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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石佛镇地眼 四女锁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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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汉成帝二年,黄河发生了一次大决口,浚县和滑县成了一片汪洋,当时的东郡太守面对泛滥的洪水却想不出任何治理的办法来,便到天神庙祷告许愿,祈求上天保佑黎民百姓不再受洪水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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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有巫师指点说,河神要娶美女为妻,只要选4个美女把她们埋在天台山,决口就能堵住,洪水就会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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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守听信了巫师的话,命令浚县和滑县的县令照办。于是,从浚县和滑县选来的4名少女分别被活埋在了天台山的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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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带的黄河堤古时称金堤,取坚固之意。史书中把这次为河神娶妻称作“请以身填金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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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想到这个传说的时候,赖布衣忽然醒悟了过来。是了,是了。那天台山,或者说是四女台,就是镇压这此段黄河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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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鼋再冒出了几次头来,但是都被大石头都砸的再次潜入水中。这下子,巨鼋看来是学乖了,再不肯浮出水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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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每个人都已经高兴不起来了,一则是在激烈的战斗之中耗尽了力气……虽然这个所谓的战斗只是往山下扔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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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则却是,他们现在也开始隐隐发现,这些石头并不能真正伤害到那只巨鼋。山下的水位一直没有下降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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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已经在这大伾山上,困了大半天了。身上的衣服都早已经淋透,浑身又冷又累又饿,这般下去。他们自己都要病倒一堆,毕竟都是些娇生惯养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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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则,要是大水长时间的不退,他们这些人困在山上,怕是饿都要饿死了。现在这群官老爷们,已经消磨光了所有迸发出来的激情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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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那种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战胜邪恶,最终赢得胜利的豪情壮志。现在已经随着冰冷的雨水,滑下几乎都快要麻木的,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身体,变得点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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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父到哪里去了?”一个犹疑不断的开始在人心之中滋长,甚至不断的生根发芽,在人群之中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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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面对这么一只怪物,人们最渴望的就是出来一位英雄,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这个怪物。而他们这些人只用奉献上欢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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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人,无疑他们最开始的时候都认定了是文飞这个在传闻之中,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尚父,护国天师,道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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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自从一开始,就已经不见了文飞的踪迹。虽然蔡京说尚父已经回到天庭之中去拿对付这怪物的武器法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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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还充满信心和希望,等着文飞拿来强大的法宝,一举收复掉山下的那个兴风作浪的妖物。但是等了这么久,丝毫不见文飞的踪迹,一种怀疑的心理就慢慢的滋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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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父不是看这妖物太过厉害,所以自己跑掉了吧?”这个怀疑,在人群之中就好像病毒一般的迅速传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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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脆弱,往往如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再有决断,再有信心和理智的人物,在群体之中,往往都会互相受到传染。从而动摇,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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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代军营之中,很多极端情况之下,一点谣言,或者一点气氛,都能让一只大军直接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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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著名的例子一个是垓下之围,一夜楚风吹的整个军营之中士气崩溃,大军瓦解。另外一个却是同样鼎鼎大名的关羽关二哥败走麦城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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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例子之中,不论是项羽手下,还是关羽手下,都是百战精锐的胜利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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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眼前却是什么?一群乌合之众。一群禁军,衙役,家丁,甚至官老爷们聚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恐怕现在早已经流言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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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虽然对于眼前的形势束手无策,可是人群之中渐渐的气氛变化他还是知道的。作为一个在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政客来说,对于人心的把握再通透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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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些局势,蔡京并不怎么担心。他相信文飞肯定能回来的。现在怕的就算这水势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此地虽然只是黄河支流,但是猛然间忽然发这么大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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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城之中,并无半点防备。这要是直接冲到东京城之中,那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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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知道,黄河是一条陆上悬河。高出东京城好几米,全靠河堤护住。便是寻常的汛期,那防汛的压力就极大。猛然之间一涨大水,今年这河堤都还没来得及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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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蔡京心中焦虑的时候,赖布衣悄悄的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相公,现在我想出了一个对付这巨鼋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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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话,蔡京比那些人对于文飞有信心的多了。别人只是听说过文飞的种种,而他蔡元长可是不止一次的见过文飞表现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神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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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个赖布衣虽然会一点风水小道。但是文飞却不觉着他能比文飞更加厉害,是以并不怎么热心。所以蔡京只是“哦”的一声,微微颌首,无可无不可。这是上位者惯用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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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布衣虽然日后是一代宗师级数的人物,这时候还是一个青涩的生瓜蛋子。哪里知道这些,以为蔡京鼓励他说下去,于是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想出来的办法统统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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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原本就为水眼,古代相传禹王治水之时,就曾经在这里缩住蛟龙。想来那个大伾山龙王也居心不良,肯定用神力收集了许多水汽,所以这时候才有这般大水……”赖布衣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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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就有些不耐烦起来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处?就听到赖布衣,压低声音说道:“但是此地自古以来,洪水泛滥都没有办法。但是却再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妖魔作祟,相公可知道为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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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听出一点意思了,笑眯眯的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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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布衣道:“此地原本就被古代高人,布下过一个完整的风水阵局,镇压此地的水眼,还有妖物。相公你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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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老眼昏花,从怀里掏出文飞送的老花镜,带好了,才望过去。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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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座石佛!”蔡京一眼就认了出来。作为一个士大夫,立身修养都是很重要的。起码要精于一门或者几门艺术,更要精通历史文学这些东西,知识也要渊博,更重要的博通儒家经义。这是古代最为传统的士大夫形象。当然了,人品好坏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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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本身就是大才子一个,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不论是旧党的司马光还是新党的王安石,都对他赞赏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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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本身才学自然是不差的,同样因为博通经义,精于训诂之学。当然清楚知道,这座不起眼的大伾山上,这座石佛却是黄河以北开凿的最早的石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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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是当年石赵的时候,石勒以天竺高僧佛图澄之言,巉崖石为佛像,高寻丈,以镇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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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之中,这佛像高达八丈,坐落在一个七丈高的阁楼里面,被称作八丈佛爷七丈楼。乍听起来令人很是纳闷,其实是大佛的脚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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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自古洪水泛滥,当年后赵的国师佛图澄才修这石佛,以镇压水势。”赖布衣说道:“本地百姓甚至直接把这石佛称为镇河大将军。只凭这一点,就知道这佛像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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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这里就是风水阵局的阵眼?”蔡京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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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阵眼应该在天台山,也就是四女台!”赖布衣指向一个方向,只是距离有些远,根本看不清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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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涨这么大的水,也不知道这四女台被淹没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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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点点头,那处地方是汉代宣防宫的所在。又叫做水神宫、玄武宫。据史书记载,汉武帝元光三年,黄河决瓠子堤。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金堤、秦堤或者汉堤黎阳津处,水漫16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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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记》河渠书载:汉武帝令汲仁、郭昌发卒数万塞瓠子决口,并沉下自己心爱的白马、玉璧,亲率臣僚驻宣防宫指挥堵决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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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在汉成帝河平二年,河又溢。东郡太守到宣房宫内亲祀河神,请以身自填金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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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县、滑县县令在天台山四角筑地宫,掩埋自己舍身祭河的龙虎属相的四个闺女,水乃平,故留下“龙虎堤”、“四女台”之俗名。那以后此地更是发生了许多惊心动魄的故事,只是和本文无关,就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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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这些惊心动魄的历史,蔡京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说不定这次的涨大水,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麻烦很多。现在蔡京只是希望,文飞赶紧能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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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却丝毫不知道,这时候的文飞有异性没人性,还在和一个美女连场大战。甚至暂时忘记了他蔡京还有这么多人被困在大伾山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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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佛和四女台交相呼应,镇压此处黄河水眼!”赖布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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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当初信佛,只是那赵佶信道。为了和自己的老板高度统一,蔡京这货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信仰,也改成了信道。所以这货一眼就认出了这佛像,虽然不是大肚笑口的样子,却依旧是一尊不折不扣的弥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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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花镜虽然有度数,但是一般都能通用的。我见过老人亭里放着一个公用的老花镜,很多时候有老头老太太去看报纸什么的。都是用的那个公用的老花镜!)R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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