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性命相系
()牧野呆然站立。他忽然明白了为何星云无论怎样都不能唤醒它主人，他忽然知道为何自己完全无法感应到面前这个人的任何气息。
因为星云的主人，早已死去！
牧野忽然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时候，星云有些紧张地问道：“喂，怎么样？”
牧野心里轻叹了一声，道：“你的主人，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星云急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牧野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星云浑身一震，吼道：“怎么可能！你瞎说！主人修为高深，有数百年的生命，怎么会死！你不帮我就算了，但是你不能瞎说……”
牧野道：“唉，我也希望他不会死。因为那样，我的母亲也不会死了……”
星云似乎听到了牧野话中的悲哀之意，情绪缓和下来，道：“你是说——？”
牧野想了想，道：“你先前说过，你主人曾和一个使用灰sè宝剑的人打斗，对吧？”
星云道：“嗯，是的。主人好像是打不过他，逃到了这里后，告诉我他要闭关疗伤，让我不要打扰他，后来便再没有醒来过了。”
牧野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长什么样子？”他的极力保持着自己声音的平静，集中起了所有的心神，似乎绝不愿错过星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母亲曾给他讲过所有的过往，唯独没有提过自己的隐疾，是以牧野对母亲的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星云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看起来好像很年轻，穿一身白衣，脸上总带着让人可恶的笑容，装得好像很有礼貌的样子。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把灰sè的剑。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法宝，看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冷。”
星云并非血肉之躯，它所谓的冷，大概是源于恐惧。
牧野沉默了。他相信若是遇见杀害母亲的凶手，就凭那把剑，他定能认得出来。可是，那有什么用呢？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的弱小。
星云道：“主人真的再已醒不过来了么？”它的声音很低，带着渺茫的希冀。
牧野默然点了点头。
星云安静了片刻，忽然低低地抽泣起来。
牧野原地盘膝坐下，识海中觉魂之体幻化而出，静静地看着星云。
这个孤独的生灵，不知道在这大阵之中度过了多少岁月，如今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灭，它从此真正变得孤苦无依。牧野心中的同病相怜的感觉更深了。
但是他围绕在星云身周的两层七彩光网，却依然没有撤去，只是不可觉察地离那星云的身体稍远了一些。
许久之后，星云停止抽泣。
它喃喃地自语道：“主人不在了，以后我怎么办？”
牧野道：“你想报仇么？”
星云的两只小眼睛骤然发出仇恨的光芒，道：“对！报仇！我要报仇！”可是，它眼里的光芒旋即暗淡下去，道：“可是我又打不过那个人，怎么办？”
牧野道：“我们有共同的仇人，或许可以合作。”
星云浑身晃动了一下，仿佛在摇头，道：“你比我还弱小……”
牧野道：“我会越来越强的！”他的语气平静而清晰，仿佛这是一句面向整个世界的宣言！
星云似乎被他所感染，想了想，道：“好，我就跟你走，等你强大起来，找到那个白衣人，为主人报仇！”
牧野看了看周围，问道：“那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星云道：“我可以带你走到主人面前，你只要拿到他手上那块玉，这个大阵就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啊呀！……”
它似乎这才发现自己仍在牧野的七彩光网之中，顿时恼怒起来，道：“还不把这些该死的东西撤了啊？”
牧野一笑，魂体将手一挥，那七彩光网重又散作丝丝缕缕，在他的识海中游移。
星云哼哼几声，似乎很是不满，懒洋洋地道：“还不让我控制你的身体？”
牧野想了想，道：“先不急……”他指着识海中重重的鬼影，问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这样多？”
星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它们很亲近。”
在识海之中，如果说牧野的识念是无处不在的海水，那么这些鬼影便是水中的游鱼。只是这些鱼异常地残暴凶狠，只要有机会，它们便会毫不迟疑地反噬。
牧野仔细观察了半晌，驱动着一缕七彩光芒，瞬间斩杀了一条鬼影。看着那条鬼影消散后，在识海中留下的沉滞之物，牧野低头沉思。很快，他便想通了一些关节。
星云的主人死后，识海消亡，觉魂涣散，识念却郁结不化，被大阵年长月久地滋养，最终幻化成形，变成了这些鬼影。
与牧野母亲在水墨江山画轴中留下的识念不同，这鬼影为无主之灵，仅剩一股怨念，是故被牧野斩杀之后，重又化作原态，默认牧野为主，受牧野支配。而正是由于其中多了一股怨念，所以这些识念沾染了一些沉滞之感。牧野若要将其完全同化，必须想办法将这股怨念去除。
牧野看着识海内剩下的密密麻麻的鬼影，暗自震骇不已。心道，这星云主人不知道是什么境界，竟然连溃散的识念都能如此庞大！
现在，只要他花时间将这些鬼影一一斩杀，就能积累大量的识念，而不必经过存思。而且这些识念，远比牧野自己存思而来的要强大得多。
但牧野并不准备这么做。
他问星云道：“你似乎能够支配它们，怎么做到的呢？”
星云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它们在这阵中化形，受大阵的制约吧。你若拿到主人手上的那块玉，或许也能cāo控它们……”
牧野心中大定。这些鬼影进入他的识海之后，就被他的命魂气息吸引，完全没有离开的迹象。而牧野的命魂又被七彩之光保护起来，鬼影靠近不得。这就像一群饿狼发现一块装在铁笼子里的肉一样，被牢牢吸引。
若是这无穷无尽的鬼影能够被牧野所用，无疑会成为他的一道杀手锏！
所以听了星云的话之后，牧野心中一阵欢喜。当下，他如之前一般，收起识念，将身体交由星云控制。
星云带着牧野向前。在牧野的视觉之中，他离星云的主人仅有一丈远近。可是这看似一丈的距离，星云似乎也走了很久，才让牧野停下。
牧野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星云的主人跟前。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长发齐肩，眉宇间依稀透出当年叱咤风云的模样。
只可惜，当年再如何英雄了得，如今却也只剩这空空躯壳。
牧野心内轻叹一声，对着前辈遗骸，行了一礼。
星云此时已离开了牧野的识海，漂浮在浓浓瘴雾之中。它看见牧野行礼之后，轻轻闭上了眼睛，仿佛此时才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它忽然徐徐移动起来，绕着主人的身躯转了一周，最后来到那散发着点点星辉的玉玦之上，然后缓缓地融入了进去。
牧野看着这一幕，没有感到任何突然。当他看到这玉玦散发的光辉，与星云施法时发出的是同一种时，便有了玉玦才是星云本体的猜测。如今只是猜想得到证实而已。
牧野伸出手去，将玉玦捧在手里。
这时候，他听到了星云的声音：“滴血认主，你知道的吧？”
有些厉害的法宝，拥有器灵，只有以魂血为祭，得到器灵的认可，方能与法宝心意相通，成为其主人。而其他的普通法宝，时时受主人气息滋养，倒是无需这一步骤。这一点母亲曾和牧野细细说过，因此听了星云的提醒，牧野心内一阵恍惚。
星云催促道：“还不快点，再慢我可改变主意了。若不是只有人类的识念能够cāo控这混沌阵，我才不会这样做呢！”
认主，其实只是证明一种认可，并非是一种绝对的生命从属关系。
当星云认主之后，如果牧野死去，星云不会消亡。同样，星云死去，牧野也只会受伤。认主，就像是将心彻底交给对方检查一遍，并建立起一种联系。这种方式无从作假，认可便是认可，服从便是服从，哪怕是有一丝的怀疑，认主也不会成功。而认主之后，星云和牧野便不能互相伤害，伤害对方便如伤害自己。
但是心总是有可能会变的。这世界不存在永恒的关系。
所以，双方随时可以单方面解除这种关系，只是解除后需要一段时间来逐步消除彼此间的联系。
牧野命魂中那奇异之人和牧野建立的关系相似，便类似于认主。唯一不同的是，那人的方法完全是单方面的。
听了星云的话，牧野一笑，伸出手来，咬破食指指尖，一滴鲜红落于玉玦之上！
霎时之间，牧野的命魂一声清鸣，仿佛有什么物事被紧紧地系在上面！同时，周遭景物一阵变幻，原本瘴雾浓浓的无限空间，渐渐变得虚幻，而一个修者的洞府，则慢慢呈现出来！
洞府的四面八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瘴玉！此时，牧野方才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瘴玉之中，都有一丝玉玦上的那种星辉。这星辉将无数瘴玉以及玉玦无差别地链接在一起，无论牧野带着玉玦如何移动，它总能和四周的瘴玉保持着链接！
这样看来，即便有一部分瘴玉被破坏，也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
好神奇的阵法！
此时，牧野往前一看，只见星云的主人就端坐在洞府zhōngyāng，一条同样布满瘴玉的细长通道向前延伸。
通道尽头，天机宗三人端坐于天机伞下，正默默修炼。忽然，天机伞微颤一下，仿佛被一圈无形的波纹轻触一般！
苏华疑惑地睁开眼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观察了许久，最后只得再次闭上眼睛，默默等待。
这时候，玉玦已经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牧野的身体。而正逐步变得虚幻的大阵笼罩的空间，最后变成了透明的虚影，标示出了阵法范围。牧野的识海之中，渐渐浮现出了阵法的一座透明模型！
而牧野识海中那些无处不在的鬼影，在这透明的阵法中，忽然变得极为安静。
于此同时，牧野还看到了悬浮在阵中的天机伞，与伞下被困的三人。天机伞清光荡涤，仿佛滚滚瘴雾中一颗稳稳当当的钉子。
此刻，星云重又漂浮而出，对他道：“现在你可以关了阵法，离开这里了……”它看着端坐在前的前主人，小眼睛中流露出了无限的眷恋。
牧野此时感觉只需自己心念一动，便能将大阵关闭或者开启。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看了星云一眼，道：“我想先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
他现在三魂虚弱，急需时间调养。而此地灵气充裕，离开之后到哪里去找这么安全、这么清净的地方修炼呢？
星云漂浮到他前主人的肩上，轻轻落下，用有些慵懒的声音，对牧野道：“嗯，也好。”
说完，它闭上眼，仿佛入眠。
因为星云的主人，早已死去！
牧野忽然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时候，星云有些紧张地问道：“喂，怎么样？”
牧野心里轻叹了一声，道：“你的主人，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星云急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牧野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星云浑身一震，吼道：“怎么可能！你瞎说！主人修为高深，有数百年的生命，怎么会死！你不帮我就算了，但是你不能瞎说……”
牧野道：“唉，我也希望他不会死。因为那样，我的母亲也不会死了……”
星云似乎听到了牧野话中的悲哀之意，情绪缓和下来，道：“你是说——？”
牧野想了想，道：“你先前说过，你主人曾和一个使用灰sè宝剑的人打斗，对吧？”
星云道：“嗯，是的。主人好像是打不过他，逃到了这里后，告诉我他要闭关疗伤，让我不要打扰他，后来便再没有醒来过了。”
牧野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长什么样子？”他的极力保持着自己声音的平静，集中起了所有的心神，似乎绝不愿错过星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母亲曾给他讲过所有的过往，唯独没有提过自己的隐疾，是以牧野对母亲的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星云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看起来好像很年轻，穿一身白衣，脸上总带着让人可恶的笑容，装得好像很有礼貌的样子。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把灰sè的剑。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法宝，看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冷。”
星云并非血肉之躯，它所谓的冷，大概是源于恐惧。
牧野沉默了。他相信若是遇见杀害母亲的凶手，就凭那把剑，他定能认得出来。可是，那有什么用呢？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的弱小。
星云道：“主人真的再已醒不过来了么？”它的声音很低，带着渺茫的希冀。
牧野默然点了点头。
星云安静了片刻，忽然低低地抽泣起来。
牧野原地盘膝坐下，识海中觉魂之体幻化而出，静静地看着星云。
这个孤独的生灵，不知道在这大阵之中度过了多少岁月，如今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灭，它从此真正变得孤苦无依。牧野心中的同病相怜的感觉更深了。
但是他围绕在星云身周的两层七彩光网，却依然没有撤去，只是不可觉察地离那星云的身体稍远了一些。
许久之后，星云停止抽泣。
它喃喃地自语道：“主人不在了，以后我怎么办？”
牧野道：“你想报仇么？”
星云的两只小眼睛骤然发出仇恨的光芒，道：“对！报仇！我要报仇！”可是，它眼里的光芒旋即暗淡下去，道：“可是我又打不过那个人，怎么办？”
牧野道：“我们有共同的仇人，或许可以合作。”
星云浑身晃动了一下，仿佛在摇头，道：“你比我还弱小……”
牧野道：“我会越来越强的！”他的语气平静而清晰，仿佛这是一句面向整个世界的宣言！
星云似乎被他所感染，想了想，道：“好，我就跟你走，等你强大起来，找到那个白衣人，为主人报仇！”
牧野看了看周围，问道：“那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星云道：“我可以带你走到主人面前，你只要拿到他手上那块玉，这个大阵就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啊呀！……”
它似乎这才发现自己仍在牧野的七彩光网之中，顿时恼怒起来，道：“还不把这些该死的东西撤了啊？”
牧野一笑，魂体将手一挥，那七彩光网重又散作丝丝缕缕，在他的识海中游移。
星云哼哼几声，似乎很是不满，懒洋洋地道：“还不让我控制你的身体？”
牧野想了想，道：“先不急……”他指着识海中重重的鬼影，问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这样多？”
星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它们很亲近。”
在识海之中，如果说牧野的识念是无处不在的海水，那么这些鬼影便是水中的游鱼。只是这些鱼异常地残暴凶狠，只要有机会，它们便会毫不迟疑地反噬。
牧野仔细观察了半晌，驱动着一缕七彩光芒，瞬间斩杀了一条鬼影。看着那条鬼影消散后，在识海中留下的沉滞之物，牧野低头沉思。很快，他便想通了一些关节。
星云的主人死后，识海消亡，觉魂涣散，识念却郁结不化，被大阵年长月久地滋养，最终幻化成形，变成了这些鬼影。
与牧野母亲在水墨江山画轴中留下的识念不同，这鬼影为无主之灵，仅剩一股怨念，是故被牧野斩杀之后，重又化作原态，默认牧野为主，受牧野支配。而正是由于其中多了一股怨念，所以这些识念沾染了一些沉滞之感。牧野若要将其完全同化，必须想办法将这股怨念去除。
牧野看着识海内剩下的密密麻麻的鬼影，暗自震骇不已。心道，这星云主人不知道是什么境界，竟然连溃散的识念都能如此庞大！
现在，只要他花时间将这些鬼影一一斩杀，就能积累大量的识念，而不必经过存思。而且这些识念，远比牧野自己存思而来的要强大得多。
但牧野并不准备这么做。
他问星云道：“你似乎能够支配它们，怎么做到的呢？”
星云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它们在这阵中化形，受大阵的制约吧。你若拿到主人手上的那块玉，或许也能cāo控它们……”
牧野心中大定。这些鬼影进入他的识海之后，就被他的命魂气息吸引，完全没有离开的迹象。而牧野的命魂又被七彩之光保护起来，鬼影靠近不得。这就像一群饿狼发现一块装在铁笼子里的肉一样，被牢牢吸引。
若是这无穷无尽的鬼影能够被牧野所用，无疑会成为他的一道杀手锏！
所以听了星云的话之后，牧野心中一阵欢喜。当下，他如之前一般，收起识念，将身体交由星云控制。
星云带着牧野向前。在牧野的视觉之中，他离星云的主人仅有一丈远近。可是这看似一丈的距离，星云似乎也走了很久，才让牧野停下。
牧野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星云的主人跟前。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长发齐肩，眉宇间依稀透出当年叱咤风云的模样。
只可惜，当年再如何英雄了得，如今却也只剩这空空躯壳。
牧野心内轻叹一声，对着前辈遗骸，行了一礼。
星云此时已离开了牧野的识海，漂浮在浓浓瘴雾之中。它看见牧野行礼之后，轻轻闭上了眼睛，仿佛此时才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它忽然徐徐移动起来，绕着主人的身躯转了一周，最后来到那散发着点点星辉的玉玦之上，然后缓缓地融入了进去。
牧野看着这一幕，没有感到任何突然。当他看到这玉玦散发的光辉，与星云施法时发出的是同一种时，便有了玉玦才是星云本体的猜测。如今只是猜想得到证实而已。
牧野伸出手去，将玉玦捧在手里。
这时候，他听到了星云的声音：“滴血认主，你知道的吧？”
有些厉害的法宝，拥有器灵，只有以魂血为祭，得到器灵的认可，方能与法宝心意相通，成为其主人。而其他的普通法宝，时时受主人气息滋养，倒是无需这一步骤。这一点母亲曾和牧野细细说过，因此听了星云的提醒，牧野心内一阵恍惚。
星云催促道：“还不快点，再慢我可改变主意了。若不是只有人类的识念能够cāo控这混沌阵，我才不会这样做呢！”
认主，其实只是证明一种认可，并非是一种绝对的生命从属关系。
当星云认主之后，如果牧野死去，星云不会消亡。同样，星云死去，牧野也只会受伤。认主，就像是将心彻底交给对方检查一遍，并建立起一种联系。这种方式无从作假，认可便是认可，服从便是服从，哪怕是有一丝的怀疑，认主也不会成功。而认主之后，星云和牧野便不能互相伤害，伤害对方便如伤害自己。
但是心总是有可能会变的。这世界不存在永恒的关系。
所以，双方随时可以单方面解除这种关系，只是解除后需要一段时间来逐步消除彼此间的联系。
牧野命魂中那奇异之人和牧野建立的关系相似，便类似于认主。唯一不同的是，那人的方法完全是单方面的。
听了星云的话，牧野一笑，伸出手来，咬破食指指尖，一滴鲜红落于玉玦之上！
霎时之间，牧野的命魂一声清鸣，仿佛有什么物事被紧紧地系在上面！同时，周遭景物一阵变幻，原本瘴雾浓浓的无限空间，渐渐变得虚幻，而一个修者的洞府，则慢慢呈现出来！
洞府的四面八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瘴玉！此时，牧野方才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瘴玉之中，都有一丝玉玦上的那种星辉。这星辉将无数瘴玉以及玉玦无差别地链接在一起，无论牧野带着玉玦如何移动，它总能和四周的瘴玉保持着链接！
这样看来，即便有一部分瘴玉被破坏，也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
好神奇的阵法！
此时，牧野往前一看，只见星云的主人就端坐在洞府zhōngyāng，一条同样布满瘴玉的细长通道向前延伸。
通道尽头，天机宗三人端坐于天机伞下，正默默修炼。忽然，天机伞微颤一下，仿佛被一圈无形的波纹轻触一般！
苏华疑惑地睁开眼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观察了许久，最后只得再次闭上眼睛，默默等待。
这时候，玉玦已经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牧野的身体。而正逐步变得虚幻的大阵笼罩的空间，最后变成了透明的虚影，标示出了阵法范围。牧野的识海之中，渐渐浮现出了阵法的一座透明模型！
而牧野识海中那些无处不在的鬼影，在这透明的阵法中，忽然变得极为安静。
于此同时，牧野还看到了悬浮在阵中的天机伞，与伞下被困的三人。天机伞清光荡涤，仿佛滚滚瘴雾中一颗稳稳当当的钉子。
此刻，星云重又漂浮而出，对他道：“现在你可以关了阵法，离开这里了……”它看着端坐在前的前主人，小眼睛中流露出了无限的眷恋。
牧野此时感觉只需自己心念一动，便能将大阵关闭或者开启。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看了星云一眼，道：“我想先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
他现在三魂虚弱，急需时间调养。而此地灵气充裕，离开之后到哪里去找这么安全、这么清净的地方修炼呢？
星云漂浮到他前主人的肩上，轻轻落下，用有些慵懒的声音，对牧野道：“嗯，也好。”
说完，它闭上眼，仿佛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