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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一:晨萧瑟

    日头初醒的京郊鸟鸣婉转,天色氤氲着透着几许淡薄清亮之意,街市上也渐渐喧闹起来。绮宵却与身边人裸肌相贴的刚做完悖伦违纲之事。绮宵得到释放后身子便瘫下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头一斜便浅睡过去。

    李倾华调了他两句,见少年已酣然入睡也不做惊扰。只静静凝视着少年在微亮早晨薄染红晕的脸庞。的确是极美的,柳眉黛青,眉下一双凤眸虽被长睫投下的阴影所遮,却依旧能从弯翘的眼角辨认出一丝被情浪侵袭过的意思。

    淡粉色被水光润泽的丰盈菱唇紧抿住,依稀可以从旁边角度知晓唇内贝齿定是轻咬。少年半长的乌发铺满了脑后枕着的地方,在清晨初日下耀着黑亮的光泽。视线下移,李倾华满意地看着绮宵白皙的脖颈处被他印上的浅红色痕迹。

    再下移分毫便是琵琶骨处,胛上还有一圈染着粉红的齿印,昨夜他在这里下口一定很重吧。正想着,便伸手轻抚了下那齿痕。这手部细微的动作,惹得少年嘤咛几声,却再度翻身睡过去了。

    李倾华望着眼前少年,多想再陪上他一时半刻。却只是不舍地望着,起身收拾起衣物,一件件穿戴妥帖。取了笔墨凝神在那张扯破的契书后写上两行蝇头小楷,“该还的债你卖笑也一次性还清了,以后是时常见面也好,老死不相往来也好,李某再不做诸多纠缠。”

    最后一字,落笔,将那契书搁在绮宵枕边,转身便走了,缓步至门边时,回首望了眼床上睡颜娇红的少年,轻将门拉开,一步三停地离开了这妙音阁。远离了那有些老旧破败的戏楼,李倾华也逐渐步态从容起来。可谁人能看出来李倾华这表面从容不迫,内心却对那还在屋中床上躺着的“小戏痴”愧着呢。

    经一夜折腾的绮宵先是浅眠,在身边人走后竟带着满身疲惫深深陷入黑甜乡中,有时翻身呓语一下也只是刹那之间的事。

    约睡到日昳时分,绮宵翻身,结果怀抱扑了个空。吓得一下惊坐起,凤眸睁得老大,视线失焦。手边忽然碰到何纸质物,拿起一看竟是昨夜扯破的那纸契书,待翻到背面注意到那行字时,鸽灰色的瞳子一下收缩,眼神的焦点就那么定在“再不做诸多纠缠”那几字上。目光游移,原本早上醒来还带着朦意的眸子,此时更像是蒙了尘一般。

    像是不服气一般,用指甲一道一道地将那契书撕成碎片,背面写上字的地方处处都狠到被撕得看不出字形。绮宵将这契书撕得粉碎还不肯罢休,又像赌气似的点亮的烛火,将那些纸片儿纸末儿全数给烧了。

    绮宵望着纸灰一点一点地飘洒在案几上,崩溃地捂住脸,身子不住地颤抖着,情意悲戚地低着头吼道:“爷把身子都交给你了,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爷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为了几个钱就卖笑的人!若不是心甘情愿顺从的,你以为爷昨天晚上会那么轻易地就被你拐上床吗!”

    “爷查觉到你意向不对时爷可以呼救的!可以反抗的!可是爷没有!爷盼着这样留你一段时日,现在你就给了爷这么个结果!”此时的绮宵活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绝望地嘶吼,盼望谁能回身再温柔地望他一眼。

    如此嘶吼了一阵,绮宵的声音渐渐地转轻,渐渐由怒意转为悲戚,两手紧紧抱住在午后斜阳照耀下的光裸身子,好似风一吹便会倒地不起似的,带着哭腔喃喃出最后一句:“爷又不是贱人,爷不是啊……有些话难道非要说得那么明白你才会懂吗?”

    绮宵将身子抱得死紧,对着眼前的烛台低吟道:“你既无心多作留,那你便从开始遇着湛露的那天就跟爷断绝关系啊,就不要再来找爷了啊,爷不会纠缠你的,大不了也就是从此不、再、来、往。”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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