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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三零章 他是我老公

    ()蝶仙盯着眼前戴面罩的女人,目光穿过她的面纱打量着她的脸。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凭着那五官搭配和面部轮廓,蝶仙也知道,这是一个大美人。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年轻人?”蝶仙问道,心里却想,这女人够奇怪的,长得美,干嘛不让人看?难道看一眼,能把你看丑了?

    今天上午,的确有两个年轻人来看过病,但是不确定对方的用意之前,蝶仙作为医生,自然不会透露病人的有关信息。

    “哦,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有点偏瘦,大概有一米八,长发……,而且,应该是只穿着短裤的。对了,他的左脸,鼻子旁边,还有一道新鲜伤痕,一寸多长。请问医生,你看到他了吗?他是我……老公。”

    面罩女的语调很急,却又怕蝶仙听不清她的话,压抑着自己的语速,用手比划着,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

    这个戴着面罩的女人,自然就是何青芷了。

    她昨夜里把热水瓶砸下去以后,一时羞愤气冲大脑,竟然又晕了过去。

    前两天何青芷一直在工作,穿着丑小鸭的厚重套子,不停地来回走动发放传单,很辛苦。而且脸上那块黑疤的热痒,也是从两天前,就开始慢慢发作的。所以最近几天,何青芷一直没有休息好。

    这次晕了过去,她竟然躺在冰冷的阳台上,一直睡到早上七点多,才醒了过来。

    等到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裹着床单躺在阳台上,何青芷自然又是一番惊骇。但是仔细回忆了一番,她终于模糊地想了起来,昨夜里发病前的情况。

    当然,何青芷也隐约记起了自己前一次醒来时,把苏灿赶下阳台的情景。

    可是何青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还是原来的自己,完璧无损。

    看来苏灿没有趁人之危,如果那时他有坏心思,自己如何能够抵抗?

    当看到床边那一大摊早已凝固的黑sè血迹时,何青芷隐隐感到有些不对。自己除了两手手腕上,有个针点以外,全身上下,并没有其他伤口。

    难道是苏灿的血迹?是自己昨晚的剪刀,扎伤了他?

    何青芷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不能忍受那些带着腥臭的血渍留在地上。她穿好衣服,一边用拖把拖地,一边继续回忆这件事。

    突然之间,何青芷一呆,自己脸上的黑疤,竟然没有了那种热痒的感觉!

    以前过了月圆之夜,那种热痒会退去很多,但是绝不可能退得这个干净,这么的戛然而止。总要在渐渐减弱中延续两三天,直到农历十七八才会完全消除。

    用手一摸,手感也大不相同。以前那块疤,硬邦邦的,摸上去很凉很凉。像是死人皮肤一样,完全感觉不到温度和弹xìng。

    可是这次触摸,竟然有了软软的,暖暖的感觉。而且,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块黑疤的面积小了许多。

    难道是病变吗?何青芷吃了一惊,赶紧冲进卫生间去照镜子。

    这么多年来,何青芷最不喜欢的,就是照镜子。她无法面对镜子里,自己那张恐怖的脸。

    就连卫生间的那面镜子,何青芷都有打碎它的冲动。

    可是今天,何青芷必须要照镜子,她要看看自己的脸,究竟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当何青芷冲到镜子前,她一下子僵住了,整个人木雕泥塑,头脑里一阵眩晕。

    好久,何青芷才拢起自己的长发,来看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那块黑疤,比起原来,已经缩小了一大半的面积。如今大约还有烟盒一样大小,盘踞在左耳边。

    何青芷记得很清楚,这个黑疤现在的模样,正是四年前的形状和面积。

    如果把长发梳到一边,批下来,几乎就可以遮住这块黑疤了。何青芷用手分了一缕长发,遮住了那块黑疤。镜子里,那张绝美的脸庞,竟然震惊了自己。

    难道自己回到了四年前?

    不对,不对。

    脸上还留着几道淡淡的血痕,是自己昨夜里亲手挠破的。

    何青芷使劲地摇了摇头,是苏灿,一定是苏灿!

    因为“新婚”之夜,关于自己的脸,苏灿说过:“我真的能治!”

    是他在昨夜里,用了某种方法,止住了自己的痛苦,并且让这块黑疤,缩回了四年前的模样!

    何青芷还是不敢相信,苏灿真有这样神奇的医术?

    她又跑回房间,收拾床铺,寻找蛛丝马迹。她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是苏灿,帮了自己。

    终于,何青芷在床上的角落里,找到了证实自己猜测的依据。

    那是一盒金针,上面有字:九鼎医疗器械公司。

    猛然想起夜里,苏灿被自己逼得跳下阳台以后,那漂浮的脚步,踉跄的身形;猛地想起刚才被自己打扫干净的一滩血渍。何青芷疯了一样冲下楼去:

    “苏灿,苏灿!”

    “苏灿,你在哪里?”

    苏灿的房门敞开着,却不见他的人影。整栋楼房里,只有何青芷自己孤寂的喊声。

    何青芷跑回楼上,趴在阳台上探头张望。可是阳台下,也没有苏灿的身影……

    只有苏灿昨夜里脱下来的衣裤,仍然在房间的一角。

    为什么苏灿给自己治病,要脱衣服?还脱了自己的衣服?拿起衣服的一刻,何青芷有些迷茫。

    对了,自己每次病发,都是浑身燥热奇痒。难道苏灿在给自己治病时,他的自身也会感应到这些感觉,所以才……”

    有些事想不明白,何青芷也不想钻牛角尖。她现在只是担心,苏灿究竟去了哪里?

    何青芷愣了半天,突然想到,苏灿昨晚失了那多的血,又跌下阳台,现在一定在医院。

    对,一定在医院。

    可是他只穿着短裤,身无分文,哪家医院会收治他?

    或许他自己是医生,正躲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自行疗伤?

    回想起自己昨夜里对苏灿的粗暴,何青芷的心中又是愧疚,又是难受。

    不管了,一定要找到他,找到苏灿。给他赔礼,告诉他,是自己不好,是自己误会了他!

    于是何青芷把苏灿的衣服和鞋子,放进一个手提袋里。匆匆出了门,逐个医院打听起来。

    塔山县城的医院不多,也就一院二院和中医院。何青芷打车跑了一圈,很快就问过了三家医院,但是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讯息。

    或许在街头巷角的小诊所、医馆?

    于是何青芷又一条条大街走了过来,见到诊所就进去打听。

    等到现在为止,何青芷已经走过了七八条街,问过十几家小诊所了。从早晨到现在,她没有喝过一口水,嗓子,已经开始渐渐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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