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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相鳐

    玉清殿内,王紫阳一改方才雍容娴雅的气质,面有惊慌之色,抓着枫元的手由于过于用力,青筋暴露,连指节处都跟着隐隐泛起苍白之色。

    不知道是被王紫阳抓疼了,还是对他忽然一惊一乍的失态有所不满,枫元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九头吞天蟒,原来那孽畜是叫九头吞天蟒的么?师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王紫阳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枫元面无表情的脸,像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似的,过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放开抓着他的肩膀的手,面色凝重的道:“若师弟所见所述不错的话,那身长数十丈,生有九个头颅的怪蟒便应该是那传说中的远古凶兽——九头吞天蟒了。”

    缓缓的坐回到椅子上,见枫元一脸的茫然,王紫阳接着解释道:“师弟你有所不知,这九头吞天蟒本名为相鳐,乃是远古神话传说中的凶兽巨怪,传说这相鳐乃是上古大神水神共工座下的第一凶兽,传说中它九首蛇身,首似人面,身躯庞大无比,生性喜欢食土,能一口气吞下九座小山,又工于放毒,所致之处,人兽绝灭,寸草不生,皆成万里泽国,后来它因不愤大禹治水损害其主共工的威信,处处阻挠,被禹皇一怒之下以至宝五帝台镇封于南荒那云梦大泽之中,至今已数万年过去了,比起这个凶焰滔天的上古凶兽来,打伤师弟的倒只能算是一只袖珍版的相鳐了”

    面带犹疑,沉吟了一会儿,王紫阳才又续道:“只是禹皇乃是我人类初祖,修为通天,既然已经决定将它永世镇封于五帝台之下,又怎么会让它有机会逃脱呢,再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几万年了,即便是禹皇那样的人物也都已经羽化登仙了,这相鳐虽然凶悍无比,但被死死的镇封于那五帝台下,无法吸收天地灵气,更无法进食,怕早已经化成了一堆白骨,焉能出来兴风作浪。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那相鳐大难不死,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一旦脱困而出,第一步要做的恐怕就是要将害他被镇封数万年的人类斩尽杀绝,又怎么可能屈居聂人王之下,心甘情愿的为他驱使,当那什么劳什子四象之首呢,但如若不是它的话,依师弟的形容又有什么东西竟会和它生的一模一样呢,难道是有什么灵兽异形修道有成,脱去兽体,又恰好被炼魂宗收伏了?但除了那天赋异禀的青丘山狐类一族之外,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神兽能修成人形的,难道它竟是从那传说中的南海琉璃宫走出来的妖修?”,一时满腹疑云,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枫元听到这里不由插嘴道:“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那九头巨蟒真的便是那相鳐,禹皇仁慈,不忍伤它性命,只将它镇封于五帝台下,为它留下了一丝生机,过了万年,封印松动,被炼魂宗中人无意中放了出来,它感恩之下,遂以身追随,它被五帝台镇封万年而不死,修行道行必然大进,竟因祸得福,脱离畜道,修成了人形,若非如此解释的话,那人兽互化之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世上真有这种功法的话,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王紫阳忧虑的道:“师弟说的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但无论是哪一种,对我青玄道乃至整个正道联盟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啊,魔道得此巨凶,必然魔焰大炽,未来的争斗中,我正道弟子又将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啊!”,言辞沉痛,面有不忍之色。

    两人一时无言,相对长叹,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凝重,刚才还明亮的大殿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得阴暗了许多。

    “师父,起风了呢!”,王紫阳旁边的小道童突然出声道,声音响亮、突兀,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把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王紫阳与枫元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杨天赐皱起眉头,向那小道童瞟了一眼。

    眼神清冷,如同一道冰刃划过他的脖项,小道童吃了一惊,忙缩了缩脑袋,吐了吐舌头,扭转头不敢再直视杨天赐的眼睛,心里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暗想“这位师兄怎么这么大的煞气”。

    王紫阳站起身来,踱步到窗棂之下站定,向外面看了良久之后,突然转身奇怪的对枫元说道:“枫元师弟,真的起风了呢!”

    枫元居然也微一点头应和道:“是啊,真的起风了啊!”

    小道童闻言不由腹诽不已,暗想这两个人好生奇怪,自己刚才明明都已经告诉过他们起风了啊,还如此啰嗦,莫非是上了年纪,老糊涂了不成?

    但这些大不敬的话他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压在心间,供五脏之间交流一下,偷眼看了一下同样面无表情的杨天赐,心中不由大摇其头,这可真是一群怪人啊。

    这小道士生于承平,长在青玄,自幼便得师长庇护,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哪里知道世事艰难,人生不易,又怎么会懂得王紫阳与枫元口内起风了三个字背后所隐藏的惶恐与担忧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甲光向日金鳞开啊——————

    “对了,还未请教师兄,不知紫阳师兄你是从何处知晓这九头吞天蟒的,小弟见识浅薄,还望师兄不吝赐教。”,叹息了一回,枫元大概是觉得气氛过于压抑,转移话题、问道。

    王紫阳回答道:“为兄也是前几日去上清殿拜见掌门师祖时,无意间听到掌门师祖与大长老在谈论这九头吞天蟒,方才突然听师弟提起,心情有些激动,这才失态,唐突了师弟,还望师弟不要见怪。”

    枫元心内疑惑更甚,隐隐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他方才一听到那相柳所变的兽身模样,便一下叫出它的名字来,惊慌失措,现在又如此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这其中一定有鬼,但实在不好在继续追问下去,笑一声道:“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师兄也是为了我青玄道安危着急,师弟怎么可能责怪师兄呢。”

    王紫阳道一声惭愧,又接口问道:“不知道枫元师弟在向掌门师祖述职的时候,有没有将此事禀告于他?”

    枫元道:“如此重大的事,小弟怎敢隐瞒不报,但让小弟奇怪的是,掌门师祖似乎对如此大事漠不关心似的,竟然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便不再说什么了。”

    王紫阳哈哈一笑道:“掌门师祖是何等人物,他老人家风雨一生,闯过无数大风大浪,所见的咄咄怪事数不胜数,这件我们认为惊天的大事,在他老人家看来,说不定只是尔尔而已,容为兄说一句不恭放浪之语,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大个儿的先顶着,这种事自有掌门师祖、大长老他们操心,你我在此不过是杞人忧天,徒愁无益罢了。”

    枫元闻言微微笑道:“师兄说的是。”,往椅背上一靠,不再言语。

    噼啪噼啪,窗纸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玉清殿里,仿佛比先前更黑了几分。

    ※ ※ ※ ※ ※

    阴暗依旧的上清殿内,两排长明烛火不知疲倦的燃烧着,蜡泪缓缓的顺着烛体流下,流到下面的木架子上,凝为一条一条的烛棱,参差不齐的倒挂在木架上面。

    烛火缓缓的跳跃着,火苗乍长乍短,照的地上的人影也随着那火苗不住的拉长缩短,摇曳变幻。

    千吨天外陨石做就的祭台上面,三注粗香终于燃尽了最后一点香屑,微风吹来,香灰堆积而成的圆柱体轰然塌下,溅起的灰尘迷了不远处站立的少年的眼睛,但那少年却不敢抬手擦上一擦,依旧如先前那般垂首肃立。

    祭台下面破旧的蒲团上,端然寂坐了一位白发苍然的老人,那老人面无表情的听完少年的一通禀告之后,才无力的挥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少年闻言如蒙大赦,忙行了一礼,便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等等……”,就在那少年一只脚已经快要走出大殿,一只脚已经迈出大殿门槛的时候,老人却突然出声喊道。

    那声音好似带了无比强大的魔力一般,那少年方甫听见,便马上停下了身形,另一只脚已经提起来了,但却怎么也踏不下去,少年便保持着这种古怪的姿势僵硬在空气里。

    老人见此,目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很柔和,说道:“下山的时候小心些,让别人看见了,对你不好,好了,你去吧!”

    少年答应一声,忙落荒而逃,一直跑到阴影无法遮挡的烈日下,还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不过一杯茶的功夫,那少年已经汗湿重衫了。

    回头望了一下那隐藏在巨树阴影后面的上清殿,少年犹自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到这阴气森森、灵牌满屋的上清殿时,心里总是会莫名的害怕、紧张,就宛如走进了一只洪荒巨兽的大口中一样,那种压力山大的错觉,每每让他心悸不已。

    这位凡人界传说中的活神仙云清真人身上,日益在发生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无所适从,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拍了拍冰凉的额头,少年将这些杂乱的心思抛到一边,环顾了一圈周围,见没有人影,他才放心的离开了。

    但那少年却没有看见,他离开后不久,一位中年人从一株巨树后面转出身来,望了一下后面的上清殿,然后转头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嘴角处缓缓的勾起一丝冷笑。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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