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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回 无头案,往昔情(八十)

    ()如果自己不爱惜自己,那么所有人都将慢慢将你舍弃。

    柳闻风站在梁宽面前,那是怎样的眼神,冷漠、凄凉、绝望,捕快回身道:“大人,梁宽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黄知府上前道:“本官便是这里的知府,百姓的父母官,若是真有冤屈本官必然查明原委还你清白,一味的抵抗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牢房内一片静,从未有过的静,牢头事先下了封口令,要想保住脑袋就要懂得闭嘴,不然这里每天都可以有人活着进来横着出去。

    梁宽坐在地上,眼神空洞,静静的看着地面,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至于知府大人所说的话,更是视为无物。

    有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牢头瞪了一眼,狱卒放下椅子连忙离开,牢头心中懊悔,不想被人抢了自己风头,这小子等会再收拾他,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难堪。

    黄知府确实累了,这几天跟着柳闻风等人折腾,和柳闻风这些人不同,黄知府是文官,加上平时大多坐轿,体力与常人相比有所不及,无奈案子连发只得不停奔波,椅子放下,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一抬腿坐在上面看着梁宽。

    依然还是沉默,似乎这是他唯一需要遵从的方式。

    黄知府道:“不要以为你一直不说话,本官就拿你没办法,见过多少嘴硬的,最后还不是乖乖交待。”一伸手,牢房里响起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所有人十分熟悉,那是刑具相互撞击所发出的声音。

    用刑无疑是进入牢房之后所必须经历的过程,根据刑具用法种类的不同,其中所经受的苦痛自然不同。

    华成上前拿起刑具在梁宽面前一晃,“这个倒是有个名头,叫十指连心哪个疼!你说哪个最疼?”梁宽依然沉默。

    华成道:“大人,不给他一些颜sè必然不会说实话。”

    黄知府道:“千户大人怎么看?”

    柳闻风道:“本千户只是协助大人破案,至于如何审问大人说了算。”

    黄知府点头道:“既然千户大人这么说如此刁民自然要用刑才行。”

    两人上前将梁宽架起,刑具熟练穿在十指之上,两人手上用力,顿时刑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同时伴随着手指被夹紧所发出的声音。

    两人不由得再次用力,按照平rì的经验,这样的力道一般的囚犯早已嗷嗷直叫倒地告饶,不想梁宽确实丝毫没有表情,嘎吱声再次响起,血迹顺着手指流出。

    梁宽依然不为所动,他的世界似乎早已将疼痛忘却。

    华成道:“嘴够严的,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给我再用刑。”

    两人只得再次发力,绷得一声,也许是年久的缘故,上面的绳索断裂,一名衙差不防备,身形向后倒去,头磕在牢房的横杆上,顿时发出几声哀嚎。

    华成上去就是一脚,“嚎什么嚎,给我起来。”衙差只得从地上爬起,用手一摸,脑袋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再看梁宽双手早已血肉模糊,只是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确是没有任何神情。

    黄知府身形从椅子上站起,“华捕头,可还有别的办法?”

    华成道:“大人,只能用大刑。”

    柳闻风道:“大人,用多少刑具对他而言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华成道:“老子就不信了,还真有这样的硬骨头。”

    柳闻风道:“他的心已死,试问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大人不如由我试试。”

    黄知府道:“好办,一切仰仗柳千户!”

    柳闻风上前目光落在梁宽鞋上,那是一只金sè的蝴蝶,“她必然是你最深爱的人,因为一些缘故两个相爱的人无法走到一起,于是不惜舍弃现在的一切,只想能够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莫说是你,试问天下间谁能逃过一个情字。”

    华成想要说些什么,多半是对柳闻风这样的审问方式不赞同,黄知府连忙阻止,这样或许可以起到令人想不到的作用。

    梁宽抬头,“你是否爱过一个人?”牢房内众人顿时露出惊诧的神情,刑具无法打开的话语,不想柳闻风只是一番话确可以做到,不愧是京城派来的人。

    柳闻风摇头,“我只是一个浪子,根本不配拥有爱情。”

    梁宽苦笑,“既然如此又如何清楚无人可以逃过一个情字?”

    柳闻风道:“柳闻风虽然不配拥有,不过内心深处始终奢望有一天可以无意之间遭遇,哪怕只是一天,一次,一个瞬间已经足够。”

    梁宽点头,“人是我杀的,我想这就是你们想要听到的东西。”师爷快速记录,犯人梁宽亲口承认杀人。

    柳闻风道:“懊悔不是自责,更加不是逃避,如果因为自责、绝望,用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恰恰是最可笑的事情,你爱的人同样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更加希望可以找出真正的凶手,正如临死的那一刻,心里依然惦记着她爱的那个人一样。”

    两行泪滴顺着梁宽眼角流下,他想到月儿,因为自己的过失,月儿死了,那个自己生命最重要的女人就这样被人夺走xìng命,梁宽不甘心,甚至希望可以找出杀死爱人的凶手然后亲手为她报仇,只是不想官府的人这么快找到自己,直到柳闻风拿出那块玉佩,所有的一切方才清楚。

    梁宽很快重新陷入沉默,柳闻风不由得叹口气,这次的沉默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打开的程度,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通才行,这样问下去断然无法收到应有的效果,他现在最需要的恰恰是静,死一般的静。

    柳闻风道;“大人,今天不如问到这里。”

    黄知府点头道:“也好,将人犯关押,好好看守,明rì再审。”

    柳闻风回到房间,“大人,这件案子梁宽已经承认,是否可以结案,然后将其他的案子一并了解?”

    柳闻风道:“按照常理应该如此,毕竟城门处发生的案子与以往作案手法完全相同,必然是同一人所为,如今梁宽承认杀人,自然有人巴不得立刻结案。”

    “大人这次为何没有提出质疑?”

    柳闻风道:“王三腿当rì杀人被抓,当rì提出质疑是因为王三腿根本没有那个本事,即便死者生前毫无防备,以王三腿的身手同样无法做到,不过是凑巧或者因为一些原因成为牺牲品罢了,梁宽确是不同,当rì在将军府曾有过交手,武功不俗,气力极大,这一点已经符合凶手的标准,唯一需要弄清的是,他为何杀人,又为何这么轻易承认杀人!”

    “大人还是不相信梁宽会是杀人凶手!”

    柳闻风笑道:“不过是直觉罢了,从梁宽的眼神中看到绝望,一个绝望的人早已将一切看淡,活着同样失去应有的乐趣,死恰恰是最好的结局,只是不是所有人具备那个勇气,于是索xìng借助他人之手来完成,死去的女子必然是梁宽心中的挚爱,甚至远远要比生命更为重要,女子身上的玉已经说明两人关系必然不一般,不想确是到了这种地步。”

    “大人的意思是说梁宽承认杀人只是想一力求死不成?”

    柳闻风点头,“可以这样说,这同样是关键之处,若是不能打开梁宽的心结,又会有一个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枉死,究竟如何才能令一颗陷入死寂的心重新焕发生机!”柳闻风房内轻轻踱步,身形来到窗前,月光洒下映出人的影子。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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