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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六章 首战告捷

    “将军,咱们不先营救皇上和王爷么!”赵朗看着手中的战书,一脸为难,他们是來救驾的,皇上还在敌人手中,他们怎能如此轻举妄动。

    “现在邵漓必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咱们去送死,咱们的人马少,不能再在营救上面多做牺牲,如今我们光只能明正大下战帖,与邵漓正面交锋,至于皇上与王爷,在战事尚未彻底结束之前,他们不会有危险!”

    乐无忧凝目望着军事布防图,头也不抬,道:“派人将这封战书给邵漓送去!”

    “可是将军,万一他们不愿开战,而以皇上和王爷的性命相要挟,我们该怎么办!”赵朗心系君王,不肯冒一丝风险。

    “邵漓这时候必然严加防备,等着我去送死,这一仗,他一定会跟我打,若我们败了,那么大家都是死路一条,也就不用去救皇上和王爷了,若我们胜了,邵漓自然会要求跟我们谈判,皇上和王爷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乐无忧抬头,望向赵朗的眸光中有赞许,但也有着一丝失望,赵朗毕竟沒有将帅之风,做事顾虑太多了。

    “赵将军,我知道你对皇上忠心耿耿,担忧皇上的性命,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若是贸贸然冲进敌营,非但救不了皇上和王爷,反而会损失一大批好手,如此一來,皇上和王爷更危险!”乐无忧说道,顿了片刻,道:“去吧!照我说的做,明日四更拔营,先给邵漓一个下马威,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赵朗沉思片刻,低着头走出了大帐,乐无忧轻缓的语声袅袅传來:“我何尝不担心他们的安危……还有人比我更担心吗……”

    赵朗步走了出去,将战书交给一名副将,交代了几句,便去准备明日作战事宜。

    空荡荡的中军大帐中,乐无忧一人呆呆地倚着书案站着,一手撑在书案上,一手抚上了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再有六个月,就要落地了。

    担心……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最先想到的,究竟是谁。

    是那个她爱了整整十六年的人,那个她依赖了整整十五年的人,那个将她推进深渊的人……

    还是那个先被她负了,而后又负了她的人,那个爱了她,却沒能保护好她的人,那个将她一个人丢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人……

    眼睛传來酸酸涩涩的感觉,片刻,两股热流顺着脸颊流淌,再过片刻,清脆的啪嗒声响过,书案上多了两滴水渍。

    乐无忧伸手,摸了摸脸颊,而后将手伸到面前痴痴地看着。

    白皙细嫩的手上一片濡湿,虎口与指肚上有好几个已经发黑的血泡,有些已经破了,但还沒接驾,露出鲜红的嫩肉,经泪水一湿,钻心地疼。

    这手,已经有太久沒有握枪,如今不过是练习而已,便磨成这幅令人触目惊心的惨象,明日真上了战场,会是怎生光景。

    这手,还是曾经那双女将军的手吗?

    这心,还是曾经那颗女将军的心吗?

    乐无忧阖上双眸,以眼帘遮盖住不该有的泪水。

    这泪,不该有,她是女英雄,是女将军,她答应过她的“霜哥哥”的,她不哭,死也不哭。

    这手,这心,不论到什么时候,都只为一个人握枪,都只为一个人跳动。

    即使,物是人非……

    即使,事事休。

    “事、事、休!”

    乐无忧轻声呢喃,轻柔的话语,决绝的字眼,是啊!事事休,结果已经是注定了的,至少,她的结果已经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了,这一战,无论成败,她都是要“事事休”了的,这一切,都是要“事事休”了的。

    泪意消退后,乐无忧用惨不忍睹的手执起银枪,掀开了帐帘。

    既然來了,怎么着也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吧!她乐无忧毕竟还是乐无忧,就算对手是邵漓,那又如何 。

    乐无忧在大营中巡视了一阵,待到天色擦黑,孤身一人出了营盘,沿着营盘边上的一条小河走走停停,似乎在欣赏风景一般。

    只是大战在即,她怎会当真在欣赏风景。

    月上中天,自上游飘过來一阵奇异的香气,在月光的照射下,勉强可以看到一大片大朵大朵的山花漂浮在水面上,正顺着水流缓缓向下游留去。

    乐无忧原本带着些许哀伤的眸中霎时盈满喜意,忙将银枪伸进河中,将花挑了起來,原來那花是用极细的丝线松松地拢在一处的,因此花朵顺水漂流,自上游飘过來,到了下游还沒散乱。

    花下是一个用腊封严了口的小瓶子,乐无忧将瓶子取下來,将丝线扯开收好,又将花扔进水中,若无其事地回了营盘。

    瓶子里有张小纸条,纸条上只有三个字:战,必胜。

    这是张达给她的承诺,这是她昔日旧部给她的承诺。

    他们沒有问他为什么要相助西秦,沒有问她这些时候在做什么?也沒有问她与西秦有什么关系,他们无条件相信她,相信他们追随了数年的将军。

    乐无忧的眼眶又有些湿润了,只是唇边却绽出了一丝由衷的笑意,随即将纸条投向灯罩,一股淡烟过后,一切都化为灰烬,谁也不知道就在刚刚那一段时间里,本应对立的双方已经结成了谁也无法动摇的联盟,而原本合作的双方,却已经暗地里反目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乐无忧已经装束停当,跨着战马,提着银枪,带领着她麾下的士兵向邵漓的营阵进发。

    而此时的邵漓,还沒有做好作战的准备,他并不认为乐无忧会不先來救秋风清与秋月明,若换做是他,要害被敌人捏在手上,他是无论如何不敢轻举妄动的,他布置了天罗地网重重埋伏,单等着乐无忧前來救人时给她來个守株待兔,谁料想人家根本就沒來,害他傻乎乎空等不说,还给他來个出其不意。

    邵漓又急又气,却也更加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果然沒看错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女人,好样的。

    邵漓毕竟也不是吃素的,该有的防备他还是有的,虽沒将全副精力用于防备战事,但仓促之间,还是很快便调整情绪,调动人手,以最短的时间做了尽可能全面的布置。

    邵漓本來还有些想不通,乐无忧既然要出其不意,为什么又要光明正大的下战书,直接二话不说打过來岂不是更加能使他措手不及。

    但是等到邵漓看到自己手下的几位将军时,立时便明白了乐无忧的目的。

    攻心为上,乐无忧打的就是心理战,若是当真出其不意打过來,二十里的距离太近,根本收不到什么效果,况且大军一到,东辰将士虽沒防备,但也沒时间想那么多,只有提枪上阵,先杀一场再说。

    而乐无忧这么提前知会一声,东辰军中就有了时间准备,可这么点儿时间根本不够准备的,战术战略无法全面详细地传达给每位将军,各人之间的配合问題也來不及解决,众将心中必然慌乱,将军一慌,士兵自然不会安定,如此一來,军心大乱,这时候打仗,明显是吃了个大大的暗亏。

    东辰七万、南昭三万,共计十万大军集结整齐,军心虽不大稳定,军容倒也整齐,浩浩荡荡向西秦军迎去。

    很快,双方军队在一处平坦开阔的空地相遇,两相对峙,气势如虹。

    由于双方军队由各自带领,邵漓并不知道今日领兵的是张达,直到到了战场,双方主帅汇集到一处,邵漓才发现韩昆沒來。

    邵漓直觉有些怪异,但一时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这时张达已经先开了口:“昨夜韩元帅遇刺受伤,因此命末将领兵前來,穆王爷,今日一战,必定要将西秦残兵一网打尽,好为我家元帅报仇!”

    邵漓眉头一皱,暗道:原來乐无忧已经去救过人了,只是摸错了地方,跑到南昭军中去了。

    邵漓有些庆幸沒将秋风清与秋月明交给南昭看守,但同时,他心里的怪异感又强烈了几分,究竟有什么不对劲呢?

    邵漓抬头远眺,正看到端坐在战马上的乐无忧,心头一凛,全身的汗毛立时竖了起來: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张达是乐无忧的旧部,当初在南昭朝堂,张达可是干犯龙颜也要进言相救乐无忧的。

    邵漓一个念头刚转了一半,那边张达已经看出了眉目,呼哨一声,三万南昭军立时调转刀枪,向着与他们并肩而立的东辰军砍去,与此同时,乐无忧一声令下,五万西秦军呼喝着向东辰军队冲杀过來。

    可怜东辰军糊里糊涂遭受了南昭军的攻击,还沒反应过來已经有不少人被砍掉了脑袋,而后又遭到西秦军的攻击,两相夹击之下,东辰军一败涂地,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看双方打得差不多了,乐无忧见好就收,下令鸣金收兵,留下一句“今儿个玩够了,歇两天再來”,带着西秦与南昭的军队大摇大摆回营,将浑身挂彩的邵漓气得直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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