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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葬礼风波 上

    ()听李大胆讲完张瘸子的事情,我一直在想,可能世上真的存在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有伤天和的事情千万不能做,现在这个社会上太多的人为了一己私利,连给婴儿吃的nǎi粉也造假,必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车也缓缓驶进了一个小村庄,这个村位置很特殊,在两座山中间,只有向山上开,然后再急拐下山才能进入村子,不知道的人完全猜不到这里还有人居住。

    村子不大,大约也就十几户人家,一路上遇到的村民都跟大胆打招呼,短短100米的距离大胆足足开了5分钟。

    车终于进了大胆家的院子,大胆的父母早就在屋门口等着了,绮婷一下车就跑过去抱住她妈,我也赶紧上去问好说:“叔叔阿姨你们好。”

    大胆在旁边说:“这是三炮,我在云南认识的一个朋友,就是我老提救过淑芬命的那解放军。”

    大胆的妈妈长相慈祥,笑呵呵跟我说:“这孩子真不错,我们家海成总提起你,这回来了你可得多呆两天。”

    大胆爸爸拎着一根长长的烟袋锅子,冲我点点头,又冲大胆妈妈说:“今天晚上整俩好菜,我跟这解放军兄弟好好喝两杯。”

    我吓得脑袋直冒汗,赶忙说:“叔叔您别这么说啊,这兄弟我那承受得起啊,您叫我三儿就行了。”

    大胆妈妈笑着说:“这老头子是糊涂了,三儿才多大啊,行了,赶紧进屋吧。”

    说着话一家人就进了屋,大胆跟我说你先跟我爸妈聊会天,我去堂口上柱香。

    我点点头说:“你先忙着吧,好好拜拜,顺便也替我念叨念叨。”

    李大胆没搭理我,绮婷在一旁拽了拽我的衣角,在我耳边轻声说:“先别理我哥了,去跟我爸聊聊天。”

    我点点头,看见老爷子正在装眼袋锅子,我走过去说:“叔叔我帮你装吧。”

    老爷子抬起头看看我,顺手把烟袋锅子递了过来。我接过来把烟锅子伸进烟袋里,舀满了烟草,隔着烟袋布用手指摁实,拿出来递给老爷子,又划了一根火柴点着烟草,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说道:“好小子,现在会装烟袋锅子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笑着说:“我爷爷原来就抽这烟锅子,我从小就学着帮他装烟了。”

    老爷子点点头说:“你爷爷有福啊。”

    我连忙说:“以后我让您孙子也给您装烟锅子。”

    绮婷在一旁踢了我一脚说:“瞎说什么那?”

    我这才发现这句话说的很值得玩味,没想到老爷子说:“说的好,婷婷你和你哥都抓紧给我找对象,我可想抱孙子了,还有我看三儿就挺好,你考虑考虑。”

    我心想老爷子你说话可太贴心了,激动的我就差跪下喊亲爹了。

    绮婷在旁边说:“他啊,那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老爷子用烟袋锅子往炕沿上敲了两下,说:“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

    这时候老太太和大胆都走进屋里,老太太问道:“老头子你又瞎说什么那?”

    老爷子说:“没说啥,你赶紧做饭去吧。”

    老太太跟我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了。”

    我站起来说:“阿姨我帮你吧。”

    绮婷把我摁到沙发上说:“就不劳您大驾了,娘,我跟你做饭去。说着推着老太太走出了屋。”

    大胆坐到我旁边,跟老爷子说:“爸,我三叔什么时候出殡啊?”

    老爷子把烟锅子递给我说:“三儿再帮我装一锅子烟。”我连忙接过来,老爷子叹了口气接着说:“明天。”

    大胆问:“我三叔是怎么没的啊?”

    老爷子看看我,大胆说:“爸您说吧,三儿不是外人了。”

    我想大胆的意思应该是说我也是跟妖怪血战过的人了,用葛优的一句话说就是:别惹我,我现在也是道上的人了。

    老爷子说:“造孽啊,你三叔给人看了一辈子药田,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长白山这块地人杰地灵,更是盛产一些珍贵的药材,比如人参、枸杞、五味子等,不过头些年人参大规模人工养殖,往往就是在整面山上都铺好塑料大棚种参,看着是挺壮观,但养出的参卖不上价钱,尤其是开参展,用当地人的话说就是开一次参展人参掉一次价,那些买参的外国佬和jīng明的生意人一看,这人参怎么比萝卜产量还大,导致的结果就是人参比萝卜还便宜,而且种了参的地必须要休养3年,三年之内种什么都不长,害苦了一大批靠养参生活的人。

    这几年人们渐渐有了jīng品认识,开始广泛种植林下参,就是把人参种子种到深山老林里,然后稍加人工干预,主要就是防贼和防畜生,剩下的就全凭天命了,这样的参虽然产量低了,但是价格却上来了,而大胆三叔,就长年在深山老林里给人家看参。

    看参人的生活很枯燥,但是大胆三叔却一干就是10多年,原因是大胆三叔参加过对越反击战,虽然在最艰苦危险的战场上活了下来,但是被炮弹顺着裤裆划了过去,没了当男人的那些物件,从此就一个人生活在深山里,给人家看参护林,所以就连大胆也没见过他这个三叔。

    老爷子接着说:“虽然你三叔身体落下了残疾,但那也是为了国家,他是一个铁血铮铮的真汉子,早年间咱家不住这,而是住在山外面,家里也有水田旱田几百亩,牛羊也不少,山上的胡子都眼红咱们,可是他们不敢来,因为怕你三叔,你三叔8岁的时候就能开双枪打死天上飞的麻雀,后来有一次你三叔进城办事,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家里被胡子劫了,一家人都被绑上了山,你三叔回来一看,都急红了眼,一个人就上了山。”

    说到这老爷子从我手里拿过烟袋锅子,我划着火给点上,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又说:“后来我们就被放下了山,听说是你三叔在土匪大堂里跟胡子头动了枪,结果他一枪就把胡子头的枪管给打折了,那个胡子头敬重他是个英雄,就没害我们xìng命,你太爷经历了这次变动,怕再惹上麻烦,就变卖了家产搬进了山里。”

    老爷子停了一会儿,眼睛看着窗外,仿佛在回忆那段岁月,我跟大胆在旁边没敢吱声,一会老爷子才缓缓开了口:“就是你三叔这么一个硬汉,死之前却是被折磨疯了,最后自己割断了自己的喉咙死的。”

    我和大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大胆问:“自己割断自己喉咙?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爷子瞅了大胆一眼说:“我在这深山里呆了这么多年,这灵人异事也见过不少,但是你三叔这事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我去收尸的时候,你三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手里攥着平时他切肉的刀,刀刃全都插进了喉咙,脸都扭曲了,后来我在参地旁边的窝棚里找到了你三叔记事的本,上面记着每天看参的情况,可是到了7月10号,也就是你三叔死之前3天,这个本子上就没了记录,至于这三天发生了什么,可能也只有你三叔自己知道了。”

    大胆一拍大腿,说:“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一定要给我三叔报仇,不能让我三叔辛苦了一辈子,最后却死的不明不白。”

    我拍拍大胆的肩膀说:“大胆哥也算我一个,我不能看一个共和国的功臣就这样死不瞑目,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如此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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