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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炼金丹是一种尝试,神仙是传说

    ()马拉松式的炼丹,老道士和钟老头皆耗去了太多的体力,每每恢复过来,下一次的轮换便临身,可以说他们想积聚多一刻的jīng神力都不可能。这是很吃力的,他们是铁打的,也会感到心灵上的困倦,但他们不能停下来。已过了六天,明rì便是见分晓的时候,是第十九次失败,或第一次的成功,在于他们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第十九次的情况与前十八次的不一样,大概在于有了云帆这个伙夫,让他们在忙着正事的同时,也痛痛快快的吃着米饭,沾着烟火之气。老道士信心仍足,将之看作是一种运气,烟火之气便是从红尘中来的,他们此举要凭着全部的努力炼造出脱去烟火之气的金丹来,其中有许多矛盾之处,这也比前十八次来得多而浓厚。

    六天里曾下过几阵小雨,不见阳光的时候,天上的镜子发挥不出它的作用来,需要休息的那个人隔开天上雨水,不让之洒落在丹鼎之上。今晚星光不错,月sè也还可以,云帆完成了子时的吐纳,便推门出来,走到了后院。这几天他都没有通宵,过了子时没多久就去睡了,今晚很特殊,云帆以为七天七夜的期限要到头了,按阶段划分的话,重头戏便要落在第七天。他不懂炼丹,却不妨碍他得出这个结论。

    小狐狸跟在云帆身后,他们一起到了后院。这六天中小狐狸时而亲近时而疏离,叫云帆不知该高兴或是该无奈,他不明白,为什么像女人的心情那样,小狐狸之于他,表现得恰恰的无规律可循?

    钟老头无暇顾及云帆的到来,他正在丹鼎边忙着。说是忙,确切的说应该是保持着一定的火候才对,鼎内药物翻滚了五六天,离成形很近了,由此过度到成形收尾阶段,平衡xìng很重要。老道士打完坐,站起身来,到了场边方低声问道:“师侄,这么晚还不睡?”继而看了看云帆身后的小狐狸,露出一丝笑意来。越到后面,老道士越是想保持开炉那天心态的淡定,越感觉到不容易,除了自身消耗过大这个原因,还有他失败了十八次后,期待着第十九次能成功那种隐隐约约的心理,这或许就是人xìng,人xìng之复杂之处罢。

    云帆躬身道:“是的,师伯,今晚师侄打算和您一起,不回去睡觉了。”

    老道士笑道:“也好,都六天了,辛苦了师侄每天帮我们做饭。”

    “这是师侄应该做的。”云帆搬来一张椅子,让老道士坐下,“师伯,您先坐一会,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

    老道士也不客气,舒服地坐了下去。他靠着椅背,居然眯起眼睛,是闭目养神罢。

    静静地等待着天亮,时间流走得很慢,对于坐着的人来说,这一夜显得漫长。比如云帆,他无所事事,炼丹他是很感兴趣的,奈何知之不多,过了前面的新鲜期,便没有了那份热情,彻底沦为路人。丹鼎里的香味从第二天开始就已变淡,而今几乎不能闻得出来;如果将炼丹看成炒菜,那么其味道也算是jīng华的一部分,完好得保留住不让其散失,对于丹药药xìng的完整是重要的。

    钟老头嘘一口气,他的动作仍显稳重有力,六七天的不停顿烘烧,对他们两个老头而言,十分的耗费jīng神。望着眼前的丹鼎,仔细听听里面的药物混合体的翻滚之声,他心里想道,这一次离成功很近,但愿最后关头可以顺利的度过。

    云帆看看钟老头,再看看发热的丹鼎,然后是天上的月亮,不发一语。身边的老道士自从闭上眼睛,就没有张开过,看来他是真的累了,连小狐狸也好奇的盯着老道士,轻轻的低叫两声,却没能引起老道士的注意。

    天上浮着的那面镜子此时也映shè下一束光来,投到丹鼎之上,这是云帆刚刚才发现的。白rì里有太阳光辅助,想不到到了晚上,初仈jiǔ的晚上,连天上的月光也利用上了,云帆很惊奇。众所周知,月光是柔和的,即便镜子集合起了那么一束,相比于阳光的刚阳,月的反shè之yīn柔,到了大鼎之上,似乎立即叫内里的药物吸取掉,这有作用吗?云帆想到了古来之jīng怪吸取rì月之jīng华提升自身最后走到成jīng那一步,他至今仍想不明白是如何一回事,而现在看到老道士的炼取金丹,也用到月之jīng华,便以为两者之间是有共通之处的,yīn阳调和,人事之外,丹道之上也能看到这条道理,这是别开生面的、新奇之事。

    一晚无事,云帆坐在凳子上,很容易的睡了过去。当朝rì升上来,坐在屋顶之上的田、胡二人下到地面,轮流用泉水洗把脸后,继续今rì的工作。小狐狸从云帆的屋子里窜了出来,到了后院云帆的身边,用爪子轻挠云帆的脚尖。云帆穿的是一双木屐,这是他从床底下翻出来的,此时露在外面的脚趾吃痒,他下意识地移开右脚,小狐狸穷追不舍,受到这种“礼遇”,云帆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发现原是小东西在闹,只好将心里的不快放在一边,善意地对着白狐笑了笑。他本来应该要陪着老道士他们通宵的,不意来到这个世界,已不大习惯太深夜睡觉,将原有的熬夜技能丢掉,这种规律了的作息习惯是好事,但昨晚许诺要熬住,没想到最后仍不能坚持,所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连带着轻轻地将小狐狸的“胡闹”放过。

    钟老头就坐在云帆身边的椅子上,他正养着jīng神,看到云帆醒了过来,道:“小子,还不快点起来,老子饿了,去做饭。”

    坐在凳子上过了一晚,云帆浑身不舒服。脚麻木,腰也酸,屁股好不容易才能在手部支撑下挪动,闻言只好回道:“老头,再怎么饿也要等一等,小子在这里睡了一晚,现在浑身酸痛,靠,熬夜真不是个好习惯。”

    “知道就好,看在你小子这几天苦劳的份上,老头先忍一忍,你回到屋内完成你的功课再出来罢。”老头子显得很通情达理,他持续工作了一个晚上,回到椅子上还没多久。那边的老道士早起jīng神佳,接下老头子的活,正轻轻松松的放出火来,烘烤丹鼎,他也细细的探察一番鼎内的半成品,里面的情况看上去是令他满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脸露笑容了。

    云帆拖着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花了点时间进入状态,尔后按着既定路线练气几圈,方从屋子里出来,此时太阳已升高不少。仈jiǔ点钟的太阳是最有朝气的,十七八岁的少年亦然,云帆哼了几句小调,便走向厨房,开始他最后一天的伙夫工作。

    午饭之后,云帆带着小狐狸在道观之内转了转,顺便到大殿看了几眼那供奉的石像。听田鹏飞说过,这石像有个名字,叫天一真人,是老道士一派的开山祖师。听说此人很是了得,修道百十年,最后得道飞升,留下来的天一一脉,一直流传到老道士乃至于田、胡这代,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

    得道成仙这一说法,以前的云帆自不大相信。因为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古来追求长生的人很多,到最后不是服了毒药丸死去,就是在孜孜以求的道路上老去后坐化。神仙的传说很多,很美很离奇,不过当它到了现实之中,便经不起推敲。诚然,美丽的神仙传说寄托了人们于美好事物的追求,但传说总归是传说,就像文人笔下的江湖世界,书写的是刀光剑影,侠骨柔情;现实却是江湖中的三教九流,有潇洒zìyóu处,但更多时候却往往是身不由己,每每叫当权者驱使,做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他们不过是被驱使被奴役之人,谈不上多么的快意恩仇。十步杀一人,光凭着双脚是跑不过驿站里的劣马的,迟早要被追上关进笼子里。

    想象中的,跟实际上的,大不一样。

    到了这个世界,云帆的这种观念有些松动,因此生出了所谓江湖梦。时至今rì,他接触过的江湖中人,便是如大胡子,刀疤还有郭威之徒。这些人或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或凭着一时意气挥舞自己的拳头。刀疤被抓,有些名气的郑也夫倒下,如果就这样的结果去看,江湖人实在是难以有善终的例子。或有说云帆的父亲李瑱就能过起富家翁的rì子,但必须要明白,李瑱算不上是江湖中人,说他是地主或商人或许恰当些,一如钟老头从来就不将自己看做武林豪客那样。

    总之,无论以前的云帆如何的不大认同神仙这个概念,到了这里,云帆的思想有所变化,对于这次老道士、老头子合力炼取金丹,他还是有期待的,而且期望值颇高。他带着小狐狸回转到后院炼丹现场待了一个下午,黄昏时老道士在丹炉周围布了一个阵法,停了停再扩大到几间屋子上,他上下翻飞,再次于外围弄了些玄虚。云帆感觉自己的眼睛跟不上老道士的手法,有眩晕之感,连忙抑制住继续往下看的yù望,阵法也好,玄虚也罢,都不是现在的云帆所能弄懂的,他的眼睛都跟不上老道士的步伐,再往下看,估计由此而来的眩晕而至恶心,恶心而至于呕吐,无形之中耗去大量的jīng神力,他会一口血喷出来,这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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