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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第 19 章

    夜染已经被心寒折磨的麻木了,甚至于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像条狗,只会摇尾乞怜求姜己施舍他那一丁点的爱。

    “怎么?想通了?比起让我喜欢你,现在更想杀了我?”姜己看着夜染脸上的表情时而陡变,觉得小时候的夜染真是比长大可爱多了。

    “阿己,你有自己爱的人吗?”

    姜己刚想讽刺夜染太感性,就听他接着说道:“没有爱,不懂得爱,不会爱的人,或许比执着于爱的人更可悲。”

    姜己听见夜染的话一刹那先是想起了余子渊,随之却又想起来了她临死前最后一面他都不敢去见,心中微微刺痛。

    “臭丫头,给你都带回来了。”

    房门突然被踹开,九银提着个半大的篮子,极具喜感的走了进来。

    “烧鸡、蹄髈、包子,我还给你们带了坛水,姑奶奶,满意了吧!”九银比姜己和夜染年纪都大,个子比他们高了不少,为他镇抚司们分发食物的样子就像喂养宠物。

    姜己把所有的食物举起,盯着九银说道:“你先吃我看看有没有毒。”

    “哟喂,倒是挺谨慎的。”九银翻了个白眼,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尝了遍。

    姜己待他吃完,从包袱里抽出个盒子,拿出银针一一试毒。

    “真是难为你了,绕了个弯子在水里下了药,最后还被我发现了。”姜己看着黑掉的银子,扬起水对九银摇了摇。

    九银抿嘴瞪着姜己,“有试毒针还让我吃,你这混蛋。”

    “耍你倒是挺好玩的。”

    夜染吃饭的时候闷闷不乐的看着九银和姜己斗嘴,越吃感觉脑袋越麻,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看见姜己一头栽下后自己也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九银撇嘴看着两具倒下的尸体,嘴里叨咕着:“还高手,跟我斗。”

    看着近在咫尺的包袱,九银刚伸手要抓,就被拍了拍后背。

    回头看见面无表情的姜己站在自己面前,九银差点吓得跳起来。

    “你你你你,你不是被我迷晕了。”

    姜己闭眼屏息,似是在抑制怒火,“你那点锦衣卫最低级的迷药撒在蹄髈上根本都不均匀,要不是我故意没探出药,你以为你的小伎俩能得逞?”

    姜己随后又道:“锦衣卫最入门的基本功都不扎实,以后你还有命活着?”

    九银被姜己说的无地自容,刚想懊恼发觉自己怎么能被这个小丫头骂,又挺直腰板说道:“不要以为我治不了你,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女的,我若把这件事报给上头,量你武功再高你也逃不出这宫闱。”

    九银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难而退把任务令交给自己,既然她武功高强自己打不过她,就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四等的任务,你说来给我听听。”姜己抱胸靠在座椅旁说道。

    九银听见姜己的话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丫头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连他任务令是四等的她都了解。

    九银经过一番考虑,觉得逆着这姑奶奶的意思倒霉的还是自己,就如是把自己的人物说了,“镇抚司查出都司佥书刘公公伙同宫外势力,偷了宫里宝物去卖,便叫我过来查出事情真相。”

    “啪!”九银被巨响吓了一跳。

    姜己怒不可遏的拍着桌子说道:“镇抚司那两个吃闲饭的,整天就会混日子,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有什么可查的,没用的饭桶。”

    九银尴尬的撑起笑脸,看着姜己这个小女孩一副高官的做派,又不敢真心发笑,便提自己的上司解释道:“宫里的利益链都是一环套一环,镇抚司大人既然要查,就是有查的必要。”

    “什么必要?查出几个公公犯了法,就能牵连扳倒魏大总管和朝中反窜势力,然后一举剿灭东厂了?”姜己好笑的训道。

    九银心想你个黄毛丫头没事操心这个做什么,简直是吃饱了撑得。

    “罢了,在其位谋其职,我又不是锦衣卫司的人,为他们操那份心干什么。”姜己想开的伸展了一下腰背。

    九银暗衬这姑奶奶总算想明白了,不然自己还要不明不白的替镇抚司挨训。

    “迷药的剂量下了多少?他能睡多久?”姜己低头踢了踢晕倒的夜染。

    “三个时辰。”

    姜己掀眼看了九银一眼,“你还真是恨我,不过下药的时间够了,你和我一同去把都司佥书杀了。”

    “把都司佥书杀了!!!!”九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噎死,“为什么要杀他,我的任务是找到他们的贩卖宫中财务的证据,人死了我怎么回去复命?”

    姜己挑眉打量了一下九银,“我看你还是没明白怎么着?我现在不是为了让你完成任务杀了都司佥书,也不是怕宫中宝物被贩卖,我是不想镇抚司的饭桶再查下去这种没用的事情,直接把人杀了了事。”

    “你管的实在是太多了!!!”九银彻底绷不住情绪吼道。

    姜己不以为然的推门而出,“跟上来。”

    姜己若是上一世知道了自己的手下去查都司佥书,早就会上刑法打死镇抚司那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宫里的藏品数额巨大,别说说是一个都司佥书,就算是一百个都司佥书也卖不完宫里的东西,镇抚司滥用职权查这件事,就相当于教育局的领导去小学一年二班调查班主任压堂晚放学了几分钟。

    姜己本来去的时候都打定主意要杀了都司佥书,省的镇抚司再多管闲事,可到了内织染局的后院找到了都司佥书住所整个人差点被感动哭了。

    清贫破烂的屋内摆设,看样子都司佥书是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个干净,屋内还坐着个监工,看着都司佥书数着手绢里的银子。

    “刘公公,要不咱们再去偷些衣物卖了,这些银子恐怕还是不能够给您母亲看病。”

    都司佥书长长叹息一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姜己阖上窗子,揪着九银的衣领转身就走了。

    “你算是知道了锦衣卫为什么都是帮昏庸无道的酒囊饭袋了吧?查这种穷的掉渣的都司佥书,你说说镇抚司的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姜己带九银走到了偏僻的地方,气得险些破口大骂。

    九银愤愤不平的听着姜己的教训,“那我也不能不去复命。”

    “谁说不让你复命了?都司佥书这么清廉秉公,你眼睛瞎了吗?”

    “可他到底是买了宫里的东西。”九银顶嘴道。

    姜己咽了口气,“是不是锦衣卫严格的制度真的把你教成了没有判断力的机器,这么可怜的都司佥书你还要抓,你还是人吗?你按我说的去复命,镇抚司若知道没有异常肯定不会再查下去了。”

    九银被骂的沮丧,泄气直接说道:“那你把任务令给我,我回去复命。”

    “再说,四等任务怎么也能拖几个月,等我这几天忙完了,你带我一起出去。”姜己想起了夜染,觉得自己怎么也要把他安顿好再走。

    “姑奶奶,求你放过我吧……”九银哀嚎,要是能打得过她,肯定要一掌把她拍死,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悔恨过那晚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惹了这个祖宗。

    姜己打了响指,九银颠颠的便跟上了。

    夜染的醒来的时候,姜己正在抱膝哭泣。

    夜染肢体还有些麻痹,奋力爬过去抚开姜己的碎发担心问道:“阿己,你有没有什么事?”

    姜己露出满脸泪痕,恶心着自己可怜的点点头,“九银知道我是女孩的秘密了,他说若是我们不听他的话就把这件事告发。”

    夜染面若冰霜,冷静的想了一下说道:“我去杀了他,没人能伤害你。”

    “也没那么糟,他说要是我们听他的话,他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以后若要安分的呆在宫里,闲事还是少惹为妙。”

    夜染点点头,“你到底拿了他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反正他都找回去了,你看看我给你的秘籍还在不在你手里?”姜己故意问道。

    夜染拍了拍胸口,把秘籍掏了出来,“还在。”

    姜己故作松了口气,“幸好,现在我教你基本的内功心法,你以后每日按我说的勤加练习,这本秘籍必能助你功力大增。”

    夜染目光一顿,试探问道:“阿己,你还想走吗?”

    “你想走?”

    夜染眼神转黯,“留在这里是对我最好的选择。”

    “那我也不走了。”姜己笑嘻嘻的拍拍夜染的头。

    “真的?”夜染兴奋的声音稍扬。

    姜己跟着心情也很好,大言不惭的继续骗夜染,“当然,快来跟我学心法,变成绝世高手保护我。”

    “嗯!”

    转眼三个月过去,姜己一直藏身在废旧的空房里,夜染按照入宫流程净身后休息了半个月就开始打杂,但姜己为了尽快教会夜染武功,便让九银替夜染去干活,每天看着夜染学内功心法。

    不得不承认,夜染还是极具天赋的一个人,姜己当年是多活了一辈子才有了关于心法的领悟力,而夜染小小年纪就能举一反三的把她所教的东西吃了个透。

    直到一天姜己觉得自己已经江郎才尽,日后夜染只需要时间的磨练后,便偷偷通知了九银,打算当晚出逃。

    “你可总算决定走了,每天我给你那小情郎干活干的腰都折了。”九银抱怨道。

    手上的刀片翻了个华丽的花式,姜己漫笑将该带走的兵器都分散绑在了身上。

    “我看那小子挺喜欢你的,不考虑带他走?”九银不禁提醒了一下姜己。

    “就像喂了条可怜的落水狗一口饭吃,它一定也很喜欢我,所以我就要带着条狗到处奔走?”姜己想都没想的回答。

    “你嘴巴可真讨厌。”连九银都想揍姜己一拳。

    隔着层墙壁,夜染清楚的听到姜己所说,身体冷的发抖。

    事不过三,多番被姜己骗了后,他还是对她留心了,这三个月本是没观察到异常,他还以为她真的愿意陪他在宫里,可姜己最终还是骗了他。

    夜染屏息咬紧牙关,双手握拳颤动,目光是说不清的哀凉,过了小片刻,他竟然呵呵笑了起来,双眸泛着骇人的血腥。

    手中所握刚煲好的一坛浓汤被夜染捏碎,滚烫的热水迅速侵袭了他的双手,烫的半软浮起手皮就像腐败的食物带着一丝肉香。

    夜染仍旧捏着炙热的碎片,脑中一片空白的阴笑,半响,他摊开双手,看着手心里的血肉模糊,笑容绽开如同遇到了这辈子自己最高兴的事。

    “阿己,你来体会一下我的痛苦吧。”

    还不知情的姜己整理好了衣物,就打算等着晚上和九银去西苑亭子里汇合,等到了日落西山,便看见夜染从外面回来了。

    “今天在宫里如何?都发生了什么事,与我说说。”姜己尽可能的想放松夜染的警惕。

    夜染把手故意藏起来,眉眼高低的打量了一下姜己说道:“都还好。”

    “那秘籍连的怎么样了?”

    “第一重所有的话都让我背下来了。”夜染如实答道。

    姜己又和夜染说了一堆闲话,为了不打草惊蛇,姜己也不表现的过分主动。

    入夜后,姜己掐算好了时辰,以上茅房的借口出了门,可走了没多久,姜己便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阴寒的月光下,面无表情的夜染仿佛灵婴一样紧紧跟着姜己。

    “我不是上个茅房你也要跟着吧。”姜己垂眸想起这不是那条路,解释道:“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就回去,你回房间里去等我好了。”

    姜己转身继续疾走,甩了半天都发现甩不开夜染的尾/行,最后在西苑的偏园停下。

    还未等姜己转身,划破月光的刀锋猛的刺来,姜己因为毫无防范,被刮伤了手腕。

    夜染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声音嘶哑的邪笑道:“阿己,去死吧!”

    姜己刚想闪过,发现自己身子一偏,半边身体麻木了起来。

    又是一刀砍上了姜己的上臂,伤口大约七八厘米,血肉外翻极为恐怖。

    “你刀上淬了毒?”姜己难以置信的惊呼。

    夜染泪流满面的凄冷而笑,手上的刀又挥过狠狠说道:“去死!去死!去死!”

    刀尖噗的一声扎入姜己肩膀,姜己趁机用自己能动的左手点了夜染的穴道,猛力推出一掌,将他打落进一旁的池水中。

    插入的刀尖又随夜染的飞落而拔出,姜己的肩膀瞬间喷出鲜血。

    姜己张口想要大骂夜染,可一下牵动伤口根本说不出话来。

    此时九银慌忙飞下,见姜己满身鲜血,扶住她问道:“怎么了?”

    姜己恍惚的微睁着双眼,张了张嘴。

    九银回头看到池子里的夜染便猜了个大概。

    “你把他打入寒池了?西苑的寒池是这皇宫里最邪门的地方,据说历代皇宫里废弃的毒药都是倒在了这里,凡是掉入寒池的人,从来没有能活下去的,你也别想着去杀他了。”九银怕姜己气血上涌,边安慰着边把她抱起。

    肩膀的剧痛以及大量的失血让姜己意识模糊,她只觉得人抱在了怀里十分温暖,顺着自己垂下的右手,姜己看到了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水池里。

    那人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然涌出了鲜血,他的面孔逐渐在姜己的面前消融。

    “阿己,我若不死,天涯海角我也会捉住你,让你比我痛苦百倍、千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呵呵呵……”

    凄厉的哀嚎划破寂静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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