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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赴会

    这天清晨,阳光如往常一样照透了青苍峰上的每一坐屋子,柔彩芳华,似乎倒映着此刻姬无双的心情。

    洗漱完毕,将床头的紫青仙剑系在后背,刚整理好衣裳,门外就传来了三师兄瞿大明的声音:“小师弟,整理好了么,马上就要出发了!”

    “是啊,是不是要师兄去叫师父来请你起床啊?”

    “吱呀”,房门从外面被推开,露出瞿大明和杨武清两人嬉笑的面容,两人和姬无双一样,也是青衫长袍,看来都整理稳当。

    姬无双走到跟前,向两人仰头道:“可以了,师兄,我们走吧。”

    杨武清“哟”了一声,三两步跨到姬无双身后,拍了拍姬无双的肩膀,然后向瞿大明讪笑道:“哎哟,瞿师弟,你看小师弟今天的打扮,是不是挺俊俏的啊?”他说完,眉毛双眼都上挑了一下。

    瞿大明会意,扶手沉思片刻,意味深长道:“嗯,不错,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似的……”

    “去你的”

    姬无双不理二人,自己出了房间,向着真武殿前走了,杨武清和瞿大明两人边笑边在后面聊天,无非是一些上一次甲子比试之中的一些事。

    数息之中,三人已从后屋来到了真武殿前。只看到吴大坤、田少久、肖长河三位师兄站在门前,谈笑风生,一点也看不出什么紧张及凑的情态,就好像明天他们不会参加会武一样。

    三人到得跟前,姬无双没见到师傅无相,疑惑道:“师兄,师父呢?”

    吴大坤道:“刚才掌门师伯派一个师兄来先把师父接走了,说是有要事相商,师父让我们三人留下,等你们一起再走。”

    杨武清喜道:“那再好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兄弟几人就可以尽情说笑了。”

    姬无双几人不约而同白了他一眼…

    说笑中,六人祭出各自法宝,几道光彩射出,数声过后,已消失在了练功场上。

    ######

    “五脉会武”一甲子一轮回,六个师兄弟中,除了三十年前刚入门的肖长河与十五岁的姬无双,剩下的几人都参加过上一次的“五脉会武”,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从无相做了青苍峰首座之后,青苍峰就很少收徒,而自他爱徒姬长风逝去,收徒之心更是全无,每次旁人问起,无相均会以嗜酒懒散为由,推脱答复。

    是以如此,时至今日,青苍峰上,至今不过姬无双等六名弟子,不过这倒便宜了他们,这样一来,每次甲子会武的七位名额青苍峰都铁打不动,全都有资格参加了。

    踏在紫青仙剑上,遥望着身下游动的风景,姬无双不禁想起五年前他与陈轩儿驾驭气剑的场景,他望了望天,晴天白云,无甚变化,只是他心底在低低的轻问,是否,那蔚蓝的身影还是那么清澈?

    “无双哥哥,无双哥哥……”

    那声音梦魂游荡,似乎从未离开过他。

    神月峰为太阴五峰之首,海拔地势最高,雄伟壮阔,远远望去,姬无双只看见神月峰整个山峰被云层从中截断,突破蓝天,层层云雾缠绕在山峰周围,轻风徐来,风云涌动,如置身仙境一般。

    此时,陆续有其他山峰的同门师兄弟御剑齐来,由于武器及五行属性不同,法宝散发出的光芒自是相异,但见云峰之上,五颜六色的光芒来去飞射,璀璨绚丽,似飞动的彩虹,当真让人目不暇接。

    片刻过后,一行六人降在了一个广场之上。

    只见这广场长宽不知几许,广场两头,都隐伸入云烟之中,云烟蒸腾,扶摇而上,真如人间仙境一般。

    姬无双道:“这好像比我们青苍峰的修炼场还大呢!”

    瞿大明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了,小师弟,你不知道吧,这月霞广场,可是比咱们那小破修炼场要大十倍,若不然,人家怎么会是首脉呢?”

    姬无双惊讶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以前,这太阴五峰,除了青苍峰,他去得最远的地方便是神月峰,不过从小到大,他也没上来过,亦不知这上边是什么光景。

    这时月霞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不少弟子都是在几人谈话之间降到了月霞广场上,相互望了几眼后,也不说话,都是以一脉为总,汇成一些小团体聚在一旁。

    不过比之青苍峰一脉,其余各峰的弟子人数都多得多,此等会武,就算是不参加,在旁边观看,也是能获得许多感悟的。

    姬无双无所事事,站在原地左看右看,虽然和其他峰脉的弟子隔着一些距离,但好像纵回会有一些怪异的眼光向他扫来,虽然不是刻意,但是因为这五年前从凶灵处传得的那段似懂非懂的法诀,他却能清晰的感知一些近身的东西,不如飞向自己的刀剑,蚊子飞舞的轨迹,以及别人对自己的一些情绪。

    此刻,他就清晰感觉到了两丈之外一个女子锁定自己的目光。

    那女子身边也是四五个白袍长衫的女孩,因为云雾遮挡,姬无双看得不是太清楚,但见看着自己的女子锁目思考,似乎不可思议,但她原本极是秀丽,紧锁的眉目之中,又有淡淡温柔的笑意,让人丝毫没有厌恶之感。

    姬无双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女子看到姬无双发现自己,也不好意思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将面容转至一旁。

    杨武清突然惊道:“师弟快看,那不是小月峰的师妹么,咱们青苍峰向来与小月峰交好,要不过去和她们聊聊这次比试的事?”

    “那……”姬无双话未说完,杨武清已经夹着小步跑过去了,方向正是方才观察姬无双的那个女子。

    瞿大明和吴大坤,田少久看了,讪笑一声,也不说话,也向那里走去,姬无双和肖长河只得跟在后面,毕竟这是第一次来,任何行事,还得跟着四位师兄。

    “吴、吴师姐,好巧啊,你们也在这?”

    还未近身,姬无双等人就听到了杨武清那句土到爆的搭讪语。

    正是刚才看姬无双的女子抿嘴道:“明日是五脉会武,我带表我们小月峰前来,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杨武清嘿嘿傻笑两声道:“恩,说得也是。”他说完,就一副呆滞的表情站在原地,不停傻笑。

    瞿大明看了,拉着姬无双上前道上:“吴汐师姐,好久不见,这是大师兄长风的孩子无双,想必你也猜到了吧?”

    吴汐点点头,道:“嗯,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姬无双这才想起刚才吴汐师姐看自己的眼神,原来是这个原因,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眼神之中有些怪异。

    双方互相介绍了一番,最让人眼前铮亮的,是最后一名与姬无双年龄相仿的女孩。

    女孩肌肤胜雪,面容精致,五官雕琢,粉黛玉妆,她站在人群最后,以至从一开始,大家都没有留意到她。

    只是她惊世的面容,却只是一面,却让青苍峰的诸位男子汉,心中震惊许久,不过,除了姬无双。

    “韩冰”

    正如她名字一样,她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这般冰冷,似乎再多说一字,也是让她极为厌恶的事。

    吴汐笑道:“冰儿就是这个性子,外表冷漠,但内心善良,她很少说话,你们也不要在意。”

    瞿大明和吴大坤两人附和道:“没事的,我们不会在意。”

    田少久道:“小月峰还真是人才济济,才十多年不见你,又收了这么多天资卓越的弟子。”

    吴汐推辞道:“哪有的事,田师兄难道忘了上一甲子姬师兄在神月峰上傲视群雄了么?”她说着向姬无双道:“我并非不敬,只是姬师兄天妒英才,英年早逝,是在令人遗憾。”

    姬无双低声道:“没什么,只是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众人陷入对姬长风的眷恋…

    突然之中,一个大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几声脚步之后,就听见一个年轻的男子说道:“我道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青苍峰和小月峰的师兄弟啊。”

    众人闻声,转头一看,原是一个面如冠玉的银衫男子。

    姬无双不知是谁,正想问问身边的瞿师兄,却见一直呆傻在原地的杨武清忽然回过神来,冷冷道:“我们和你可不熟,大家都知道,我们青苍峰和你们朝阳峰向来不和,少在这套近乎。”

    姬无双悄声对瞿大明道:“三师兄,这人是谁啊?”

    瞿大明低声道:“朝阳峰的大弟子,卫阳,上一次在“五脉会武”中的第三名,也是这次夺魁的热门人选。”他顿了一下,又道:“上一次二师兄气运不佳,抽签第一轮就遇上了他,结果可想而知,不过,卫阳最后也是败在你父亲的手下,丝毫无还手之力。”

    “哦”,姬无双若有所思。

    卫阳也不在意杨武清的冷言冷语,眉头扫过在场的吴汐,在看到冰冷的寒冰时停顿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落在了姬无双的头上,更确切的,应该是他身后的那柄紫青仙剑上面。

    他道:“六十年前,便尝过紫剑的威力,不知道今日到了你的手中,还会不会有那般气势。”

    姬无双抬头凌然道:“你会知道的。”身上气势,丝毫不压于比他尚高半头的卫阳。

    “嗵、嗵、嗵”

    言语之中,月霞广场之上的神月殿上,传来三道冥冥钟声,云雾似乎自然向高台两侧退让,烟消云散,露出一行月袍弟子,正是首脉神月峰的弟子。

    神月峰的弟子来到月霞广场之上,分成四组,将其余四脉的同门师兄弟分别接至住处,因为会武于明日开始,所以今日,姬无双众人还得在神月峰住上一晚。

    “首峰接待的人来了,青苍峰的各位师兄弟,咱们明日再见。”吴汐怀剑道别,领着一行女弟子与前来迎接小月峰的三名首脉弟子向云雾中走了,众人目送离开,等了片刻,却不见迎接青苍峰的弟子。

    杨武清道:“怎么回事?怎么三脉的弟子都被接走了,唯独没有人来迎接咱们青苍峰的?”

    话说正间,却看一道急凑的身影从云雾之中钻了出来,三个高大的声音,外加一个纤纤的柔影。

    “怎么多了一人……”吴大坤嘀咕了一句,就听见为首最为高大的男子微声道:“师妹,师父不是说不用你来了么,你快回去吧。”

    “我不,我来又不妨碍你们,师兄你不必管我。”

    然后,便听见她肆无忌惮的呼喊:“无双哥哥,无双哥哥你在哪?”

    那声音似风、似电、似雷、似雨,在人烟稀少的云雾之中飘荡,如一道惊雷,瞬间将姬无双定格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那道呼唤仿佛来自千年前,婉婉转转,经受了无数风雨,今日,它终于找到所属的终点。

    那一喊,仿佛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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