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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谁也护不了你!

    ()“哈哈哈,将岸!你不会下山一趟,脑子就傻掉了吧?”虽然被李黛眉损毁了一具,修罗台上还剩下足足九具铁甲尸和一只高级鬼卒,孟天翔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黑瘦少年的底气究竟在哪里。

    冷静地回想起来,他记得闻采婷在传讯纸鸢里提过,直到幽冥老祖的寿宴结束,将岸的修为仍旧是锻体境中期。

    而至于将岸越级连败柴子钧和雷天佑的惊人战绩,闻采婷在传讯纸鸢里叙述地很简略,并没有刻意强调太多,使得孟天翔想当然地以为“对手太弱”,所以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其实不仅是孟天翔,修罗台下的围观弟子们更是哗然一片——不明白孑然一身的黑瘦少年到底有何凭恃,居然敢当面无视一只高级鬼卒和九具铁甲尸!

    “这个人是谁,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哇!”靳冰月眼见心目中的爱郎就要一举获胜,进军决赛,却突然被一个貌不惊人的黑瘦少年所拦阻,顿时便有些不悦起来。

    “我也没见过。应该也是一个内门弟子吧,他好像还跟孟师兄认识呢,就是看上去关系不怎么好…”一旁的郭诚一摊双手,摇头回答道,“孟师兄的朱雀焚世典威能丝毫不在黎师兄的凤凰涅槃经之下,他就这么贸然上去,恐怕要吃点苦头了…”

    “活该!其实只要那个野丫头肯点头认输就没事了!”靳冰月不以为然地一撇小嘴,面含不忿地嘟嘴嘀咕道,“结果她死赖着硬撑,害得孟师兄只能勉为其难地狠下重手,多影响形象哇!真是讨厌!”

    “哼,换了地龙破岳卷后。我锻体入门时的气力也在两千斤以上!虽然才过去短短的三个月而已,但是宗门的局势却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可怜啊,在外面晃荡蹉跎了三个月,就沦落成井底之蛙了!”茅强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修罗台上的黑瘦少年。

    虽然惜败在李黛眉的手下,但是他的实力已经赢得了不少人的认可,算是熬出头了。而在他看来,将岸的实力恐怕还在此刻的自己之下,又凭什么去保护李黛眉。挑战孟天翔?

    “哈,自从他放弃了更换锻体法诀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没正眼看过他!”吴逸明的不屑溢于言表,“他的锻体法决是什么?有谁知道?人家孟天翔练得可是一阶的朱雀焚世典!就算没有高级鬼卒和铁甲尸,人家也能轻而易举地一招打爆他!”

    “崇求凰。你的小师弟胆子不小哇。”周皓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sè——再多的辩解,也不会比孟天翔完虐将岸这种戏码更具说服力!

    “不过据我所知,天翔师弟对于朱雀焚世典的控制还不够稳定,若是一不小心失手了,可千万不要太过见怪啊!哈哈哈!”

    “你!”崇求凰只觉得胸中一股浊气上涌,梗在咽喉,不吐不快。

    “三师弟。少说两句吧,关注好修罗台上的战局变化,随时做好上台的准备。”崇求凰的狠话还没说出来,一旁的安隆却截下了话头。

    “你!难道你还信不过小师弟?”崇求凰脸sè一变。满脸的怒sè转成了不能置信的愕然。

    “屁话!我是让你这懒虫儿随时做好抢救那姓孟的准备,莫要让小师弟犯下当众虐杀同门的大错!”安隆眉毛一扬,挤着小眼睛哈哈大笑道。

    “混账!一会儿咱们倒是看看被当众虐杀的到底是谁吧!”周皓也被安隆先抑后扬的讲话方式给激怒了,yīn沉着脸发狠道。

    修罗台旁的弟子们议论纷纷。一众长老首座们也不例外。

    “耶,漆雕师弟。你的小弟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都没听说啊?”有琴很讶异地问道。

    “这小子时机把握得准哪!上一次的第三轮考核还欠着呢,正好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让他跟天翔好好地一较高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第一名!”湛伯阳不失时机地抢过话头,用挑衅地眼神看着对面神sè木然的漆雕尘。

    “哼!这三个月来,宗门的形势变化可不小,依我看,若不是他现在方才刚刚回来,恐怕连小组赛都出不来头!”庚元龙也忙不迭地讥嘲道,“不说别人,就是我那新收的乖徒儿吴逸明,我看将岸就不是对手!”

    “掌教真人,他强行上台,中断了尚未结束的比赛,这好像不合规矩吧?”吕述元轻捋着颌下的胡须,扭头问庞圣杰。

    “不打紧,一个小小的考核而已,静观其变吧。”庞圣杰神sè淡然地望着修罗台上对峙的双方,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将师兄…我还没输…”李黛眉左手按住肋下的伤口,挣扎着挺直了腰杆。

    “我也不是为了你,我来就有帐要跟他算!”将岸取出一包得自高欢的金疮药,默不作声地塞在倔强少女的手心,然后掉转过头来,定定地紧盯着孟天翔,缓声道,“刚刚在修罗台下,你大师兄周皓说你前世行善积德,故而今世福缘深厚。”

    “既是如此,便让我来试试看,你的‘福缘’究竟深厚到了什么地步吧?”

    说到这里,少年的一双小眼骤然圆瞪,将此前凝结的杀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不可思议的yīn冷在刹那间席卷了整个修罗台,让场边的围观弟子们都感到一阵森冷肃杀的寒意。

    “死贱种,你果然一直都在妒忌小爷的家世和成就!”孟天翔闻言,心中的杀意更盛。

    “好得很!今天就让小爷把你彻底收拾服气了,省得你以后再继续纠缠不休!”可是很奇怪,从刚刚开始,不管他怎么催动铁甲尸和高级鬼卒的禁制,这些死物都怔怔地定在原地,并没有依照他的指示扑上去,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似的。

    “怎么搞的。都给小爷上啊!”孟天翔的脸上露出一丝狞sè,恶狠狠地催动了更强的禁制手段。

    “啊哦哦”九具铁甲尸相继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啸,甩动着肩背上长长的粗铁链向将岸扑了过去。

    “嘿,杀!”少年动了。

    动若雷霆,其疾如风,侵掠似火!

    一道无比闪耀的金sè光芒从他的右拳上亮起,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彷佛是一轮冉冉升起的旭rì!

    看也不看两边身畔呼啸袭来的铁甲尸们,他只是自顾自地耍着那一套早就练得滚瓜烂熟。炉火纯青,连闭着眼睛也可以轻易施展的七式黑风拳!

    开门见山,黑虎掏心,风扫残云,黑龙摆尾。双峰贯耳,敲山震虎,流星赶月!

    拳势如山,有如渊亭岳峙般沉稳有力;拳速如风,迅若鬼魅,让台下的围观弟子们目不暇接,只看见漫天飞舞的金光拳影;拳劲如雷。刚猛无铸,开山破岳,仿若天罚地怒一般摧枯拉朽!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将岸连续不断地耍完七式黑风拳。九具铁甲尸里有八具都被奔腾汹涌的刚猛拳劲砸成了散落一地的铁块碎渣,连个囫囵尸首都没能留得下来!

    “啊哦哦”剩下的一具铁甲尸也好像吓破了胆似的,硬撑着扛住禁制的力量,疯了似的逃下了修罗台。被一个场边的执法弟子用铜锤砸成了铁饼!

    “上!杀了他!”没了铁甲尸还有高级鬼卒,那可是足以媲美锻体境后期修为的存在。孟天翔紧紧地怀抱着手中的养魂塔,发动了最强的攻击禁制!

    “粲粲”高级鬼卒的青面上露出一丝挣扎之sè,但还是抵抗不了养魂塔上的禁制阵纹,呼啸着挥爪向将岸扑了过去!

    “来得好!”少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惶恐和畏惧之sè,反倒是无比欣然地迎了上去,从背后抽出一把古旧昏黄的油纸伞来,飞掷了出去!

    “粲粲”高级鬼卒眼见油纸伞缓缓地撑开,滴溜溜地飞旋过来,黑漆漆的鬼眼中露出一丝恐惧,连忙迅捷无比地扭头想要转身遁走。

    可惜为时已晚,油纸伞疯狂地旋转着,好像血滴子一般从高级鬼卒的头顶上掠过,没有收割下对方的头颅,而是将他的全部鬼躯都变成了一道缭绕的黑气,收进了伞里!

    就这样,不过短短数息的功夫,修罗台上的铁甲尸和高级鬼卒就被黑瘦少年若无其事地清空了,连用金疮药敷好了伤口的李黛眉也悄无声息地下了场,只剩下相互对峙的将岸和孟天翔两个人!

    “你!”孟天翔惊,怒,悲,惧,可说是百感交集!

    就像是一瞬间从高高在上的天人道坠进了无间地狱里一般,如此巨大的形势反差,让一向顺风顺水的孟天翔不知所措了!

    “这不可能!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养魂,炼尸,灵宠和法器都可以用,就算我用的是妖法,那又如何?”将岸冷冷地回应道。

    “你不是有前世种下的善因护持吗?”

    “你不是福缘深厚吗?”

    “你的老子不是声名显赫的将军吗?”

    “我倒是想要看看,现在到底有谁能护得了你!”

    少年每说一句,右拳上的金光就更加明亮闪耀一分,到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灼热炽烈的金光有如一条咆哮着的五爪金龙般缠绕在他的右臂上,散发着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那个高级鬼卒呢?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了?”不明所以的靳冰月问身旁的郭诚道。

    “我也没看清楚。那柄看起来旧旧的油纸伞应该是一件法器吧,把那个高级鬼卒给收摄进去了!”郭诚先是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进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猜测道。

    “不!这不可能!他到底修炼得是哪一种锻体法决,怎么能释放出比凤凰涅槃经,朱雀焚世典甚至大rì金乌诀更为jīng纯凝炼的炎阳之力!”修罗台下的吴逸明呆若木鸡地望着少年右臂上彷佛能焚天灭地般的缭绕金光,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蛋。

    “锻体境后期!原来在这短短的三个月内,他居然又晋级了一阶小境界!他到底又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做到如此的突飞猛进!”茅强来还以为凭借自己三个月不间断地刻苦修行,早就已经追平甚至反超了将岸下山时的水准。

    没有想到,现实竟是如此的残酷。三个月不见,差距不仅没有丝毫拉近,反倒是越拉越远,远到连人家的后背都快要看不见了!

    “黑风拳!黄阶低级武技,连个低级武师都能耍得出来!”闫广平在斗法上走得虽然不是武技的路线,但是对于黑瘦少年jīng湛无比的拳法造诣,仍旧是赞赏有加,“不过这套拳法在他的手上使出来,已经完全不逊于任何一套黄阶高级武技!能如此超水平地发挥出这套拳法身所不具备的威能。勤奋,悟xìng,扎实的基功,一样都不可或缺!”

    “漂亮!三个月不见,小师弟的这套黑风拳练得愈发简练和jīng纯了!能把套路里所有的虚招都一一锤炼干净。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这需要下多大的苦功啊!”崇求凰在修罗台下看得两眼放光,啧啧地称赞不止,将岸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此的直接而有力,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和谐和完美!

    “韵律,节奏!每一样都被他把握住了!就像你说得那样,能把这套如此粗浅的武技使到此刻这般返璞归真的地步。也不知道他暗地里究竟苦练了多少万遍!”安隆也看得血脉贲张,激动得站了起来,在将岸干净纯粹,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里。他彷佛看到了黑瘦少年沉默练拳,挥汗如雨的执着和坚毅!

    在这一刹那,连这两位懒散惯了的师兄胸中也涌动起一股疯狂修炼的激情和冲动来!

    “不,这不可能!只有我孟天翔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孟天翔的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疯狂。只见他飞快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翠绿sè的丹药瓶来,揭开上面红绢缠绕的瓶塞。从里面倒出三枚大小和形态都各不相同的丹药来。

    “化元丹,增元丹和狂暴丹!”炼丹房长老陈山一眼就认出了这三枚丹药的来历。

    “化元丹麻痹身体的痛感,增元丹临时扩充经脉的宽度,然后再用狂暴丹倍增体力的锻体之力!这一套组合丹药服下来,可以让他暂时发挥出比锻体境后期更为强大的气力!”一旁的郝长老也立刻分析出了孟天翔此刻的意图。

    “你这个yīn魂不散的野种,给我去死吧!”孟天翔瞪视着对面的将岸,俊目中流露出一股无比决绝的狠劲,将手中的三枚丹药一灌而下!

    顷刻间,他的整个身体都被一层明亮而炽热的火焰所包裹,他的双眼中布满了无数腥红的血丝,嘴巴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嘶吼,疯了似的像将岸杀了过去。

    “好!这样才够味!”将岸神sè不变,吐气开声,沉腰落胯,右拳划出一道几近完美无缺的弧线,迎着孟天翔飞冲过来的方向打了出去!

    开门见山!

    “嗷嗷嗷嗷”孟天翔也在飞奔中挥出一记势大力沉的殇阳拳,从声势上来看,丝毫都不比少年的黑风拳逊sè。

    “痛快!一拳定输赢,到底谁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jīng彩!这是今天到目前为止最为jīng彩的一场决斗了,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孟天翔的朱雀焚世典厉害,还是将岸那不知名的阳属xìng锻体法诀更强!”

    “血与火的对决!孟师兄,一定要赢啊!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那个天泓山的铁公鸡啊!”

    修罗台上传下来的阵阵热浪也彻底点燃了围观弟子们的激情和热血,他们纷纷都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为自己更为看好的那一个人叫好助威。

    “孟天翔输定了!殇阳拳虽然身的等阶要高于黑风拳,但是他练得太过流于表面,完全发挥不出拳法里的厚重和悲壮的意境,不过是徒具其形而已!”掌教庞圣杰忽然摇头,发出一声声轻轻地太息。

    果不其然,一道好似可以划破蓝天的金光在两人双拳交击的瞬间闪过,晃得所有的围观弟子们都不自觉地侧目回避——实在是太过耀眼刺目了!

    “噼里啪啦”一阵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骨碎声从修罗台上传了出来!

    一拳!只用了一拳,将岸就用自己的拳击碎了孟天翔的拳,破掉了他用化元丹,增元丹和狂暴丹所倍增的锻体之力!

    准确的说,孟天翔的大半个身体都在将岸这一式摧枯拉朽般的开门见山下筋断骨折,一拳过后,他的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告诉我,前世的善因呢?你的深厚福缘到哪里去了?你那远在天边的父亲又能帮到你什么?”

    “修行就是逆天!除了自己,除了这一身勤修苦练回来的力量,谁也护不了你!”

    将岸神sè淡然地负手站在软倒在地的孟天翔身边,就像是来自九幽的天魔一般,冷酷,骄傲。

    整个场下鸦雀无声,俱是被黑瘦少年所展现出来的魔焰凶威所震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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