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两难
从西餐厅出来，朱子文一路飙车回了家。寂静的院子中，只有赵婶一人在忙着择菜。
“赵婶，我妈呢？”
赵婶抬了头，还想说什么，看见朱子文脸色实在难看，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只敢说一句：“在房里呢。”也不敢说话，看着他大步摔门进去。
朱家的小院不大，围着房子。屋子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楼。一楼是大厅跟厨房，书房，还有赵婶的屋子。二楼则是各人的房间。
一道走廊，最深处就是宋红梅的房间，房门虚掩着。朱子文进去时，她正坐在床边翻着相册。朱子文敲了敲门，宋红梅抬起头，惊喜地站起身，“子文？！你怎么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
“妈。”朱子文的脸色铁青，“我问你一件事。”
宋红梅看他脸色不对，皱起眉，把老花镜摘下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朱子文捏着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可是开了口，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可如，到底在哪里？”
宋红梅忽然地一踉跄，瞪着眼睛，刚想说话，却又被宋子文打断了，“她还活着，没有死是不是？！”
“你听谁说的！”宋红梅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厉声喝道，心里却一阵发慌。
“我见到她了。”朱子文深深地看着她，宋红梅跌坐回床上，不用再说话，他也已经明白了。
朱子文心里一阵悲凉，他就这么被瞒了三年……
朱子文回家的时候，陈恩手机里多出了一条信息：“你输了。”
陈恩仰起脸，让眼泪倒流回去。
“陈恩，怎么了？”主管在她身旁问了一声。
“没什么，可能是没睡好而已。”陈恩淡淡地摇了摇头。
这一切朱子文是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冯可如坐在西餐厅的皮椅上，举起手中的咖啡杯，对着空气微微一抬手，做了个口型“干杯”，抿了一口咖啡。
香醇的味道在口中溢散，冯可如微扬起唇角。
……
朱子文坐在沙发上，桌面上摆了好几份报告。他的双手紧扣，托着下巴，有些神经质地抖着脚。三年前医院的记录，美国那边冯可如住院的记录，康复练习的报告……朱子文深吸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明白了，朱父朱母那么费尽心机地将她送出去干什么？！当年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们在一起，费尽心思砸了多少钱，让冯可如离开。
朱子文自嘲地一笑，都说他聪明，脑子好用，却被这么忽悠了三年！
三年！
他以为冯可如死了的时候，天天呆坐着，什么都吃不下，那段时间是他最难熬的时候，呆望着窗口，就一直等着，或许是弄错了呢？或许下一刻冯可如就来了，站在门边摆摆手跟他打招呼。
没想到错的是他。朱子文一口饮尽手里的啤酒，他像个傻子一样被瞒了这么久！
一双手臂缠上他的腰，冯可如从身后贴上来，将头靠在朱子文肩上。
“你恨不恨我？”
冯可如轻轻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
朱子文嗤笑一声，将她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握住了，十指紧扣。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冯可如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轻声说着。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耳朵上，微微有些痒。
朱子文闭上眼，不答话。
他以为三年不见了，可能会淡淡忘却。可是当冯可如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错了，抱着熟悉的人，骨子里浓烈的执念让他一点也冷静不下来。三年的空白，再次相遇，朱子文清晰地发现，这个人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冯可如的身体贴得更紧，“子文，我们重新开始吧。”
被她拥着的人却没有一点点的反应，冯可如的心里有点慌了，“子文？！”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朱子文叹了一口气，却还是握着她的手腕，将冯可如带开了些。冯可如的眼神有些微微的怔忪，朱子文避开她的目光，侧过脸，“等我冷静一下好吗？”
“陈恩！”冯可如的声音几分的阴冷，“因为陈恩是不是！”
朱子文蹙起眉。
“你根本放不下她！”冯可如有些歇斯底里了，“就是我回来了，你也是放不下她！”
“你冷静点，可如——”
“冷静个屁！我才是你一开始的恋人啊！我们分开了三年了！三年！”冯可如抓着头发，瞪着眼睛，“我整整等了你三年！我们原来明明感情那么好，现在你却爱上了别的女人！”
朱子文揉了揉眉心，低声吼了一句：“够了！可如！”
冯可如忽然回过神来，她突然一下的失态连自己也意想不到。她浑身一颤，软了声音，跪坐在朱子文的脚旁，抱着他的膝盖，柔声说：“子文，我只是……只是突然就昏了头，我——”
“别说了，可如。”朱子文拂开她的手，叹了口气，“很晚了，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吧。”
冯可如低了头，指甲却陷入掌心。
……
第二天起的时候，朱子文觉得头有些疼，宿醉的滋味不好受。抬头，冯可如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微笑着看他。
朱子文伸了手，冯可如走近了，拉了他一把，“起来了，早餐我都做好了。”
亲昵的态度，仿若昨晚根本没有掀起任何的风波。
朱子文这时才觉得有些安心。手里真实的温度，证明他不是在做梦，冯可如的的确确还活着，她回来了。
冯可如给他拿了衣服，丢在床上，不小心碰了柜子，抬了头一看，是朱子文跟陈恩的合照。脸贴着脸，十指紧扣，两人笑得甜蜜。
朱子文把衣服穿好，就看见冯可如怔怔地看着柜子，上前一看，他的心也一沉。他只顾着冯可如回来了这件事，竟然忘了陈恩！
“你们还有四个月就结婚了。”冯可如淡淡地说。
“可如，你——我会跟恩恩说清楚的，你别难过。”朱子文心里有些乱，“我现在说不清楚。”
“那你就直说吧，你爱不爱我？”
朱子文蹙起眉，“我要是不爱你，我至于这样吗？！”
冯可如直直地看着他，“那陈恩呢？你爱她吗？”
朱子文一怔，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对于陈恩，他的心情很复杂，若是说完全没有感情，也是骗人的；可说是爱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冯可如较量……
冯可如的眼睛慢慢黯淡了，咬着唇不说话了。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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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作者有话说</h3>
今天晚上花了一个晚上在修改章节，有些细节方面改了，也添了点东西。这个后台操作我确实是不熟，今晚看的混乱的亲们，表拍我%>_<%现在弄好了，可以放心看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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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婶，我妈呢？”
赵婶抬了头，还想说什么，看见朱子文脸色实在难看，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只敢说一句：“在房里呢。”也不敢说话，看着他大步摔门进去。
朱家的小院不大，围着房子。屋子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楼。一楼是大厅跟厨房，书房，还有赵婶的屋子。二楼则是各人的房间。
一道走廊，最深处就是宋红梅的房间，房门虚掩着。朱子文进去时，她正坐在床边翻着相册。朱子文敲了敲门，宋红梅抬起头，惊喜地站起身，“子文？！你怎么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
“妈。”朱子文的脸色铁青，“我问你一件事。”
宋红梅看他脸色不对，皱起眉，把老花镜摘下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朱子文捏着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可是开了口，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可如，到底在哪里？”
宋红梅忽然地一踉跄，瞪着眼睛，刚想说话，却又被宋子文打断了，“她还活着，没有死是不是？！”
“你听谁说的！”宋红梅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厉声喝道，心里却一阵发慌。
“我见到她了。”朱子文深深地看着她，宋红梅跌坐回床上，不用再说话，他也已经明白了。
朱子文心里一阵悲凉，他就这么被瞒了三年……
朱子文回家的时候，陈恩手机里多出了一条信息：“你输了。”
陈恩仰起脸，让眼泪倒流回去。
“陈恩，怎么了？”主管在她身旁问了一声。
“没什么，可能是没睡好而已。”陈恩淡淡地摇了摇头。
这一切朱子文是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冯可如坐在西餐厅的皮椅上，举起手中的咖啡杯，对着空气微微一抬手，做了个口型“干杯”，抿了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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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子文坐在沙发上，桌面上摆了好几份报告。他的双手紧扣，托着下巴，有些神经质地抖着脚。三年前医院的记录，美国那边冯可如住院的记录，康复练习的报告……朱子文深吸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明白了，朱父朱母那么费尽心机地将她送出去干什么？！当年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们在一起，费尽心思砸了多少钱，让冯可如离开。
朱子文自嘲地一笑，都说他聪明，脑子好用，却被这么忽悠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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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冯可如死了的时候，天天呆坐着，什么都吃不下，那段时间是他最难熬的时候，呆望着窗口，就一直等着，或许是弄错了呢？或许下一刻冯可如就来了，站在门边摆摆手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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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臂缠上他的腰，冯可如从身后贴上来，将头靠在朱子文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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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可如轻轻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
朱子文嗤笑一声，将她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握住了，十指紧扣。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冯可如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轻声说着。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耳朵上，微微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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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文把衣服穿好，就看见冯可如怔怔地看着柜子，上前一看，他的心也一沉。他只顾着冯可如回来了这件事，竟然忘了陈恩！
“你们还有四个月就结婚了。”冯可如淡淡地说。
“可如，你——我会跟恩恩说清楚的，你别难过。”朱子文心里有些乱，“我现在说不清楚。”
“那你就直说吧，你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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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可如直直地看着他，“那陈恩呢？你爱她吗？”
朱子文一怔，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对于陈恩，他的心情很复杂，若是说完全没有感情，也是骗人的；可说是爱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冯可如较量……
冯可如的眼睛慢慢黯淡了，咬着唇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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