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逢
手机还在响着，司机说：“怎么不接啊，响了挺久了，闹脾气一会儿就好了，可别真伤了感情啊！”
冯可如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里头的男声一如既往的傲慢，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口气很不好。
“冯可如，胆子挺大么，响了这么久才接。”
冯可如拿手死死地捂住了嘴，红了眼眶，没说话。
“干的不错啊，速度真够快的，一下子就把人拿下了？”男声笑起来，好听的笑声在她听来却像是催命的魂咒，像是把她的喉咙都扼住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快喘不过气了，已经快窒息了。
“哦，我最近闲着没事干，又翻到了一些好东西，知道是什么吗？”男声调侃着，声音有些好奇，手机传来一阵翻找的声音，“好些照片呢，特别精彩！”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冯可如快要崩溃了，眼泪决堤一般，很快沾湿了整个脸庞。
“放过你？”男声有些奇怪地反问了一句，“冯可如，可别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要以为靠着朱子文就了不得了，尾巴就能翘上天了。东西都还在我这儿呢，你不是忘了吧。”
冯可如死死掩着嘴，却从指缝漏出呜咽声，司机大叔有些奇怪地转了头看她一眼，没说话。
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为什么总是不能醒！每一次都是在她以为终于逃脱了，步入天堂的时候，却被狠狠粉碎这个美好的幻象？！
冯可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下车的，当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启翰”门口了——那是朱子文的公司。
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动也不动。身旁好些人经过的时候都绕开她，指指点点的像是看着疯子，冯可如也不在意，准确地说应该是她也没有去注意。
门卫看不下去了，有人偷偷去通报了上头的人，但也不知道她是谁，赶又不能赶，她也没做什么。还是一个职员认出来，她就是报纸上跟朱子文在一起的绯闻女主角！也不知道是谁多嘴去告诉了朱子文，只是等朱子文出来的时候，冯可如已经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了。
朱子文喊了她一声，有些讶异地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冯可如听见他的声音，身体竟然有些摇摇欲坠，她的脸色惨白，朱子文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大街上实在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干脆拉着她的手腕到了不远的餐厅。
“你怎么跑我公司来了？”朱子文给她点了一杯卡布基诺，有些疑惑。
冯可如摇了摇头。她的手交缠着，放在桌面上，无意识地互相拉扯着。
“怎么了？”
“没什么……”冯可如说完，又觉得有些无力，补了一句，“就是突然想看看你……”
朱子文一愣，又笑开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呢。”他的声音很温柔，眼角也显出了细细的皱纹来，伸手握住她的手。
冯可如死死咬着下唇，低着头瞪着桌面，没有说话。
“过些日子，等着这阵子风头过去了，我们出去散散心，好久没一起呆着了……去云南怎么样？”
“随你。”冯可如不敢看他，朱子文也只当她是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拍拍她的手。
“下午没工作？”
“不想去。”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朱子文问了一句，眉头微微蹙起来。
“你别多想，我就是心里堵得慌，不想见人而已。”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要是实在不顺心的话，干脆辞了算了吧。”
冯可如这回没再抗拒了，只是说了一句：“再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辞职吧。”
朱子文也不再逼她，陪着说了几句话，他是上班上到一半出来的，在外头不能呆太久，坐了一会儿之后就打算回去。
冯可如拿着小勺子心不在焉地搅着咖啡。
朱子文已经站起身了，转过身时却看见陈恩端着个蛋糕盒子，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愣住了。
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还是陈恩先反应了过来，冲他们两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朱子文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问了一句：“买蛋糕？”
陈恩一向喜欢巧克力蛋糕，却不知道这回怎么提了个蓝莓味的。
“你要的？”朱子文看着奇怪，又多问了一声。
陈恩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说：“子皓想吃，我闲着没事干就出来买了。这个味道的还不错。”
朱子文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陈恩也看出他的不自在了，问了一句：“你这是上班出来的吧，不回去？”
“这就走了。”朱子文像是得到了释放，赶紧地打过招呼出去了。
冯可如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扭头，陈恩一直微笑着盯着她。
“好久不见。”陈恩径自坐到她对面，微微笑了。
冯可如面无表情地说：“前几天不是才见过？”
陈恩不置可否，耸了耸肩，招手让服务生过来，点了杯柳橙汁。
一样的人，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饮料，却是不同心境。
冯可如的食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白色的瓷杯在她明亮的指甲下衬得有些耀眼。
“最近过的怎么样？”陈恩问了，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自嘲地补了一句，“不用问的，应该是不错的吧，回到了恋人身边。
“陈恩，到现在了，你不会是还想当苦情女主角吧。”冯可如嗤笑。
陈恩笑了笑，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凑近了，压低声音说：“我本来是想退出的，朱子文爱的人不是我，我赖着也没什么意思。可是冯可如，你不是真以为朱子文是救命稻草吧，抓紧了不放？”
冯可如皱起眉，像是有些不明白。
“不懂？”陈恩冷笑，“朱子文太笨，配不上我；冯可如，你太脏，配不上他。”
冯可如的手指瞬间收紧了，瞳孔猛地一缩，瞪向陈恩，“陈恩，你说什么！”
“冯可如，你别以为你的底子没人知道，当年老太太宁可倾家荡产也要把你撇开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冯可如神经质一般地揪着瓷杯的把手。
陈恩怜悯似的摇了摇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冯可如隔着桌子猛地扑过去，想抓住陈恩的衣领。她的动静太大，撞倒了桌上的杯子，流出的咖啡溢满了桌沿，在她白色衬衣上晕开一片棕色印迹。
这边的动静惹得不少人侧目，有些鄙夷或讶异地盯着冯可如。
陈恩蹙起眉，“冯可如，你失态了。”
她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丝的温度，却让冯可如一下子回过神，压下了怒火。
服务生靠近了，询问是不是要帮助，有一人上来把桌上的咖啡擦干净，又悄悄走了。陈恩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冯可如咬着牙怒视着陈恩，她的眼中又是愤恨又是惊惶，交杂在一起，连身体都开始颤抖。
“你是什么人我管不着，你以前干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朱子文耍了我三年，我再怎么宽容，多少也要讨点儿利息不是？我不会告诉他，你放心好了。冯可如，我不是那些没有脑子的圣母女主角，懒得去搭理你们的事情，但是我先告诉你，我跟你跟朱子文都划清界限了，以后，别再用这个事来烦我。”
陈恩压着嗓子，让冯可如忽然的觉得有些瘆人，愣在那儿。
她笑了笑，脸上一下又换了一副表情，像是刚才那些都不过是错觉。陈恩轻声说：“朱子文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
“以前的那些……那些都不是我自愿的！我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什么？”陈恩讥讽地笑了笑，“那么多事情，就没有你的错？你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冯可如哑口无言，喃喃着：“可是我改了……为什么还总是要这样，我已经变了啊……”
“变不变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先劝你，想重新开始，过安稳生活的，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少整些有的没的。还有，来我单位说些闲话就那么有意思？！呵……要是还是死性不改的，以后会有什么下场，就自己想想。”
冯可如没说话，抿着嘴，脸上阴晴不定。
陈恩也懒得跟她多说了，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正打算要走，却听见她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再介入我跟子文？”
“冯可如，当初是朱子文自己拉我下水的，你有脑子的话就该清楚。”陈恩冷冷地说，“你们之间怎么样跟我没什么关系，少扯上我！他这样子的男人，不要也罢。”
说完了，也不管冯可如的脸色，转身就走。
陈恩没想到会遇上他们两个，这的确只是巧合。她的心里有些堵，大步走了一会儿，又慢慢放慢了脚步，胸口不再有那种心悸了……刚分手的时候，她遇见朱子文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心痛，可是现在呢？在知道冯可如以前的事情之后，她再看见朱子文的时候，更多的只是怜悯。怜悯？是的，就是只剩下怜悯了。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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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作者有话说</h3>
在听个小受唱歌听到忘记了_(:з」∠)_</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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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可如，胆子挺大么，响了这么久才接。”
冯可如拿手死死地捂住了嘴，红了眼眶，没说话。
“干的不错啊，速度真够快的，一下子就把人拿下了？”男声笑起来，好听的笑声在她听来却像是催命的魂咒，像是把她的喉咙都扼住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快喘不过气了，已经快窒息了。
“哦，我最近闲着没事干，又翻到了一些好东西，知道是什么吗？”男声调侃着，声音有些好奇，手机传来一阵翻找的声音，“好些照片呢，特别精彩！”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冯可如快要崩溃了，眼泪决堤一般，很快沾湿了整个脸庞。
“放过你？”男声有些奇怪地反问了一句，“冯可如，可别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要以为靠着朱子文就了不得了，尾巴就能翘上天了。东西都还在我这儿呢，你不是忘了吧。”
冯可如死死掩着嘴，却从指缝漏出呜咽声，司机大叔有些奇怪地转了头看她一眼，没说话。
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为什么总是不能醒！每一次都是在她以为终于逃脱了，步入天堂的时候，却被狠狠粉碎这个美好的幻象？！
冯可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下车的，当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启翰”门口了——那是朱子文的公司。
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动也不动。身旁好些人经过的时候都绕开她，指指点点的像是看着疯子，冯可如也不在意，准确地说应该是她也没有去注意。
门卫看不下去了，有人偷偷去通报了上头的人，但也不知道她是谁，赶又不能赶，她也没做什么。还是一个职员认出来，她就是报纸上跟朱子文在一起的绯闻女主角！也不知道是谁多嘴去告诉了朱子文，只是等朱子文出来的时候，冯可如已经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了。
朱子文喊了她一声，有些讶异地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冯可如听见他的声音，身体竟然有些摇摇欲坠，她的脸色惨白，朱子文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大街上实在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干脆拉着她的手腕到了不远的餐厅。
“你怎么跑我公司来了？”朱子文给她点了一杯卡布基诺，有些疑惑。
冯可如摇了摇头。她的手交缠着，放在桌面上，无意识地互相拉扯着。
“怎么了？”
“没什么……”冯可如说完，又觉得有些无力，补了一句，“就是突然想看看你……”
朱子文一愣，又笑开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呢。”他的声音很温柔，眼角也显出了细细的皱纹来，伸手握住她的手。
冯可如死死咬着下唇，低着头瞪着桌面，没有说话。
“过些日子，等着这阵子风头过去了，我们出去散散心，好久没一起呆着了……去云南怎么样？”
“随你。”冯可如不敢看他，朱子文也只当她是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拍拍她的手。
“下午没工作？”
“不想去。”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朱子文问了一句，眉头微微蹙起来。
“你别多想，我就是心里堵得慌，不想见人而已。”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要是实在不顺心的话，干脆辞了算了吧。”
冯可如这回没再抗拒了，只是说了一句：“再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辞职吧。”
朱子文也不再逼她，陪着说了几句话，他是上班上到一半出来的，在外头不能呆太久，坐了一会儿之后就打算回去。
冯可如拿着小勺子心不在焉地搅着咖啡。
朱子文已经站起身了，转过身时却看见陈恩端着个蛋糕盒子，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愣住了。
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还是陈恩先反应了过来，冲他们两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朱子文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问了一句：“买蛋糕？”
陈恩一向喜欢巧克力蛋糕，却不知道这回怎么提了个蓝莓味的。
“你要的？”朱子文看着奇怪，又多问了一声。
陈恩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说：“子皓想吃，我闲着没事干就出来买了。这个味道的还不错。”
朱子文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陈恩也看出他的不自在了，问了一句：“你这是上班出来的吧，不回去？”
“这就走了。”朱子文像是得到了释放，赶紧地打过招呼出去了。
冯可如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扭头，陈恩一直微笑着盯着她。
“好久不见。”陈恩径自坐到她对面，微微笑了。
冯可如面无表情地说：“前几天不是才见过？”
陈恩不置可否，耸了耸肩，招手让服务生过来，点了杯柳橙汁。
一样的人，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饮料，却是不同心境。
冯可如的食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白色的瓷杯在她明亮的指甲下衬得有些耀眼。
“最近过的怎么样？”陈恩问了，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自嘲地补了一句，“不用问的，应该是不错的吧，回到了恋人身边。
“陈恩，到现在了，你不会是还想当苦情女主角吧。”冯可如嗤笑。
陈恩笑了笑，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凑近了，压低声音说：“我本来是想退出的，朱子文爱的人不是我，我赖着也没什么意思。可是冯可如，你不是真以为朱子文是救命稻草吧，抓紧了不放？”
冯可如皱起眉，像是有些不明白。
“不懂？”陈恩冷笑，“朱子文太笨，配不上我；冯可如，你太脏，配不上他。”
冯可如的手指瞬间收紧了，瞳孔猛地一缩，瞪向陈恩，“陈恩，你说什么！”
“冯可如，你别以为你的底子没人知道，当年老太太宁可倾家荡产也要把你撇开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冯可如神经质一般地揪着瓷杯的把手。
陈恩怜悯似的摇了摇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冯可如隔着桌子猛地扑过去，想抓住陈恩的衣领。她的动静太大，撞倒了桌上的杯子，流出的咖啡溢满了桌沿，在她白色衬衣上晕开一片棕色印迹。
这边的动静惹得不少人侧目，有些鄙夷或讶异地盯着冯可如。
陈恩蹙起眉，“冯可如，你失态了。”
她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丝的温度，却让冯可如一下子回过神，压下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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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我管不着，你以前干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朱子文耍了我三年，我再怎么宽容，多少也要讨点儿利息不是？我不会告诉他，你放心好了。冯可如，我不是那些没有脑子的圣母女主角，懒得去搭理你们的事情，但是我先告诉你，我跟你跟朱子文都划清界限了，以后，别再用这个事来烦我。”
陈恩压着嗓子，让冯可如忽然的觉得有些瘆人，愣在那儿。
她笑了笑，脸上一下又换了一副表情，像是刚才那些都不过是错觉。陈恩轻声说：“朱子文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
“以前的那些……那些都不是我自愿的！我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什么？”陈恩讥讽地笑了笑，“那么多事情，就没有你的错？你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冯可如哑口无言，喃喃着：“可是我改了……为什么还总是要这样，我已经变了啊……”
“变不变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先劝你，想重新开始，过安稳生活的，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少整些有的没的。还有，来我单位说些闲话就那么有意思？！呵……要是还是死性不改的，以后会有什么下场，就自己想想。”
冯可如没说话，抿着嘴，脸上阴晴不定。
陈恩也懒得跟她多说了，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正打算要走，却听见她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再介入我跟子文？”
“冯可如，当初是朱子文自己拉我下水的，你有脑子的话就该清楚。”陈恩冷冷地说，“你们之间怎么样跟我没什么关系，少扯上我！他这样子的男人，不要也罢。”
说完了，也不管冯可如的脸色，转身就走。
陈恩没想到会遇上他们两个，这的确只是巧合。她的心里有些堵，大步走了一会儿，又慢慢放慢了脚步，胸口不再有那种心悸了……刚分手的时候，她遇见朱子文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心痛，可是现在呢？在知道冯可如以前的事情之后，她再看见朱子文的时候，更多的只是怜悯。怜悯？是的，就是只剩下怜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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