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仝方与洪达财的恩怨
不过从来没有接触过县处级干部的王子明也并不轻松，尽管王子明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紧张，但还是紧张的手心里直冒汗。好在电话里，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王子明便沉住气用低沉的声音道：“是段县长吧，别问我是谁。我打这个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你家的狗能吃东西了吗？”
昨天晚上给段天成家的狗吃了一团涂了胶水的熟肉后，估计一时半会肯定张不开嘴，就算是段天成当时紧张没有注意，但天亮之后，肯定也会发现。
此言一出，段天成马上乱了分寸紧张问道：“你是谁，你想怎么样？”随即应该是自知失态，又嘿嘿冷笑了两声道：“我家狗能不能吃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事儿吗，要是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我工作很忙。”
王子明也不着急，知道他肯定不会马上挂电话，停顿了一下道：“段县长，我手里有几张照片，你肯定会有兴趣。要不我发一张过去，你先看看？”
段天成毕竟是一个常务副县长，在一时的慌乱之后，马上恢复了镇定道：“什么照片，我没兴趣。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敲诈勒索的，我见多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改邪归正。要不然就等着法律制裁吧。”
王子明尚未正式进入官场，对段天成这种混淆是非的说辞，还是有些不适应，心想，你他妈的杀了人，马上就要进监狱了，还说老子难逃法律制裁，口气一下子也硬了起来道：“段县长，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就等着警局的人找你吧。当然了，你神通广大，汾城县警局估计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市警局，省警署，国家警察总署，应该对你还是有办法的吧。好了，你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就要挂电话。
段天成马上道：“你等等。”沉默了一下，随即口气也软了下来道：“你开个条件吧。”
王子明见时机成熟，反倒不着急了，笑了笑道：“段县长，你要是早有这个态度，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见了面，具体再谈。你看怎么样？”
段天成估计也是无可奈何了，只好道：“好吧，你说个时间吧。”
本来给段天成打这个电话，王子明的目的也就是想试探一下段天成，至于如何跟段天成谈，谈什么，王子明压根还没有想过，就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悠着嗓子道：“不着急，等我想好了条件，自然会给你打电话的。”
跟段天成通完电话后，王子明想了两三天，考虑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就干脆把事情给仝方原原本本地说了。
仝方听说王子明和陈岩半夜去段天成家打探情况，先把王子明训责了一顿道：“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吗。万一让人抓住，那可是要坐牢的。再说了，即便不被人抓，这万一正好让段天成碰到了，他能放过你们吗，你们两个也都得完蛋。”
王子明笑了笑道：“我也许打不过段天成，可陈岩就不同了。他是特种兵出身，收拾段天成应该绰绰有余。所以……”
没等王子明说完，仝方就冷哼了一声道：“有点拳脚功夫就能保障万无一失了？我告诉你，这些县处级干部，哪个家里没有家伙。”说着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
这一点王子明倒是没有想到，国家是禁止私藏枪械的，段天成尽管是国家干部，但并非警察，也决不允许拥有枪支。然而，现行体制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段天成即便是私藏枪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王子明也没有仝方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问道：“仝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仝方这才向王子明伸手要过手机，看了一下那天晚上拍的几张照片。不想一看之下，仝方马上一副惊讶的表情，呆在了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王子明见仝方脸上有异，试探着问道：“仝总，你认识这个女人？”
仝方缓了缓神道：“岂止是认识啊。她叫米红娟，是洪达财的媳妇。洪达财离开公司后，她一直在针剂车间工作。想不到，她竟然……”说着话已是老泪横流。
王子明本想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摸了一把眼泪，仝方继续感慨道：“人老多情，我的这些义子中，数洪达财聪明能干，可是他……”
说着话，仝方便说起了一段往事。原来在洪达财原本就在县委工作，是仝方硬让他办了停薪留职手续，从县委借调到公司帮忙。自从洪达财到公司正式上班后，仝方就非常器重他，在车间里以车间副主任的身份熟悉了三个月业务后，就调到生产部任副部长，接着又在财务担任副部长。在胡大海担任销售总监之前，洪达财还主持过一段时间销售工作。后来公司扩建，仝方就一下子把洪达财提拔成了公司副总，主管销售和设备采购，还分管着内务部的工作，可以说除了生产、质检之外，公司所有业务都要经他的手。
然而随着洪达财在公司地位的日益巩固，野心也变得越来越大，竟然跟几个董监事商量着想要夺取仝方总经理的位置。为此还买通了省国资委派到公司的董监事。
仝方知道情况后，想了很长时间，还是不想把他一棒子打死，想要给他一次悔改的机会，便找他谈了几次话。不想几次谈话下来，洪达财反倒将了仝方一军，说仝方年事已高，在公司的经营思路上也存在很多漏洞和问题，希望仝方能面对现实，主动让出总经理的位置。
此时，洪达财已经自以为胜券在握，只等年终董监事会一开，便能顺利坐上总经理的宝座。
仝方见洪达财已无可救药，只好在年终董事会上，提出辞掉洪达财这位副总经理。洪达财本以为，会遭来各位董事一致反对的事情，却在一片默许中落幕。洪达财只好离开了振兴药业，重新回到了原单位。然而，仝方跟洪达财就此也结下了一道梁子。虽然洪达财的妻子，米红娟依然在振兴药业工作，但两家已经没有来往了。
不管怎么说，洪达财毕竟是仝方曾经的义子，而且是仝方最器重的义子，所以当洪达财离开振兴药业后，仝方一直觉得非常惋惜，也派人给洪达财传过几次话，希望洪达财能够继续回到公司工作，如果洪达财愿意的话，公司可以考虑重新让洪达财担任副总经理的职位。
仝方在惋惜洪达财这个人才的同时，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以至于，后来将一直在化验室工作，工作业绩平平的洪达财的妻子米红娟，私下里调动到了工资相对较高，工作又比较轻松的车间核算员。
但是，不管仝方用什么办法，最终还是没有换回洪达财的去志。
现在洪达财离开公司已经有七八年了，这一切，早已经变成了振兴药业的历史。
然而，仝方说起的时候，还是有些激动，似乎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一样。说完了，仝方问王子明道：“子明，你打算怎么做呢？”
王子明也是想了几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正经办法，这才来问仝方的，就直言相告道：“仝总，说句心里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我和陈岩去段天成家的时候，说什么也不想不到会碰上这种事情。我过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仝方沉默了一下道：“你是不是想利用这件事情要挟段天成，打入体制内部，然后搞清楚公司的事情？”
王子明点了点头道：“我是这么想的。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段天成是不是在背后捅你刀子的幕后黑手。更何况，即便就是段天成，他也肯定会有同伙。这些人为了得到公司，显然已经费尽心机，策划了很长时间，是绝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另外，我还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幕后最大的主使，无论是段天成还是李中民，他们可能都不是整个事情的策划者。真正策划这件事情的，可能另有其人。”
这个提法让仝方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哦了一声，低头思索了一会道：“你是说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你的意思是不是洪达财？”
王子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以现在情况来看，也只能说是有这种可能，到底是不是洪达财，还很难说。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洪达财在临走的时候，曾经发誓一定要报被你赶出振兴的仇吗。”
仝方摇了摇手道：“这个毕竟是谣传，不足为信。你应该知道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洪达财在副总位置上的时候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他在副总的位置上，别人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他一旦下来，就免不了会有人要棒打落水狗，污蔑陷害他。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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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段天成马上乱了分寸紧张问道：“你是谁，你想怎么样？”随即应该是自知失态，又嘿嘿冷笑了两声道：“我家狗能不能吃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事儿吗，要是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我工作很忙。”
王子明也不着急，知道他肯定不会马上挂电话，停顿了一下道：“段县长，我手里有几张照片，你肯定会有兴趣。要不我发一张过去，你先看看？”
段天成毕竟是一个常务副县长，在一时的慌乱之后，马上恢复了镇定道：“什么照片，我没兴趣。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敲诈勒索的，我见多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改邪归正。要不然就等着法律制裁吧。”
王子明尚未正式进入官场，对段天成这种混淆是非的说辞，还是有些不适应，心想，你他妈的杀了人，马上就要进监狱了，还说老子难逃法律制裁，口气一下子也硬了起来道：“段县长，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就等着警局的人找你吧。当然了，你神通广大，汾城县警局估计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市警局，省警署，国家警察总署，应该对你还是有办法的吧。好了，你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就要挂电话。
段天成马上道：“你等等。”沉默了一下，随即口气也软了下来道：“你开个条件吧。”
王子明见时机成熟，反倒不着急了，笑了笑道：“段县长，你要是早有这个态度，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见了面，具体再谈。你看怎么样？”
段天成估计也是无可奈何了，只好道：“好吧，你说个时间吧。”
本来给段天成打这个电话，王子明的目的也就是想试探一下段天成，至于如何跟段天成谈，谈什么，王子明压根还没有想过，就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悠着嗓子道：“不着急，等我想好了条件，自然会给你打电话的。”
跟段天成通完电话后，王子明想了两三天，考虑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就干脆把事情给仝方原原本本地说了。
仝方听说王子明和陈岩半夜去段天成家打探情况，先把王子明训责了一顿道：“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吗。万一让人抓住，那可是要坐牢的。再说了，即便不被人抓，这万一正好让段天成碰到了，他能放过你们吗，你们两个也都得完蛋。”
王子明笑了笑道：“我也许打不过段天成，可陈岩就不同了。他是特种兵出身，收拾段天成应该绰绰有余。所以……”
没等王子明说完，仝方就冷哼了一声道：“有点拳脚功夫就能保障万无一失了？我告诉你，这些县处级干部，哪个家里没有家伙。”说着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
这一点王子明倒是没有想到，国家是禁止私藏枪械的，段天成尽管是国家干部，但并非警察，也决不允许拥有枪支。然而，现行体制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段天成即便是私藏枪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王子明也没有仝方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问道：“仝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仝方这才向王子明伸手要过手机，看了一下那天晚上拍的几张照片。不想一看之下，仝方马上一副惊讶的表情，呆在了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王子明见仝方脸上有异，试探着问道：“仝总，你认识这个女人？”
仝方缓了缓神道：“岂止是认识啊。她叫米红娟，是洪达财的媳妇。洪达财离开公司后，她一直在针剂车间工作。想不到，她竟然……”说着话已是老泪横流。
王子明本想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摸了一把眼泪，仝方继续感慨道：“人老多情，我的这些义子中，数洪达财聪明能干，可是他……”
说着话，仝方便说起了一段往事。原来在洪达财原本就在县委工作，是仝方硬让他办了停薪留职手续，从县委借调到公司帮忙。自从洪达财到公司正式上班后，仝方就非常器重他，在车间里以车间副主任的身份熟悉了三个月业务后，就调到生产部任副部长，接着又在财务担任副部长。在胡大海担任销售总监之前，洪达财还主持过一段时间销售工作。后来公司扩建，仝方就一下子把洪达财提拔成了公司副总，主管销售和设备采购，还分管着内务部的工作，可以说除了生产、质检之外，公司所有业务都要经他的手。
然而随着洪达财在公司地位的日益巩固，野心也变得越来越大，竟然跟几个董监事商量着想要夺取仝方总经理的位置。为此还买通了省国资委派到公司的董监事。
仝方知道情况后，想了很长时间，还是不想把他一棒子打死，想要给他一次悔改的机会，便找他谈了几次话。不想几次谈话下来，洪达财反倒将了仝方一军，说仝方年事已高，在公司的经营思路上也存在很多漏洞和问题，希望仝方能面对现实，主动让出总经理的位置。
此时，洪达财已经自以为胜券在握，只等年终董监事会一开，便能顺利坐上总经理的宝座。
仝方见洪达财已无可救药，只好在年终董事会上，提出辞掉洪达财这位副总经理。洪达财本以为，会遭来各位董事一致反对的事情，却在一片默许中落幕。洪达财只好离开了振兴药业，重新回到了原单位。然而，仝方跟洪达财就此也结下了一道梁子。虽然洪达财的妻子，米红娟依然在振兴药业工作，但两家已经没有来往了。
不管怎么说，洪达财毕竟是仝方曾经的义子，而且是仝方最器重的义子，所以当洪达财离开振兴药业后，仝方一直觉得非常惋惜，也派人给洪达财传过几次话，希望洪达财能够继续回到公司工作，如果洪达财愿意的话，公司可以考虑重新让洪达财担任副总经理的职位。
仝方在惋惜洪达财这个人才的同时，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以至于，后来将一直在化验室工作，工作业绩平平的洪达财的妻子米红娟，私下里调动到了工资相对较高，工作又比较轻松的车间核算员。
但是，不管仝方用什么办法，最终还是没有换回洪达财的去志。
现在洪达财离开公司已经有七八年了，这一切，早已经变成了振兴药业的历史。
然而，仝方说起的时候，还是有些激动，似乎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一样。说完了，仝方问王子明道：“子明，你打算怎么做呢？”
王子明也是想了几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正经办法，这才来问仝方的，就直言相告道：“仝总，说句心里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我和陈岩去段天成家的时候，说什么也不想不到会碰上这种事情。我过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仝方沉默了一下道：“你是不是想利用这件事情要挟段天成，打入体制内部，然后搞清楚公司的事情？”
王子明点了点头道：“我是这么想的。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段天成是不是在背后捅你刀子的幕后黑手。更何况，即便就是段天成，他也肯定会有同伙。这些人为了得到公司，显然已经费尽心机，策划了很长时间，是绝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另外，我还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幕后最大的主使，无论是段天成还是李中民，他们可能都不是整个事情的策划者。真正策划这件事情的，可能另有其人。”
这个提法让仝方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哦了一声，低头思索了一会道：“你是说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你的意思是不是洪达财？”
王子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以现在情况来看，也只能说是有这种可能，到底是不是洪达财，还很难说。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洪达财在临走的时候，曾经发誓一定要报被你赶出振兴的仇吗。”
仝方摇了摇手道：“这个毕竟是谣传，不足为信。你应该知道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洪达财在副总位置上的时候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他在副总的位置上，别人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他一旦下来，就免不了会有人要棒打落水狗，污蔑陷害他。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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