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曹长俞
第47章 曹长俞
陈岩在一旁听的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低声问道：“大哥，他们这是在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我看我们这样也听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干脆回去算了。”
王子明揪了陈岩的耳朵道：“你以为什么事儿都那么顺利啊，没见过警察蹲坑吗。一顿就是一个晚上，不管天冷天热，酷暑严寒，蹲个十天半个月能抓住罪犯就不错了。你刚在这儿蹲了还没有一个小时候就顶不住了？”
陈岩反驳道：“我们又不是警察，费这个劲干嘛。再说了，我前几天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吗。公司的事情跟李中民一毛钱关系没有。咱们还是撤了吧。”见王子明没有反应，又道：“要不……我先撤？”停顿了一下又道：“再不行……我去外边先溜达一圈？”
王子明也是在拿陈岩没办法，知道他是个急性子，根本呆不住，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先溜达一圈，一会记得过来接我。”往上面看一眼，又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继续道：“十二点整，你准时过来。那玩意，一会还得劳你大驾弄下来。”
陈岩一听王子明让自己走了，马上兴高采烈地敬了个礼道：“没问题，十二点整，我记住了。”说着话四下查看一番，发现没人，一猫腰从钻出爬山虎，又前后看了看，哼着小曲就往外走，一副洋洋自的样子，好像他真的就是程海生的姑爷一样。
陈岩离开后，王子明继续戴上耳机窃听，屋里却半天没有人说话。又过了大约八个小时的样子，只听门铃叮咚叮咚响了几次，李中民的女人就来啦，来啦地喊着去开了门。因为门口离的较远，也听不清楚李中民的女人和来人说了两句什么。不过也可以判断出，肯定不是李中民的子女。
来人进来后，就听李中民道：“老曹来了！”
接着是一个女人笑呵呵道：“李书记，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李中民道：“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说着又喊了一声道：“老刘，你把前两天老家捎来的小米给曹检拿一些。”
曹检是谁呢？是人名还是职务呢？王子明暗自揣度，将自己这段时间了解的汾城政界的头头脑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记得好像只有检察院的检察长姓曹，叫曹长俞，好像还是个女的，难道是她来了。她找李中民又有什么事儿呢。又一想，李中民是县政法委书记，分管公检法工作，曹长俞上门也就不以为怪了。她又给李中民带来了什么礼物，李中民竟用老家捎来的小米作为回礼。这个李中民也有点太抠了。
不一会，李中民的老婆又跟曹长俞为了回送小米的事情客套了几句，过了一会，应该是李中民的老婆走了，曹长俞便道：“李书记，你前段时间让我注意一下段天成的事情，我让人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个段天成真的有问题。”
一听此言，王子明的神经马上绷了起来，心中不由一喜，不由感慨，如果县里能多几个像李中民这样的好干部该多好啊。然而听李中民跟老婆刚才那场“辩论”的口气，县里的好干部恐怕还真多不了，说不定大多数都跟段天成一样。
曹长俞说完之后，屋里半天没有声音，应该是李中民只点了点头，或者做了个什么动作，以此来回应了曹长俞的话。
曹长俞接着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段天成的问题可能不单单是经济问题，或许……还有别的问题。”
“别的问题？”李中民不解问了一句，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曹长俞道：“这个……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
李中民好像一下子警觉了起来，问道：“什么情况没有调查清楚？”
曹长俞道：“八月十七日晚上，侦查科的同志在段天成家门口蹲点，发现段天成凌晨十二点二十分左右出门，我们的人进行了尾随跟踪，发现他只到县政府开了一辆车出来，却并没有马上返回了家中，而是在城外转悠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返回了家中。他到家后，侦查科的同志因为害怕被他发现，就没有进一步跟进，只在他家的小区外面等候。没有多长时间，他又把车从家中开了出来。直奔二级路，我们的人跟了一段路程，他的车就开的慢了。我们的人担心引起他的怀疑，就没有继续跟踪。”
说到这里，曹长俞忽然停了下来，过了大概几秒钟的样子，继续道：“就在当天晚上，还发生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侦查科的人给我说了之后，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中民马上问道：“什么事情？”
曹长俞道：“当天晚上，大约十二点半的样子，也就是段天成刚出门没多久，有两个年轻人鬼鬼祟祟地蹿进了段天成家所在的胡同。侦查科的同志还以为是小偷，因为有任务在身，所以也没有打扰。这两个年轻人还很聪明，发现安装在段天成家胡同口的监控后，就找了两个废纸箱套在头上，才闯了进去。后来又有一个年轻人出来出来，在垃圾堆里不知道捡了些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桶油漆、胶水之类的东西，再次返回到段天成家所在的胡同。大约半个小时候，也就是凌晨一点十五分左右，两个年轻人从胡同里跑了出来。其中一个年轻人神色非常慌张。又在胡同口正好碰到段天成的车。两个人就躲在了僻静处。两个年轻人从段天成家出来后，侦查科的人留下来一个人，准备先进行跟踪，摸清底细后，联系警局方面抓捕，不想两个家伙还挺狡猾，跑了一会就钻进了路边的庄稼地。侦查科的人进去后也找不见了。就让他们这样给溜走了。”
曹长俞说到这里，王子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满以为和陈岩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竟然早已被检察院的人给发现了。幸亏在回公司的路上，担心回到宿舍被人怀疑，才在路边的庄稼地里待了大半夜，要不然现在恐怕正在警局接受审讯呢。
李中民继续问道：“你们的人当时看见这两个年轻人长得什么样了吗？”
曹长俞应该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听见她说话。
李中民继续道：“这两个年轻人，对我们掌握段天成的问题非常重要。我想那天晚上他们肯定看到了什么，才使他们表现的神色非常慌张。”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样吧，曹检，你尽快跟警局的马副局长联系一下，他或许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
“马三强？”曹长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接着道：“他能提供什么线索呢？”
李中民道：“你别小看这个马三强，他虽然没有上过警校，也没有什么学历，但他可是咱们汾城警界的万花筒，生在汾城，长在汾城，父亲以前是个派出所所长，父亲提前退休后，他顶了父亲的班儿。破了不知道多少大案、要案，立功无数。你知道汾城的‘三.二九故意纵火案’吗，主犯就是他蹲坑两天三夜才给抓住的。只可惜啊，没有学历，要不然，他现在早就应该是局长了。”
曹长俞笑了笑道：“想不到这个老马还有这么光彩的历史。‘三.二九故意纵火案’，我倒是听过，那时候我在丰源任职，听说那个主犯好像是汾城一个什么黑道头目，传的神乎其神，说着个主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光身上的人命案就是十几个。”
李中民感叹了一声道：“是啊。这个主犯有个外号，叫血刀，意思应该是说他杀人无数。可惜的是，尽管‘三二九纵火案’宣布告破，血刀也给枪毙了，但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至今还逍遥法外。谁都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谁都对这个幕后主使无可奈何。”沉默了一会，接着重重地道：“这就是我们这个国家的法制！”
随即从屋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李中民把拳头打在了桌子上，连带着桌子上的茶杯之类的东西也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声响。
李中民的老婆可能是听到响动后，从里屋跑了出来，埋怨道：“老李，你这是干什么啊。大半夜的，你说话的声音就不能小点吗。别把曹检惊着了。”
曹长俞笑了笑道：“嫂子，我没那么胆小。”
李中民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分，呵呵笑了笑道：“老刘啊，人家老曹可是检察长，你以为跟你一样胆小啊。”
三个人又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曹长俞话里就有了要走的意思。
这时，一个想法，马上闪现在王子明脑海中：与其让那个马局长查出自己，还不如自己现在主动找上门去，跟李中民和曹长俞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清楚，让检察院介入对段天成进行调查。这样的话，既除了混在政府的一个害群之马，又解除了振兴药业的危机，岂不是两全其美。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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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在一旁听的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低声问道：“大哥，他们这是在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我看我们这样也听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干脆回去算了。”
王子明揪了陈岩的耳朵道：“你以为什么事儿都那么顺利啊，没见过警察蹲坑吗。一顿就是一个晚上，不管天冷天热，酷暑严寒，蹲个十天半个月能抓住罪犯就不错了。你刚在这儿蹲了还没有一个小时候就顶不住了？”
陈岩反驳道：“我们又不是警察，费这个劲干嘛。再说了，我前几天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吗。公司的事情跟李中民一毛钱关系没有。咱们还是撤了吧。”见王子明没有反应，又道：“要不……我先撤？”停顿了一下又道：“再不行……我去外边先溜达一圈？”
王子明也是在拿陈岩没办法，知道他是个急性子，根本呆不住，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先溜达一圈，一会记得过来接我。”往上面看一眼，又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继续道：“十二点整，你准时过来。那玩意，一会还得劳你大驾弄下来。”
陈岩一听王子明让自己走了，马上兴高采烈地敬了个礼道：“没问题，十二点整，我记住了。”说着话四下查看一番，发现没人，一猫腰从钻出爬山虎，又前后看了看，哼着小曲就往外走，一副洋洋自的样子，好像他真的就是程海生的姑爷一样。
陈岩离开后，王子明继续戴上耳机窃听，屋里却半天没有人说话。又过了大约八个小时的样子，只听门铃叮咚叮咚响了几次，李中民的女人就来啦，来啦地喊着去开了门。因为门口离的较远，也听不清楚李中民的女人和来人说了两句什么。不过也可以判断出，肯定不是李中民的子女。
来人进来后，就听李中民道：“老曹来了！”
接着是一个女人笑呵呵道：“李书记，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李中民道：“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说着又喊了一声道：“老刘，你把前两天老家捎来的小米给曹检拿一些。”
曹检是谁呢？是人名还是职务呢？王子明暗自揣度，将自己这段时间了解的汾城政界的头头脑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记得好像只有检察院的检察长姓曹，叫曹长俞，好像还是个女的，难道是她来了。她找李中民又有什么事儿呢。又一想，李中民是县政法委书记，分管公检法工作，曹长俞上门也就不以为怪了。她又给李中民带来了什么礼物，李中民竟用老家捎来的小米作为回礼。这个李中民也有点太抠了。
不一会，李中民的老婆又跟曹长俞为了回送小米的事情客套了几句，过了一会，应该是李中民的老婆走了，曹长俞便道：“李书记，你前段时间让我注意一下段天成的事情，我让人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个段天成真的有问题。”
一听此言，王子明的神经马上绷了起来，心中不由一喜，不由感慨，如果县里能多几个像李中民这样的好干部该多好啊。然而听李中民跟老婆刚才那场“辩论”的口气，县里的好干部恐怕还真多不了，说不定大多数都跟段天成一样。
曹长俞说完之后，屋里半天没有声音，应该是李中民只点了点头，或者做了个什么动作，以此来回应了曹长俞的话。
曹长俞接着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段天成的问题可能不单单是经济问题，或许……还有别的问题。”
“别的问题？”李中民不解问了一句，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曹长俞道：“这个……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
李中民好像一下子警觉了起来，问道：“什么情况没有调查清楚？”
曹长俞道：“八月十七日晚上，侦查科的同志在段天成家门口蹲点，发现段天成凌晨十二点二十分左右出门，我们的人进行了尾随跟踪，发现他只到县政府开了一辆车出来，却并没有马上返回了家中，而是在城外转悠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返回了家中。他到家后，侦查科的同志因为害怕被他发现，就没有进一步跟进，只在他家的小区外面等候。没有多长时间，他又把车从家中开了出来。直奔二级路，我们的人跟了一段路程，他的车就开的慢了。我们的人担心引起他的怀疑，就没有继续跟踪。”
说到这里，曹长俞忽然停了下来，过了大概几秒钟的样子，继续道：“就在当天晚上，还发生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侦查科的人给我说了之后，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中民马上问道：“什么事情？”
曹长俞道：“当天晚上，大约十二点半的样子，也就是段天成刚出门没多久，有两个年轻人鬼鬼祟祟地蹿进了段天成家所在的胡同。侦查科的同志还以为是小偷，因为有任务在身，所以也没有打扰。这两个年轻人还很聪明，发现安装在段天成家胡同口的监控后，就找了两个废纸箱套在头上，才闯了进去。后来又有一个年轻人出来出来，在垃圾堆里不知道捡了些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桶油漆、胶水之类的东西，再次返回到段天成家所在的胡同。大约半个小时候，也就是凌晨一点十五分左右，两个年轻人从胡同里跑了出来。其中一个年轻人神色非常慌张。又在胡同口正好碰到段天成的车。两个人就躲在了僻静处。两个年轻人从段天成家出来后，侦查科的人留下来一个人，准备先进行跟踪，摸清底细后，联系警局方面抓捕，不想两个家伙还挺狡猾，跑了一会就钻进了路边的庄稼地。侦查科的人进去后也找不见了。就让他们这样给溜走了。”
曹长俞说到这里，王子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满以为和陈岩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竟然早已被检察院的人给发现了。幸亏在回公司的路上，担心回到宿舍被人怀疑，才在路边的庄稼地里待了大半夜，要不然现在恐怕正在警局接受审讯呢。
李中民继续问道：“你们的人当时看见这两个年轻人长得什么样了吗？”
曹长俞应该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听见她说话。
李中民继续道：“这两个年轻人，对我们掌握段天成的问题非常重要。我想那天晚上他们肯定看到了什么，才使他们表现的神色非常慌张。”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样吧，曹检，你尽快跟警局的马副局长联系一下，他或许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
“马三强？”曹长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接着道：“他能提供什么线索呢？”
李中民道：“你别小看这个马三强，他虽然没有上过警校，也没有什么学历，但他可是咱们汾城警界的万花筒，生在汾城，长在汾城，父亲以前是个派出所所长，父亲提前退休后，他顶了父亲的班儿。破了不知道多少大案、要案，立功无数。你知道汾城的‘三.二九故意纵火案’吗，主犯就是他蹲坑两天三夜才给抓住的。只可惜啊，没有学历，要不然，他现在早就应该是局长了。”
曹长俞笑了笑道：“想不到这个老马还有这么光彩的历史。‘三.二九故意纵火案’，我倒是听过，那时候我在丰源任职，听说那个主犯好像是汾城一个什么黑道头目，传的神乎其神，说着个主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光身上的人命案就是十几个。”
李中民感叹了一声道：“是啊。这个主犯有个外号，叫血刀，意思应该是说他杀人无数。可惜的是，尽管‘三二九纵火案’宣布告破，血刀也给枪毙了，但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至今还逍遥法外。谁都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谁都对这个幕后主使无可奈何。”沉默了一会，接着重重地道：“这就是我们这个国家的法制！”
随即从屋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李中民把拳头打在了桌子上，连带着桌子上的茶杯之类的东西也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声响。
李中民的老婆可能是听到响动后，从里屋跑了出来，埋怨道：“老李，你这是干什么啊。大半夜的，你说话的声音就不能小点吗。别把曹检惊着了。”
曹长俞笑了笑道：“嫂子，我没那么胆小。”
李中民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分，呵呵笑了笑道：“老刘啊，人家老曹可是检察长，你以为跟你一样胆小啊。”
三个人又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曹长俞话里就有了要走的意思。
这时，一个想法，马上闪现在王子明脑海中：与其让那个马局长查出自己，还不如自己现在主动找上门去，跟李中民和曹长俞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清楚，让检察院介入对段天成进行调查。这样的话，既除了混在政府的一个害群之马，又解除了振兴药业的危机，岂不是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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