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 是我做的
陈子扬刚以成人的心思敛住脸上的表情，陈灵姗就道：“子扬，我相信你不是抄的了，这试卷上的字……”
陈灵姗说到这，却已不是再看向陈子扬，而是看向许志林，看向周围别的学生，然后更愤愤然的看向已走上讲台的张老师。
“是啊，这字……”
许志林在陈灵姗的提醒下，这才第一眼扫视了眼陈子扬的试卷，边扫视，边奇怪的轻声道，但他并没说得太多，他更多的是如陈灵姗一样抬起头来看讲台上的张老师，只是，他眼里没有陈灵姗的愤然不平，他眼里有的只是无法理解的奇怪。
本来陈灵姗的那句话引起了周围同学的好奇，但还没足够好奇得凑过脑袋去看陈子扬的试卷，更何况张老师就在教室里的讲台上，尽管还没转过身来，但大家可以从他的背影以及刚才的发作联想到他背影后面是张怎样紧崩的阴脸。可许志林的那句没说完的话，以及许志林的表情，更多的是许志林这样的天才学生的偶像作用带动力，让周围的学生都趁着张老师还没转过身来的那一瞬，像搞地下工作那样慌乱急切鬼头鬼脑的探过脑袋去看陈子扬的试卷。而且，他们所有在看过那试卷后，也都一致望向讲台上的张老师，脸上的表情一致疑惑，更有少数几个还如陈灵姗一样多了些只能在背面表现的对张老师的愤然。
他们这一举动，引得更远处的学生都跃跃欲试的想去陈子扬的试卷上探看个究竟了，但到底离得太远不及周围的学生那么方便，无法近水楼台先得月，更何况张老师看上去随时就要转过身来。
尤其是王强和李刚，更是心里痒痒的，抑制不住冲几个许志林周围的学生或轻唤或招手想向他们打听到底陈子扬的试卷是怎么回事，他们何以会如此表情，可那些同学却一个也不理会他俩。不是他们不怕他俩，胆敢如陈子扬反常的蔑视张老师的威严一般反常的蔑视他俩校霸的威风，只是他们对着张老师的背影太过专注，根本就没听到他俩的轻唤更没看到他俩的招手。
无奈张老师一向威严，又就在讲台上随时都可能转过身来的样子，而且陈子扬惹起的怒气似乎还并没全消，王强和李刚不敢如在英语老师课常上那般调皮放纵，时时不搞怪的呼朋唤友，引得同学们一阵大笑，更气得年青的英语老师一张漂亮的脸满面通红，几乎要急出几颗可爱的泪来。
王强和李刚不敢大声呼唤，甚至骂娘，内心却被那份好奇百般煎熬，于是，两人便各心生一计，王强掏出了课桌里的弹弓，放上纸团捏就的子弹，对着平时低三下四巴结他们的赵平平，准备开弓待发；李刚干脆就横下心来趁张老师还没别过脸来那短短的一瞬，来个跟时间赛跑，发挥自己球场上的敏捷和速度，轻跳着三大步过去又轻跳着三大步回来，估计能在张老师别过身来之前，搞清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但王强的弓刚拉满，李刚的脚步刚跨出，张老师就转过身来了。
张老师目光阴冷凛冽，所有的学生都只觉逼视到自己了。
纵使王强和李刚这样的调皮王，也一个慌忙藏了弓一个收了腿，即使这般，坐在座位上也一时不敢抬头去看张老师，生怕自己刚才的举动将张老师未消的余怒引到自己身上。
更别说别的跃跃欲试的学生和那些探头探脑的看过陈子扬的试卷在背后对张老师表达过置疑和愤然的学生。
但却有两个人除外。
也只有两个人除外。
一个是天才学生许志林，一个是陈灵姗。
许志林这样的天才学生，表现出他一向的翩翩少年风度，处变不惊，更何况，他有资格不惊，凭家庭，凭成绩，凭相貌，凭品行，他都是永宁中学建校几十年来从不曾有个的传奇，绝对的佼佼者。
陈灵姗却是与陈子扬感情甚笃，太过关切怜爱陈子扬，更比谁都为陈子扬不平，因此对着张老师的背影的那双愤然的眼睛比谁都专注，张老师的突然转身让她猝不及防，她醒悟过来时已来不及躲避。陈灵姗又比别的女生不同，正义、活泼，甚至有几分张扬，是以既来不及躲避，她也就不必躲避了，只是略微将眼中的那些愤然之色收敛了些。
张老师看着许志林，也看着陈灵姗。
看许志林时略带笑意，看陈灵姗时也略带笑意，却是轻蔑阴冷的笑意。
许志林没有说话，在张老师眼含笑意的目光中，甚至没有表达他的置疑，他轻轻坐下，举止优雅，一张俊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恍若传说中那个叫许仙的男子。
聪明如许志林，只在张老师那略略的一笑中，便感到了张老师对自己的特别关切，更窥透了张老师此时此刻的心思。张老师既要释疑，就不必等他问；张老师若不释疑，即便他问了，张老师也会王顾左右而言他。众目睽睽，既陷张老师于尴尬境地，也陷自己于顾意刁难师长的不尊不义之中。
有些东西即使看透也不点明更好，如果杨修懂得这个道理，历史都会为他改写。
而陈灵姗却太过单纯，少女的单纯，她既已躲避不及也不必再躲避，便心一横，冲张老师道：“张老师，您明知这份试卷不是子扬的，你为什么还……”
“哦？”张老师冷笑，很奇怪陈灵姗的话似的冷笑：“不是陈子扬的？”
“当然不是，子扬的字你又不是不知道，潦草难辨，而这试卷上的字却清秀飘逸，恐怕就是比起……”陈灵姗虽然单纯，但到底女儿家，颇有几分细腻，本想说“张老师”的，还是改口道“恐怕就是比起许志林的字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试卷怎么会出自子扬的手呢？”
“什么？不是陈子扬的试卷，而且试卷上的字竟比许志林都要写得好？！”
王强和李刚同时惊诧，并别过脸去看陈子扬课桌上的试卷，可无奈太远却半点也看不清，又再去看陈子扬身边的那些先前探头探脑看过陈子扬的试卷的同学，那些同学虽然看上去都没有半点对张老师的不满，却一致如陈灵姗一般疑惑并急切的期待着张老师的回答。
这么说来，陈灵姗说的竟是真的了！
王强和李刚都是鬼头鬼脑心眼比较多的人，他们暗惊，没想到那天在考场上陈子扬睡梦中惊醒时的那声怒骂竟如此触犯了张老师，更没想到张老师竟比看上去还要严肃可怕，竟不能容忍陈子扬这样一个柔弱学生的只是从一场恶梦中惊醒时的一点点无意冒犯，并且要睚眦必报，而且耍心思用诡计，拿份不知是张老师自己还是谁做的试卷来陷害陈子扬！
这么说来，陈子扬竟真是无辜的了，陈子扬竟真没抄许志林的试卷了。
但王强和李刚却并不同情陈子扬，他们这样的混混学生根本就不知道同情为何物，他们只一心想看陈子扬的笑话，更想看陈子扬被羞辱的难堪，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张老师在陈灵姗的追问下，不得已拿出陈子扬自己做的那份试卷，而那份试卷又竟真的比他们考得高。毕竟，那天收卷时，张老师讥笑过陈子扬第一次把试卷做完了的，既做完了，那么多题就是撞也可能撞对不少，再要是他小子踩了狗屎走了运，那就对他们更不妙了，他们先前可是那么志在必得的讥笑过陈子扬会一如继往被他们踩在脚下，考不过他们的！
不过，他们再一想到张老师刚才的所做所为，也一千个一万个放了心，张老师既那么阴的事都能对一个柔弱学生做得出来，就绝对不可能把陈灵姗的置疑当回事。
但他们心里还是吹过几许强烈的阴风，以致于把他们无论是脸上还是内心深处的那种刚刚才从张老师对陈子扬的践踏讥讽之中获取的快感都给带走了不少，他们在心里一边无法理解张老师何至于要对陈子扬这样一个柔弱学生如此，一边又揣摩着张老师跟班主任任我游到底有多少深仇大恨，更在心里警告自己，看来以后凡是有张老师在的地方都要收敛点，别到时惹火烧到自己身上，让陈子扬反过来看自己笑话。这真太他妈是做任我游班上的学生的大不幸，或者让父母找个机会跟三班班主任打个招呼，换个班更好。
却听一个声音忽然道：“灵姗，别问张老师了，这份试卷是我做的。”
柔和平静。
竟是陈子扬的声音！
傻B陈子扬竟自己承认那份据说字迹清秀飘逸完全不可能是他能做出的试卷是他的！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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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灵姗说到这，却已不是再看向陈子扬，而是看向许志林，看向周围别的学生，然后更愤愤然的看向已走上讲台的张老师。
“是啊，这字……”
许志林在陈灵姗的提醒下，这才第一眼扫视了眼陈子扬的试卷，边扫视，边奇怪的轻声道，但他并没说得太多，他更多的是如陈灵姗一样抬起头来看讲台上的张老师，只是，他眼里没有陈灵姗的愤然不平，他眼里有的只是无法理解的奇怪。
本来陈灵姗的那句话引起了周围同学的好奇，但还没足够好奇得凑过脑袋去看陈子扬的试卷，更何况张老师就在教室里的讲台上，尽管还没转过身来，但大家可以从他的背影以及刚才的发作联想到他背影后面是张怎样紧崩的阴脸。可许志林的那句没说完的话，以及许志林的表情，更多的是许志林这样的天才学生的偶像作用带动力，让周围的学生都趁着张老师还没转过身来的那一瞬，像搞地下工作那样慌乱急切鬼头鬼脑的探过脑袋去看陈子扬的试卷。而且，他们所有在看过那试卷后，也都一致望向讲台上的张老师，脸上的表情一致疑惑，更有少数几个还如陈灵姗一样多了些只能在背面表现的对张老师的愤然。
他们这一举动，引得更远处的学生都跃跃欲试的想去陈子扬的试卷上探看个究竟了，但到底离得太远不及周围的学生那么方便，无法近水楼台先得月，更何况张老师看上去随时就要转过身来。
尤其是王强和李刚，更是心里痒痒的，抑制不住冲几个许志林周围的学生或轻唤或招手想向他们打听到底陈子扬的试卷是怎么回事，他们何以会如此表情，可那些同学却一个也不理会他俩。不是他们不怕他俩，胆敢如陈子扬反常的蔑视张老师的威严一般反常的蔑视他俩校霸的威风，只是他们对着张老师的背影太过专注，根本就没听到他俩的轻唤更没看到他俩的招手。
无奈张老师一向威严，又就在讲台上随时都可能转过身来的样子，而且陈子扬惹起的怒气似乎还并没全消，王强和李刚不敢如在英语老师课常上那般调皮放纵，时时不搞怪的呼朋唤友，引得同学们一阵大笑，更气得年青的英语老师一张漂亮的脸满面通红，几乎要急出几颗可爱的泪来。
王强和李刚不敢大声呼唤，甚至骂娘，内心却被那份好奇百般煎熬，于是，两人便各心生一计，王强掏出了课桌里的弹弓，放上纸团捏就的子弹，对着平时低三下四巴结他们的赵平平，准备开弓待发；李刚干脆就横下心来趁张老师还没别过脸来那短短的一瞬，来个跟时间赛跑，发挥自己球场上的敏捷和速度，轻跳着三大步过去又轻跳着三大步回来，估计能在张老师别过身来之前，搞清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但王强的弓刚拉满，李刚的脚步刚跨出，张老师就转过身来了。
张老师目光阴冷凛冽，所有的学生都只觉逼视到自己了。
纵使王强和李刚这样的调皮王，也一个慌忙藏了弓一个收了腿，即使这般，坐在座位上也一时不敢抬头去看张老师，生怕自己刚才的举动将张老师未消的余怒引到自己身上。
更别说别的跃跃欲试的学生和那些探头探脑的看过陈子扬的试卷在背后对张老师表达过置疑和愤然的学生。
但却有两个人除外。
也只有两个人除外。
一个是天才学生许志林，一个是陈灵姗。
许志林这样的天才学生，表现出他一向的翩翩少年风度，处变不惊，更何况，他有资格不惊，凭家庭，凭成绩，凭相貌，凭品行，他都是永宁中学建校几十年来从不曾有个的传奇，绝对的佼佼者。
陈灵姗却是与陈子扬感情甚笃，太过关切怜爱陈子扬，更比谁都为陈子扬不平，因此对着张老师的背影的那双愤然的眼睛比谁都专注，张老师的突然转身让她猝不及防，她醒悟过来时已来不及躲避。陈灵姗又比别的女生不同，正义、活泼，甚至有几分张扬，是以既来不及躲避，她也就不必躲避了，只是略微将眼中的那些愤然之色收敛了些。
张老师看着许志林，也看着陈灵姗。
看许志林时略带笑意，看陈灵姗时也略带笑意，却是轻蔑阴冷的笑意。
许志林没有说话，在张老师眼含笑意的目光中，甚至没有表达他的置疑，他轻轻坐下，举止优雅，一张俊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恍若传说中那个叫许仙的男子。
聪明如许志林，只在张老师那略略的一笑中，便感到了张老师对自己的特别关切，更窥透了张老师此时此刻的心思。张老师既要释疑，就不必等他问；张老师若不释疑，即便他问了，张老师也会王顾左右而言他。众目睽睽，既陷张老师于尴尬境地，也陷自己于顾意刁难师长的不尊不义之中。
有些东西即使看透也不点明更好，如果杨修懂得这个道理，历史都会为他改写。
而陈灵姗却太过单纯，少女的单纯，她既已躲避不及也不必再躲避，便心一横，冲张老师道：“张老师，您明知这份试卷不是子扬的，你为什么还……”
“哦？”张老师冷笑，很奇怪陈灵姗的话似的冷笑：“不是陈子扬的？”
“当然不是，子扬的字你又不是不知道，潦草难辨，而这试卷上的字却清秀飘逸，恐怕就是比起……”陈灵姗虽然单纯，但到底女儿家，颇有几分细腻，本想说“张老师”的，还是改口道“恐怕就是比起许志林的字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试卷怎么会出自子扬的手呢？”
“什么？不是陈子扬的试卷，而且试卷上的字竟比许志林都要写得好？！”
王强和李刚同时惊诧，并别过脸去看陈子扬课桌上的试卷，可无奈太远却半点也看不清，又再去看陈子扬身边的那些先前探头探脑看过陈子扬的试卷的同学，那些同学虽然看上去都没有半点对张老师的不满，却一致如陈灵姗一般疑惑并急切的期待着张老师的回答。
这么说来，陈灵姗说的竟是真的了！
王强和李刚都是鬼头鬼脑心眼比较多的人，他们暗惊，没想到那天在考场上陈子扬睡梦中惊醒时的那声怒骂竟如此触犯了张老师，更没想到张老师竟比看上去还要严肃可怕，竟不能容忍陈子扬这样一个柔弱学生的只是从一场恶梦中惊醒时的一点点无意冒犯，并且要睚眦必报，而且耍心思用诡计，拿份不知是张老师自己还是谁做的试卷来陷害陈子扬！
这么说来，陈子扬竟真是无辜的了，陈子扬竟真没抄许志林的试卷了。
但王强和李刚却并不同情陈子扬，他们这样的混混学生根本就不知道同情为何物，他们只一心想看陈子扬的笑话，更想看陈子扬被羞辱的难堪，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张老师在陈灵姗的追问下，不得已拿出陈子扬自己做的那份试卷，而那份试卷又竟真的比他们考得高。毕竟，那天收卷时，张老师讥笑过陈子扬第一次把试卷做完了的，既做完了，那么多题就是撞也可能撞对不少，再要是他小子踩了狗屎走了运，那就对他们更不妙了，他们先前可是那么志在必得的讥笑过陈子扬会一如继往被他们踩在脚下，考不过他们的！
不过，他们再一想到张老师刚才的所做所为，也一千个一万个放了心，张老师既那么阴的事都能对一个柔弱学生做得出来，就绝对不可能把陈灵姗的置疑当回事。
但他们心里还是吹过几许强烈的阴风，以致于把他们无论是脸上还是内心深处的那种刚刚才从张老师对陈子扬的践踏讥讽之中获取的快感都给带走了不少，他们在心里一边无法理解张老师何至于要对陈子扬这样一个柔弱学生如此，一边又揣摩着张老师跟班主任任我游到底有多少深仇大恨，更在心里警告自己，看来以后凡是有张老师在的地方都要收敛点，别到时惹火烧到自己身上，让陈子扬反过来看自己笑话。这真太他妈是做任我游班上的学生的大不幸，或者让父母找个机会跟三班班主任打个招呼，换个班更好。
却听一个声音忽然道：“灵姗，别问张老师了，这份试卷是我做的。”
柔和平静。
竟是陈子扬的声音！
傻B陈子扬竟自己承认那份据说字迹清秀飘逸完全不可能是他能做出的试卷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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