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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同榻而眠

    “婉儿,你该睡觉了,子应哥哥都给你说了这么多故事!今日你累了,再不睡,一会可要睡不醒了!”不算太明亮的灯光下,神色复杂的郑氏吩咐依然在和陈易闹腾的上官婉儿道:“今日很迟了,子应哥哥也累了,我们都要休息了!你也该睡觉了!”

    “好吧!”上官婉儿有点不情愿地答应,撅着小嘴从陈易身边离去,跟随郑氏去梳洗了!

    晚上时候,她和陈易闹的不亦乐飞。陈易躺在榻上,她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要陈易陪她玩,给她讲故事,陈易当然一一满足!都好几个时辰,估摸着已经是亥时时分了,上官婉儿还没想睡的意思,郑氏终于忍不住,提醒上官婉儿了!原本在宫中时候,她们睡的就好早,不到亥时就睡觉的,每天都是这样,郑氏也不愿今天让她迟睡,到底玩了一天,小东西肯定累了,累出病来可是麻烦事!

    看着上官婉儿跟着她的母亲去梳洗,还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陈易觉得挺有趣,并没起身,只是以手枕着头,脸上浮着笑容看着她们的动作。不一会儿间,上官婉儿就梳洗好了,又跑到陈易所躺之处,嬉闹了一会,不过在郑氏的吩咐下,还是乖乖地上床上睡觉了!

    躺到榻上只一会,原本不停扭动身子,不甘愿就这样睡的上官婉儿小身子不动了,却是睡着了!

    在羡慕小孩子不会失眠的同时,陈易也起了身,笑吟吟地看着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的郑氏道:“郑姐,你也该睡觉了,今天一定累了!”

    “嗯,该睡觉了!”在陈易放肆的眼神注视下。郑氏有点手足无措,不敢往榻上过去。

    陈易马上欠起了身,对已经梳洗过,连头发都散了下来,别有一番风韵的郑氏抱了个礼,“你先睡吧,我也去梳洗一下!”

    “子应……哦,陈大监,要不要犯妇替你梳洗一下?”郑氏知道像陈易这样的富家公子,什么梳洗的活都是丫环或者妻妾们服侍的。今日没有这类下人跟随在边上,要是让陈易自己梳洗,他应该弄不好的,所以就这么问了句。

    陈易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摸摸那一头让人头疼的长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坐在铜镜前。陈易眼睛盯着身后俏脸微红的郑氏,嘴角露出微微的笑,任她解去头上的发冠,拿梳子梳理,但就是不说话!

    郑氏被陈易看的脸越来越红了,不过她这么久与陈易处在同一室相处下来。心境已经调整过来,想到以前下的决定,好像有种豁出去的感觉。也终于鼓起勇气,看着镜子里陈易的眼睛说道:“子应……哦陈大监。今日多谢你,带犯妇和婉儿出来游玩,希望不能因此给你带来麻烦!”

    “不会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陈易盯着镜中的郑氏看,笑容越加的浓了,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称犯妇了,听着怪怪,今日让你改叫我子应,也不必再叫我什‘公子’,‘大监’,就叫我的字吧!”

    “这……那好吧,妾身答应……子应你的吩咐!”郑氏也不再坚持。陈易这样的吩咐已经有过好几次了,以往时候她抗拒,但今日终于还是接受!

    陈易也没再说话,听任郑氏服侍他梳洗。外出时候,并没想过要在外面宿夜,睡衣什么的都没带,只能和衣而躺,穿着里面的衣服入睡了。

    替陈易梳洗完毕后,郑氏又局促了,不知道该不该上床去睡觉!客栈里的床榻倒是很大的,睡上四个大人都没问题,只是除了这张床外,其他并无可以睡的地方,郑氏不知道她和陈易该怎么睡!

    陈易当然看出了郑氏的尴尬,当下笑着道:“郑姐,你睡里面吧,我睡外面,我们这样分开睡,中间隔着婉儿,谁也碰不到谁!今日累了,早些睡觉吧,明天要是有精神,我们再到附近玩一下,闭门鼓前回宫就可!”

    “嗯,一切听凭子应你吩咐!”郑氏低着头,很小声地应诺!

    陈易也没再客套什么,也没说一些听似安慰人,但很假的客气话,冲着郑氏笑笑后,就自己解衣,将外衣除下,脱了靴子,躺到床榻外侧。见些,犹豫了一下的郑氏,也背过身去,解自己的衣服,并且顺势吹熄了灯,灭了灯后,又趁着黑暗,悉悉索索摸了一会什么,这才上床睡觉!

    这样两人各自解了外衣,穿着里面的衣服,隔着熟睡的上官婉儿躺着!

    屋内很快就陷入一片黑暗的静谧中,只有两大一小三个人的呼吸声,及不知谁无意中动了一下身子发出发轻重响声。床上被褥有两套,郑氏和上官婉儿盖一套,陈易用薄的那床。

    陈易睡不着,郑氏也是如此,因为紧张,还有一点兴奋和期待,让她不敢睡去!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应该和陈易说点什么,但就是说不出口。因为紧张,她不敢有什么动静,连翻身都不太敢翻,直到身子睡的酸了,才微微动一下!

    上官婉儿睡的很死,呼吸均匀,睡下去是什么姿势到现在依然如此,身体没有任何的动作!

    感觉到一边的郑氏也没睡着,陈易在努力让自己心里平静下来后,清清嗓子,开口说话了:“郑姐,你已经快三年没出宫了吧?”

    陈易的声音虽然轻,但在郑氏耳中听着像惊雷一样,甚至还把她吓了一跳,定定神后,也轻轻回话:“是的,妾身进宫已经快三年了!”一想到三年前的那场灾难,公公和丈夫同一天身死,整个家族的人都被流放或者罚没,郑氏心里涌上无比的伤痛,不知觉间眼泪就涌了上来!

    “你也不要太过于悲伤,事儿都过去了,悲伤也无用,如今上官家就剩下婉儿这个后人了,你可要将她抚养长大!”陈易沉声说道:“你们现在处在掖庭宫中,生活暂时无忧,但你们要是觉得在里面不舒服,可以告诉我,到时我会想办法,将你们接出宫去的!”

    此时的陈易很有自信,因为从这一二年他所了解的情况来看,罚没入掖庭宫的犯官家女眷,像武则天这样的位高权重者根本不会去关注,决定这些人命运的还主要是掖庭宫的主官,还有那些内侍省的官员,将这些官员搞定了,即使将她们偷偷接走,也不会有事的!每年死在掖庭宫内的女人很多,即使一些人罚入掖庭前身份很产尊贵,但死后照样没什么人理,随便拉出去埋了,一些人甚至是家族的人遇到特赦后,重新当官了,想接回被罚入掖庭的家眷,才发现已经死亡多年的!

    上官仪生前虽然荣耀,但遭处置身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的族人及学生等全遭贬斥,现在根本没人来理会罚在掖庭宫内的郑氏母女。要不是陈易牢记着历史上上官婉儿的大名,也根本想不到到掖庭宫来找这对母女!

    陈易的话让郑氏的心再次乱了,低泣中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陈易也止了话,没再继续说。

    好一会儿后,郑氏才抽着泣音轻声说道:“陈公子,我们娘俩这些年全凭你的照顾,才有了生活的改善,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照应,以后我们要如何,也由你决定,你想让我们在掖庭宫内继续生活,我们也愿意;要是你想……你想将我们娘俩接出去,妾身也听从你的安排!”

    在郑氏的想法中,要最陈易想将她们接出去,那对于她这个来说,唯一的安排就是当他的侍妾。虽然说最早时候就打定主意,只要陈易能照料好上官婉儿,给她这个女儿以好的生活环境,她愿意做任何事。但那时候这样的决定只是迫不得已,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现在的感觉却不是这样了,与陈易接触了很长时间,对这个比她年轻的男人了解的也不少,从开始的排斥,到好奇,再到后来的认可,及至近段时间看不到他,竟然有期待,这几个月陈易一直没来看望她们,她竟然满心的失落,并不是担心陈易就此放弃照顾她们母女,而是认为陈易对她们失去了兴趣,也可以说对她失去了兴趣。

    这让她觉得有点心痛,为何这样她也说不出来,但经常想到陈易,想到这个脸上总是阳光,才学又非常好,名声远扬,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的人,有点像迷一样强烈地吸引着她,特别是他那笑起来的眼神,触之会让人受到感染,心情都好起来。

    只是她不太敢经常与陈易对视,一被他眼睛捉到,心跳会马上加剧,脸也红起来,这和初见上官庭芝时候感觉类似,甚至比之更过!

    现在要是让她委身于陈易,她并没有太多逆反心里,反而是在担心陈易不敢接受她,嫌弃她,刚才说这话,虽然其中意思并不直接,但也怕陈易马上拒绝!因此在说完后,心里很忐忑地等着,不知道陈易会如何回复她!

    陈易是想了一下后,才说道:“要是你觉得住在宫外来更舒服,更利于婉儿的成长,我一定会想办法在最短时间内将你们接出来的!”

    “啊?!”郑氏轻叹了声,一种没来由的欢喜马上涌上心头,带点哽咽地说道:“多谢公子你对我们母女的照料,妾身希望以后你能将婉儿视作已出,妾身……妾身原衔草相报……以感谢你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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