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游戏小说 > 孟谷的奇幻往事

三.黑白照片

    ()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患有自闭症,时常幻想有一种洒脱的死亡方式,所以当我抓住某样事情的焦点时,就绝不肯放手,除非让我找到了它的真相!

    当我再次来到七里园的时候,内心的恐惧已经消退了不少,我仍旧绕过铁门,从围墙边上翻入了园内,昨夜的痕迹似乎并没有消退,我踩过的草丛里杂乱无章,脚印一直延伸到花台的边缘。

    我直奔主题,一路狂奔至胡疯子的住宅楼下,既然jǐng察已经介入,我肯定他一定不敢回来,这个时候,正好让我去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

    我的猜错没有错,胡疯子果然没回来过,我关上房门,把他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查找了一个遍,最后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记着的是一个电话号码。

    我又十分仔细的到处搜索了一遍,确定再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以后,才走出了房间,我本该回家的,但我突然涌现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胡疯子昨夜并没有回来过,这么说来的话,他本来要藏在墙洞里的东西,也一定还没有带走,既然没有带走,那就还在七里园中!”

    我决定再上一趟楼,因为我了解胡疯子,他和我是一样的人,像我们这种人,最重要的东西一定不会藏得太远,必须要离得自己足够近,才不会有焦虑。

    我一直走到五楼,虽然知道胡疯子并不在,但我还是不自然的放轻了脚步,躲在墙后慢慢探出头,第五楼里空无一人,我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刚走出一步,脑海里的那根弦就又紧绷了起来,原来那个墙洞,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被人重新堵上!

    我跑过去,把堵在洞前的砖头全都拿开,果不其然,一个裹着黑sè布条的方形物件正静静的躺在墙洞里,我冷笑道:“胡疯子啊胡疯子,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看来这件东西是我昨晚在他房间翻东西的时候,他又重新放回去的。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了这块布,这时候我的好奇心也已经被勾到了顶点,我曾幻想过不下一百次,这件东西究竟是什么,但当我真的看到它时,却也猜不到布里包着的竟然是一张照片!

    并且还是一张黑白的合影留念照,照片上一共有五个人,三男两女,但都是孩子,其中最左侧的一个男孩子,眉宇间依稀和胡疯子有点相像,我翻到背面,发现照片的后面写着一行黑sè的水墨钢笔字:一九九二年七月。

    看来这张照片是在二十年前照的,我坐下来,仔细想了想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我自言自语道:“白天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胡疯子在这里藏东西,他虽然表情凶恶的把我赶走,却并不想杀我,而后来我潜入七里园,来查探他的秘密,他竟一直追我到家里,显然他已经动了杀心,他想杀我,是因为我开始调查他这件事,而他埋在墙洞里的东西,却是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上的五个孩子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又拿起相片,仔细的查看起来,我想从照片里找出一些线索,这时候我脑海里想到的还有明信片上被抹掉的名字‘王燕’,以及信封上的‘君’,这个王燕和君,是不是就是照片上五个孩子之一?

    我发现照片上孩子们的背景是一座教堂,这座教堂很奇怪,因为西方的教堂一般都在屋顶上挂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但这座教堂的顶端居然是一个骑士的雕塑,骑士骑在一匹战马上,战马人立而起,虽然因为年代的关系,导致照片看起来十分模糊,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从那个塑雕骑士的脸上shè出来的那种yīn森寒冷的目光。

    我突然变得非常害怕,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赶忙把目光移开,收起相片就走下了楼,我觉得应该去一趟横溪镇,循着信封上的地址去找这个君聊一聊。

    但首先,我必须先去找一个地方,然后打一个电话,探听一下纸条上的号码到底是谁,他又和胡疯子有什么关系,我相信胡疯子既然把这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塞在枕头底下这么隐秘的地方,就一定不简单!

    我的手机已在昨夜的时候被我摔坏,于是我只好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

    “喂?”是个女声,略显疲惫。

    我沉默了一会,决定先骗出她的住址,于是假装道:“你好,我是快递公司的送货员,找不到您的家庭住址,请问您是在哪条路上?”

    “快递?什么快递?”我感觉到她突然间jǐng觉起来,问道:“你看看上面有写名字吗?”

    我一愣,随即马上说道:“上面只写了您的电话号码,不过这件包裹是从七里园寄出来的,上面写着寄件人的是……是胡先生,”我故意装作一副要挂线的样子道:“如果包裹不是您的,那我退回去,重新整理一下。”

    “等……等一等!”她果然上钩了,我疑惑道:“什么?”

    她快速说了一个地址,然后就挂了电话,那个地址居然离这里不太远,我点点头,心想道:“这个女人语气怪异,一听到是胡疯子寄给她的包裹,就马上转变了态度,胡疯子一向沉默寡言,几乎没有朋友,怎么会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我冷笑,走出电话亭,就去车站坐上了去那里的班车。

    车子一路颠簸,慢慢的开到了郊区,我在中途下了站,然后胡乱吃了一点东西,就直奔那个女人的居所。

    她的房子建在一条小河边,朝前一百米,就是一座寺庙,我走过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和尚的念经声,我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然后趴在玻璃窗上向里张望,屋中竟摆满了佛像,还有一个中年女人,跪在菩萨像前,不停的磕头。

    这是一个比胡疯子还要奇怪的人,我决定演一出好戏。

    但演戏前需要道具,我把照片整整齐齐的包起来,然后轻轻敲了一敲门。

    “谁?”

    我说道:“我是刚才打过电话的送货员。”

    门果然开了,这一次我看的更加清楚,她是一个非常显老的女人,头发差不多已白了一半,我把布包交给她道:“女士,这是您的包裹。”

    她接过,就要转身关门,我突然抵住门,说道:“请等一等,我们公司有规定,一定要客户亲自把包裹拆开来验证一下,然后签一个名,才能算合格。”

    “我直接把名字签了吧。”

    “不好意思,我们公司已经发生过好几次因为客户只签名不验货,而导致事后客户来投诉的事件,请您一定要查看清楚。”

    她略有不耐,但也只好当着我的面一层一层的剥开包裹,我仔细盯着她的脸,看她脸上是什么表情,果然,她一看到那张相片,竟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魂魄被照片里的骑士吸收了似的。

    我轻轻推了一推她,试探道:“女士,您没有事吧?”

    “没……没事。”她胡乱签了一个名,失魂落魄般的走回了房子里。

    我看到纸上写着‘张翠’两个字。

    原来她叫张翠,我留意下来,走到寺院里,躲在一堵墙的后面偷偷观察着张翠的动静,只要她一出门,我就能跟踪她,看她究竟要去找谁!

    但她始终没有出门,我一直等到天黑,决定主动出击!

    我先推了推窗户,发现是从屋里反锁的,于是我只好顺着她家二楼延伸下来的落水管往上爬,幸好我时常锻炼,身体也还算强健,没几下,就已经爬上二楼的阳台,阳台的门果然是开着的,我悄悄潜进去,鼻中竟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是蝴蝶香。

    我心里暗忖:“原来她也养了蝴蝶香,不知是胡疯子寄给她的,还是她从哪里带过来的。”

    我走入卧室,发现卧室里没有人,那她一定是在楼下。

    我更加小心的踱下楼梯,果然看到张翠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我奇怪天不过刚刚黑下来,她就已经睡了,并且还睡在楼下的沙发上,这时候我心里闪过一丝可怕的不安,我尽量用最轻的脚步走过去,慢慢爬到她旁边,我发现地上滚落着一个空瓶子,上面赫然写着‘安眠药’三个字,我猛地站起来,伸手一探张翠的鼻息,她果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很害怕,一屁股坐倒在地,额上冷汗直流,她怎么会死了呢?并且从屋子里的情形看来,她还是吃了大量的安眠药而自杀,我的头越来越痛,恨不得马上找到胡疯子,摇着他的衣领质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胡疯子已经失踪了,张翠的这条线也到这里断结,我望着张翠手里捏着的相片,忍不住拿过来叹息道:“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胡疯子把你藏得那么隐秘,又能把一个人逼得自杀!”

    相片当然没有魔力,但它很有可能是揭开真相的唯一线索,我看着照片,从五个孩子的脸上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突然在照片的最边缘,看到了一棵黑漆漆的槐树,槐树不奇怪,奇怪的却是这棵树居然有两个倒影。

    我拿起来,拿得很近,几乎要触及眼睛,这一次我看清楚了,隐在槐树下的竟然是一个人!这个人只有半个身体半张脸被拍入了相片里,他看起来在笑,却又没在笑,露在照片里的一只手仿佛在向某人挥手,我又十分仔细的看了看,也还是看不出相片里的神秘人究竟是男是女,这时候我又想道:“照片里一共有六个人,那个神秘人又在招呼谁?难道是这个拍照的人?拍照的又是谁?这个教堂又在什么地方?”

    我决定去一趟市图书馆,好好查一查有关这种教堂的资料,因为像这么奇特的建筑,一定有迹可循。

    但这时候屋子里的电话竟响起来,我被铃声吓了一跳,静静的等了一会,铃声竟一直响,我有点好奇,决定拿起听筒来看看到底是谁。

    我拿起话筒,却没有说话。

    对方也等了很久,仿佛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张翠,小君……小君也自杀了!”

    我脑袋里飞快的思索着小君这个名字,第一个想到的竟是信封上的那个署名‘君’,我很想问问他到底是谁,但我怕打草惊蛇,于是仍旧没有说话。

    “小君把相片寄给了谁?是……是不是胡晋言?”

    我一听到‘胡晋言’三个字,就知道指的是胡疯子,对方接着说道:“你……你快搬走吧,谁也不要再联系了,我……我怕下一个人会是你,要是你逃得无影无踪,那……那胡晋言就找不到你了!”

    难道胡疯子想杀了张翠?‘下一个会是你’又是什么意思?我努力的把每一条线都连起来,但直到现在为止,还有许多断层。

    这时那人疑惑起来道:“你怎么不说话?张翠,是……是你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渐渐的变得紧张,道:“胡……胡晋言?你是胡晋言?”

    “胡晋言!你……你对张翠做了什么?”

    他的情绪开始激动,我只好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包括那张老照片。”

    我正要说下去,对方却突然挂断了电话。

    我懊恼自己太鲁莽,不应该把对方吓跑,现在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从这个人的口中听来,仿佛那个叫做君的人,也死了,并且她也应该是自杀,我转过身,望着张翠的尸体,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是不是谁收到了这张拍摄于二十年前的黑白老照片,那么谁就要死?”

    我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起来:“照片上一共有五个孩子,其中一个是胡疯子,那剩下的另外四个,应该就是张翠、小君和刚才通电话的那个人,还剩下的一个是谁?那个半脸人又是什么来头?”

    这时候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里隐藏的秘密,一定和二十年前的这张照片有关,只要找到照片里的那个地方,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不宜迟,我需要尽快离开这里,万一jǐng察来了,一定会把我抓起来。

    正当我要走的时候,电话居然又响了起来,直觉告诉我,是刚才那个人打过来的,我拿起话筒。

    “你……你有没有伤害张翠?”

    果然是他,我冷笑道:“她已经死了,吃了一整瓶的安眠药。”

    对方的语气变得很害怕,颤声道:“她……她真的死了,胡晋言……胡晋言为什么要把相片寄给她?应该……应该他先死的!”

    我冷冷道:“你们一共五个人,除了你、胡晋言、张翠和小君之外,还有一个人是谁?”

    他沉默了很久,我继续道:“五个人里现在已经死了两个,而胡晋言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你……你说什么?”

    我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吗?胡晋言正受到jǐng方的通缉,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jǐng察……jǐng察通缉他?为……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杀人犯,把六阳小区的一个水道工一锤砸死了!”

    对方这一次沉默了更久的时间,直到话筒里传来一声叹息,他说道:“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我回答道:“我当然想知道。”

    “那你来横溪镇找我,我……我可以原原本本的把事情都说给你听,你……你叫什么?”

    “孟谷。”

    “好。”他说出了一个地址,接着道:“你最好快点来,因为我很快就要搬走了,这件事……这件事已经折磨了我二十年,我不想再把这个秘密压在心底,我……我已经受够了!”

    我说道:“好,我现在立刻就过来找你,你千万不要出门。”

    我挂断电话,暗忖终于得到了一个活的线索,出门前,我把电话重新擦了一遍,防止我的指纹留下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阳台上的痕迹,恐怕我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去清理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刻,我狂奔着跑到车站,幸好从郊区去城区的最后一趟末班车要等到十点钟才会下班,我等了一会,坐上班车,就选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来。

    车子向前动,而景sè却在倒退,我看着两旁一盏一盏的昏黄路灯,忽然拿出相片又看了起来,我看的十分入迷,以至于中途的时候,上来了一个旅客,也没有发觉。

    车子里很空,旅客却走到我的对面,坐下来,点了一根烟。

    我一向不抽烟,也不太喜欢喝酒,所以我一闻到烟味,就抬起头,看到了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的腿很长,头发呈卷曲状,厚厚的嘴唇上抹了鲜艳的大红唇膏,穿的是一件碎格子的花衬衫,下面配了一条黑sè超短裙。

    她的装扮不像一个良家妇女,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是个jì女,且还是个不太漂亮的jì女。

    我低下头,继续我的研究,这时车上的人都已下车了,只剩我和她。

    她若有意若无意的轻触我的脚,我皱眉,却没有说话,于是她又点起一支烟,吐出一口蓝sè的尼古丁道:“你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

    我不去理睬她,因为我讨厌别人来打扰我。

    她却不依不挠,笑道:“你浑身都充满了汗臭味,衣衫又是脏兮兮的,一定奔波劳累了一天,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她故意变换双腿的姿势,裙底风光乍泄,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过去,我抬头道:“你有什么事?”

    “我?”她摇了摇头,那种老练的态度和冰冷的眼神让我感到不舒服,她接着说道:“我只是想递给你一根烟,或是……或是问你借个火。”

    我看着她的脸,脸上的笑容足以把你溶化,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却是冷的,冷得像绝望的冰窟,我忽然间有了一种厌恶的冲动,冷冷道:“我既不抽烟,也不喝酒,所以你找错人了。”

    她尴尬的一笑,然后又站起来,挨着我挤进了我里面的位置,现在我们坐到了一起。

    我把相片收起,抬头望着窗外。

    这女人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看起来烟瘾很大,我忍不住说道:“这里是公共汽车,你为什么非要吸烟?”

    她不答,却挂着一种假笑道:“只要你愿意,我……我可以收你很少的钱,满足你。”

    “我不需要。”

    “只要三十块钱,我……我就能让你爽一次,我……我看你也有很久没有过了,我们……我们可以在前面下车,就在草丛里……”

    我没有心思,也不喜欢她,所以我冷冷道:“我没有钱,是个穷鬼。”

    “二十块?只……只要二十块!”我没有动静,她的脸上开始绝望,咬牙道:“十……十块钱,你要知道,在市区,那些年轻的女孩至少要收三百块,而我……我只需要十块!”

    我无动于衷,打算调换一个位置,但她却拉住我,眼神中的那股冰冷感觉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绝望,这种眼神我见过,每当我照镜子的时候,总能看见镜子里的一个人,仿佛像个行尸走肉。

    “我……我已经一天没有生意了,我不敢回家,怕……怕我丈夫会打我,我知道……像我这种年纪,一定不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但……但只要你请我吃一顿饭,我……我也可以答应!”

    她虽然还在笑,但笑容已经很勉强,原来自尊心只值一顿饭,我又坐下来,从我仅剩的一堆零钱里拿出一张破旧的十元,交给她道:“不要再来烦我了。”

    她一把接过,速度快得惊人,笑道:“我们在前边下车,只要你愿意,随便怎么做都行。”

    我不理她,自顾自的拿起相片,研究起来。

    “咦?这不是圣礼教堂吗?”

    我奇道:“你知道这个地方?”

    她笑道:“我就是从那个村子里出来的,一眨眼,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去过了。”

    我盯着她的双眼,想从她的眼中看出真伪,但你想要从一个jì女的眼神中看出一点真实的东西,实在太难了,以至于我直接放弃,问道:“村子在哪里?”

    “村子?”她的脸上突然间又恢复了原先那种虚伪的笑,说道:“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就给我一张十元的钞票。”

    我立马递给她十元,问道:“这是哪里?在什么地方?”

    “金山村。”

    “金山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村子,不禁暗忖她是在骗我,但我又无法分辨真假,只好接着问道:“金山村在什么地方?”

    她伸出手,摊开手掌,顺带着点燃了一支烟。

    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放了一张十元在她掌心,道:“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用,金山村在大山里,那里穷得让人绝望,如果你想出来,光是山路,就要从早上太阳升起开始走到太阳落下。”

    “没有车可以通向那里吗?”

    她伸手,像个乞丐,令我厌恶。

    我叹了口气,递出一张十元,问道:“怎么去那里?”

    她突然间笑起来,趴在我的肩头笑得直打颤,良久才逐渐平息,轻蔑道:“去那里的路只有一条,那条路永远都是湿漉漉的难以行走,永远都是狭窄得只够一个人通过,永远都……没有人来修!”

    “你能带我去?”

    她像个疯子一样看着我,掐灭了烟头道:“就算给我……给我一万块钱,我……我也不想回去,永远都不想回去!”

    我突然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说道:“一万块钱我没有,不过我有五十块,我只要你帮我带到那条路口,然后我自己去金山村。”

    她奇怪的望着我,仿佛看着一个怪物,道:“五十块,太少了,我看你裤袋里还有几个硬币,不如一起给我吧。”

    我毫不犹豫的就全都交给了她,现在对我而言,只有查明事情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她将纸钞拿在灯光下仔细查看了一番道:“今夜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的便,你真是个好人。”

    我突然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向车门道:“下车,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我要去见一个人,你跟我一起去。”

    她jǐng觉起来道:“大半夜的,我一个女人,怎么好跟着你到处走?我……我就在这里等你。”

    “等我?恐怕等我回来,你早就已经走得不知所踪了!”

    “怎么会呢?既然我拿了你的钱,当然不会随便跑。”

    我当然不相信她,谁会愿意去相信一个婊子呢?于是我探手道:“把钱还给我,立刻、马上!”

    她看我表情凶恶,开始冷笑道:“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扔到河里去。”

    我无可奈何,只好冷冷道:“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我走下车,又坐上了最后一班去横溪镇的班车,车门刚要关上的时候,她竟也跳了上来。

    “你不是不想来吗?”

    她狡黠的一笑道:“你是不是要去拜访一个朋友?”

    “是。”

    “他是不是个男人?还是个单身?”

    我奇道:“是你猜的?”

    她笑道:“如果他有家室,一定不可能让你在半夜里去找他,如果他是个女人,那就更不可能还能让你回来见我。”

    我冷笑道:“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不过他的确是个男人,这一点你猜的没错。”

    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仿佛和我已经是许多年的老朋友,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支烟。

    我皱眉道:“你叫什么?”

    “青青。”

    “青青?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对我而言,不过是个称呼,对你而言,也同样是一个称呼。”

    我叹了一口气,转过头,闭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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