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第十五章
最后槙岛也没有告诉十束那个人的下落，只是提了一下关于画室方面的进度问题。不过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去画室，住院的这段时间也根本没有机会拿画笔，或许找个时间可以把那些工具拿回来。画画对于他来说，远没有另一件事重要，比如调查某个人的下落。
“我回来了。”脱下鞋子的十束打量了下寂静无声的房间，显然忙着工作的人还没有回来，仅仅只有半天的时间也让他筋疲力尽。直接躺在床上的十束脑子一下子放空，不由自主地放缓呼吸才让心脏处的抽痛感散去，现在他就像槙岛说的那样，一点都笑不出来。明明已经是非常习惯的事，但是现在装不出来。
“小兔君，你是不是还记得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听你提起这件事？在我身边这么久的你，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吧？”
少年翻了个身看向浮在半空中的灵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聊普通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原本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想起这件事，没想到这次还是被人拆穿了，果然之前就应该把那个家伙解决掉吗？”
高桥图虽然表面不在意，但还是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十束表情的变化。他曾经想过只要这个家伙跟以前一样快乐的话，就算生活中消失一些人也无所谓吧，不过这始终是他自己的想法，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十束真正想要什么。
“……抱歉。”
“我并没有怪小兔君。”感觉有点冷的十束直接用被子裹着身体，“只是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好受，原来一直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却是自己的妄想，虽然我怎么不相信槙岛的话，但是他有一点说得没错，对于其他人来说的话，我的确是拖累的包袱，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埋在枕头里的声音越来越轻：“自我厌恶的感觉越来越强了，怎么办？”
“喂！你要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啊，既然现在还放不下他，就去找啊，跟尸体一样躺在这里算什么啊笨蛋！你以为他会突然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吗？啊？”
脾气一向不好的高桥图之前是难得冷静，现在见十束依旧用被子捂着头一动不动，真想把眼前这个家伙扯出来揍一顿，忍不住大吼道：“你刚刚的杀气哪去了！”
“杀气？也许只有在老师面前的我才会变得反常，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被上次的药物影响的关系，我最近情绪的波动越来越厉害了。”
“包括刚才也是一样，我竟然会用刀片抵着老师的喉咙，如果当时手不小心抖了几下的话……嗯，先不说这个，小兔君，这么仓促就定下契约，以后万一反噬得太厉害会不会连命都没有。”
终于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的少年趴在床头，没有高桥图想象中的沮丧和一蹶不振，只露出部分的脸因为缺氧而染上淡淡的红色，尽管两颊边还带着清晰明显的水渍，不过笑弯的眼眸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而且小兔君刚才也暴走了。”
高桥图撇了撇嘴：“暴走也比某个人要强得多。这种程度暂时还死不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情绪波动并不是受药物的影响，而是被另一个人的灵魂影响，现在的你已经越来越像他了。”
“是这样吗？”
十束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双手托着下巴，只是安静地盯着某个角落出神，脸上漾着的微笑很浅：“其实这也没什么关系吧，那天竟然奇迹般得活下来也是因为云雀出现的关系，所以我才会成为唯一的幸存者并且选择性地忘记那段记忆。”
“所以就算被取代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不想在这样继续下去了。”
*********
“目标人物的资料已经恢复。姓名：十束多多良……”
“现场所有采集的样本里面没有发现目标人物的DNA。”
“这里也没有目标人物出入XXX区的记录。”
宜野面无表情地看着传递过来的最新讯息，他本以为那个人已经在这场毁灭性的案件中死去，但是这么多天根据留下来的碎尸鉴定基因来确定死者身份，意外地没有发现之前照片里的另外一人。案发之后，不仅仅是XXX区所有相关的资料遭到破坏，就连死者们的生平资料也无从考查，虽然大半个月只恢复了大部分关于死者的讯息，现场的摄像数据都暂时处于不明的状态，但是慢慢浮出来的线索似乎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
宜野盯着虚拟屏幕上出现的照片，金色耀眼的头发跟十束的黑发迥然不同，而且资料里显示他没有固定的工作，那么生活需要的资金又是从何而来。
现场没有DNA成分，表示案发的时候并没有在现场，如果只是碰巧不在家的话，过了大半个月也应该得到消息才对，怎么可能会让弟弟独自留在医院治疗，而且看他们照片里亲昵的模样不像是有矛盾或者间隙。
那么他究竟在哪里？除去记忆紊乱的十束之外，他是最后仅存的线索了。
“在所有区域范围内搜索目标人物十束多多良的下落，不管发现任何线索，必须立刻通知总部。”
已经下定命令的宜野收好通讯器，但是没过多久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请进……嗯？狡啮？”
没有想到他来的速度那么快，宜野不动声色地推了下眼镜，语气很平静地开口：“有什么事？”
“他还活着吗？”
分明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得肯定，狡啮慎也的眼里充斥着骇人的凌厉，“现在是躲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吗？”
放任失忆的弟弟不管并且神秘离奇地失踪，不管从哪一方面，狡啮慎也都不能理解他这样做的理由。
“现在具体情况暂时不明，而且你太冲动了。”镜片后面的双眼波澜不惊，虽然宜野能体会狡啮慎也现在的心情，不过这不并代表能容许他的其他行为，尤其是这次的案件牵扯到那么多人的情况下，任何的行动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失误。
宜野注视着慎也的双眼，然后只是淡淡地说道：“调查这件事你不用插手，如果闲着没事干的话，就去训练基地或者直接回宿舍。”
“我听不懂你的话，宜野。”稍微冷静一点的男人，动了动嘴唇情绪有点复杂，“我没有感情用事，只是想不通而已……”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束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宜野平静地陈述着，只不过眼里迅速地掠过一道沉思的光：“虽然当时没觉得不对劲，不过我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奇怪，他几乎把所有关于十束多多良的记忆忘掉，却仍然记得一些细微的片段。比如曾经离开过XX区的十束多多良。”
“所以你猜测十束的潜意识里还存在一些可以利用的线索。”狡啮慎也的声音因为某种情绪而压低了不少，“而且负责找出这些线索的人也只有我，是吗？”
“没错，毕竟你是现在最亲近的人，由你来完成这个任务比谁都容易。”站起来的宜野，见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抽出一份资料扔到狡啮慎也的面前，“这是之前医院送过来的检查报告，你好好看一下，在这段时间尽量问出更多的讯息。”
密密麻麻的字在眼前划过，重点用红字标注的字眼让狡啮慎也的瞳孔缩了下，没想到他的病已经这么严重，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失忆，现在竟然影响到心脏。
“是因为上次的药吗？如果现在做手术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那么多人都因为那种药剂而心脏病发猝死，最后用机械替代都不可能维持生命。紧握着资料的手慢慢地松开，慎也平缓了下情绪，“不管怎样，我都不想放弃唯一存在的希望。医院方面的事就拜托你了，我现在回去看看他的情况，至于十束多多良的线索，我不保证他还能记起什么。”
“嗯。”
宜野听着逐渐消失在耳边的脚步声，闭上眼叹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泛上来的酸涩感是怎么回事。深呼了一口气，他又恢复以往的模样，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对谁来说都是遗憾吧。不管怎么说，至少要先找到那个人。
*****
另一边当狡啮慎也回到宿舍的时候，十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推隔壁房间的门，听到平缓呼吸声的慎也不自觉地放轻动作，他走近了一些就看到比之前要苍白的脸。似乎是因为太冷的关系，身体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
“连被子也不盖好。”
慎也刚要把几乎掉在地上的被子替他盖好，闭着眼沉睡的少年也因为细微的声音醒过来，睁开眼隐约地看到熟悉的面孔，很自然地伸手环住慎也的脖颈，夹杂着鼻音的声音模糊不清带着他独有的亲昵：“哥哥，你回来了。”
“嗯，刚才出去过了吗？”看到他睡眼朦胧的模样，慎也不自觉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疲惫的模样让慎也不由地放柔声音：“你看起来很累的，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我已经睡了很长时间，早上的时候在附近走了一下。”十束伸手揉了揉眼睛，听到慎也的声音感觉有点异样，不过也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乖巧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舒展开的眉头完全看不出之前沮丧的样子，微笑道，“不过哥哥今天下班很早。”
“是比平常早了一点。”狡啮慎也想到之前的事压下涌上来的情绪，侧过脸注视着那笑弯的眉眼，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今天有感觉不舒服吗？”
十束倒是有点奇怪他的动作，虽然他的脑子有点昏昏沉沉，不过还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很好，可能是刚才睡觉的时候受凉，等喝点热水就没问题了。”
“对了，哥哥现在饿了吗？”想到什么的少年松开手坐在床上，用手托着下巴眨了眨眼，“晚饭要做什么呢？而且我还不知道哥哥喜欢什么东西。”
“随便都可以。”狡啮慎也看他穿得很单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年孱弱的身体上，却见十束奇怪地看着自己，“怎么了吗？”
“嗯？怎么说呢？可能是最近神经比较过敏，我总觉得哥哥今天有点怪怪的，好像跟之前有点不同，但是很温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少年漂亮的面孔漾着明媚的笑容，“本来之前还有点抑郁，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所以慎也不用这么担心我呢。”
“我知道了。”狡啮慎也扯了下嘴角，在他的记忆之中，十束的唇边总是带着浅浅的笑，似乎永远都没有消失过一样，但是慎也不知道这种笑更多的是因为他。
“我很快就起床，哥哥先出去休息一会儿吧。”
见慎也出去之后，十束才松了一口气，这种只要他自己清楚全身的无力感。小兔君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明明只是睡了一觉，怎么会出现这种不正常的反应。
脚刚刚踏到地面，猛地一阵眩晕让他不禁跌坐在地板上，心脏的抽痛感一瞬间被放大了一般，痛得几乎难以呼吸。
偏暗色的瞳孔猛地骤缩，冷汗顺着脸颊滑下。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痊愈了吗？而且小兔君也不是说已经没问题了吗？
“我回来了。”脱下鞋子的十束打量了下寂静无声的房间，显然忙着工作的人还没有回来，仅仅只有半天的时间也让他筋疲力尽。直接躺在床上的十束脑子一下子放空，不由自主地放缓呼吸才让心脏处的抽痛感散去，现在他就像槙岛说的那样，一点都笑不出来。明明已经是非常习惯的事，但是现在装不出来。
“小兔君，你是不是还记得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听你提起这件事？在我身边这么久的你，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吧？”
少年翻了个身看向浮在半空中的灵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聊普通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原本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想起这件事，没想到这次还是被人拆穿了，果然之前就应该把那个家伙解决掉吗？”
高桥图虽然表面不在意，但还是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十束表情的变化。他曾经想过只要这个家伙跟以前一样快乐的话，就算生活中消失一些人也无所谓吧，不过这始终是他自己的想法，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十束真正想要什么。
“……抱歉。”
“我并没有怪小兔君。”感觉有点冷的十束直接用被子裹着身体，“只是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好受，原来一直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却是自己的妄想，虽然我怎么不相信槙岛的话，但是他有一点说得没错，对于其他人来说的话，我的确是拖累的包袱，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埋在枕头里的声音越来越轻：“自我厌恶的感觉越来越强了，怎么办？”
“喂！你要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啊，既然现在还放不下他，就去找啊，跟尸体一样躺在这里算什么啊笨蛋！你以为他会突然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吗？啊？”
脾气一向不好的高桥图之前是难得冷静，现在见十束依旧用被子捂着头一动不动，真想把眼前这个家伙扯出来揍一顿，忍不住大吼道：“你刚刚的杀气哪去了！”
“杀气？也许只有在老师面前的我才会变得反常，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被上次的药物影响的关系，我最近情绪的波动越来越厉害了。”
“包括刚才也是一样，我竟然会用刀片抵着老师的喉咙，如果当时手不小心抖了几下的话……嗯，先不说这个，小兔君，这么仓促就定下契约，以后万一反噬得太厉害会不会连命都没有。”
终于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的少年趴在床头，没有高桥图想象中的沮丧和一蹶不振，只露出部分的脸因为缺氧而染上淡淡的红色，尽管两颊边还带着清晰明显的水渍，不过笑弯的眼眸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而且小兔君刚才也暴走了。”
高桥图撇了撇嘴：“暴走也比某个人要强得多。这种程度暂时还死不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情绪波动并不是受药物的影响，而是被另一个人的灵魂影响，现在的你已经越来越像他了。”
“是这样吗？”
十束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双手托着下巴，只是安静地盯着某个角落出神，脸上漾着的微笑很浅：“其实这也没什么关系吧，那天竟然奇迹般得活下来也是因为云雀出现的关系，所以我才会成为唯一的幸存者并且选择性地忘记那段记忆。”
“所以就算被取代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不想在这样继续下去了。”
*********
“目标人物的资料已经恢复。姓名：十束多多良……”
“现场所有采集的样本里面没有发现目标人物的DNA。”
“这里也没有目标人物出入XXX区的记录。”
宜野面无表情地看着传递过来的最新讯息，他本以为那个人已经在这场毁灭性的案件中死去，但是这么多天根据留下来的碎尸鉴定基因来确定死者身份，意外地没有发现之前照片里的另外一人。案发之后，不仅仅是XXX区所有相关的资料遭到破坏，就连死者们的生平资料也无从考查，虽然大半个月只恢复了大部分关于死者的讯息，现场的摄像数据都暂时处于不明的状态，但是慢慢浮出来的线索似乎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
宜野盯着虚拟屏幕上出现的照片，金色耀眼的头发跟十束的黑发迥然不同，而且资料里显示他没有固定的工作，那么生活需要的资金又是从何而来。
现场没有DNA成分，表示案发的时候并没有在现场，如果只是碰巧不在家的话，过了大半个月也应该得到消息才对，怎么可能会让弟弟独自留在医院治疗，而且看他们照片里亲昵的模样不像是有矛盾或者间隙。
那么他究竟在哪里？除去记忆紊乱的十束之外，他是最后仅存的线索了。
“在所有区域范围内搜索目标人物十束多多良的下落，不管发现任何线索，必须立刻通知总部。”
已经下定命令的宜野收好通讯器，但是没过多久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请进……嗯？狡啮？”
没有想到他来的速度那么快，宜野不动声色地推了下眼镜，语气很平静地开口：“有什么事？”
“他还活着吗？”
分明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得肯定，狡啮慎也的眼里充斥着骇人的凌厉，“现在是躲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吗？”
放任失忆的弟弟不管并且神秘离奇地失踪，不管从哪一方面，狡啮慎也都不能理解他这样做的理由。
“现在具体情况暂时不明，而且你太冲动了。”镜片后面的双眼波澜不惊，虽然宜野能体会狡啮慎也现在的心情，不过这不并代表能容许他的其他行为，尤其是这次的案件牵扯到那么多人的情况下，任何的行动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失误。
宜野注视着慎也的双眼，然后只是淡淡地说道：“调查这件事你不用插手，如果闲着没事干的话，就去训练基地或者直接回宿舍。”
“我听不懂你的话，宜野。”稍微冷静一点的男人，动了动嘴唇情绪有点复杂，“我没有感情用事，只是想不通而已……”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束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宜野平静地陈述着，只不过眼里迅速地掠过一道沉思的光：“虽然当时没觉得不对劲，不过我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奇怪，他几乎把所有关于十束多多良的记忆忘掉，却仍然记得一些细微的片段。比如曾经离开过XX区的十束多多良。”
“所以你猜测十束的潜意识里还存在一些可以利用的线索。”狡啮慎也的声音因为某种情绪而压低了不少，“而且负责找出这些线索的人也只有我，是吗？”
“没错，毕竟你是现在最亲近的人，由你来完成这个任务比谁都容易。”站起来的宜野，见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抽出一份资料扔到狡啮慎也的面前，“这是之前医院送过来的检查报告，你好好看一下，在这段时间尽量问出更多的讯息。”
密密麻麻的字在眼前划过，重点用红字标注的字眼让狡啮慎也的瞳孔缩了下，没想到他的病已经这么严重，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失忆，现在竟然影响到心脏。
“是因为上次的药吗？如果现在做手术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那么多人都因为那种药剂而心脏病发猝死，最后用机械替代都不可能维持生命。紧握着资料的手慢慢地松开，慎也平缓了下情绪，“不管怎样，我都不想放弃唯一存在的希望。医院方面的事就拜托你了，我现在回去看看他的情况，至于十束多多良的线索，我不保证他还能记起什么。”
“嗯。”
宜野听着逐渐消失在耳边的脚步声，闭上眼叹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泛上来的酸涩感是怎么回事。深呼了一口气，他又恢复以往的模样，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对谁来说都是遗憾吧。不管怎么说，至少要先找到那个人。
*****
另一边当狡啮慎也回到宿舍的时候，十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推隔壁房间的门，听到平缓呼吸声的慎也不自觉地放轻动作，他走近了一些就看到比之前要苍白的脸。似乎是因为太冷的关系，身体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
“连被子也不盖好。”
慎也刚要把几乎掉在地上的被子替他盖好，闭着眼沉睡的少年也因为细微的声音醒过来，睁开眼隐约地看到熟悉的面孔，很自然地伸手环住慎也的脖颈，夹杂着鼻音的声音模糊不清带着他独有的亲昵：“哥哥，你回来了。”
“嗯，刚才出去过了吗？”看到他睡眼朦胧的模样，慎也不自觉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疲惫的模样让慎也不由地放柔声音：“你看起来很累的，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我已经睡了很长时间，早上的时候在附近走了一下。”十束伸手揉了揉眼睛，听到慎也的声音感觉有点异样，不过也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乖巧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舒展开的眉头完全看不出之前沮丧的样子，微笑道，“不过哥哥今天下班很早。”
“是比平常早了一点。”狡啮慎也想到之前的事压下涌上来的情绪，侧过脸注视着那笑弯的眉眼，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今天有感觉不舒服吗？”
十束倒是有点奇怪他的动作，虽然他的脑子有点昏昏沉沉，不过还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很好，可能是刚才睡觉的时候受凉，等喝点热水就没问题了。”
“对了，哥哥现在饿了吗？”想到什么的少年松开手坐在床上，用手托着下巴眨了眨眼，“晚饭要做什么呢？而且我还不知道哥哥喜欢什么东西。”
“随便都可以。”狡啮慎也看他穿得很单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年孱弱的身体上，却见十束奇怪地看着自己，“怎么了吗？”
“嗯？怎么说呢？可能是最近神经比较过敏，我总觉得哥哥今天有点怪怪的，好像跟之前有点不同，但是很温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少年漂亮的面孔漾着明媚的笑容，“本来之前还有点抑郁，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所以慎也不用这么担心我呢。”
“我知道了。”狡啮慎也扯了下嘴角，在他的记忆之中，十束的唇边总是带着浅浅的笑，似乎永远都没有消失过一样，但是慎也不知道这种笑更多的是因为他。
“我很快就起床，哥哥先出去休息一会儿吧。”
见慎也出去之后，十束才松了一口气，这种只要他自己清楚全身的无力感。小兔君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明明只是睡了一觉，怎么会出现这种不正常的反应。
脚刚刚踏到地面，猛地一阵眩晕让他不禁跌坐在地板上，心脏的抽痛感一瞬间被放大了一般，痛得几乎难以呼吸。
偏暗色的瞳孔猛地骤缩，冷汗顺着脸颊滑下。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痊愈了吗？而且小兔君也不是说已经没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