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 有没有古怪
第125章 有没有古怪
蝎子旮旯村本就是个不大的村落，整个村落方圆估计不过一两公里。离开田富贵家，马晓燕开着车又转了两个弯，便到了田三娃家门口，朝一个已经陈旧不堪的门楼指了一下道：“这就是田三娃的家了。”
王子明不由疑惑问道：“刚才听你和田富贵说，田三娃家里不是很有钱吗。怎么房子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也不是新房子。”
马晓燕边下车边道：“这是田三娃家的老院子，新盖的院子比刚才田富贵家还要阔气的多。不过崔茂盛的棺材放在院子里，他想住也没办法住。”
刚才马晓燕虽然没有过分表现出来，但是王子明能看出来，马晓燕已经非常生气了。王子明就想让马晓燕消消气，开了个玩笑道：“估计田三娃也想不到，自己高高兴兴盖的新房子，竟然会变成崔茂盛的豪华阴宅。”
马晓燕刚才还紧绷的脸，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道：“亏你想得出来，人家家里发生这么晦气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心烦呢，你还在这里拿人家开玩笑。”也知道王子明为了逗她开心，自不会计较。
推门而入，一个中年看样子有四十岁上下的那人正站在院里，手中挥舞着毛巾摔打身上的尘土，应该就是田三娃了。田三娃见马晓燕进来，脸马上拉下来二尺长，也不招呼，转身就往屋里走。
马晓燕就在后面玩笑道：“田师傅，怎么见了我跟老鼠躲猫似得，是不是怕我吃你的家饭啊？”
田三娃这才停了下来，转身一副苦瓜脸道：“马乡长，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老是给我做工作，咋就不给死鬼崔茂盛的婆娘做做工作，让她赶紧把棺材抬走呢。她把崔茂盛的棺材放在我家院子里，我这以后还怎么住人呢。”说着话，还算客气，随手操起两个凳子，递给了马晓燕和王子明，自己也在房檐下蹲了下来。
说着话，一个有木有样的女人也从屋里跑了出来，应该是田三娃的婆娘，见了马晓燕，马上撅着嘴质问道：“马乡长，你怎么又来了呢。这又不管我家的事儿，你老往我家跑有啥意思呢。我家新新的房子里摆一副棺材，我们还有苦没处诉呢。你别以为，崔茂盛的婆娘敢到县里、市里上访，我就不敢了。过两天，农闲了，我也要去县里上访。你们乡政府这不是吃柿子专挑软的捏吗。”
田三娃就在一旁支怨自己婆娘道：“你一个女人家懂个屁，在这儿瞎咧咧啥。给我滚一边去。”
那婆娘瞪了一下眼睛，欲言又止，还是乖乖回屋里去了。
马晓燕就低声道：“看不出来，田师傅还挺爷们。”
田三娃马上一脸讪笑道：“女人家不懂规矩，马乡长，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好像马晓燕就不是女人一样，略作停顿，接着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乡政府也不能老这样吃柿子专挑软的捏。我们这也是有冤无处申，崔茂盛那死鬼棺材放在我家里，你说算怎么回事？那房子，我们今后是住还是不住？我们也是惹了一身晦气，你们现在还让我出钱。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啊。”
马晓燕笑了笑道：“这不也是你说的吗。崔茂盛的棺材放在你家新院子里，不是个事儿。所以，你就大方些，当是息事宁人，做一回好人，打发他们些钱，当是破财消灾了，让他们把棺材抬走算了。这样以来，你可以搬进新房住了，崔茂盛的老婆也不上访了，我们也可以给上面有个交代。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田三娃歪了一下脑袋道：“说得轻巧，一举三得。你咋保证崔茂盛的婆娘要了这次就不再要了？说不定，我这次一给，他们倒觉得自己有理了，现在又找不到崔安申那孙子，他们再给我来个狮子大开口，问我要一大笔钱，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说完停了半会，又忽然道：“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什么古怪呢。”
马晓燕又开解道：“能有什么古怪呢。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咱们可以让崔茂盛的老婆给你写个保证书。你看怎么样？”又谆谆善诱道：“田师傅，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毕竟是人家家里死了人。有句老话说，死有理、死有理，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再不行的话，我们乡政府和村委会再给你做个担保，你看怎么样？”
田三娃蹲在那里半天不说话。停了一会，又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一根烟快抽完了，才道：“其它的事情，我管不了，反正这钱我是不会出的。”
王子明在一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本想插话问一句，却马上想起刚才马晓燕对自己的“教诲”，马晓燕虽已经说了，在她跟前不用守那些规矩，王子明却也只能当他是一句面子上的话，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田三娃态度如此强硬，不愿意出钱是一个方面，不过主要原因可能还在他族叔田富贵那里。马晓燕觉得再说恐怕也没多大意义，便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再考虑考虑吧。”说着站起来就走。
天色已完全黑透，从蝎子旮旯村出来，只能看到远近一座一座的山岭，好在山路并不算多么崎岖。王子明担心马晓燕想问题走神，便主动要求开了车。
坑洼不平的道路，加之生车不顺手，王子明开的非常谨慎。
走了一段路，马晓燕的话匣子就打开了，问道：“今天算是你头一次下乡，说说有什么感受？”
王子明脸上微微一笑道：“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对农村非常熟悉，所以感受谈不上，不过感触倒是有一点。”
马晓燕道：“那有什么感触，说说吧。”
王子明想了想道：“刚才你跟田三娃说话的时候，我总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敢说。”
马晓燕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将脑袋扭过来看着王子明道：“是吗？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低头想了想接着道：“你不会是太过敏感了吧。农民说话，有时候就是有些颠三倒四的。”
王子明转脸看了马晓燕一眼道：“照你这么说，我或许就有些太过敏感了。不过，我感觉不像。在你们谈话的时候他几次都说有古怪之类的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马晓燕想了想道：“嗯，他是说了几次，你是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子明道：“我觉得不是难言之隐，而是他知道什么秘密，却不敢说出来。你也知道，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知道什么秘密之后，就会像是无意间得到一笔财富一样，明知道不能给人说，却总想让人知道。这种心理很微妙，无论怎么掩饰，总能从言谈举止中看出来。你也许没有注意到，他刚才和你谈话的过程中，一说起有古怪之类的话，总是身不由己去地挠头，并且眼角会有一个非常细微的上挑动作。我也是由此判断，他心里可能装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马晓燕沉吟片，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对人的观察会如此细致。连人家眼角上挑都能看出来。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说说，这个田三娃心里到底藏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
王子明笑了笑道：“这个我哪儿知道去。不过我敢肯定，他心里的秘密肯定跟崔茂盛的死有关。”
此言一出，马晓燕刚才还歪斜在靠背上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看着王子明问道：“你是说他心里的秘密跟崔茂盛的有关，有什么关？你是不是说，他想告诉我们，崔茂盛的死有古怪？”
王子明也没想到马晓燕反应会如此强烈，急忙一笑道：“马乡长，我可没这么说。整件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怎么能随便下这种结论呢。”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出了丘陵地带，进入了比较平坦的路上，王子明缓缓踩下油门，车速随之提了起来，不过也就只能开到四五十迈,再快了就会颠簸的太厉害，就算是人受得了，那桑塔纳也会散架。
朦胧的夜色笼罩着大地，茂源乡这个乡镇级的集镇竟跟一个村庄相差无几。白天还不觉得怎么样，到了晚上，王子明才发现，整个集镇上竟连一盏路灯也没有，好在七八点的光景，街上那几家零零星星的门店还没有关门，给空洞洞的大街，多少增添了几分生气。
到乡政府大门口，王子明在车里按了几下喇叭，看门老头就从里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用手挡了汽车灯光，看了一眼，确认是乡长马晓燕的车后，急忙跑过来开了大门，又站在一旁马乡长、马乡长地招呼。
马晓燕让王子明将车停下来，摇开车窗对看门老头道：“老丁，你去给灶房说一声，让老崔准备两个人的饭。”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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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子旮旯村本就是个不大的村落，整个村落方圆估计不过一两公里。离开田富贵家，马晓燕开着车又转了两个弯，便到了田三娃家门口，朝一个已经陈旧不堪的门楼指了一下道：“这就是田三娃的家了。”
王子明不由疑惑问道：“刚才听你和田富贵说，田三娃家里不是很有钱吗。怎么房子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也不是新房子。”
马晓燕边下车边道：“这是田三娃家的老院子，新盖的院子比刚才田富贵家还要阔气的多。不过崔茂盛的棺材放在院子里，他想住也没办法住。”
刚才马晓燕虽然没有过分表现出来，但是王子明能看出来，马晓燕已经非常生气了。王子明就想让马晓燕消消气，开了个玩笑道：“估计田三娃也想不到，自己高高兴兴盖的新房子，竟然会变成崔茂盛的豪华阴宅。”
马晓燕刚才还紧绷的脸，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道：“亏你想得出来，人家家里发生这么晦气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心烦呢，你还在这里拿人家开玩笑。”也知道王子明为了逗她开心，自不会计较。
推门而入，一个中年看样子有四十岁上下的那人正站在院里，手中挥舞着毛巾摔打身上的尘土，应该就是田三娃了。田三娃见马晓燕进来，脸马上拉下来二尺长，也不招呼，转身就往屋里走。
马晓燕就在后面玩笑道：“田师傅，怎么见了我跟老鼠躲猫似得，是不是怕我吃你的家饭啊？”
田三娃这才停了下来，转身一副苦瓜脸道：“马乡长，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老是给我做工作，咋就不给死鬼崔茂盛的婆娘做做工作，让她赶紧把棺材抬走呢。她把崔茂盛的棺材放在我家院子里，我这以后还怎么住人呢。”说着话，还算客气，随手操起两个凳子，递给了马晓燕和王子明，自己也在房檐下蹲了下来。
说着话，一个有木有样的女人也从屋里跑了出来，应该是田三娃的婆娘，见了马晓燕，马上撅着嘴质问道：“马乡长，你怎么又来了呢。这又不管我家的事儿，你老往我家跑有啥意思呢。我家新新的房子里摆一副棺材，我们还有苦没处诉呢。你别以为，崔茂盛的婆娘敢到县里、市里上访，我就不敢了。过两天，农闲了，我也要去县里上访。你们乡政府这不是吃柿子专挑软的捏吗。”
田三娃就在一旁支怨自己婆娘道：“你一个女人家懂个屁，在这儿瞎咧咧啥。给我滚一边去。”
那婆娘瞪了一下眼睛，欲言又止，还是乖乖回屋里去了。
马晓燕就低声道：“看不出来，田师傅还挺爷们。”
田三娃马上一脸讪笑道：“女人家不懂规矩，马乡长，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好像马晓燕就不是女人一样，略作停顿，接着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乡政府也不能老这样吃柿子专挑软的捏。我们这也是有冤无处申，崔茂盛那死鬼棺材放在我家里，你说算怎么回事？那房子，我们今后是住还是不住？我们也是惹了一身晦气，你们现在还让我出钱。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啊。”
马晓燕笑了笑道：“这不也是你说的吗。崔茂盛的棺材放在你家新院子里，不是个事儿。所以，你就大方些，当是息事宁人，做一回好人，打发他们些钱，当是破财消灾了，让他们把棺材抬走算了。这样以来，你可以搬进新房住了，崔茂盛的老婆也不上访了，我们也可以给上面有个交代。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田三娃歪了一下脑袋道：“说得轻巧，一举三得。你咋保证崔茂盛的婆娘要了这次就不再要了？说不定，我这次一给，他们倒觉得自己有理了，现在又找不到崔安申那孙子，他们再给我来个狮子大开口，问我要一大笔钱，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说完停了半会，又忽然道：“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什么古怪呢。”
马晓燕又开解道：“能有什么古怪呢。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咱们可以让崔茂盛的老婆给你写个保证书。你看怎么样？”又谆谆善诱道：“田师傅，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毕竟是人家家里死了人。有句老话说，死有理、死有理，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再不行的话，我们乡政府和村委会再给你做个担保，你看怎么样？”
田三娃蹲在那里半天不说话。停了一会，又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一根烟快抽完了，才道：“其它的事情，我管不了，反正这钱我是不会出的。”
王子明在一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本想插话问一句，却马上想起刚才马晓燕对自己的“教诲”，马晓燕虽已经说了，在她跟前不用守那些规矩，王子明却也只能当他是一句面子上的话，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田三娃态度如此强硬，不愿意出钱是一个方面，不过主要原因可能还在他族叔田富贵那里。马晓燕觉得再说恐怕也没多大意义，便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再考虑考虑吧。”说着站起来就走。
天色已完全黑透，从蝎子旮旯村出来，只能看到远近一座一座的山岭，好在山路并不算多么崎岖。王子明担心马晓燕想问题走神，便主动要求开了车。
坑洼不平的道路，加之生车不顺手，王子明开的非常谨慎。
走了一段路，马晓燕的话匣子就打开了，问道：“今天算是你头一次下乡，说说有什么感受？”
王子明脸上微微一笑道：“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对农村非常熟悉，所以感受谈不上，不过感触倒是有一点。”
马晓燕道：“那有什么感触，说说吧。”
王子明想了想道：“刚才你跟田三娃说话的时候，我总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敢说。”
马晓燕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将脑袋扭过来看着王子明道：“是吗？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低头想了想接着道：“你不会是太过敏感了吧。农民说话，有时候就是有些颠三倒四的。”
王子明转脸看了马晓燕一眼道：“照你这么说，我或许就有些太过敏感了。不过，我感觉不像。在你们谈话的时候他几次都说有古怪之类的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马晓燕想了想道：“嗯，他是说了几次，你是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子明道：“我觉得不是难言之隐，而是他知道什么秘密，却不敢说出来。你也知道，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知道什么秘密之后，就会像是无意间得到一笔财富一样，明知道不能给人说，却总想让人知道。这种心理很微妙，无论怎么掩饰，总能从言谈举止中看出来。你也许没有注意到，他刚才和你谈话的过程中，一说起有古怪之类的话，总是身不由己去地挠头，并且眼角会有一个非常细微的上挑动作。我也是由此判断，他心里可能装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马晓燕沉吟片，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对人的观察会如此细致。连人家眼角上挑都能看出来。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说说，这个田三娃心里到底藏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
王子明笑了笑道：“这个我哪儿知道去。不过我敢肯定，他心里的秘密肯定跟崔茂盛的死有关。”
此言一出，马晓燕刚才还歪斜在靠背上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看着王子明问道：“你是说他心里的秘密跟崔茂盛的有关，有什么关？你是不是说，他想告诉我们，崔茂盛的死有古怪？”
王子明也没想到马晓燕反应会如此强烈，急忙一笑道：“马乡长，我可没这么说。整件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怎么能随便下这种结论呢。”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出了丘陵地带，进入了比较平坦的路上，王子明缓缓踩下油门，车速随之提了起来，不过也就只能开到四五十迈,再快了就会颠簸的太厉害，就算是人受得了，那桑塔纳也会散架。
朦胧的夜色笼罩着大地，茂源乡这个乡镇级的集镇竟跟一个村庄相差无几。白天还不觉得怎么样，到了晚上，王子明才发现，整个集镇上竟连一盏路灯也没有，好在七八点的光景，街上那几家零零星星的门店还没有关门，给空洞洞的大街，多少增添了几分生气。
到乡政府大门口，王子明在车里按了几下喇叭，看门老头就从里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用手挡了汽车灯光，看了一眼，确认是乡长马晓燕的车后，急忙跑过来开了大门，又站在一旁马乡长、马乡长地招呼。
马晓燕让王子明将车停下来，摇开车窗对看门老头道：“老丁，你去给灶房说一声，让老崔准备两个人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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