,然后拉着陈运走下山坡。

    “这……”陈运看着孟由平独自一人被留在山坡上跪着,忽然有一种愧疚感。回头看了一眼,但是无奈只能随着师伯走下去。

    众债主见从山坡上走来的这位中年模样的男子,面sè祥和,五绺须髯随风飘洒,眼睛炯炯有神,显然修为极高,好像一尊圣人。他眉毛微微皱着,显然是生弟子的气所致。

    “这位就是孔秋石?”债主们低声交流着,这可是他们的财神爷啊。

    债主人群当中,有几个上了年岁的和孔秋石相识,纷纷站出来,拱手说道:“孔老庄主,二十几年不见,老庄主别来无恙啊?”

    孔老庄主?不知情的人闻言大吃一惊,包括马由缰和孔青青。心说自己没听错吧,他们竟然叫师父为“庄主”,难道师父曾经也是玉衡庄的庄主?

    “噢,想不到竟然和几位在这里相见。多年不见,几位老兄弟还好吗?”孔秋石显得很是意外,见到几位故人,急忙还礼。

    “哈哈,还好还好,只是我们的修为不如老庄主。你看我们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可是老庄主却依旧健壮如昨,风采依旧啊!”

    听到这话,马由缰等弟子脸上有些得意之sè,师父的年龄现在已经超过了一百岁,但是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马由缰、孟由平这一波弟子其实是孔秋石“由”字科的弟子。“由”字科当中,入门最早的马由缰,不过才从师十年而已。而在这之前,孔秋石已经收过几科弟子了,如今他们都已经离开师父,在核州各地生活。孔秋石平rì里很少提及过去的事情,以至于弟子们对于师父的历史,都不太了解。

    “没想到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几位老兄弟还记得孔某人!实在是孔某人的荣幸。只是,再用‘庄主’二字称呼孔某人,恐怕已经有些不合适了。”孔秋石脸上有些尴尬,几个老相识当着师弟的面叫自己“庄主”,实在有些不妥,于是委婉地说道:“算起来,孔某人毕竟痴长诸位几岁。如果几位老兄弟看得起孔某,还是叫孔某一声‘师兄’吧,那样,孔某会更受用一些!”

    “那……我们就高攀了,孔师兄?哈哈哈……”几个债主相互看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喜sè,然后当前的一人机灵的赶紧抓住机会说道。

    “哪里哪里,这是理所应当的。现在的玉衡庄庄主,是我的师弟钟道石。”说着,伸手一指被困在人群当中的可怜师弟。

    随着孔秋石的手指,债主人群“呼啦”一下分开,露出当中尴尬到满脸通红的钟道石。

    “咳咳……嗯……师兄,你看这……”钟道石极其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看着咬住他不肯撒嘴的债主们,有些踌躇地说道。

    孔秋石明白师弟的窘境,会意的微笑着向他招手。钟道石赶紧就坡下驴,抓住机会冲出了包围。为了保持庄主的威严,强行控制着自己迈着方步,来到孔秋石身边与师兄并肩而立。站在师兄身边之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孔秋石一边招手一边说道:“诸位恐怕有所不知,孔某人来到玉衡庄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这几天当中,我们师兄弟二人一直在对账,商讨如何更好的将所欠的债务,归还到诸位手上。因此并没有亲自出面和各位进行交流过,只是通过我的徒弟传达了一些消息。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大家。孔某人代替我的师弟,在这里先跟诸位说一声,对不住了!”

    说罢,很是得体地深施一礼,表现得有礼有节。

    “哦,孔先生客气了。”俗话说嗔拳不打笑面,自打孔秋石出场以来,一直就是众人的焦点,这样的不凡气质,让债主们对自己的债务的收回,多了几分把握。

    “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孔师兄。不瞒您说,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们发现您的大徒弟,做事情说话无不干净利落,为人随和自在;而您的三弟子,为人更是稳妥可靠,也是个可堪大任的人。有他们和我们接触,已经足够了。”当前的那位花白头发的债主说道。

    另一个和孔秋石相识的人,丝毫也不掩饰向他示好的意图,说道:“今天在场的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都没有跟孔师兄打过交道,并不知道孔师兄的为人。在下自打听说孔师兄回到了玉衡庄,我就不止一次的跟他们说,要相信孔师兄的人品。今天怎么样,见到了孔师兄的真颜,你们心里有底了吧?”

    “哈哈哈,有底了有底了!”“这回有底了!”众债主纷纷点头,看着前面几个老家伙和孔秋石称兄道弟的,忍不住有些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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