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折 故居孤坟引哀思
柳素衣瞪大了双眼，呆呆的愣在了那里。时间空间的交相重迭，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汇成一幅幅画面。许多年前，也是一个雨天，也是去西山的路上，邓源昇也曾这样将他护在座位上。但眼前这个人有着和邓源昇同样的脸，却不是他。柳素衣脆弱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捶了一下，这是不是上天和他开的玩笑，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喂！！你怎么回事？！长没长眼睛？！”
柳素衣被这声大喝唤醒，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声音的来源。车窗已经摇开，陈楚涵正对着雨中吓傻的人愤怒的大喝。那个人还是个孩子，面黄肌瘦，穿得破破烂烂，甚是可怜。使得柳素衣动了恻隐之心，开口劝慰道：“陈先生。稚子无知，您又何苦动这个气呢？”却看见陈楚涵霎时间从腰中掏出了一物……
“啪！！”的一声巨响，那是一声货真价实的枪响。柳素衣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脑子“嗡……”的一下。他瞪大了双眼，缓缓的侧过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楚涵。
陈楚涵挑着眉，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出了窗外，枪口依旧对准着那个孩子……
“还不走！！信不信大爷这次真打死你！！”
“对、、对不起……”那孩子好像立刻就缓过了神，撞掉的东西也顾不得捡，飞一样的就蹿到小胡同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陈楚涵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便把手枪收了回来，自言自语道：“哼！还算识相！”稍稍侧眸，正巧对上柳素衣那双清泠的眸子，扑哧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柳老板对陈某的做法……有意见？”
柳素衣半眯着眼，慢慢的摇了摇头：“素衣不敢。只是那个孩子被陈先生吓成那样，又丢了东西……不知道回去该如何交代……”
“哈哈哈……”陈楚涵大笑着，同时发动起了汽车：“陈某倒是觉得，那孩子以后不会再这么横冲直撞的了。柳老板难道不觉得陈某是救了他么？”
柳素衣淡淡一笑，没再作答。
大雨终于有了渐小的迹象，天色渐亮，车子开起来也就容易得多了。一时半刻之后终于抵达崔师父的墓地，而此时雨也已经停了。周围的景物经过大雨的冲刷颜色格外分明，绿树生机盎然，红花娇艳欲滴，一副春日路的繁荣景象。也就显得崔师父的孤坟，格外衰败落寞……
说是墓地其实就是崔师父在西山原来的家，自那件事情之后柳素衣就找人将崔师父的阴宅移到了这里。终归是家，是崔师父生前特意选好的养老之所，柳素衣想崔师父定然是喜欢这里才会选择这里的。
那间茅草屋已然完好，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维持着崔师父生前的样子，柳素衣年年都会找人修缮，也会年年往坟上填土。但是今日，自黄土堆成的坟头，已经被大雨冲垮了一半儿，墓碑孤零零的插在前面，地基都露了出来，看起来摇摇欲坠。坟前的祭坛上堆满了黄泥……
见到此情此景，柳素衣的心中阵阵的酸楚，崔师父为了自己操劳了一生，都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最后还是为了他死于非命……
柳素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昂起头似乎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就这样压抑住心中的苦，挤出一抹微笑，轻声道：“多谢陈先生送素衣来这里。素衣……要拜祭家师了，陈先生不是还有其他事么……”说着，侧眸看向陈楚涵，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以及那个苦闷的，而又带着几分不解的表情……
陈楚涵立刻反应了过来，笑道：“呵……既然都已经到了尊师的阴宅门前，要是不去拜祭一下，那陈某也就太过不懂礼数了。无论如何，也要随柳老板一同给尊师上几柱香，烧几张纸钱才是……”
柳素衣心中一震，虽然陈楚涵的表情只是停留了短短一瞬，却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上香不必别的事情，一个与崔师父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为何会如此上心？这是不是太过奇怪了？
除非，陈楚涵就是邓源昇。他就是那个救了他，又伤害了他的人……
当年，柳素衣被邓佩林幽禁在徐府老宅，门口重兵把守。邓源昇不顾个人的安危奋不顾身的来救他，却不巧正遇上了也是来救人的崔师父。谁知双方产生了误会硬是打了起来，最终邓源昇不慎失手杀死了崔师父……这也是柳素衣一直找邓家寻仇的原因，那些年他对邓源昇的感觉是很矛盾的。爱吗……很爱，非常非常爱；恨吗……也是恨之入骨。爱之深，恨之切，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最后的时刻下定决心去法庭作证……
思于此，柳素衣长长一叹，垂眸微笑道：“陈先生与家师素昧谋面，陈先生何必这么客气。何况，您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陈某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陈楚涵道：“陈某来西山不过是想找一栋房子，不过一进山就迷路了。所以陈某今日的行程就只有送柳老板来墓地一件事。哦对，现在还多了和柳老板一同拜祭尊师这件事。”他的语气绝非是商量，倒像是在向柳素衣宣布一件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一件柳素衣不能反驳的事情。
柳素衣也不想反驳，只见他拎住木箱的把手，淡淡道：“那么素衣替家师谢谢陈先生了……”说着便推开车门走下了车。陈楚涵也跟着下了车，两个人走到崔师父的坟前。柳素衣将木箱放在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随意寻了一根树枝将祭台上的淤泥全部铲了下去，将贡品摆好……
陈楚涵站在柳素衣的后面，任柳素衣在自己眼前忙忙碌碌都没有搭一把手，而他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着那墓碑上铭刻的字，眼神中三分惆怅，三分哀愁，四分的暧昧不明。
“陈先生，请为家师上香吧！”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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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回事？！长没长眼睛？！”
柳素衣被这声大喝唤醒，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声音的来源。车窗已经摇开，陈楚涵正对着雨中吓傻的人愤怒的大喝。那个人还是个孩子，面黄肌瘦，穿得破破烂烂，甚是可怜。使得柳素衣动了恻隐之心，开口劝慰道：“陈先生。稚子无知，您又何苦动这个气呢？”却看见陈楚涵霎时间从腰中掏出了一物……
“啪！！”的一声巨响，那是一声货真价实的枪响。柳素衣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脑子“嗡……”的一下。他瞪大了双眼，缓缓的侧过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楚涵。
陈楚涵挑着眉，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出了窗外，枪口依旧对准着那个孩子……
“还不走！！信不信大爷这次真打死你！！”
“对、、对不起……”那孩子好像立刻就缓过了神，撞掉的东西也顾不得捡，飞一样的就蹿到小胡同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陈楚涵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便把手枪收了回来，自言自语道：“哼！还算识相！”稍稍侧眸，正巧对上柳素衣那双清泠的眸子，扑哧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柳老板对陈某的做法……有意见？”
柳素衣半眯着眼，慢慢的摇了摇头：“素衣不敢。只是那个孩子被陈先生吓成那样，又丢了东西……不知道回去该如何交代……”
“哈哈哈……”陈楚涵大笑着，同时发动起了汽车：“陈某倒是觉得，那孩子以后不会再这么横冲直撞的了。柳老板难道不觉得陈某是救了他么？”
柳素衣淡淡一笑，没再作答。
大雨终于有了渐小的迹象，天色渐亮，车子开起来也就容易得多了。一时半刻之后终于抵达崔师父的墓地，而此时雨也已经停了。周围的景物经过大雨的冲刷颜色格外分明，绿树生机盎然，红花娇艳欲滴，一副春日路的繁荣景象。也就显得崔师父的孤坟，格外衰败落寞……
说是墓地其实就是崔师父在西山原来的家，自那件事情之后柳素衣就找人将崔师父的阴宅移到了这里。终归是家，是崔师父生前特意选好的养老之所，柳素衣想崔师父定然是喜欢这里才会选择这里的。
那间茅草屋已然完好，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维持着崔师父生前的样子，柳素衣年年都会找人修缮，也会年年往坟上填土。但是今日，自黄土堆成的坟头，已经被大雨冲垮了一半儿，墓碑孤零零的插在前面，地基都露了出来，看起来摇摇欲坠。坟前的祭坛上堆满了黄泥……
见到此情此景，柳素衣的心中阵阵的酸楚，崔师父为了自己操劳了一生，都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最后还是为了他死于非命……
柳素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昂起头似乎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就这样压抑住心中的苦，挤出一抹微笑，轻声道：“多谢陈先生送素衣来这里。素衣……要拜祭家师了，陈先生不是还有其他事么……”说着，侧眸看向陈楚涵，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以及那个苦闷的，而又带着几分不解的表情……
陈楚涵立刻反应了过来，笑道：“呵……既然都已经到了尊师的阴宅门前，要是不去拜祭一下，那陈某也就太过不懂礼数了。无论如何，也要随柳老板一同给尊师上几柱香，烧几张纸钱才是……”
柳素衣心中一震，虽然陈楚涵的表情只是停留了短短一瞬，却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上香不必别的事情，一个与崔师父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为何会如此上心？这是不是太过奇怪了？
除非，陈楚涵就是邓源昇。他就是那个救了他，又伤害了他的人……
当年，柳素衣被邓佩林幽禁在徐府老宅，门口重兵把守。邓源昇不顾个人的安危奋不顾身的来救他，却不巧正遇上了也是来救人的崔师父。谁知双方产生了误会硬是打了起来，最终邓源昇不慎失手杀死了崔师父……这也是柳素衣一直找邓家寻仇的原因，那些年他对邓源昇的感觉是很矛盾的。爱吗……很爱，非常非常爱；恨吗……也是恨之入骨。爱之深，恨之切，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最后的时刻下定决心去法庭作证……
思于此，柳素衣长长一叹，垂眸微笑道：“陈先生与家师素昧谋面，陈先生何必这么客气。何况，您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陈某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陈楚涵道：“陈某来西山不过是想找一栋房子，不过一进山就迷路了。所以陈某今日的行程就只有送柳老板来墓地一件事。哦对，现在还多了和柳老板一同拜祭尊师这件事。”他的语气绝非是商量，倒像是在向柳素衣宣布一件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一件柳素衣不能反驳的事情。
柳素衣也不想反驳，只见他拎住木箱的把手，淡淡道：“那么素衣替家师谢谢陈先生了……”说着便推开车门走下了车。陈楚涵也跟着下了车，两个人走到崔师父的坟前。柳素衣将木箱放在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随意寻了一根树枝将祭台上的淤泥全部铲了下去，将贡品摆好……
陈楚涵站在柳素衣的后面，任柳素衣在自己眼前忙忙碌碌都没有搭一把手，而他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着那墓碑上铭刻的字，眼神中三分惆怅，三分哀愁，四分的暧昧不明。
“陈先生，请为家师上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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