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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回 花落尘,已成殇(十八)

    ()豹子头提及往事,其中更是牵涉当初豫州一带实力最强的豹盟,飞天豹子身形魁梧,手中大刀极为厉害,残忍好杀,可以瞬间取人头颅,凭借这股狠劲,接连吞并几股山贼成为这一带实力最强的一支。

    豹子头结算了饭钱离开酒楼,多喝了几杯,身体不由得左右摇晃,猛然一道身影从身后一闪而过,豹子头jǐng觉,即便是喝醉的猎豹同样是最为jǐng觉的猎物,豹子头装作不知继续前行,身后影子慢慢出现,左右张望,豹子头身影慢慢消失,影子只得快速跟上,猛然一双大手伸出直接扼住影子咽喉。

    拐弯处,豹子头慢慢走出,粗壮的手臂正好将身后的影子咽喉抓住,“说,谁派你来的,不然捏碎你的脖子。”豹子头手上加了一丝力道,身后紧跟之人顿时连连告饶。

    “是大人命小人暗中跟着总管。”

    豹子头怒道:“你撒谎,大人绝对不会怀疑我,是不是毒书生叫你做的?”

    那人道:“真的是大人,千真万确,至于为什么跟着总管,小人真的不知,小人所做的不过是将总管和什么人接触,做过什么如实向大人禀报。”

    豹子头手臂落下,脑袋晃了几下,多半是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只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万云鹤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信任自己,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如果真的信任,又为何会派人暗中盯着自己。

    “大人,豹子头对你一片忠心,为何要这样对我,真是寒了豹子头的心!”豹子头眼中流出泪水。

    相士与豹子头酒楼相遇,看似偶遇确是别有内情,提起当年之事,脚下不停,走得很急,身后同样跟了一个尾巴,相士进入一家衣店,布帆顺手放在门外,尾巴倚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注视衣店内的动静,半个时辰过去,依然不见相士身影,布帆立在门口一动不动,进进出出走了几批人,只是为何不见相士从里面出来,尾巴好奇,从暗处走出,犹豫一下进入衣店,衣店不大,店内除了掌柜的之外根本没有别人,尾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厉声道:“刚才那个相士哪里去了?”

    店主人连忙道:“买了一身衣服跟着人就走了。”

    “走了!”

    尾巴冷哼一声,不想被人骗了,走到门口正好看到立在那里的布帆,上面四个字‘布衣神相’尤为显眼,心中有气,一脚踢在布帆上,咔嚓一声,布帆从中间折断,衣店老板哪敢过问,眼见此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生怕一不小心招惹麻烦。

    低矮的房屋,房顶上长满青苔,水滴顺着屋脊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这是豫州城穷人聚集的地方,当然能有一屋遮挡风雨已经算是不错,相士换了一身衣服甩掉尾巴进入一条巷子来到一间木屋外停住脚步,一名老迈的乞者呆呆看着天空,腿上绑着木板,与城门口处的乞丐不同,他只能这样生活,依靠两只手慢慢挪动身体。

    相士上前,弯身将一块银子放在老者面前,老乞丐看了一眼,足足有十两,要比自己乞讨一个月得到的还要多,抬头正好迎上相士的目光,两人目光相对,老乞丐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臂道:“是你!”

    相士道:“飞天豹子眼力还是不输当年,十几年没见一眼就认出是我!”

    老乞丐苦笑道:“什么飞天豹子,如今不过是一个双腿残废的老乞丐罢了。”有谁会想到这位只能依靠双手挪动身体的老乞丐就是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豹盟大当家飞天豹子,豹子头的仇人,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位行踪神秘的相士居然与他相识。

    相士道:“大当家是否想过做一些事?”

    飞天豹子道:“我不过是个废人,又能做什么!”

    相士道:“你能,当年因为豹盟造成那么多无谓的死伤,更是影响到许多人,一直活在豹盟的yīn影之中,大当家难道不想把实情说出来,替自己讨个公道,同样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飞天豹子道:“公道!报仇!”他举起双手,当初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猛虎的飞天豹子,如今即便是端着饭碗都会发抖,这种变化、落差,加上十几年的乞讨生涯,也许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内心的苦痛。

    相士道:“如今就有一个赎罪的机会,当然愿不愿意就看你自己,没有人会强迫你。”

    飞天豹子苦笑道:“我说过,只想苟活于世,默默的承受心中的苦痛,再也不想有纷争,更加没有任何能力去做任何事情,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相士双眼之中发出凛冽的光芒,“你还是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飞天豹子,你断的不是腿,而是你的勇气,真的令人寒心,师父当年不应该救你,更是为了你这样一个废人搭上xìng命,我都替他感到不值!”

    老乞丐身体发出颤抖,“林大侠,他死了?”

    相士道:“死了,被万云鹤活活折磨最后被人救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只是从来没有忘记正义,临死的那一刻不忘提醒我,绝对不能向邪恶低头。”

    老乞丐猛然坐直身体,“告诉我,我还能做些什么?”

    相士慢慢蹲下,伸出手,老者伸出干瘦的手臂,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豹子头愤怒,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不想大人派人暗中监视自己,豹子头一拳下去,桌子顿时裂开,上面摆放的茶具激shè而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信任一旦失去便很难重新挽回。

    万云鹤手里端着茶杯,眼睛眯成一条缝听着细探禀报,一人有些胆怯,正是被豹子头当场捉住之人,上前道:“大人责罚,卑职办事不利被总管大人识破!”

    万云鹤笑道:“你一定说出实情!”

    那人顿时吓得跪在地上,身体更是因为恐惧发出抖动,“大人,卑职当时实在太害怕,求大人饶小人一条狗命。”

    万云鹤笑道:“我并没有说要杀你!起来吧,别和狗一样跪在那里,虽然在我眼里你和狗没有什么区别!”

    那人只得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一旁坐着毒书生,一言不发,这样反而更加令人感到可怕,“大人,你是原谅卑职了?”

    万云鹤道:“豹子头一直对我忠心,这次不过是担心锦衣卫从中作梗,我想他必然能够理解本官的苦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本官如何不知,不过你办砸了事情还是要责罚才行。”

    那人双腿一软再次跪在地上,几近哀求道:“大人,看在我为你做牛做马的份上,饶了卑职这一次吧。”

    万云鹤道:“我最欣赏的就是人才,同样最痛恨蠢材,如果你不把本官供出去,任何人不敢把你怎样,可惜就是你这个蠢材坏了事,留着猪一样的脑袋也没有什么用。”

    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一句话等于宣判了死刑,两名侍卫上前,细探猛然从地上弹起直接攻向不远处的万云鹤,眼神之中尽是怨恨,自己毕竟替他做了这么多事,不想就因为这件事想要除掉自己,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一道身影,一把折扇,细探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脸瞬间肿得和猪头一般,毒书生发出一阵令人发瘆的笑声,折扇中有毒,细探恰恰忽略了这一点,万云鹤身边的书生称为毒书生的缘由不仅是因为心肠够毒,更是善于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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