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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有得有失

    桑树摇的枝叶沙沙作响,作为一棵树,它根深本固的长得十分端正。

    已在这里静静的等候了五百年的春秋,它早有神识,却不能言说,心中万分的急切。

    兰二妞捏着那片柔柔嫩嫩的桑叶晃晃道:“从字面上说,这个赦字是表示原谅你,放开你,赦免减轻你的罪过是吧?”

    就见这桑树又激动的抖了起来,兰二妞连忙安抚道:“别摇别摇,我知晓了。

    她盘膝默念口诀运起青衍经,便看到了这桑树的枝桠同人类修士一样,也有着脉络循环行气。

    只是她修为太低,堪堪不过炼气一层,丹田里的灵气还不足以支撑法术的运行,只一会便头昏眼花的背靠在树干上喘气。

    但也看清这树干的总脉络中央有个桃花状的刻印,以至于桑树的脉络运行被生生在此截断。

    这个刻印,兰二妞也印象深刻,便是祠堂里那浮起来的地砖上的花纹。

    “你也是目击者,那老乞丐拿走我兰家先祖留下的什么宝贝了?”

    兰二妞好奇却也无法,倒是这棵树在旁边应该知道。

    桑树又是一阵摇晃。

    木系功法青衍经,在兰二妞脑海里的注解着:若修炼到了第十三层便能和百年以上的草木以神识沟通,且能呼风唤雨让植物反季生长,瞬间开花结果。

    这是多么美好的远景,可她却不知道,这世上知道青衍经的修士不知凡几,却几乎无人研习,除了青衍经心法的创始人:已经飞升的万芝仙子外,还没有第二个炼到第十层催花生果境界的修士。

    修炼任何功法的关键:一看资质,二看财力,兰二妞两样皆无。

    而青衍经还并未在传经玉简里写明,除丹药之外还必须大量吸收木灵氤,便是桑树给予兰二妞的那股香氛,这可不是是棵植物就有的。

    木灵氤便如同植物的灵气,需要让有木灵氤的植物心甘情愿的给你,用强逼迫只会使这棵植物迅速干枯死亡,损人不利己。

    谁会费心劳神去讨一棵植物的欢心,而这植物好不容易吸收日月雨露精华炼出木灵氤,想的也是修炼成精,早日化身成人形修炼,白白损失自己的灵气给你,也是大大的不肯,以至于几千年来,青衍经早就成了鸡肋中的鸡肋,虽未失传,但懂行的无人问津,不懂的练到二层,就练不下去最后只能自动放弃。

    兰二妞受那地砖的启发,咬破手指头伸向那处刻印,血沿着桃花纹路流转融合,一枚圆圆薄薄的印章从树干里掉在了地上,而老桑树则像在呼啸的西北风里痛苦挣扎,叶子纷纷落下。

    此时已经快到正午,炙热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桑树叶子,在地上留下斑驳的阴影。

    兰二妞捡起那枚圆印,翻来覆去看不出什么,便随手往袖子里一塞。

    只担心起这一地的叶子,被人瞧见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害这桑树落叶的元凶?

    她不敢逗留,拍拍老桑树道:“我该走了,你掉了这许多叶子,无碍吧?”,而桑树也摇摇枝叶回应着她。

    兰二妞朝桑树摆摆手道别,便匆匆去田里拿木桶。

    提着水桶走到村里,听见一阵喧哗。

    里正家门口围着一大群人闹闹哄哄的不知说些什么,脸上各个都是兴奋又带着些惧意,兰二妞拉拉踮着脚张望的邻居兰梅子的袖子,问道:“梅子姐姐,这是在瞧甚?”

    兰梅子回头见是她,一脸神秘道:“里正家那个贵人,是仙人!”

    仙人?兰二妞一惊,莫非也是修真者?

    她装着不信的口吻疑惑道:“仙人?难道他会飞不成?”

    “可不就是会飞么!”兰梅子一拍大腿激动道。

    原来就是刚刚,村里几个野小子又到水边玩耍,其中一个叫狗根的在水里脚抽了筋,没几下就沉下去了。

    其他孩子有的扎猛子去捞,有的惊慌失措的回来报信,那狗根的娘吓得当时就尖声哭叫着满村求人去救。

    谁成想这贵人就忽然从屋子里飞出来,飞到了溪边不知怎么临空手一指,那溪水就分成两半见了底。

    幸亏救得早,这狗根被倒着提起来抖抖,居然呛了一口水就醒转过来,狗根娘悲喜交加,跪在那贵人面前,扑通扑通不停的磕起头来。

    “散了,都散了,贵人喜欢清静,你们这些泥腿子,都散开些!”

    里正娘子与她闺女兰宝春一道,叉着腰驱赶着门口的村人。

    母女二人今日打扮的十分隆重,将压箱底的厚绸子衣裳都穿了起来,也不顾这天气这么热,圆圆胖胖的脸上还敷上了层层的白粉,随着汗水晕开,看起来十分的滑稽,那满头亮锃锃的金银首饰反射着阳光,一出来就晃花了淳朴乡民的眼睛,刺得人不敢正视自惭形秽。

    兰梅子就羡慕的绞着手道:“啧啧,瞧这些首饰多亮堂,可得多少银子哟。”

    兰二妞只觉得俗不可耐,只能笑而不语了,突然空气中陡然传来一股威压,让兰二妞心一沉。

    她抬头看去,人群自动让开,一个清瘦的黑衣老头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走了出来,目光炯炯的盯住了她。

    “大管家,大管家,”里正兰财喜满脸堆笑的迎上了,“真是对不住,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还请您不要见怪!”

    他见这兰忠盯着兰二妞,顿时皱起眉头对兰二妞呵斥道:“去去去,你这野丫头,”又一转头对着有些瑟缩的乡民跳脚喝道:“还不让开些,都杵在这作甚!”

    “你,跟我进来!”

    兰忠面无表情的指着兰二妞道,口气里全是不容置疑。

    兰二妞将木桶交给兰梅子,便跟在那兰忠身后进了里正家后院,只觉得兰宝春母女的目光如针芒在背刺得难受,她二人气呼呼的涨红了脸,只是粉涂得厚,看不出来。

    昨儿傍晚贵人来村里,一阵鸡飞狗跳,她们母女想尽办法往跟前凑,却都被那贵人的仆役挡了出去,虽然住在自个家里的后院正房,却是连正主的面也没见着,都是这管家兰忠出面招呼料理的,谁知今日这命大的狗根溺水,让那贵人飞了出来相救,将将在兰宝春头顶掠过,她看清了这贵人少爷的面容后,那一颗怀春少女的芳心顿时就迷失了方向。

    眼看兰二妞被带进了后院,兰梅子就惊慌失措的拎着桶去她家报信了。

    “你说什么?二妞被贵人的管家带走了?”

    兰大妞在门口接过水桶放好,还是没听明白兰梅子颠三倒四的话。

    “嗯嗯嗯!”兰梅子猛地点头,表情有些害怕又有些憧憬。

    “那是为何?我家二妞今天应该都地里浇水,她怎么会去招惹到贵人?”

    兰大妞急切的紧抓着兰梅子想问清楚,心里七上八下,自忖这二妹是个胆大包天的冒失鬼,平日里嘴里还常常说些奇怪的玩笑话,莫非犯了贵人的忌讳?

    兰老太太端着水烟袋探头出来,兰秦氏也在屋里喊了起来:“大妞,梅子说二妞怎么了?”

    兰大妞急忙对兰梅子使个眼色,回头笑道:“娘,没啥,二妞又去山上偷桃子,让里正娘子给截住了,我拿个绣好的帕子去求求情。”

    “这馋嘴丫头,跟她说了几回了,虽说是她先找着的野桃林,可那里正家岂是好得罪的?你快去说些软乎话,别等过年祭祀,又落了咱家!”兰秦氏没好气的吼着,兰老太太吐出个烟圈,懒懒的缩了回去。

    兰大妞匆匆带上院门,跟在兰梅子身后忐忑的朝里正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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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二妞被带到那贵人所在的堂前,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不敢乱看。

    她这微末道行,在他二人面前无所遁形,这么一想兰二妞反而冷静了下来。

    兰忠开口问道:“你这修为从何而来。”

    兰二妞便挑拣着只说自己给路过的一个乞丐施舍了些吃食,那老乞丐有个脏兮兮的罗盘测出自己有五行灵根,自己帮他干些活计,他就赠了一颗丹药和一枚玉简作为答谢,虽瞒下了祠堂里挨了闷棍的前因后果,但说的这些都是实情,因此说完气定心平倒也没有扯谎露形的慌张。

    兰忠和兰荣之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这瘦弱的村姑小女孩,脸上有些苍白失措,却没有举止失当。

    “这么说来,你并不知道那老乞丐是何人了?”

    “是,今日被您所救的狗根儿,当时也在溪边玩耍,还拿烂泥砸那乞丐来着,贵人一问便知就是。”

    看这村姑的态度谈吐再比之里正家女儿兰宝春,她这番见识从何而来倒令人生疑。

    兰忠不动声色又道:“你爹爹明日可是也要随我等进山去?”

    “是,我家姐弟六个,最小的双胞弟弟妹妹是早产,身子弱,爹爹盼着此番能赚到些银子补贴家计。”

    “五行杂灵根,修习的是青衍经?这功法你可知其中的艰难?”

    兰荣之抿一口茶水,冷冰冰的开口,声音清冽如霜。

    兰二妞两世为人,习惯了人人平等,这穿越而来当然深知,此刻的自己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可笑卑微。

    便索性放开了抬头,隔着帘子就见里头的男子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锦衣,脚上穿着蒙缎墨履。

    她有些负气回道:“我虽昨夜才头回研习,也知修得这功法,将来地里的庄稼就不愁收成!”

    “噗~~~~~!”

    兰荣之一口茶失态的喷出来。

    兰忠却点头道:“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倒也是一种返璞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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