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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2第九十二章

    顾钊比预期中的早到一天,白秀蘭还没来得及去接他,顾钊就直接回到了家里。

    白秀蘭正在吃饭,管家小跑进来,满脸喜气,气喘吁吁道:“督军回来了。”

    白秀蘭一愣,顾恒已经站了起来。

    “大哥回来了?”

    白秀蘭突然反应过来,顾钊是回来了?

    她放下筷子就往外面走。

    汽车在院中停下,白秀蘭看到顾钊走出车门,他黑了,又有些瘦。

    黑眸深邃,穿着整齐军装,胸前佩戴徽章,阳光下湛湛生辉。

    他望着白秀蘭,浓眉上扬,弯起唇。高大身材的男人,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声响,白秀蘭刚要上前,另一边的车门打开,白秀蘭顿住了脚步。

    她站在台阶上,脸上的笑渐渐收敛,恢复以往的冷清。她看到顾钊深深看了自己一眼,走到车子的另一边。素净白皙的手指先露出来,然后穿着蓝色裙装的女孩就下了车。

    顾钊握着她的手,叮嘱了一句。

    他们朝这边走来,白秀蘭忽然就很想笑,她移开视线,退开两步,微微点头,说道。

    “督军。”

    顾钊视线落在她身上,他看了白秀蘭一会儿,却没有上前。

    “夫人。”

    他深刻五官此时都那么不真实,顾恒和白秀蘭站在一处,他们静静望着眼前的顾钊。

    上一次的段晓玉事件,历历在目。

    顾恒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是无知少年。

    一行人进去,原本几个人都在吃饭,白秀蘭顿时就没了胃口。

    顾钊没有介绍那个小姐是谁,可是姿态保护,谁都看的明白。

    心渐渐转凉。

    顾钊带那个女孩进屋,音调温和:

    “累吗?”

    那女孩大约有十□□岁模样,摇了摇头。

    白秀蘭抿了抿唇,她想离开。

    顾钊又吩咐管家去准备吃食。

    白秀蘭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她没必要委曲求全。

    因为这全,根本就不是她想求得。

    顾钊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表情登时变了,刚要往前走,那女孩拉了下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

    顾钊表情冷下来,深沉不见底。

    白秀蘭回去小洋楼,原本顾钊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不是吗?

    她有些烦躁,想取本书看,却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

    段晓玉还有董小宛,那时,她都没有多余的想法,是带着看戏的心情。

    可这一次,她就是万分不舒服。

    她第一次,起了杀人的**。

    白秀蘭下楼,刚刚倒了一杯酒,下一瞬间,开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然后是男人伟岸身形出现在眼前,他大步走过来,一直走到白秀蘭面前。

    白秀蘭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表情冷静,一点情绪都没有。

    “秀蘭。”

    他抬手看摸白秀蘭的头发,白秀蘭躲开,静静看着他,目光深沉。

    顾钊叹口气,在她旁边坐下。

    抬起手臂把白秀蘭揽进怀里,白秀蘭想挣扎,可顾钊强壮有力的手臂箍的很紧。无法挣脱,又不想和顾钊打架。她靠在顾钊的怀里,明明以前觉得很舒服的姿势,如今却满心膈应。

    “不高兴?”

    白秀蘭想了想,直言道:“如果我带一个男人回来,你会高兴吗?”

    这句话大概是白秀蘭说出的最带情绪的一句话。

    顾钊低笑一声,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声音低沉沙哑:“吃醋了?你不会。”

    他得自信白秀蘭是万分不敢苟同。

    白秀蘭沉默着,他亲吻白秀蘭的耳唇,粗粝掌心裹住白秀蘭的手指。半响后,沉声说道:“想我了吗?”

    白秀蘭不说话,她的鼻尖抵着顾钊胸前的功勋章,有些硌得慌。

    四个多月不见,他竟带回个女子。

    原来打仗也不耽误谈恋爱?

    “秀蘭,四个月十六天,为夫甚是挂念。”

    他抱着白秀蘭,很用力。

    白秀蘭说:“她是谁?”

    顾钊笑声更加爽朗,他把白秀蘭抱到腿上,看着她的眼睛:“你吃醋?”

    “她是你的女人?”

    顾钊依旧满脸笑意,意味深长的看她,回道:“是。”

    白秀蘭也笑了,她手指抚上顾钊的脖子,说:“我不是贤妻,她是谁?我不想猜。”

    “新任主席的女儿,林曼。”

    白秀蘭挑眉看他:“打仗四个月,督军生活很充实啊。”

    顾钊皮肤黑了许多,整个人气质更加凛冽。带着杀伐气息,铁血硬汉风格了。他笑的眯起眼睛,低头和白秀蘭接吻,很深很激动。

    半响后分开,他声音粗哑,眼眸暗沉:“回家抱着媳妇的日子才舒坦。”

    他抱着白秀蘭站起来阔步往楼上走,他俯耳过去,温热的气息落在白秀蘭的耳畔:“打个鬼的仗,每天都想你在家中乖不乖。”

    白秀蘭笑,搂着他的脖子,眼眸眯起,她看顾钊带着胡茬的下巴,青青的,抬手摸了摸。若是他没带这个女人回来,兴许心里还会有些期待。

    进了卧室,顾钊脚后跟揣上门,发出碰得一声响。他把白秀蘭扔到床上,高大身材站在床前,眼眸越来越暗,他慢慢脱着自己的衣服,嘴角勾出一个笑。

    “女人,我很喜欢你为我吃醋。”

    他好像突然就成了毛头小子,对着心上人,希望她为自己吃醋担心。

    脱掉外套,动作缓慢的脱自己的衬衣,带着厚茧的手指扯掉了衬衣。解开皮带,他眸光越来越深邃,静静望着白秀蘭。她在床上滚了一圈,支着下巴欣赏他脱衣服的样子。

    英俊五官在逆光下,格外深刻。

    顾钊脱衣服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一直挑着眉尾笑。

    太久没见了。

    他真的想白秀蘭了。

    他蹬掉裤子军靴,扑过去压在白秀蘭的身上,低头亲吻她的嘴唇,吻得很仔细也很深刻。手指抚上她的胸口,去解旗袍的盘扣。

    吻得白秀蘭双眼迷离,他抬头,看着白秀蘭的眼睛,粗粝手指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沙哑暗沉:“你这么聪明,她是怎么回事,你猜的出来。”他的手指下滑,挑开白秀蘭肚兜的系带,黑眸深深看着她的眼睛。

    “打仗,生死攸关,哪有闲工夫碰女人。”

    他湿润的唇落在白秀蘭的脖颈上,脱掉她的衣服,抱她在怀里,心满意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这日子!

    光棍们羡慕去吧!

    这一次,顾钊的精力很大。

    第一场结束,白秀蘭趴在他的胸口上,抚摸新添上去的伤疤。

    顾钊蠢蠢欲动,温热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的腰,白秀蘭很痒,就笑。

    “顾钊。”

    她说。

    顾钊嗯了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她的头发。

    “你今年三十三了。”

    顾钊又嗯了一声。

    白秀蘭按住他的手。

    “省着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顾钊刚要嗯,忽然觉得不对劲。

    下一瞬间就翻身把白秀蘭压在床上,他挑了下眉,表情不是很愉快。

    看着她的眼睛:“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白秀蘭笑的眯起眼睛,像一只餍足的猫,不说话。

    顾钊冷哼:“你嫌弃我老?体力不行?还是没满足你?”

    白秀蘭想了想:“我只是……提醒,以防万一。”

    不管什么东西用多了,都会坏。

    嗯……那玩意可能也一样吧。

    顾钊脸色阴沉,恶狠狠的吻了白秀蘭一通,看她还笑,捏了捏她的脸,就借着劲来了第二次。他是来势汹汹,在白秀蘭耳边咬牙切齿道:“你男人没那么弱!”

    白秀蘭摸了摸他的脸颊,表情平静。

    白秀蘭睁眼的时候,天都黑了,旁边缠着她手脚的男人睡得很沉。

    白秀蘭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了,推了一下没醒。手脚缠的她更紧,白秀蘭睁着眼看着头顶黑暗,肚子很饿。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推顾钊。

    顾钊睡眼惺忪,揉了揉白秀蘭的头发。

    “怎么了?”

    嗓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睡意。

    “松手,我要去洗澡。”

    顾钊眼睛都没睁,逮着白秀蘭脸上的一个地方,亲了亲。“不脏,睡。”

    “你睡你的,我饿。”

    白秀蘭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一下午的荒唐。

    这日子真是颓废……够了!

    顾钊满脸睡意的打开灯,然后僵直坐在床上。他只腿上搭了被子,睁开眼睛看着白秀蘭半响,翻身下床去找衣服,胡乱披了件衬衣,又去找裤子。

    白秀蘭直接去衣柜那边拿出一套睡意扔过来。

    “喏,穿这个。”

    顾钊又脱身上的衣服,穿了睡衣,过来拉白秀蘭。

    “洗了澡去吃饭,啊,夫人,我和你一起。”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饿。

    北边政权如今混乱,新任主席的女儿?顾钊算盘打的真精,至于其中内部,他只笑着和她说,安心等着就是,他和那个林小姐什么关系都没有。

    却没告诉白秀蘭,为什么。

    外界纷纷猜测,白秀蘭这回是到头了,白家小商贩,一点势力都没有,怎么和北平林家相比!

    在外人面前,顾钊对那位林小姐很是照顾。顾钊回来的第三天,他忽然问白秀蘭:“亲家为什么出国?”

    只两人在客厅,白秀蘭喝着茶,表情平静。

    “弟弟出国留学,他还小,娘不放心,就过去陪读半年。”

    “学校什么都找好了?”

    顾钊问得随意。“白之卿做事速度挺快。”

    白秀蘭说:“早些年爹还在的时候,就打算送之笙去国外读书,早就做了准备,年前申请了学校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通知。”

    顾钊表情淡淡,端起茶杯:“那个国家?”

    “加拿大。”

    顾钊眉头微皱。

    “德国日本英国几个学校都不错,怎么选了加拿大?那边最近不太平。”

    白秀蘭放下茶杯,抬眸看着顾钊。

    “加拿大发展前景更好,近几年国内不太平。”

    她没有再说下去。

    日本确实安全,可是白秀蘭十分不喜欢这个国度,大概是日本侵华那件事对她的印象太深。穿越这个时代,白秀蘭更想大干一场,改变那段历史。

    可是,历史就是历史,一旦改变会引发什么蝴蝶效应,谁也不知道,她不能去冒险尝试,也许结果成茶。并且她也没有能力尝试,第一次世界大战马上就要爆发,同样殃及了华夏。

    军阀改革又有了新变化,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变。

    顾钊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摸着茶杯盖。

    “秀蘭,你考虑的长远。”

    他抬眸看过来,意味深长。

    白秀蘭笑了:“我是女人,想的仔细。”

    顾钊黑眸深深看着她好长时间,大笑,“很好。”

    这句话很好,也不知道是针对什么。

    白秀蘭不想在这件事上深谈下去,两人就不再提。

    林曼是个安静的人,除了吃饭能和白秀蘭见上一面,别的时间都回到自己的屋子。

    顾钊并没有筹备婚礼的意思,他晚上和白秀蘭睡在一处,白天忙的脚不沾地。

    北洋军阀政府现在的在任者姓林,白秀蘭琢磨着,顾钊是怎么打算。

    反正这件事,他怎么打算,都和自己无关。

    一直到了八月,顾钊没有娶林曼的意思,林曼依旧住在督军府,只是有个青年也经常出入督军府。

    白秀蘭知晓一二,顾钊怕是想和北平那边闹翻,搞独立。

    北平那位坐不住了,女儿不能白白送给顾钊,连个名分都没有。

    一九一三年十月,顾钊高调再次娶妻,大肆操办。

    林家只有这一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嫁女儿,林主席不可能不到。

    一九一三年十一月,徽州兵变。

    白秀蘭对顾钊说:“她怎么会跟着你来?”

    把自己的父亲都搭进去,不知道林曼知道这件事是什么心情。

    顾钊抱着她,看着远处的眸光深远。

    “她爱上的那个人,她父亲是不会同意。”

    “跟着你私奔,她父亲会同意?”

    顾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小姑娘,想法简单。”

    对啊,很简单,顾钊像个大哥一样。在北边四个多月,对她真如亲妹妹一样,知晓她的事,义不容辞帮忙。那场面白秀蘭是没见着,可也能想象的到,顾钊想要处心积虑接近一个人,没有谁会不上当。

    她以为自己能光明正大和心上人在一起,顾钊让她相信,他的计谋是完美的,她只需要做□□的新娘就好。

    顾钊利用起人来,从不会手软。

    白秀蘭有些同情林曼,她是个单纯的姑娘,她很好,把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想的十分美好。

    顾钊为她和情人办了场奢华的婚礼,可是谁还能笑得出来呢?

    那个姑娘,怕是这辈子都恨上了顾钊。

    腊月,北洋军阀政府换任,是顾钊派系的人。

    第一次世界战争,即将爆发。

    那个春节,顾钊依旧很忙。

    除夕夜,白秀蘭守着炉火到十一点,顾钊才回来。

    军靴踏在地毯上,发出沉闷声响,白秀蘭知晓是他,便没有回头。片刻后,她陷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顾钊摘掉了手套扔在一旁,他坐在白秀蘭的身后。一身寒气,冰冷的脸贴了贴白秀蘭的,手指握住她的手暖了一会儿,屋内气温很高。

    他脱掉了军装外套,从后面抱住白秀蘭,粗粝手指抚上她的小腹,摸了摸,沉沉叹口气。

    白秀蘭看着火光,黑眸平静,她靠在顾钊怀里:“你想要孩子?”

    他们的身体都没问题,就是没有孩子。

    他很想要孩子,过了这个年,他都三十四了。

    人至中年,膝下无子。

    他有些遗憾,可这种事,急不得。

    他亲下白秀蘭的侧脸,说道:“顺其自然吧。”

    他也知道顺其自然?

    一天摸几遍肚子,一个月问几次月事有没有来。

    想起月事,白秀蘭心里一咯噔,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顾钊看她表情不对,手指抚上她的脸,扭向自己:“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白秀蘭叹口气,她闭了闭眼。

    “我看报纸,政府恐怕是又要签下不平等条约,华夏支零破碎,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顾钊陷入沉默,他的毕生大业。

    “如今国情,外战不断,国人不团结,整日琢磨着怎么灭了自己人,未来如何,一眼都能看的出来。”她的声音低柔,在这寂静的夜格外清晰:“顾钊,你看的明白,什么都明白不是吗?这条路就是走下去,也没有未来。**太久,没有三四十年,如何统一?”

    顾钊一直没说话,只是抱着白秀蘭的手越来越紧。

    “你会走向什么样的路?军阀政府还能撑多久?其中弊端,谁都看的见,如今也不过是强撑。”

    “我并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我其实是挺没出息的人,只想平平安安过完一世。”

    白秀蘭心中其实有着负罪感,她是军人,在国难当头,离开是一件不负责任的事。可是国家腐烂,不是靠她,或者靠顾钊就能扭转乾坤。

    所有的结果,都需要一个过程,人心如此,万事万物皆是如此。

    搭上他们的命,也起不来什么作用。

    军阀早晚被灭亡,顾钊的命运白秀蘭看得见。白秀蘭颠簸了太久,她抗了十几年的枪,她累了,不想再扛下去。

    “顾钊,我不想我的孩子被算计,整日担心自己那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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