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命理编织者 20 万事俱备，东风已起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但是并没有动，只是转动眼睛追逐着进来的人影，毫无疑问是程雯。她回手关好门，走到床边，一言不发地脱掉衣服到只剩下内衣裤，然后掀开被子钻进来，在被子下面动了一会儿，把内衣也脱掉放在床边，背对着我侧躺着。想必她知道我没有睡，才会有这种举动。
我转过身去，把她揽进怀里。她轻轻挣扎了一下，但是力度并不强。我的胸膛贴在她后背上，感觉到她的心跳得很快。我把右手绕过她身上，搂在她的腹部，轻轻抚摸着，想让她平静一些，她却按住了我的手。
“别这样……”她的声音微弱得近乎呻吟。“抱歉，今晚我没有心情。”
“我知道。”我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不会做的。”
“不会做？”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虽然仍然感觉很紧张，但还是带着调侃的味道：“那顶着我的是什么？”
“啊……”我也不禁笑了起来。“控制不了的生理反应而已，不必在意，就当是敬礼好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终于在我怀里放松了身体。我轻轻抚摸着她，让我的鼻息吹在她的后颈，没有再做其它的事。她逐渐变得柔软，只是偶尔还会像打冷战一样颤抖一下。
过了很久，我才轻声说道：“很难受吗？”
亲手夺走别人的性命，对一般人来说，是一件仅靠想像就会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就算她曾经杀死了程东来，也不会那么容易习惯，我也不希望她会习惯于杀戮。我并没有问她有没有得手，因为如果失败了，她一定会先告诉我。
“现在好多了。”她的手在我的手背上摩挲着。“幸好有你在。”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如果能睡的话，睡一下吧，明天一定不会平静的。”我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黑暗中感觉到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沉默不语。我们没有再说话，不知不觉中，她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似乎真的睡了。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尽管心里的欲望烧灼得很疼痛，还是一动不动地抱住她，看着黑暗的房间，强迫自己思考着事态发展的各种可能。
看着窗帘渐渐变白，我估计在早上六点钟左右，门铃声响了起来。她的住处当然比我住的地方豪华得多，有独立的客厅、厨房、书房之类的好几个房间，不像我那里只是个单间而已，连门铃也没有。她应该已经醒了，不过没有动，应该是希望我去开门，证明昨天晚上我和她在一起。我起身穿上一旁的浴袍，系好腰带走到外面。虽然有中央空调，还是有些冷。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挂钟，原来已经是七点多了。
门外的是程笑笑。见到我，她吃了一惊，应该是以为昨天晚上我和程雯做了些没羞没臊的事——我们也希望她这么认为——微微红了脸，有点语无伦次：“那个……昨晚……”
“冷静点。”我微笑着说。“进来坐吧。”
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她都不应该进来的，不过她这时思路混乱，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到客厅坐下了。来不及泡茶，我从饮水机接了些热水放在她面前，然后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很仔细没有过多露出只穿着内裤的下半身。
“这么早来，有事吗？”我看她基本平静下来，问道。
她深吸一口气：“程小龙死了。”
“谁？”我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程小龙？龙少爷？”
她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你们没听到琪夫人尖叫吗？睡得也太……”
她说到这里，又红了脸不说话。原来她在这方面还没什么经验，我想。
“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在意她的表情，继续问道。
“应该是昨晚，估计是在凌晨两点钟左右。”她说。“李伯是这么说的。”
“李伯？他也到场了？”
“嗯……哦，你不知道。这边有时会有些不太好见光的事，都是由李伯负责处理的。”她向我解释。
“情形如何？”程雯从屋子里走出来，和我一样把浴袍穿上，腰带还没有系好，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往外走，问道。
“像是长枪留下的伤口，在喉咙上。伤口被烧焦了，没什么血。”程笑笑说。
“那就是说，是前几个人搞的鬼。”程雯系好腰带，把长发从浴袍里拉出来。我很喜欢看她这个动作。她胸口的浴袍有点松，可以看到没穿内衣。注意到我提醒的目光，她把衣服拉紧了一点，也在沙发上坐下。总觉得她是故意做给程笑笑看的。我又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程笑笑一直没说话，目光闪烁地在我和程雯身上转来转去。
我坐在程雯身边之后，她开口对程笑笑说：“你怀疑是我吗？”
“不……不是的……”程笑笑很窘迫，大概是被说中了心思。
“没关系。”程雯的声音里没有伪装，没有威严，只有温柔和谅解。“可是你也看到了。”
程雯说完，像是做示范一样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肩膀。程笑笑又看了看我们，然后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吗？”我问道。
程笑笑点点头。果然是程铁云让她来的。
“那你自己呢？你怀疑我吗？”程雯问道。
程笑笑看了我一眼。我刚想起身回避，让她们说点私房话，却被程雯制止了。
“没关系。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秘密。”程雯淡淡地说。
“那……我们之间有秘密了？”程笑笑的表情似乎是要哭出来。
“有。”程雯的回答很确定。“不过是暂时的。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过段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我相信你。”
程笑笑默不作声。
“那么，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呢？”程雯继续追问。
“我也说不清楚……”程笑笑看了看程雯，又看了看我，说道：“我总是觉得，你们好像要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
“假如说，真的是我做的，你要怎么办？”沉默了一会儿，程雯问道。语调很平和。
程笑笑低着头不说话。虽然她比程雯大几岁，现在却在气势上完全被程雯盖过了。
“算了，假设也没什么意义。”程雯没有再逼着程笑笑回答，自己打断了质问。“我不是和你说过，什么事情也不要插手么。”
“可是……”程笑笑迟疑着，没有说完整。
“我知道你的立场很难受。”程雯温柔地说着，叹了一口气。“现在很难说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你回去收拾一下，然后住到我这里来吧。”
程笑笑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离开了。
“你也是。”程雯又向我说。“收拾一下，暂时住到我这里来。”
“那要怎么住？”我问。
“客房有三间，你们一人一间就好。”她说。“不过今晚我想让她和我一起睡，说点悄悄话。恐怕以后很少有这种机会了。”
现在程笑笑已经对她有些惧怕，不可能会像之前那样亲近了，只会越来越疏远。难怪程雯会有些感慨。扯点别的吧，我想着。
“所以我们各自住下，然后你想找谁陪都可以。”我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女王陛下，这后宫似乎不错啊。”
“看来还真是这样。”她也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收敛了笑容，脸上有点发红。“说不定，为了做个样子给她看，还真会有让你来陪我的时候。不过你要老实点。”
“老实点？”我莫名其妙。
“就是不要做的意思。”她红着脸说。“最近肯定会有事发生，我要保持体力。”
我哈哈笑起来：“那就是说，要我陪着你，但是又不能做？这已经算是严刑拷打了吧？”
“我知道有些过分。”她却没有笑，起身走到我的沙发后，双手轻轻扶着我的脸。我顺势靠在沙发上仰起头，视野颠倒地和她对视着。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她说。
“不用那么认真，我只是在开……”刚说到一半，她低下头和我接吻，打断了我。美妙的感觉让我意乱情迷，一时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们吻了好一会儿才分开。我坐直身体不再看她，呼吸很是粗重，昨夜累积的欲望让我有些失控的感觉。
“补偿，嗯？我会好好期待的。”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
她在后面轻轻拍了拍我的脖子。
我穿好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记得你是用剑的？那个火焰的形状。”
“啊，那个是可以自己控制的。”程雯回答道。“我还没跟你解释过。”
“现在这边只有你们几个可以做到？很难吗？”我好奇地问。
“当然了。”她的笑容里有些骄傲。“你以为谁都能做到么？全世界能做到的人也不会太多。用你也认识的人来举个例子，孟东就做不到。”
“刀君”孟东，明明上次见面还只是两个月之前的事，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仔细回想一下，孟东几次出手，都使用了随身带着的武器，没有像薛大海、薛倩茹和程森那样自己做一把刀出来。他的出手一击已经可以把一座楼房劈为两半，却还是不如其它人。这些人到底掌握着何等恐怖的力量。对于这些灵异的东西，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下层已经被恐慌的气氛笼罩，虽然还没到用餐时间，食堂里已经到处是议论纷纷的人们。我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多，只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而已，很快就收拾好了。回到程雯那里，程笑笑也刚好收拾了东西过来，提着一个看上去放了衣物的大包，背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居然还抱了个长条形状的抱枕，上面印着那只很有名的没有嘴的猫的花纹。
“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出去。”程雯说。“你爸爸不在，还是小心些吧。”
程笑笑默默点点头。
“你说过会帮我的吧。”程雯的声音变得有些严肃，不再那么温柔。
“我……”程笑笑回答得很犹豫。
“好在你爸爸已经离开了。”程雯说。“至少目前，不会让你为难的吧。”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程笑笑不要去帮其它三个人。程笑笑松了口气，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到目前的局面有多么凶险。这也难怪，就算是我和程雯两个挑起事端的人，也没有把握住事态的全貌，何况是她。
程雯轻叹了一声，然后振作精神，摆出一副冷酷的面孔，向我说：“跟我来。”
我们没有再说话，一直走到程小龙的房间前，程雯停下脚步，我也在她身后站住。里面正传出大声吵闹的声音，听上去是程远志和程琪。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包括李伯也没有见到，想必是躲开了。里面的人对我们的到来似乎毫不知情地继续吵着，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大概是程雯用了什么手段吧，她没对我说，我也没有看出来。
“……明明不是我找你的麻烦！你为什么怀疑我！”程琪尖叫着，声嘶力竭，完全没有平时的形象。爱子心切，我想着，但是没什么感慨。
“当然是查出来了。就是你那个死了的宝贝儿子指使的。”程远志的声音带着冷笑。
“那你就要杀了他吗！”程琪的声音越发凄厉，屋子里传出厮打的声音，然后是“啪”的一声，非常响亮的耳光。
“冷静一点，疯女人！”程远志的声音也激动了起来。“你真当我会和那小畜生一般计较么！”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这么狠心……”程琪的声音带着哭声，几乎听不清楚。
“说了不是我！”程远志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没完没了。”
“他是你的儿子啊！”程琪再次尖叫。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只有程琪的哭泣声隐约传来。我和程雯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种秘密。
过了很久，才听到程远志苦涩的声音：“你是说……他……”
程琪只顾哭泣，没有回答，也可能点了点头吧。
“真的不是我……那会是谁……”程远志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哭声。然后我听到脚步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徘徊了一会儿，然后越来越近，应该是程远志要出来了。程雯没有躲开的意思，我也一动不动。
“你去哪儿？”程琪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脚步声在门前停住，程远志说道：“我去查……我要杀了他……报仇……”他的话语因为情感的剧烈起伏而断断续续，听起来是咬着牙说的。
门被从里面打开，程远志走了出来，看到我们时一愣，脸上还带着心乱如麻的表情，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但终于只是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瞪了一眼程雯，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怎样？”程雯小声问我。
“挑起他们的争斗恐怕不太可能。”我也小声回答道。“只有把矛头引到程萧身上去了。”
程雯点点头，然后说：“程琪这边交给我。你去程远志那边探探口风。”
“这边还是我来吧？”我说。
程雯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我。
“程琪现在做出什么事来也不奇怪。再者说，她中年丧子，还是挺可怜的，我怕你会心软。”我没有隐瞒，把心里所想的事都说了出来。
“没关系。”程雯笑了一笑，有点高傲，似乎也因为我的坦率有点高兴。“我没那么软弱。”
“我知道。”本来我想接上一个“可是”，不过看到程雯坚定的目光，我只能点点头。
“倒是你那边要小心。”程雯说。“毕竟，你没有力量。”
“问题不大。”我微笑着回答道。“程远志看来还算理智。”
程雯点点头，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让我们来看看，这个世界还会疯狂到什么程度吧。”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程雯推门走进房间的声音。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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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去，把她揽进怀里。她轻轻挣扎了一下，但是力度并不强。我的胸膛贴在她后背上，感觉到她的心跳得很快。我把右手绕过她身上，搂在她的腹部，轻轻抚摸着，想让她平静一些，她却按住了我的手。
“别这样……”她的声音微弱得近乎呻吟。“抱歉，今晚我没有心情。”
“我知道。”我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不会做的。”
“不会做？”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虽然仍然感觉很紧张，但还是带着调侃的味道：“那顶着我的是什么？”
“啊……”我也不禁笑了起来。“控制不了的生理反应而已，不必在意，就当是敬礼好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终于在我怀里放松了身体。我轻轻抚摸着她，让我的鼻息吹在她的后颈，没有再做其它的事。她逐渐变得柔软，只是偶尔还会像打冷战一样颤抖一下。
过了很久，我才轻声说道：“很难受吗？”
亲手夺走别人的性命，对一般人来说，是一件仅靠想像就会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就算她曾经杀死了程东来，也不会那么容易习惯，我也不希望她会习惯于杀戮。我并没有问她有没有得手，因为如果失败了，她一定会先告诉我。
“现在好多了。”她的手在我的手背上摩挲着。“幸好有你在。”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如果能睡的话，睡一下吧，明天一定不会平静的。”我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黑暗中感觉到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沉默不语。我们没有再说话，不知不觉中，她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似乎真的睡了。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尽管心里的欲望烧灼得很疼痛，还是一动不动地抱住她，看着黑暗的房间，强迫自己思考着事态发展的各种可能。
看着窗帘渐渐变白，我估计在早上六点钟左右，门铃声响了起来。她的住处当然比我住的地方豪华得多，有独立的客厅、厨房、书房之类的好几个房间，不像我那里只是个单间而已，连门铃也没有。她应该已经醒了，不过没有动，应该是希望我去开门，证明昨天晚上我和她在一起。我起身穿上一旁的浴袍，系好腰带走到外面。虽然有中央空调，还是有些冷。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挂钟，原来已经是七点多了。
门外的是程笑笑。见到我，她吃了一惊，应该是以为昨天晚上我和程雯做了些没羞没臊的事——我们也希望她这么认为——微微红了脸，有点语无伦次：“那个……昨晚……”
“冷静点。”我微笑着说。“进来坐吧。”
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她都不应该进来的，不过她这时思路混乱，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到客厅坐下了。来不及泡茶，我从饮水机接了些热水放在她面前，然后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很仔细没有过多露出只穿着内裤的下半身。
“这么早来，有事吗？”我看她基本平静下来，问道。
她深吸一口气：“程小龙死了。”
“谁？”我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程小龙？龙少爷？”
她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你们没听到琪夫人尖叫吗？睡得也太……”
她说到这里，又红了脸不说话。原来她在这方面还没什么经验，我想。
“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在意她的表情，继续问道。
“应该是昨晚，估计是在凌晨两点钟左右。”她说。“李伯是这么说的。”
“李伯？他也到场了？”
“嗯……哦，你不知道。这边有时会有些不太好见光的事，都是由李伯负责处理的。”她向我解释。
“情形如何？”程雯从屋子里走出来，和我一样把浴袍穿上，腰带还没有系好，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往外走，问道。
“像是长枪留下的伤口，在喉咙上。伤口被烧焦了，没什么血。”程笑笑说。
“那就是说，是前几个人搞的鬼。”程雯系好腰带，把长发从浴袍里拉出来。我很喜欢看她这个动作。她胸口的浴袍有点松，可以看到没穿内衣。注意到我提醒的目光，她把衣服拉紧了一点，也在沙发上坐下。总觉得她是故意做给程笑笑看的。我又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程笑笑一直没说话，目光闪烁地在我和程雯身上转来转去。
我坐在程雯身边之后，她开口对程笑笑说：“你怀疑是我吗？”
“不……不是的……”程笑笑很窘迫，大概是被说中了心思。
“没关系。”程雯的声音里没有伪装，没有威严，只有温柔和谅解。“可是你也看到了。”
程雯说完，像是做示范一样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肩膀。程笑笑又看了看我们，然后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吗？”我问道。
程笑笑点点头。果然是程铁云让她来的。
“那你自己呢？你怀疑我吗？”程雯问道。
程笑笑看了我一眼。我刚想起身回避，让她们说点私房话，却被程雯制止了。
“没关系。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秘密。”程雯淡淡地说。
“那……我们之间有秘密了？”程笑笑的表情似乎是要哭出来。
“有。”程雯的回答很确定。“不过是暂时的。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过段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我相信你。”
程笑笑默不作声。
“那么，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呢？”程雯继续追问。
“我也说不清楚……”程笑笑看了看程雯，又看了看我，说道：“我总是觉得，你们好像要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
“假如说，真的是我做的，你要怎么办？”沉默了一会儿，程雯问道。语调很平和。
程笑笑低着头不说话。虽然她比程雯大几岁，现在却在气势上完全被程雯盖过了。
“算了，假设也没什么意义。”程雯没有再逼着程笑笑回答，自己打断了质问。“我不是和你说过，什么事情也不要插手么。”
“可是……”程笑笑迟疑着，没有说完整。
“我知道你的立场很难受。”程雯温柔地说着，叹了一口气。“现在很难说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你回去收拾一下，然后住到我这里来吧。”
程笑笑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离开了。
“你也是。”程雯又向我说。“收拾一下，暂时住到我这里来。”
“那要怎么住？”我问。
“客房有三间，你们一人一间就好。”她说。“不过今晚我想让她和我一起睡，说点悄悄话。恐怕以后很少有这种机会了。”
现在程笑笑已经对她有些惧怕，不可能会像之前那样亲近了，只会越来越疏远。难怪程雯会有些感慨。扯点别的吧，我想着。
“所以我们各自住下，然后你想找谁陪都可以。”我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女王陛下，这后宫似乎不错啊。”
“看来还真是这样。”她也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收敛了笑容，脸上有点发红。“说不定，为了做个样子给她看，还真会有让你来陪我的时候。不过你要老实点。”
“老实点？”我莫名其妙。
“就是不要做的意思。”她红着脸说。“最近肯定会有事发生，我要保持体力。”
我哈哈笑起来：“那就是说，要我陪着你，但是又不能做？这已经算是严刑拷打了吧？”
“我知道有些过分。”她却没有笑，起身走到我的沙发后，双手轻轻扶着我的脸。我顺势靠在沙发上仰起头，视野颠倒地和她对视着。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她说。
“不用那么认真，我只是在开……”刚说到一半，她低下头和我接吻，打断了我。美妙的感觉让我意乱情迷，一时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们吻了好一会儿才分开。我坐直身体不再看她，呼吸很是粗重，昨夜累积的欲望让我有些失控的感觉。
“补偿，嗯？我会好好期待的。”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
她在后面轻轻拍了拍我的脖子。
我穿好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记得你是用剑的？那个火焰的形状。”
“啊，那个是可以自己控制的。”程雯回答道。“我还没跟你解释过。”
“现在这边只有你们几个可以做到？很难吗？”我好奇地问。
“当然了。”她的笑容里有些骄傲。“你以为谁都能做到么？全世界能做到的人也不会太多。用你也认识的人来举个例子，孟东就做不到。”
“刀君”孟东，明明上次见面还只是两个月之前的事，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仔细回想一下，孟东几次出手，都使用了随身带着的武器，没有像薛大海、薛倩茹和程森那样自己做一把刀出来。他的出手一击已经可以把一座楼房劈为两半，却还是不如其它人。这些人到底掌握着何等恐怖的力量。对于这些灵异的东西，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下层已经被恐慌的气氛笼罩，虽然还没到用餐时间，食堂里已经到处是议论纷纷的人们。我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多，只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而已，很快就收拾好了。回到程雯那里，程笑笑也刚好收拾了东西过来，提着一个看上去放了衣物的大包，背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居然还抱了个长条形状的抱枕，上面印着那只很有名的没有嘴的猫的花纹。
“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出去。”程雯说。“你爸爸不在，还是小心些吧。”
程笑笑默默点点头。
“你说过会帮我的吧。”程雯的声音变得有些严肃，不再那么温柔。
“我……”程笑笑回答得很犹豫。
“好在你爸爸已经离开了。”程雯说。“至少目前，不会让你为难的吧。”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程笑笑不要去帮其它三个人。程笑笑松了口气，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到目前的局面有多么凶险。这也难怪，就算是我和程雯两个挑起事端的人，也没有把握住事态的全貌，何况是她。
程雯轻叹了一声，然后振作精神，摆出一副冷酷的面孔，向我说：“跟我来。”
我们没有再说话，一直走到程小龙的房间前，程雯停下脚步，我也在她身后站住。里面正传出大声吵闹的声音，听上去是程远志和程琪。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包括李伯也没有见到，想必是躲开了。里面的人对我们的到来似乎毫不知情地继续吵着，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大概是程雯用了什么手段吧，她没对我说，我也没有看出来。
“……明明不是我找你的麻烦！你为什么怀疑我！”程琪尖叫着，声嘶力竭，完全没有平时的形象。爱子心切，我想着，但是没什么感慨。
“当然是查出来了。就是你那个死了的宝贝儿子指使的。”程远志的声音带着冷笑。
“那你就要杀了他吗！”程琪的声音越发凄厉，屋子里传出厮打的声音，然后是“啪”的一声，非常响亮的耳光。
“冷静一点，疯女人！”程远志的声音也激动了起来。“你真当我会和那小畜生一般计较么！”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这么狠心……”程琪的声音带着哭声，几乎听不清楚。
“说了不是我！”程远志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没完没了。”
“他是你的儿子啊！”程琪再次尖叫。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只有程琪的哭泣声隐约传来。我和程雯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种秘密。
过了很久，才听到程远志苦涩的声音：“你是说……他……”
程琪只顾哭泣，没有回答，也可能点了点头吧。
“真的不是我……那会是谁……”程远志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哭声。然后我听到脚步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徘徊了一会儿，然后越来越近，应该是程远志要出来了。程雯没有躲开的意思，我也一动不动。
“你去哪儿？”程琪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脚步声在门前停住，程远志说道：“我去查……我要杀了他……报仇……”他的话语因为情感的剧烈起伏而断断续续，听起来是咬着牙说的。
门被从里面打开，程远志走了出来，看到我们时一愣，脸上还带着心乱如麻的表情，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但终于只是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瞪了一眼程雯，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怎样？”程雯小声问我。
“挑起他们的争斗恐怕不太可能。”我也小声回答道。“只有把矛头引到程萧身上去了。”
程雯点点头，然后说：“程琪这边交给我。你去程远志那边探探口风。”
“这边还是我来吧？”我说。
程雯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我。
“程琪现在做出什么事来也不奇怪。再者说，她中年丧子，还是挺可怜的，我怕你会心软。”我没有隐瞒，把心里所想的事都说了出来。
“没关系。”程雯笑了一笑，有点高傲，似乎也因为我的坦率有点高兴。“我没那么软弱。”
“我知道。”本来我想接上一个“可是”，不过看到程雯坚定的目光，我只能点点头。
“倒是你那边要小心。”程雯说。“毕竟，你没有力量。”
“问题不大。”我微笑着回答道。“程远志看来还算理智。”
程雯点点头，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让我们来看看，这个世界还会疯狂到什么程度吧。”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程雯推门走进房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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