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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约百年后

    两个声音吵得激烈,祥瑞也象得了打摆子似的,身上时而红得发烫,时而冷的吓人,幸好众仙的注意力都放在五福童子身上,倒是没人去关注他。

    便在五福念咒之时,远处又传来一声清喝:“王母驾前九天玄女奉命前来……”

    随着清喝声,一辆由十八头巨鸟拉动的巨大马车出现在众仙头顶,在花瓣飞撒的花雨中,青铜制成的豪华马车缓缓落下。

    这辆马车十分巨大,便是装上几百人只怕也绰绰有余。此刻在马车两边各站了二十位天将,护着中间由八名青衣侍女簇拥着的白衣仙子。只见她头上梳着九龙飞凤髻,身穿白sè长裙,披着紫sè薄纱,一条银丝带系在腰间。

    仙子脸如莲萼,唇似樱桃,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模样秀美端庄,正是王母驾前的九天娘娘。

    五福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停下咒语,而二郎真君已经迎到马车前,拱手道:“参见娘娘。”

    玄女微微一笑,在八名青衣仙子的簇拥下缓缓步下马车,“真君无需多礼。”

    这时五福也迎了上前,虽然如意命他们即刻发动大阵,关闭如意殿。但一来玄女轻易不会现身,一现身便代表着王母娘娘的意志;二来在他们的心底,只怕还是不想让如意闭什么死关。

    除了祥瑞仍在发呆外,便是被困在光罩中的灵芝,也赶紧敛身行了一礼。

    倒是玄女并没有出声发问,而是直接对着紧闭的宫殿大门脆声道:“如意妹妹,王母命我来劝你一句,不知你可愿听?”

    如意长叹了一声,“既是王母有话,如意如何敢不听?”

    玄女点了点头,曼声道:“王母希望以百年为期。在这百年内,真君不得私自sāo扰你,不得违背你的意愿……”

    就在广场上的众仙听得一头雾水时,如意却出声打断了九天玄女。

    “王母的心意我领了,但此事断无任何可能。”

    “如意妹妹,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又怎知道王母的心意?”玄女一脸诧异,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直盯着纯铜殿门上的门钉。

    如意幽幽一叹,“王母的意思,无非就是想以百年为期。在这百年内,我既不拒绝真君的追求,也可以自行选择其他良配。若是百年后,我仍不愿意委身于真君,便任我随意挑选佳婿……”

    玄女点了点头,“不错!如意妹妹,你果然是冰雪聪明。王母一言九鼎,她既然敢答应你,便一定会做到。若是百年后,你仍旧不愿意接受真君,那王母定会禀明天帝,由他们联手为你证婚。试问仙界众仙,有几人能够享受此等荣光……如意妹妹,你便听姐姐一句劝,给自己百年时间挑选佳婿,岂非强过闭死关忘情……”

    按理来说,以王母之尊提出这等建议,已经算是给足了如意的面子。在这百年内,真君不得私自sāo扰她,更不得违背她的意愿。换句话说,只要你一百年内不嫁人,那你想跟谁谈恋爱,都是你的zìyóu。甚至在百年之后,你若还是要嫁给别人,那天帝和王母也愿意一起为你证婚。

    而有了天帝和王母的证婚,试问哪个家伙敢再跳出来闹事?只要真君不傻,他便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可这等美事,如意居然还不愿意?

    不光九天玄女想不通,就连场上的其他人,也觉得如意有些太过了。

    唯一能够猜出一点内情的,便只有在仙界底层已经厮混了几百年的祥瑞。

    只要百年内不嫁人,便任你zìyóu谈恋爱。

    这话说起来好听,做起来却太难。虽然王母已经放出话来,为了顾及皇家的面子,她绝对不会再使出龌龊手段。但试问整个仙界之中,有几人敢跟真君抢女人?

    毫不夸张的说,到时候不管如意去找哪位男仙,只要那家伙不想被人给打黑枪,不想不明不白的死无葬身之地。那他就必须婉言谢绝如意,宁可娶一位人妖,也绝不敢跟如意发生任何感情纠葛。

    王母的这一招,是明目张胆的炫耀权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好诠示。它可以让你有心无胆,可以让你时时刻刻都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让你不能喘气,不能呼吸……

    权势地位,你们真当是摆设啊!

    如意冰雪聪明,自然一眼就看透了王母的用意。到时候百年无人敢要,名声已经臭大街的她,除了委身给真君外,还能怎样?

    一边是站着死,一边是跪着活。这道选择题对于如意来说,似乎并不难以选择。

    “娘娘无需多劝。其实在闭死关之前,如意曾经深思熟虑许久,所以这个决定绝非是仓促而下。还请娘娘转告王母,若有一rì我能太上忘情,那等到出关之rì,我定会亲自去向王母请罪。五福,继续发动护殿大阵!”

    今rì如意殿外发生的一切,注定会轰动整个天庭。谁都没有想到,外表柔柔弱弱的如意,先是拒绝了真君的好意,接着又驳了九天玄女的面子。先不说玄女此次过来,是代表着王母娘娘的意志,光凭九天玄女在天庭中的特殊地位,便是如今风光无限的几位财神,也不敢轻言得罪。

    这,简直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打算在天庭里混了!

    以九天玄女的身份和涵养,自然不会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毕竟整个天庭中美女如云,仙子似雨。不可能少了你张屠户,咱们就全都吃带毛猪吧。因此见如意一意孤行,玄女便不发一言,默默退了几步。

    倒是二郎真君见护殿大阵已经发动了一大半,想到从此后与如意万难相见,那脸上的悲伤表情,倒真心不是装出来的。

    眼见如意殿即将被关闭,而前来拦阻劝说的真君和玄女都一言不发,貌似不想再强行干涉,于是被困在光罩内的灵芝顿时急眼了。

    “老大,你还傻站着干嘛!”

    要说祥瑞这种人,丢在人群中也确实不够起眼。除了灵芝外,其他人都几乎忘了他的存在。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灵芝的存在感,都要远远强过他。

    听到灵芝的提醒后,场上众仙这才注意到,此刻祥瑞满头大汗,浑身颤抖,一张并不帅气的脸宠上,已经是cháo红一片。

    这是?别说殿外广场上的天兵天将、仙子侍女,就连真君和玄女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物,都一脸惊讶,低呼出声。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仙界是一处极为玄妙的所在,不论仙人从何而来,又要往何而去。从本质上来说,它不象是凡间,更不是地府。虽然喜、怒、哀、惧、爱、恶、yù,这些复杂情绪一样存在于仙人心中,但不老的青chūn,漫长的生命,悠闲的生活,舒适的环境……让这些负面情绪很难被无限放大。

    因此仙人一般极难产生心魔,便是执着到如意这般,也顶多是选择闭死关而已。

    但当年那位大闹天宫的泼猴,在偷吃蟠桃被抓后,便是如祥瑞这般,满头大汗,浑身颤抖,猴脸cháo红。

    难道祥瑞他也?

    就在玄女心中刚生出不祥之兆时,祥瑞突然动了,他一步就横跨了几百丈的距离,接着一拳狠狠砸在了青铜制成的殿门上。

    在殿门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后,场上众仙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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