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我们分手吧
卓言没有想到，杨思扬有意回避问题的根本。
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后，她们俩再没有就杨思扬的出轨交谈过。
最近，杨思扬很忙。开始是侦破凶杀案，后来她居然在深更半夜一人独擒嫌犯。她立了大功，报纸上把她称颂为现代版的孤胆女英雄。她更忙了。
那天，杨思扬回来讲诉抓获嫌犯的经过，她讲得情绪激动，眉飞色舞。
卓言默默地听着。除去替杨思扬担心当时的危险，卓言发现自己第一次没有因为她的高兴而高兴。
她关心的不再是杨思扬的工作表现，她想知道的是，当时已经是半夜，杨思扬怎么会在大街上？她是不是又是从什么人的床上下来的？她记得杨思扬说当晚是在派出所值班。
卓言不仅是在猜疑杨思扬近日的行踪，闲下来的时候，她在一点点地回想着过去。回想着杨思扬曾经说过的一些话。
从那些话里她又发现了些杨思扬出轨的蛛丝马迹。一年前，她就曾对那个江寒雪起过疑心。
有那么一个阶段，杨思扬也是整天不回家，就是回来也是心不在焉，电话短信接个不停。
有一次她喝了酒回来，无意中说，那个贱货江寒雪缠着她。等她酒醒后，对卓言的询问，支支吾吾地解释称，江寒雪是同学的姐姐，让她帮着办理户籍手续。这女人很墨迹，一件事情上没完没了地打电话。
当时，卓言以为是自己多疑了。而且，没过多久，杨思扬也没再提这个江寒雪。
明知猜疑是爱人间的大忌，卓言却无法说服自己，不要对杨思扬起疑心。
这让卓言害怕，疑心已经像是一滴滴水珠，慢慢地滴下来，开始只是湿了一小点，渐渐地漫洇成一大片。这样猜疑下去，到最后就是淹没了她们的爱情。
她们还有爱吗？卓言不敢深想。生活中有些东西不能细想，想清楚了，你不仅会看到华丽旗袍上的虱子，还能看清那虱子在爬动。
卓言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过去，起码自己能平静。那天，与杨思扬没有谈下去，事后卓言竟然觉得自己其实就是在等杨思扬的承诺，等她的誓言。可杨思扬没有配合她。
卓言明白自己这是掩耳盗铃。
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了工作。卓言把对沈慕琛的报告稿传送过去后，就后悔了。
整篇报道写得不着四六，这怨不得沈慕琛。自己那天根本不在状态，所以提问也是心不在焉，后来在写作过程中更是不能集中精力。当然如果是个刚从业的记者写的尚能说的过去。
她卓言是从人物专访记者起家的，在业界已经是行家里手，结果这篇报道却有失她的水准。就是不被于总责怪，也会被行家笑话。当然，她没法对别人解释说，采访对象是个“小三”。
卓言在犹豫要不要重新采访沈慕琛。她实在是不愿再见到那个女人。
到了家门口，正要开门。秦嘉欣从楼上下来。“好几天没见你了，忙吗？”
下期的杂志马上要出版，卓言最近几天都要去单位。晚上回家也在审核记者的稿件。她已有几天没出去散步。
“哦，晚饭还没做吧，要是你一个人吃，我正好包了饺子，一会儿我给你送下来。”秦嘉欣说得很随意，好像她们是多年的好友。
卓言说家里还有剩饭，她热热就行。杨思扬没说要回家吃饭。“我先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送下来。”她说着话下了楼。
过去，没有同秦嘉欣交往时，看上去她很冷漠。慢慢接触的多了，卓言觉得秦嘉欣是个热情随和的人。
没过半小时，系着围裙的秦嘉欣就送来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真不好意思，老吃你的。”卓言接过盘子笑笑。
“这样说就客气了。你尝尝吧，猪肉茴香馅的。”秦嘉欣转身就走，“我先走了。锅里还煮着饺子。”
秦嘉欣的厨艺不错。饺子很合卓言的胃口，她边吃边在想，秦嘉欣倒是个懂得生活的小资，一个人吃饭也很少凑乎，有的时候还会讲究点小情调。
她怎么就不找个朋友呢？应该也有三十岁了吧，再不找个男人，就成剩女了。她长得也挺周正，不找男人，也可以找个女人。也许她喜欢女人……
卓言怔了怔，自己怎么开始关心秦嘉欣个人的生活呢，越来越八婆。不过，说心里话，秦嘉欣做的饭菜确实很不错，人也随和，不管谁找上她都应该是不错的伴侣。
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把卓言吓了一跳，猛一回头，杨思扬站在身后笑着。“吓死我了，回来怎么没动静。”
“家门压根没锁。”杨思扬进了卫生间，“你包饺子了？”
卓言看看盘子里只剩下的几个饺子，忙解释道，“楼上秦嘉欣送过来的。”
杨思扬从卫生间出来，有些不悦，“哦，有人开始关心你了，连饺子都煮好送下来。”
卓言没理会她这醋意十足的话。“你吃什么？我去做。”
杨思扬说家里有剩饭就热热，没有就吃泡面。
吃过饭，杨思扬让卓言给她写份立功申请材料，派出所将给她申报个人二等功。“能不能今晚就写，人家等着要。”
过去，凡是杨思扬工作上需要的各种材料一律是卓言代写。卓言坐下来开始帮她写立功申请，事情的大致经过她也知道。
杨思扬在客厅里看电视，过一会儿她给卓言送进来杯热茶，再过上十几分钟，她又个卓言递上个削好的苹果，“老婆，歇会吧。”她蹭蹭卓言的脸颊。
有那么一刻，卓言恍惚觉得她们又回到了过去那温馨的时候。
材料写好后，卓言起身去洗澡。杨思扬还在看电视。
在水蒸气的弥漫中，卓言不停地问自己，能不能放下心结，不再去追究杨思扬到底都与谁上过床。只当就一个沈慕琛，只当她们也真的就一次，只当杨思扬是酒后乱性。
洗过澡卓言进了卧室，杨思扬不在时，她就睡大床。
杨思扬没去书房，她也上了大床。卓言躺在那里没有说话，脚无意中碰触到杨思扬的腿，她轻轻地移开，转个身背对着杨思扬。
杨思扬的身体贴了过来，能感觉到她没有穿内衣。
卓言的身体有些僵，有那么一两秒她好像在等着杨思扬进一步的动作。杨思扬用劲扳她的肩膀，想让她躺平了，“老婆，我想你。好久没要了。”
杨思扬撒着娇，抚摸亲吻着她的后背。
从前，自己总是无法抵住她的撒娇，她的缠磨，她的亲吻和手指。现在她依然不能吗？
忘了那些事情吧。卓言闭上眼，任由杨思扬摆弄着自己。半推半就中，杨思扬一跨腿爬到了她身上。
两个女人的四肢交织在一起，脑海里响着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停。下去。”卓言睁开了眼，看到的是杨思扬愣怔住的双眼。
她做不到！闭上眼睛，眼前闪现的就是杨思扬与某个女人苟合的情景。卓言不想看杨思扬，把脸扭向一边。
“你到底要怎么样！”杨思扬双手摁着卓言的肩膀，支起身体盯着她。
“下去。江寒雪是贱货，沈慕琛是贱货。在你眼里，我卓言是不是也是贱货？”这些话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卓言期待着杨思扬的否认。杨思扬翻身躺到床上，“她们都是过去的事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跟她们不一样。你是我老婆。”
原来自己猜得没错。卓言觉得心里有个东西轰地一声塌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撒个谎骗骗我？说你只有一次，就与沈慕琛有过一次。为什么我非要问她啊？!卓言在心里嘶声力竭地喊着……
杨思扬坐了起来，被子滑落至腰间，“江寒雪，她找过你？”她似乎马上明白自己说漏嘴了，慌忙又说道，“我和她都是过去的事了。”
卓言抓起睡衣穿上，冷笑道，“那我真要谢谢你啦，很荣幸我与她们有区别。可你告诉我，一个，两个与十个有区别吗？”
有吧，自己刚才还不是期望着她不承认江寒雪的存在吗？我怎么卑贱到了这种地步？
杨思扬一把拉住了她，“你还有没有完了？你打算就这样闹下去吗？”
卓言看着她白花花的胸部，第一次感到不舒服。她甩开杨思扬的手，“我不知道，我没法……”她转身出去，身后是杨思扬不满地嘟囔声。
卓言把自己锁在书房里。躺在床上，她蒙住脸哭了。她明白，她们不可能再走下去啦。
感情没有。日子还得过，工作更要做好。
犹豫了两天，卓言还是联系了沈慕琛，提出补充采访。她以为会遭到沈慕琛的拒绝，谁知她一口答应了。就因为沈慕琛觉得愧疚？
其实，当证实了还有个江寒雪的存在时，卓言反倒觉得心里轻松了。她没觉得沈慕琛欠着自己什么。
现在，杨思扬有过多少女人与她无关了，自己再也不用去猜疑她了。两个与无数个有区别吗？
眼下的问题是，怎么样与杨思扬心平气和地分手。
前天，卓言同杨思扬说，我们分手吧。杨思扬冷笑着，丢下一句话，“你想都别想。”
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后，她们俩再没有就杨思扬的出轨交谈过。
最近，杨思扬很忙。开始是侦破凶杀案，后来她居然在深更半夜一人独擒嫌犯。她立了大功，报纸上把她称颂为现代版的孤胆女英雄。她更忙了。
那天，杨思扬回来讲诉抓获嫌犯的经过，她讲得情绪激动，眉飞色舞。
卓言默默地听着。除去替杨思扬担心当时的危险，卓言发现自己第一次没有因为她的高兴而高兴。
她关心的不再是杨思扬的工作表现，她想知道的是，当时已经是半夜，杨思扬怎么会在大街上？她是不是又是从什么人的床上下来的？她记得杨思扬说当晚是在派出所值班。
卓言不仅是在猜疑杨思扬近日的行踪，闲下来的时候，她在一点点地回想着过去。回想着杨思扬曾经说过的一些话。
从那些话里她又发现了些杨思扬出轨的蛛丝马迹。一年前，她就曾对那个江寒雪起过疑心。
有那么一个阶段，杨思扬也是整天不回家，就是回来也是心不在焉，电话短信接个不停。
有一次她喝了酒回来，无意中说，那个贱货江寒雪缠着她。等她酒醒后，对卓言的询问，支支吾吾地解释称，江寒雪是同学的姐姐，让她帮着办理户籍手续。这女人很墨迹，一件事情上没完没了地打电话。
当时，卓言以为是自己多疑了。而且，没过多久，杨思扬也没再提这个江寒雪。
明知猜疑是爱人间的大忌，卓言却无法说服自己，不要对杨思扬起疑心。
这让卓言害怕，疑心已经像是一滴滴水珠，慢慢地滴下来，开始只是湿了一小点，渐渐地漫洇成一大片。这样猜疑下去，到最后就是淹没了她们的爱情。
她们还有爱吗？卓言不敢深想。生活中有些东西不能细想，想清楚了，你不仅会看到华丽旗袍上的虱子，还能看清那虱子在爬动。
卓言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过去，起码自己能平静。那天，与杨思扬没有谈下去，事后卓言竟然觉得自己其实就是在等杨思扬的承诺，等她的誓言。可杨思扬没有配合她。
卓言明白自己这是掩耳盗铃。
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了工作。卓言把对沈慕琛的报告稿传送过去后，就后悔了。
整篇报道写得不着四六，这怨不得沈慕琛。自己那天根本不在状态，所以提问也是心不在焉，后来在写作过程中更是不能集中精力。当然如果是个刚从业的记者写的尚能说的过去。
她卓言是从人物专访记者起家的，在业界已经是行家里手，结果这篇报道却有失她的水准。就是不被于总责怪，也会被行家笑话。当然，她没法对别人解释说，采访对象是个“小三”。
卓言在犹豫要不要重新采访沈慕琛。她实在是不愿再见到那个女人。
到了家门口，正要开门。秦嘉欣从楼上下来。“好几天没见你了，忙吗？”
下期的杂志马上要出版，卓言最近几天都要去单位。晚上回家也在审核记者的稿件。她已有几天没出去散步。
“哦，晚饭还没做吧，要是你一个人吃，我正好包了饺子，一会儿我给你送下来。”秦嘉欣说得很随意，好像她们是多年的好友。
卓言说家里还有剩饭，她热热就行。杨思扬没说要回家吃饭。“我先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送下来。”她说着话下了楼。
过去，没有同秦嘉欣交往时，看上去她很冷漠。慢慢接触的多了，卓言觉得秦嘉欣是个热情随和的人。
没过半小时，系着围裙的秦嘉欣就送来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真不好意思，老吃你的。”卓言接过盘子笑笑。
“这样说就客气了。你尝尝吧，猪肉茴香馅的。”秦嘉欣转身就走，“我先走了。锅里还煮着饺子。”
秦嘉欣的厨艺不错。饺子很合卓言的胃口，她边吃边在想，秦嘉欣倒是个懂得生活的小资，一个人吃饭也很少凑乎，有的时候还会讲究点小情调。
她怎么就不找个朋友呢？应该也有三十岁了吧，再不找个男人，就成剩女了。她长得也挺周正，不找男人，也可以找个女人。也许她喜欢女人……
卓言怔了怔，自己怎么开始关心秦嘉欣个人的生活呢，越来越八婆。不过，说心里话，秦嘉欣做的饭菜确实很不错，人也随和，不管谁找上她都应该是不错的伴侣。
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把卓言吓了一跳，猛一回头，杨思扬站在身后笑着。“吓死我了，回来怎么没动静。”
“家门压根没锁。”杨思扬进了卫生间，“你包饺子了？”
卓言看看盘子里只剩下的几个饺子，忙解释道，“楼上秦嘉欣送过来的。”
杨思扬从卫生间出来，有些不悦，“哦，有人开始关心你了，连饺子都煮好送下来。”
卓言没理会她这醋意十足的话。“你吃什么？我去做。”
杨思扬说家里有剩饭就热热，没有就吃泡面。
吃过饭，杨思扬让卓言给她写份立功申请材料，派出所将给她申报个人二等功。“能不能今晚就写，人家等着要。”
过去，凡是杨思扬工作上需要的各种材料一律是卓言代写。卓言坐下来开始帮她写立功申请，事情的大致经过她也知道。
杨思扬在客厅里看电视，过一会儿她给卓言送进来杯热茶，再过上十几分钟，她又个卓言递上个削好的苹果，“老婆，歇会吧。”她蹭蹭卓言的脸颊。
有那么一刻，卓言恍惚觉得她们又回到了过去那温馨的时候。
材料写好后，卓言起身去洗澡。杨思扬还在看电视。
在水蒸气的弥漫中，卓言不停地问自己，能不能放下心结，不再去追究杨思扬到底都与谁上过床。只当就一个沈慕琛，只当她们也真的就一次，只当杨思扬是酒后乱性。
洗过澡卓言进了卧室，杨思扬不在时，她就睡大床。
杨思扬没去书房，她也上了大床。卓言躺在那里没有说话，脚无意中碰触到杨思扬的腿，她轻轻地移开，转个身背对着杨思扬。
杨思扬的身体贴了过来，能感觉到她没有穿内衣。
卓言的身体有些僵，有那么一两秒她好像在等着杨思扬进一步的动作。杨思扬用劲扳她的肩膀，想让她躺平了，“老婆，我想你。好久没要了。”
杨思扬撒着娇，抚摸亲吻着她的后背。
从前，自己总是无法抵住她的撒娇，她的缠磨，她的亲吻和手指。现在她依然不能吗？
忘了那些事情吧。卓言闭上眼，任由杨思扬摆弄着自己。半推半就中，杨思扬一跨腿爬到了她身上。
两个女人的四肢交织在一起，脑海里响着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停。下去。”卓言睁开了眼，看到的是杨思扬愣怔住的双眼。
她做不到！闭上眼睛，眼前闪现的就是杨思扬与某个女人苟合的情景。卓言不想看杨思扬，把脸扭向一边。
“你到底要怎么样！”杨思扬双手摁着卓言的肩膀，支起身体盯着她。
“下去。江寒雪是贱货，沈慕琛是贱货。在你眼里，我卓言是不是也是贱货？”这些话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卓言期待着杨思扬的否认。杨思扬翻身躺到床上，“她们都是过去的事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跟她们不一样。你是我老婆。”
原来自己猜得没错。卓言觉得心里有个东西轰地一声塌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撒个谎骗骗我？说你只有一次，就与沈慕琛有过一次。为什么我非要问她啊？!卓言在心里嘶声力竭地喊着……
杨思扬坐了起来，被子滑落至腰间，“江寒雪，她找过你？”她似乎马上明白自己说漏嘴了，慌忙又说道，“我和她都是过去的事了。”
卓言抓起睡衣穿上，冷笑道，“那我真要谢谢你啦，很荣幸我与她们有区别。可你告诉我，一个，两个与十个有区别吗？”
有吧，自己刚才还不是期望着她不承认江寒雪的存在吗？我怎么卑贱到了这种地步？
杨思扬一把拉住了她，“你还有没有完了？你打算就这样闹下去吗？”
卓言看着她白花花的胸部，第一次感到不舒服。她甩开杨思扬的手，“我不知道，我没法……”她转身出去，身后是杨思扬不满地嘟囔声。
卓言把自己锁在书房里。躺在床上，她蒙住脸哭了。她明白，她们不可能再走下去啦。
感情没有。日子还得过，工作更要做好。
犹豫了两天，卓言还是联系了沈慕琛，提出补充采访。她以为会遭到沈慕琛的拒绝，谁知她一口答应了。就因为沈慕琛觉得愧疚？
其实，当证实了还有个江寒雪的存在时，卓言反倒觉得心里轻松了。她没觉得沈慕琛欠着自己什么。
现在，杨思扬有过多少女人与她无关了，自己再也不用去猜疑她了。两个与无数个有区别吗？
眼下的问题是，怎么样与杨思扬心平气和地分手。
前天，卓言同杨思扬说，我们分手吧。杨思扬冷笑着，丢下一句话，“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