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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第六章

    “你这么快回来了,怎么样?那个孩子恢复了吗?”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他对十束原本就没什么兴趣,所以此刻只专注于眼前的电脑。

    数字和乱码从一一掠过,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凌乱。

    “慢慢成长才能享受到那种乐趣。”咖啡的热气让人的脸变得朦胧,槙岛把端着的杯子轻放在窗沿,透明的玻璃倒影着着模糊的轮廓,窗外被夜色覆盖的城市依旧繁华,轻到几乎听不到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这次终于找到同样的人,同样体质的他应该也喜欢这种感觉吧,即使跟我一样参与不到这种游戏之中。”

    “已经修复完毕了,槙岛。”崔九善回头看向窗边的男人,夜幕下闪着复杂光芒的金瞳有种不可触及的感觉。

    “嗯。”站着窗边的男人回过神,抬头看向另一面的屏幕,上面播放的影像跟十束手里那段一模一样,不过明显清晰了不少。虽然干扰的杂音比较重,但是仔细一点,除了能看到较为清楚的面孔之外,还可以隐约听到里面对话的声音。在画面结束的一刹,似乎还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的名字只有一个,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吗?另外不同的人格吗?

    槙岛金色的眼眸不由地眯起来,剧情发展似乎越来越精彩了。

    ****

    从病房里拿了件比较厚的衣服,十束就坐着宜野的车来到警署厅,一路上他们并没有交谈。直到下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的少年才回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犹豫了下问道:“哥哥也在警署厅吗?”

    “你以为呢?”宜野没有看他一眼,推了下鼻间的眼镜,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被打断肋骨的他只能待在治疗室,而你,最应该担心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虽然我不知道狡啮那个家伙为什么没有动手,但是如果系统检查出你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可不会像他一样,这么简单就放过你。”

    “嗨~”十束并不介意这些,笑着答应道,反而宜野这种不隐瞒的提醒比某些人要好上太多,而且是像槙岛那种不定时容易引爆的炸弹,刚才的手机上应该也有监控器的存在吧。

    少年的笑容很灿烂,没有一点掩饰的模样,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自闭症患者,目光在少年偏柔和的脸上停了一会,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为什么现在你还笑得出来?就算被怀疑也不会感到不舒服吗?”

    像是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问,十束微愣了片刻:“怀疑?这个不是一直存在吗?只是现在这种情绪突然被放大了,从住院开始到现在,警署厅一直保持着对我的戒备,毕竟我是唯一没怎么受伤的幸存者,而且现在你们应该也查到一些线索了吧。”

    “持枪的罪犯之前已经没有行动的能力,初步鉴定是因为身体多处骨折,这就直接排除支配者发动的可能性,而且同时在场的狡啮慎也和滕秀星意外地被人攻击受伤昏迷。”

    “所以当时现场一定有第三者存在,这次唯一没有受伤的人还是我,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外面能观测到房间的监控录像全部被毁……诶?好像跟上次的案件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是嫌疑犯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了。”十束偏过头看向宜野,伸了个懒腰轻松地笑道,“虽然大部分都是我的猜测,不过能确定的是我已经成为警署厅的重点关注对象,不是吗?”

    “你很聪明。”宜野这种低沉却略带赞叹的声音并没有让人感到高兴。

    “不过更多的时候是自作聪明吧。”

    十束看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夜景,然后缓缓地出声,原本温和轻柔的声音有着少年特有的悠扬,但是意外得没有宜野想象中的难过成分:

    “我不想解释什么,甚至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在怀疑——那个凶手会不会可能真的就是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空白的记忆里到底出现了什么。但是现在我能确定一点,因为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伤害哥哥,尽管这句话很难让人信服。我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也不能把这种怀疑从别人的心里抹去,唯一能被我控制的只有我自己,我的身体以及心……”

    他的声音里出现一种很难辨别的情绪,似乎也只有解脱这个词可以暂时诠释这种情感。

    宜野可以从透明的玻璃里看到平静下来的凤眼:

    “但是如果某一天,我连控制自己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宜野难得找不到反驳他的话,虽然曾经狡啮慎也直言表示十束不是凶手,但是他心里的怀疑从来没有消失过。

    不过这次……好像感觉到有点不一样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不会放松任何的警惕。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不合时宜,不过我还想要了解。”宜野转过身看向旁边的少年,“为什么你这么确定狡啮慎也就是你的哥哥?你的记忆不是空白了吗?”

    十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直视着被镜片遮住的双眼,语气是难得的肯定:“因为他就是哥哥,这种感觉不会改变的。”

    仅仅只凭感觉?

    宜野突然感觉自己的嘴角有点抽搐,这个家伙的脑子还处于正常状态吗?

    “下车。”撂下这句话的宜野干脆直接下车,却没有看到后车镜里反射出少年嘴角向上扬起的弧度。

    *****

    大厅外面的门自动打开,不同的影像出现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全息投影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了不少问题。走过大厅的十束注意到角落房间的灯还亮着,微微有些发怔。

    这种时候还有人在工作吗?以前哥哥也是一样的吗?

    现在天已经微微亮,此刻的温度也到达最低,虽然行走在房间内,但是为了保证空气流畅,这里的通风设备时时刻刻都在运行。

    虽然又加了一件衣服,十束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这不仅仅是外界透进来的寒意,更多的是一种身体对未知的条件反射。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这种情绪的产生。

    “你很冷吗?”走在旁边的宜野似乎发现了少年的异样,低头皱着眉看向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少年。

    十束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然后跟着宜野继续向前走,等下应该会被检测色相以及犯罪系数,一旦超出正常范围就会被隔离治疗。

    为什么心里会有点害怕呢?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到了。”仍然是简单至极的一句话,等十束回过神的时候,宜野已经推开门走进房间。定了下心神的少年,在迈进去的一霎,脸上调整好的表情瞬间定格,他现在只能注意到床上闭着眼躺着的人,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惊讶:“哥哥?”

    “他已经昏迷一天,那你暂时留在这里照顾他。”听到他在说什么的少年,视线立刻转到宜野的身上,有点兴奋的眼睛看上去有点闪闪亮亮:“真的可以吗?不用做检测也可以吗吗?”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明显不习惯的别过脸推了推眼镜,“我刚才已经做过测验,如果有问题,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不过这里也有监视器,你敢做出什么事情的话……”

    “谢谢你,宜野君。”少年的凤眼里面带着笑意,清秀到漂亮的面孔让宜野不由地怔了一下,然后下一秒直接皱眉,留下一句话就直接离开了。

    “少废话。”

    虽然看上去不爽的模样,但是关门的声音意外得轻,见此,十束眼底的笑更加灿烂。

    笑完之后,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似乎都可以听到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进入血液的声音。

    十束坐在床的旁边,静静地凝视着闭着眼的脸,没有放松的眉头像是困扰什么事一样,不自觉地握着放在床边的手,或许是被风吹得有点久,他意外地感觉到慎也的手要温暖得多。

    “他们都说没有血缘关系就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又不是亲兄弟,怎么可能会有血缘关系?这真是很可笑的问题。”黑色的发丝垂在脸颊边,侧脸的线条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得迷人,他的语速很慢,不过眼睛没有从慎也的脸上移开,“我很喜欢哥哥呢,但是哥哥似乎改变了很多,现在也会不习惯我的接触。”

    十束敏感到极点,这种细微的现象他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了,有时候在病房的时候,只要自己一靠近,慎也的身体总是会微微的僵硬。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我也在努力笑不是吗?哥哥以前不是说过,只要这样就不会被人排斥,为什么最后连你也变成这样?一点一点地疏远我。”

    少年吸了下鼻子,然后站起来,拿起旁边的毛巾小心翼翼地给慎也擦了擦脸和额头,最后轻闭上眼在他的脸颊边吻了下,嘴角勾起有点幸福的笑,“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哥哥的,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喜欢哥哥。”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到他在说些什么,陈述的语调平静地没有任何波澜:“就算每个人都怀疑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哥哥相信我就足够了,这种已经被数值化的世界。”

    *****

    第二天的阳光很灿烂,这种温暖让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一样,封闭的窗被人推开,带着幽幽花香的微风吹进来,把额前细碎的刘海都吹散了。

    枕着双臂睡过去的少年缓缓地抬起头,刺目的光让他一时间难以适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陌生的声音让十束注意到站在窗边的人,他看上去像是四五十岁的模样,而且两颊带着一些深深的皱纹,不过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没有让十束觉得隔阂,似乎很好相处的样子。

    “因为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哥哥。”十束把毛巾洗干净后,然后给还在昏迷的男人擦脸,他的动作小心细致,从脸到手的每一个动作很仔细,这让征陆智己不由地讶异了下,然后脸上又浮现出爽朗的笑:“狡兄会开心的,毕竟他从来都没有被别人照顾过。”

    “这样吗?”他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笑着望向征陆智己,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请问,您知道这里有什么厨房吗?哥哥醒过来应该会饿的。”

    “我想想……隔壁好像就是吧,我带你过去。”

    “非常感谢。”

    不管是是警署厅还是执行官的宿舍,都不会配备所谓的智能管家这些高科技的电子产品,所以厨房就像是古董一样地被保留下来。

    除了滕秀星之外,征陆智己从来没见过这么擅长料理的男孩子,他的动作很熟练也很快,没过多久就把需要的食材切好。

    他靠坐在椅子上看着瘦弱的背影忙来忙去,心里不免有些感慨,这样的人身上没有一点犯罪的黑色因子,就像是普通天真的少年一般,如果真的是凶手的话,连敏锐的猎犬都发现不了,那这种伪装的手法也太可怕了。

    就在征陆智己出神的时候,耳边传来少年清越悦耳的声音,以及浓郁到让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的香味:“您还没有吃早饭吧?这些是替您准备的。”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征陆智己讶异地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粥,隐约可以看得到里面的丰富诱人的食材,而且还配鸡蛋煎土司……

    “骨折期间应该能吃一点清淡的东西,但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

    十束的话没有说完,就见征陆智己喝了一口粥,满意地说道:“很不错,以后狡兄有口福了。”

    听到的他话,十束笑着点点头:“谢谢,那我去看看哥哥醒了吗?”

    厨房离治疗室并不远,不过十束还没有走到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声音。

    哥哥醒了吗?

    心里带着疑问的十束走进房间,已经清醒过来的狡啮慎也看到笑容灿烂的十束时,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你是谁?云雀恭弥……还是十束?”

    “哥哥,你怎么了吗?”十束把手中的餐具放在一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解地喃喃自语道,“明明没有发烧啊,怎么会说奇怪的话?”

    “你……”慎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见少年捧着一碗粥笑盈盈地坐在床边,“哥哥应该饿了吧,先喝点粥吧。”

    说完,十束就舀了一勺,吹了一下放到慎也的唇边,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他:“我刚刚做的,应该不会太难吃。”

    因为背部轻微骨折的关系,他现在暂时不能动弹,但是这种亲密的行为让狡啮慎也很不习惯。

    即使十束仅仅把他当做哥哥,不过他知道这这是一时的错认而已,而且除了年幼时期之外,从来都没有被别人喂过东西,所以他现在真的不习惯。

    “哥哥不喜欢我做的东西吗?”

    少年沮丧的声音让慎也皱了下眉,黑色的发丝遮住他的表情,只能看得到轻抿着的唇,看上去像是被打击到了一样。

    还真是……

    狡啮慎也几乎忘记之前迥然不同的十束,无奈地喝下勺子里的粥,细腻鲜美的口感让他不禁赞叹了下:“味道很好。”

    “是吗?那多吃一点。”

    少年的笑眼迷人,然后用纸巾擦掉慎也唇边的液体,指尖从脸上不小心划过,让慎也有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同时也没有注意到十束嘴角已没有原本的弧度。

    那个人果然是云雀……

    不过这些事情哥哥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而且就算哥哥知道云雀的存在,最多也只会把这个当做是精神分裂。

    如果能继续隐瞒下去,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毕竟磁场相同的两个人同时共存的事太匪夷所思,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更何况暂时被定为嫌疑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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