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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前一世界的平等和这个世界的酒

    ()远远的韩氏便见到云帆等人的回来,虽出去时间不久,不过是出了府门到隔壁李石他们的住处一趟,她总感觉云帆又出了趟远门,好不容易回来,韩氏爱将云帆守在身边,母爱之天xìng是柔软的,绵长的,更是温柔。云帆在两个丫头的陪同下到了自己跟前,方上得台阶,韩氏便抽出了手帕替云帆擦了擦汗水,道:“儿子,今早玩得高兴吗?来,进来,外面太阳这么烈,不要晒黑了。”

    温柔乡里的家中,韩氏的举止分明包含着好几分的溺爱嘛。云帆安然受之,他很享受这样的母爱,或者说是家庭之暖,而不担心这种温度不高的溺爱将自己泡软,养成娇生惯养,无法无天的臭毛病,毕竟自一开始,自己已确定了遨游之目标,不会过分沉溺其中。老头子和刘方肇不知何时就与云帆分开,归回自己的屋子,干自己喜爱的勾当去了。

    “娘,爹今天有出去吗?”云帆问道,他已被拉进了屋子,随着韩氏坐了下来。屋子内不热,区区屋顶就可以御除头顶的几分热意,何况还有冰凉之水呢。

    “这两天你爹有些忙,今rì也出去了,不过晚一些会回来,午饭咱们就不用等他,孩子,你饿了吗?”韩氏问道。

    “还没,娘,今rì儿子到李石叔叔那边去逛了逛,颇有些收获,这可能是书本上难以得到的,所以以后我想多出去走走。当然啦,目前陪陪娘是儿子最大的任务。”

    韩氏像吃了蜜糖,抚摸着云帆的背,笑道:“儿子也懂事喽,娘很欣慰。你想出去走一走,娘也同意,不过你也说啦,要多陪陪娘,娘也要多做点好吃的给你吃,孩子啊,你看你,现在还是太瘦了,要多吃点肉,知道吗?”

    “知道啦,我要吃成一个大胖子!”云帆开玩笑道。

    听到此处,连云帆身后的两个丫头也忍不住抿嘴轻笑了。韩氏接着道:“诶呦,孩子,大胖子就不必了,多吃点就行。”她转而吩咐小荷:“小荷,我在厨房炖了汤,火候应该足了,你去给少爷取上来吧。”

    婢女小荷道:“是的,夫人,婢子这就下去端上来。”

    “娘,原来您已准备好了,那孩儿就好好尝尝您的手艺。”云帆,“争取早rì吃胖它。”

    “你呀,”韩氏点了点云帆的额头,接着对两个丫头道:“小冬,小池,以后少爷的饮食要保证其营养,这一点你们需注意,还有不能像前两天那样,少爷到了睡觉的时候,不要让他熬夜翻书,这对身体不好。”

    “是的,夫人。婢子做的不好,请夫人……”话未完,两人便要跪下来。韩氏微笑道:“好了,不必如此。以后照顾好少爷就行了,都起来吧。”

    云帆也提出建议,道:“娘,这不关她们的事,是儿子翻看书本,忘记时间罢了。还有,以后别太多繁文缛节,特别是跪这一例,儿子总觉得不大妥当,能免就免去,娘您觉得呢?”云帆有时候也没有做主人的觉悟,遇到别扭之处,讲了出来,是希望能有所改变,这大抵是所谓“平等”思想作祟,毕竟骨子里有些东西,不是说改变就可以改变的。

    韩氏只是摇摇头,想了想后道:“娘也不大看重这些,不过有时应该做的还是要做到。你年纪还小,长大些可能就会改变想法。但是呢,不将自己摆到高处,孩子你做得不错。”

    云帆张张嘴,还要继续说服,韩氏示意道:“孩子,先喝汤,要趁热。”小荷已端上汤水,摆在了云帆面前。小冬小池两个丫头已闻言回到自己的位置,站立着,刚才韩氏虽说不追究,其话里有一些不满,她们是可以听出来的,不过自家少爷能为自己求情说话,而韩氏也终究不是刻薄之人,所以她们也宽心些。跪一跪于她们而言,是习以为常的事,此时她们也不知道对云帆来说,这样的礼已在他那个世界里被淘汰掉,是不可思议的,难以接受。

    将到嘴的话连同好喝的汤吞下去,这种味道不大叫人留恋。心里定了定,云帆才想到在自己看来可能想当然之事,这个世界里的人,像韩氏,像小冬小池乃至李石等等,是难以理解的;这里的“礼”和秩序在他们看来,是自然而然,向来如此之事,自己想三言两语去改变,或者说凭一己之力将那个世界的观念倒进来强行影响他们,是可笑的,也是不切实际的。要知道他的所谓“平等”思想,是经过几千年的演变,最后在自有的与外来的思想碰撞,方蜕化而致深入人心,靠着睡一觉醒来,这个世界便因自己的一个梦而发生改变,显然是痴人说梦。

    云帆擦擦嘴巴,心里轻叹一下,看来不能改变别人,改变环境,只有适应一途了。而今他未选择放弃,却是泄掉两分气,不知道该沮丧或者高兴。口头上说着平等,但内心里是有着等级的观念,这是不能完全祛掉的,只是没有适合的土壤让之发芽成长。这是一个适合其生长的世界吗?很难说此时他内心没有些纠结。

    下午云帆到钟老头的屋子里坐了坐,顺便探探口风,看老头子什么时候得空正式的教自己几招。像江湖梦这种属于理想的事情,断不是一块石锁,一根狼牙棒就可以轻易的压瘪的,云帆也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既然心里已燃起这一个梦,将之变成现实,无论如何也要进行下去。万事开头难,敲门砖就在钟老头手上,这时候云帆要做的便是借过来用一用。

    “你小子,整天就想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现在的rì子不是很好吗?父母健在,吃穿不愁,还年纪轻轻,身家丰厚,前途无量,就没必要去出一身汗吃这一番苦了吧?”钟老头建议道。

    “人要有所追求嘛,老头,你不是说我很是年青吗?整天窝在家中,是吃喝玩乐样样方便,还有美貌的婢女,要读书时读书,想出游时出游,可算是一个温柔乡。奈何跟您老人家混得久了,不到处走走人浑身不舒服,这样一来没一点防身之技我爹娘是不放心的,所以呢,老头,你不能袖手旁观,而且您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稳定下来,过一过好rì子,顺便收个徒弟,将你的绝技倾囊相授,我是不会介意,照单全收的。你说这个建议好不好?”云帆将椅子移到老头子身边,摇着他的肩膀,一副讨好的样子,就差没有拍马屁了。

    “呵呵,”钟老头故意思考了好一阵子,眼睛盯着云帆看,才抽出自己的手,道:“诶呀,小子,差一点被你摇坏我这身子骨喽。行了,月底时老头子要回一趟宁城,上一次不是跟你说过要带你上山见识见识,顺便喝一些好酒的吗?这是一个天大的机遇,别老是说我老人家不带挈你啦,跟着我混,不愁没你好处。”

    云帆当然记得这一件事,从宁城到两水的路上,他曾以为老头子会带着他奔返故地,赴老道士的约。没想到两水没有去成,钟老头也未曾带着他重返破庙,而不期然而然,碰上李石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不过几天的时间,他颠婆了好几百里路,离宁城远了,除了破庙,对于那里的一切印象有淡去之势,像是隔了许久的样子。此时听到老头子这一个承诺,他自然很高兴。

    “可是,”云帆想到跟韩氏讲过要多陪一陪她的,老道士之约似乎就在六月,这样一来家里人允不允许他回来没多久就再次跟着钟老头出去,是一个问题,“老头,好像那个道士说要我们这个月去的吧?恐怕,我爹娘他们不同意我回来没几天便出门。”

    钟老头拍拍胸膛,打了包票:“放心好啦,你家里我来搞掂。况且老道士下个月初才开始炼丹,这里回宁城也不是很远,咱们不急着出发。”

    云帆狐疑地望着钟老头,他的以为老头子是一个高人的想法不过是推测而已,没见过他哪怕使过一次大刀,砍过一个人,只知道这老头能喝,也会下一点棋。到底是心里有些信心不足,便要从老头子的脸上收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怎么?老头脸上长花了吗?”钟老头摸摸自己的脸,开玩笑道,“你看。”他再一次摆出那副得道高人的样子,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这样的高手,这样的得道之人在你面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信我,小子,老夫是实打实的有料之人。”

    云帆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那就这样吧,老头,反正如果家里不同意的话,家里的好酒就不给你喝了。”他取过放在桌子上的葫芦,摇一摇后知道里面的酒不少,要倒一些出来,老头子忙着制止道:“小子,原来你偷偷到这里来,还有这么个目的啊。白天不喝酒,你娘也不允许你这样的未成年人酗酒。”他抢过酒葫芦,“这是老人家喝的,下一次给你点米酒。”

    云帆只是故意如此,一个人喝毕竟无趣,喝酒也需要气氛的,丽rì之下,屋子里虽不热,下酒物全无,加上还在家中,对于云帆这一种算不上嗜酒如命,只是偶尔尝尝的人,酒瘾不大。大碗喝酒是一种抽象了的理想,并不代表他每餐皆如此,要不然消化是个问题,吃得太多也是种负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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