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命理编织者 32 交错的情感
“昨天那件事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陈婆婆说。“神降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再加上饕餮，你们自己还要斗么？”
我没有说话。陈婆婆这话也就是敲打我们一下，因为我们都不是掌权的人，说了也没用。如果真的面对程雯和道教的掌门，恐怕陈婆婆也不会这么说。这时只要默默摆出接受批评的姿态就好了。
“可是……明明是他们的错……”赵筱雅还想挣扎。她原本处于领导者的地位，气势被压制，大概让她非常难受。可惜在陈婆婆面前，这只是让自己更加难堪而已。我暗自发笑，看着这场好戏。
“谁对谁错有关系么！”陈婆婆的语气严厉起来，连我也有些窒息感。“再说了，程家的小姑娘毕竟帮忙救过你们的人，就算是她的错，身为道教名门，连这点风度胸襟都没有了？”
陈婆婆的话已经非常夸张，连我也没想到她会讲到这个地步。赵筱雅大概也没料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来对整个门派的批评，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再者说，那是什么场合，你们那个狗屁总管说的是什么话？”陈婆婆继续骂道。“他那个烂舌头是改不了了？你还有脸把错推到人家身上？”
赵筱雅脸都青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它四个人也面面相觑。想必她最敌视的人还是我，毕竟我看到了她丢脸的样子，而她是没胆量恨陈婆婆的。就算这时候替她解围，肯定反而会被她记恨，于是我还是冷眼旁观。
“……婆婆……这不是我们……”刘嘉犹豫着出声想解围。这下赵筱雅更讨厌她了吧，我想着。
“好啦，知道不是你们的错。”陈婆婆语气缓和下来，摇摇头。“你们就当是老太婆发发牢骚，不用往心里去。”
这种倚老卖老完全让人没办法，刚才挨骂也是白挨。赵筱雅咬紧了嘴唇不说话。
陈婆婆接着说道：“这件事说穿了，就是你们总管的问题。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没必要跟着一起丢人。你想想看，你们这些人和程家本来也没什么过节，何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不是这个理儿，水姐儿？”
“水姐儿”指的就是赵筱雅。陈婆婆的话让我明白，这五个人虽说将来会占据重要的位置，不过当下还没有接触到权力核心，至少没有参与决策的资格。赵筱雅勉强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陈婆婆把我们叫到一起，主要目的是要分化道教的势力，让年轻人和长者们离心。想要直接实现是不现实的，不过就这样一点一点消磨，总有引发质变的一天。陈婆婆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嬉笑怒骂的老太太，实际上心思细密，沉稳隐忍，这种性格远比她本身的力量可怕得多。
陈婆婆转向我：“还有你。不是我说，你们家小姑娘的暴脾气应该改一改，因为那么点小事就动刀动枪的。”
各打五十大板，这是当然的。我笑着回应道：“哎呀婆婆，我还要混饭吃的，您可不能引着我背地里说自家家主的坏话呀。”
“你个小兔崽子！”陈婆婆哈哈大笑着骂道。“推得倒挺干净！你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最后你想干嘛来着？难怪你们俩会凑到一起！”
“这跟脾气倒没什么关系了。”我说。“说实在的，那种小事不值得生气。他要是骂我我就忍了。不过他骂的是雯小姐，事关家主的威信，怎么也不能轻描淡写了呀。”
陈婆婆当然是明白的，我主要还是说给对面的人听。刘嘉的眼神有些迷茫，其它人还是对我充满敌意。
陈婆婆一撇嘴：“狗屁的面子，能值多少钱一斤？你们就折腾吧，我看总有到我面前哭的一天。”
虽然她说得不客气，不过话里却暗示我们联盟的可能。对面的五个人没反应过来，有一个男的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太嫩了，难怪要他们四处去游历一番，我在心里想。
“要是真有哭的那天，我肯定会替我们家小姐哭的。”我笑着说，表明两边的联系由我来负责。这应该是也陈婆婆所希望的。她只是想利用我们，如果直接把同盟关系放在明处，很多事情都没有回转的余地。这样一来，我们只是被她当作棋子，随时可以断绝关系，陈家也很容易抽身退出。当然对我们来说并不算太好，不过目前这已经是可能达到的最佳效果了。
果然，陈婆婆满意地点点头，口中却说：“你也老大不小的，要是真的哭了，我一定要去看看。”
接下来的话就有些没营养了，我们聊了一会儿，没等主动告辞，陈婆婆说累了，挥手让我们走。她有这样不讲礼貌的地位。我们也只能离开。
我率先出了门，刚想转向车库的方向，却被赵筱雅从后面叫住了：“喂，姓陆的。”
语气不太友好啊，我心里笑道。刚才在陈婆婆面前她吃了瘪，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估计这是冲着我来了。很容易理解，因为人是需要保持平衡的，只是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而已。我转过身，露出业务性的微笑：“有何指教？”
“别太得意忘形了。”旁边一个男子冷冷地说。“看在陈婆婆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
这是什么？小学生的威胁么？我实在无法再隐藏笑意，表现了出来，也让对方的火气更重了。刘嘉快走几步来到我们中间，想阻止我们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有些手足无措。
“不饶了我又怎么样？”这几个人实在让我提不起兴趣来拉拢，干脆把话说到绝处，让他们有所忌惮。“你以为，我要是出了什么事，雯小姐和陈婆婆会不追究？”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另外一个戴眼镜的男子说：“你只会躲在女人裙子下面么？”
我打量了他一眼。他是个阴沉的家伙，眼睛不大，不过锋芒很足，露出有些狡诈的光芒。五人中会有这样一个人，完全出我意料之外。这人是个真正的小人，我下了这样的判断。大概在这个五人小群体里，出谋划策的就是这家伙。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坐上掌门之位的，不会是赵筱雅，而会是这个人。
“是又怎么样呢？”我笑着看向他，故意没再理会赵筱雅，这也让她的火气越来越盛。因为我的回答过于没有志气，刘嘉很诧异地看着我。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开始叫住我的那个男子开口骂道。
我哈哈大笑：“不敢出手，只会叫嚣的你，又是不是男人？只会吓唬我这种外行人的你，又是不是男人？”
对方不吭声。气氛完全僵住，刘嘉急得脸都红了。
“我来教教你们。”我说道，带着普通的笑容，不过这时在他们眼中看来应该很阴险。“想对付我的话，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机会和场合，直接杀了我。”
“不，别这样……”刘嘉小声对我说。
我摆摆手阻止了她，继续说道：“只要风声走漏了一点，就会有很可怕的女人来找你们的。”
对方一下子被我的气势压住，全都说不出话来。其实按照实力来说，我完全只有任人鱼肉的份，狐假虎威到这个程度，也算是极限了。
僵持了一会儿，突然从我身后传来一个悠然自得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你说谁是可怕的女人？”
我回过身去，看到程雯和程笑笑像是散步一般，慢悠悠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程雯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目光在刘嘉身上打了个转，然后回到我身上，其它几人根本看都没看一眼。
“小姐怎么来了？”我迎上前去，低头问道。
“要用车子。”程雯简单地说道。“笑笑，去把车子开出来。”
程笑笑答应了一声，向我伸出手。我把车钥匙放在她手里，她转身向车库的方向走去。程雯这时才上下打量着赵筱雅这几个人，不过没有说话。对方在程雯面前不敢造次，找不出话说，脸上带着尴尬的表情。一直到程笑笑把车子开过来，我替程雯拉开车门，她上了车，那几个人才长出一口气。我向刘嘉点了点头，然后也坐进车里离开了，把五个人抛在后面。
“我有那么可怕么？”程雯笑着对我说。前面的程笑笑也笑出了声。
“对他们来说嘛。”我笑着回应。
“对你来说呢？”程雯问道。
“对我来说就不是‘可怕’，而是‘可爱’了。”刚才在陈婆婆面前压抑了太久，我决定看看程雯的表情娱乐一下。
程雯止住了笑声，脸有些发红，不敢正眼看我，用力锤了我的腿一下，虽然很痛，不过让我很好地放松了心情。程笑笑在观后镜里看了我一眼，没有作声。
过了一会儿，我开口问道：“要去哪里？”
“早上孟东送来的那些魔法阵，是要用在城里的。”程雯回答道。“基本上郑家的人都已经布置好了，这些是备用，万一有需要的话再用这些进行补充。今天正好有时间，先把路线走一遍，看看情况。”
车子向城市中心开去，路上停下来几次，程雯闭起眼睛，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大概是在检查魔法阵的设置情况，我是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异常。间隙里，我向程雯和程笑笑大概讲述了一下今天在陈家发生过的事。那个小孩子的事情无关紧要，我也没有特意提起。
我们在城里一家必胜客吃了午饭，然后回到住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消磨时间。陈家目前已经联系过。李明哲那边不能过于明显地和他接触。圣骑士乔尼那边则更是要等着他来找我们，主动去拉关系只会起到反效果。所以一直就是无所事事的状态。程笑笑的电脑一直开着，随时接收各种消息，不过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一直到第二天已经完全黑了的时候，李家的三公子李一松来访。他的到来已经非常奇怪，更奇怪的是，他找的并不是一直在追求的程笑笑，而是要求与程雯面谈。
我们把他请进客厅，废了些话寒暄之后，他切入正题：“听说前任家主召唤出了妖物？”
本来我们就在猜测这件事与李家有关，所以他提出这个问题也不算想不到。就算是与李家没有关系，豢养妖物一向是李家的不传之秘，如今在程家出现，他们会有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
郑家一向对妖物很敌视，和程家一直是不相往来的状态，全靠两家势力范围相隔比较远才没有开战。郑秋的事会来邀请程家一起，也显得有些勉强。家主豢养妖物这件事，更是一直让郑家很在意，虽然招待上的礼数依然周全，不过还是相当的冷淡。就算不顾及与郑家的关系，我们自己也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我们手中完全没有线索。
当时有郑家的两个人在场，程家自己的那些人也未必不会被收买，李伯的线会牵到哪里也是个未知数，所以保密根本就不可能。我和程雯已经商量过，如果有人问起不妨和盘托出，或许能有些收获。而且实际上我们也只看到了妖物战斗的样子，关于召唤和饲养的细节一无所知。
于是我也就把当时的情形大致讲了一遍。李一松很仔细地听着，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也没有给我们任何有用的建议，只说有可能的话会注意一下相关的消息。然后他就离开了，完全没有理会在一旁有些羞涩的程笑笑。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觉得他根本就忘记了程笑笑的样子。那些情书是不是他亲笔写的恐怕都成问题。在他心里，程笑笑只是“程铁云的女儿”而已。
“你怎么想？”在他离开后，程雯向我问道。
“果然还是和李家有关。”我说。“虽然他表现得一无所知，但是如果不是李家的事，他应该会再问些细节上的东西。”
程雯点点头，看着失落的程笑笑，轻轻叹了口气。
夜里，我被敲门声惊醒。看了下时间，是凌晨一点半刚过。我打开门，程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外。
我不禁笑了起来。这实在有点像我刚到程家那个晚上。程笑笑越发红了脸，大概也想起了那时的事。
“我睡不着，能陪我聊会儿天吗？”程笑笑说。
“好。”我答应着。
她没有进房间的意思，应该还是顾忌到程雯吧。我们一起向客厅走去。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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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陈婆婆这话也就是敲打我们一下，因为我们都不是掌权的人，说了也没用。如果真的面对程雯和道教的掌门，恐怕陈婆婆也不会这么说。这时只要默默摆出接受批评的姿态就好了。
“可是……明明是他们的错……”赵筱雅还想挣扎。她原本处于领导者的地位，气势被压制，大概让她非常难受。可惜在陈婆婆面前，这只是让自己更加难堪而已。我暗自发笑，看着这场好戏。
“谁对谁错有关系么！”陈婆婆的语气严厉起来，连我也有些窒息感。“再说了，程家的小姑娘毕竟帮忙救过你们的人，就算是她的错，身为道教名门，连这点风度胸襟都没有了？”
陈婆婆的话已经非常夸张，连我也没想到她会讲到这个地步。赵筱雅大概也没料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来对整个门派的批评，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再者说，那是什么场合，你们那个狗屁总管说的是什么话？”陈婆婆继续骂道。“他那个烂舌头是改不了了？你还有脸把错推到人家身上？”
赵筱雅脸都青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它四个人也面面相觑。想必她最敌视的人还是我，毕竟我看到了她丢脸的样子，而她是没胆量恨陈婆婆的。就算这时候替她解围，肯定反而会被她记恨，于是我还是冷眼旁观。
“……婆婆……这不是我们……”刘嘉犹豫着出声想解围。这下赵筱雅更讨厌她了吧，我想着。
“好啦，知道不是你们的错。”陈婆婆语气缓和下来，摇摇头。“你们就当是老太婆发发牢骚，不用往心里去。”
这种倚老卖老完全让人没办法，刚才挨骂也是白挨。赵筱雅咬紧了嘴唇不说话。
陈婆婆接着说道：“这件事说穿了，就是你们总管的问题。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没必要跟着一起丢人。你想想看，你们这些人和程家本来也没什么过节，何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不是这个理儿，水姐儿？”
“水姐儿”指的就是赵筱雅。陈婆婆的话让我明白，这五个人虽说将来会占据重要的位置，不过当下还没有接触到权力核心，至少没有参与决策的资格。赵筱雅勉强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陈婆婆把我们叫到一起，主要目的是要分化道教的势力，让年轻人和长者们离心。想要直接实现是不现实的，不过就这样一点一点消磨，总有引发质变的一天。陈婆婆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嬉笑怒骂的老太太，实际上心思细密，沉稳隐忍，这种性格远比她本身的力量可怕得多。
陈婆婆转向我：“还有你。不是我说，你们家小姑娘的暴脾气应该改一改，因为那么点小事就动刀动枪的。”
各打五十大板，这是当然的。我笑着回应道：“哎呀婆婆，我还要混饭吃的，您可不能引着我背地里说自家家主的坏话呀。”
“你个小兔崽子！”陈婆婆哈哈大笑着骂道。“推得倒挺干净！你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最后你想干嘛来着？难怪你们俩会凑到一起！”
“这跟脾气倒没什么关系了。”我说。“说实在的，那种小事不值得生气。他要是骂我我就忍了。不过他骂的是雯小姐，事关家主的威信，怎么也不能轻描淡写了呀。”
陈婆婆当然是明白的，我主要还是说给对面的人听。刘嘉的眼神有些迷茫，其它人还是对我充满敌意。
陈婆婆一撇嘴：“狗屁的面子，能值多少钱一斤？你们就折腾吧，我看总有到我面前哭的一天。”
虽然她说得不客气，不过话里却暗示我们联盟的可能。对面的五个人没反应过来，有一个男的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太嫩了，难怪要他们四处去游历一番，我在心里想。
“要是真有哭的那天，我肯定会替我们家小姐哭的。”我笑着说，表明两边的联系由我来负责。这应该是也陈婆婆所希望的。她只是想利用我们，如果直接把同盟关系放在明处，很多事情都没有回转的余地。这样一来，我们只是被她当作棋子，随时可以断绝关系，陈家也很容易抽身退出。当然对我们来说并不算太好，不过目前这已经是可能达到的最佳效果了。
果然，陈婆婆满意地点点头，口中却说：“你也老大不小的，要是真的哭了，我一定要去看看。”
接下来的话就有些没营养了，我们聊了一会儿，没等主动告辞，陈婆婆说累了，挥手让我们走。她有这样不讲礼貌的地位。我们也只能离开。
我率先出了门，刚想转向车库的方向，却被赵筱雅从后面叫住了：“喂，姓陆的。”
语气不太友好啊，我心里笑道。刚才在陈婆婆面前她吃了瘪，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估计这是冲着我来了。很容易理解，因为人是需要保持平衡的，只是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而已。我转过身，露出业务性的微笑：“有何指教？”
“别太得意忘形了。”旁边一个男子冷冷地说。“看在陈婆婆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
这是什么？小学生的威胁么？我实在无法再隐藏笑意，表现了出来，也让对方的火气更重了。刘嘉快走几步来到我们中间，想阻止我们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有些手足无措。
“不饶了我又怎么样？”这几个人实在让我提不起兴趣来拉拢，干脆把话说到绝处，让他们有所忌惮。“你以为，我要是出了什么事，雯小姐和陈婆婆会不追究？”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另外一个戴眼镜的男子说：“你只会躲在女人裙子下面么？”
我打量了他一眼。他是个阴沉的家伙，眼睛不大，不过锋芒很足，露出有些狡诈的光芒。五人中会有这样一个人，完全出我意料之外。这人是个真正的小人，我下了这样的判断。大概在这个五人小群体里，出谋划策的就是这家伙。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坐上掌门之位的，不会是赵筱雅，而会是这个人。
“是又怎么样呢？”我笑着看向他，故意没再理会赵筱雅，这也让她的火气越来越盛。因为我的回答过于没有志气，刘嘉很诧异地看着我。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开始叫住我的那个男子开口骂道。
我哈哈大笑：“不敢出手，只会叫嚣的你，又是不是男人？只会吓唬我这种外行人的你，又是不是男人？”
对方不吭声。气氛完全僵住，刘嘉急得脸都红了。
“我来教教你们。”我说道，带着普通的笑容，不过这时在他们眼中看来应该很阴险。“想对付我的话，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机会和场合，直接杀了我。”
“不，别这样……”刘嘉小声对我说。
我摆摆手阻止了她，继续说道：“只要风声走漏了一点，就会有很可怕的女人来找你们的。”
对方一下子被我的气势压住，全都说不出话来。其实按照实力来说，我完全只有任人鱼肉的份，狐假虎威到这个程度，也算是极限了。
僵持了一会儿，突然从我身后传来一个悠然自得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你说谁是可怕的女人？”
我回过身去，看到程雯和程笑笑像是散步一般，慢悠悠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程雯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目光在刘嘉身上打了个转，然后回到我身上，其它几人根本看都没看一眼。
“小姐怎么来了？”我迎上前去，低头问道。
“要用车子。”程雯简单地说道。“笑笑，去把车子开出来。”
程笑笑答应了一声，向我伸出手。我把车钥匙放在她手里，她转身向车库的方向走去。程雯这时才上下打量着赵筱雅这几个人，不过没有说话。对方在程雯面前不敢造次，找不出话说，脸上带着尴尬的表情。一直到程笑笑把车子开过来，我替程雯拉开车门，她上了车，那几个人才长出一口气。我向刘嘉点了点头，然后也坐进车里离开了，把五个人抛在后面。
“我有那么可怕么？”程雯笑着对我说。前面的程笑笑也笑出了声。
“对他们来说嘛。”我笑着回应。
“对你来说呢？”程雯问道。
“对我来说就不是‘可怕’，而是‘可爱’了。”刚才在陈婆婆面前压抑了太久，我决定看看程雯的表情娱乐一下。
程雯止住了笑声，脸有些发红，不敢正眼看我，用力锤了我的腿一下，虽然很痛，不过让我很好地放松了心情。程笑笑在观后镜里看了我一眼，没有作声。
过了一会儿，我开口问道：“要去哪里？”
“早上孟东送来的那些魔法阵，是要用在城里的。”程雯回答道。“基本上郑家的人都已经布置好了，这些是备用，万一有需要的话再用这些进行补充。今天正好有时间，先把路线走一遍，看看情况。”
车子向城市中心开去，路上停下来几次，程雯闭起眼睛，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大概是在检查魔法阵的设置情况，我是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异常。间隙里，我向程雯和程笑笑大概讲述了一下今天在陈家发生过的事。那个小孩子的事情无关紧要，我也没有特意提起。
我们在城里一家必胜客吃了午饭，然后回到住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消磨时间。陈家目前已经联系过。李明哲那边不能过于明显地和他接触。圣骑士乔尼那边则更是要等着他来找我们，主动去拉关系只会起到反效果。所以一直就是无所事事的状态。程笑笑的电脑一直开着，随时接收各种消息，不过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一直到第二天已经完全黑了的时候，李家的三公子李一松来访。他的到来已经非常奇怪，更奇怪的是，他找的并不是一直在追求的程笑笑，而是要求与程雯面谈。
我们把他请进客厅，废了些话寒暄之后，他切入正题：“听说前任家主召唤出了妖物？”
本来我们就在猜测这件事与李家有关，所以他提出这个问题也不算想不到。就算是与李家没有关系，豢养妖物一向是李家的不传之秘，如今在程家出现，他们会有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
郑家一向对妖物很敌视，和程家一直是不相往来的状态，全靠两家势力范围相隔比较远才没有开战。郑秋的事会来邀请程家一起，也显得有些勉强。家主豢养妖物这件事，更是一直让郑家很在意，虽然招待上的礼数依然周全，不过还是相当的冷淡。就算不顾及与郑家的关系，我们自己也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我们手中完全没有线索。
当时有郑家的两个人在场，程家自己的那些人也未必不会被收买，李伯的线会牵到哪里也是个未知数，所以保密根本就不可能。我和程雯已经商量过，如果有人问起不妨和盘托出，或许能有些收获。而且实际上我们也只看到了妖物战斗的样子，关于召唤和饲养的细节一无所知。
于是我也就把当时的情形大致讲了一遍。李一松很仔细地听着，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也没有给我们任何有用的建议，只说有可能的话会注意一下相关的消息。然后他就离开了，完全没有理会在一旁有些羞涩的程笑笑。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觉得他根本就忘记了程笑笑的样子。那些情书是不是他亲笔写的恐怕都成问题。在他心里，程笑笑只是“程铁云的女儿”而已。
“你怎么想？”在他离开后，程雯向我问道。
“果然还是和李家有关。”我说。“虽然他表现得一无所知，但是如果不是李家的事，他应该会再问些细节上的东西。”
程雯点点头，看着失落的程笑笑，轻轻叹了口气。
夜里，我被敲门声惊醒。看了下时间，是凌晨一点半刚过。我打开门，程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外。
我不禁笑了起来。这实在有点像我刚到程家那个晚上。程笑笑越发红了脸，大概也想起了那时的事。
“我睡不着，能陪我聊会儿天吗？”程笑笑说。
“好。”我答应着。
她没有进房间的意思，应该还是顾忌到程雯吧。我们一起向客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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