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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章

    小凤仙只惊了一瞬,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微阖着眼看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嘴里的血咽下去了。

    确定他饮下我的血后,我十分欣慰,帮他抹掉嘴角残余的血。心里直叹,要是他当场吐出来了,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还浪费我珍贵的血。

    我摆出凄凉悲惨的模样,“死前都没真正见过你的脸一回,真是桩憾事。”

    他当时的神情,说的话,直到很久以后我还记忆犹新。

    后来我总是无法揣摩明白自己的心思,到底何时对他动了小女子的心思,虽我不愿承认,以免显得自己太过奔放,但算来算去,左右就是此时吧。

    如我这般没心没肺的狗腿性子,没爹没娘的先天条件,实在不曾妄想过,这世上居然会有人对我说……

    “我不会让你死。”

    我心里顿时暖了许多,虽然心底清楚他多半是哄我,毕竟就算此时我们都侥幸活下,我们之间那些不为我所知的仇恨,也不是这一句类似承诺的话语能尽数拂去的。更何况,我们根本无法侥幸。

    兽爪首领见我们卿卿我我得差不多了,上前一把将我扛起,大笑着朝外走出去。边笑边嘱咐:“他就交给你们处置,怎么好玩怎么来,千万别给老子客气!”

    这兽爪首领十分高大,在回廊里走的时候,他的头都几乎碰到了天花板,我被他扛着,起初挣扎的时候总撞头,苦头吃多了我就安分了。

    他见我乖巧下来,满意地拍了拍我的屁股,“这就对了,当老子的女人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包你有的是肉吃!”

    这人自我感觉良好得让人崩溃,我呸一声,“吃人肉死全家。”

    “哈,倒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他歪过头眯着眼看我,看样子似乎想摆出诱惑的表情,但脸上的疤痕纠集起来实在像极了猪大肠,“小野猫,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他大步流星地上了楼,木板因为他塌陷了好几块。吓得我大声叫:“你大爷的轻点走!”他倒是愣头愣脑地回头看了看自己走过的地儿,然后摸了摸后脑勺不耐烦道:“知道知道,坏了修便是了。”

    才刚上了二层,他便站住了脚,然后耳根动了动,“有娃娃的哭声。”然后十分精准地往我的房间走过去,兴奋的光从他眼里不停地迸射,如同狮子见了猎物那般凛冽。“好久没吃娃娃肉了!”

    他一脚踹掉了我房间的门,陌奶娃被吓坏了,哭得更声嘶力竭,他把我扔到地上,直直朝陌奶娃奔过去,我反应慢了半拍,过去想抢的时候他已经高高举起了孩子。他的神情与刚刚大不相同,嗜血,残忍,危险,兴奋。我心凉了半截,跑到他面前,高高地伸着手,生怕他手抖孩子掉下来。

    “孩子无辜,你别杀他!”

    他笑意狡黠,甚至带着鄙夷,“啧啧,这么紧张,想必这是你和凤七蟾的娃娃吧?”

    我刚想说不是,他便扬起手,将孩子摔在了门上。那一声闷实的咚,让我瞬间闭上了眼。原本被陌奶娃的哭声填满的屋子,忽地变得安静冰凉,没有一丝生气。

    过了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朝陌奶娃走过去,脚上的崴伤也没了感觉。我在陌奶娃前蹲下,想伸手去抱起他,却不知从何下手,怎么碰他他才不会疼?

    他呼吸微弱,眼睛睁得很大,嘴开合着想要喘息,但是又十分无力,仅半刻不到,他的身子便僵硬了,身体也开始缓缓冷下来。

    孩子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就在我面前逐渐褪去了颜色,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生命消逝。

    若不是我命硬,被囚在潮湿阴暗的山洞里十六年,还苟且活着,我也不过是这个下场……

    我好不容易,在小凤仙的剑下救下了他,偏偏始终逃不开这命运,倒是造化弄人。我倒不觉得多么难过,因为我本不是善人,只觉得遗憾。

    还没等我感慨完,身子便被人重新抱起,我心想糟了,刚刚太过投入,这下怎么办好!

    兽爪首领将我扔在摇摇欲坠的床上,接着朝我压过来,伸手便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没三两下,我的外褂已经被撕得破碎不堪。

    我根本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觉得反感,被小凤仙扒的时候都没有过的反感。

    婚礼对我而言太过陌生,我就在缙云湾见过一次,是湾长家的小儿子傻帽和邻村的秀丫头,因傻帽总不成事,湾长认为他命格中欠福气,便破格放我出去观礼顺便做了个祝祷。但成亲现场仅开放观摩拜天地和办喜宴,入洞房后就不让看了,那媒婆见我懵懂,还提点说,夫妻之事很爽快,以后姑娘就懂了。

    我抓过被子护住自己,拼命瞪他,“你要干什么?”

    他脸已经涨得通红,声音比刚刚更加嘶哑,就像在忍着什么。“当然是洞房。”说完便把我的双腿用力分开,我一把硬骨头被他这么一扯疼得我大喊。他挤进我腿间,开始扒我裤子。

    我的脑子瞬间便炸开了,他是要做采花大盗做的事?夺人贞洁么?

    我终于开始害怕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害怕。虽不明所以,但心里大约知道他要做什么龌龊的动作,于是拼命想从他对我的桎梏中逃开。

    他也早知我会激烈反抗,仅用了一只手便将我牢牢架住。他动作极快,不一会儿我便几乎身无一物。他猛地朝我贴过来,吻我的脖颈,我浑身哆嗦,一股异样的感觉在我小腹张扬开,身体也变得燥热非常。他吻得越来越朝下,在我胸口盘旋的时候我终于哭起来。

    “别,别……求求你……”

    不可以……不可以……

    到底为什么不可以,我也不清楚,心里只是不停地冒出个声音,不可以……

    我的身下一凉,便觉得有什么烫得可怕的东西在磨蹭我的腿,我又绝望又不知所措,只是不断地颤抖。

    忽地,兽爪首领低声嘶吼了一句,从我身上倒下床去。我惊魂未定,回过神后,第一反应便是抓起手边的布衣料子遮住自己的身子。

    小凤仙气息不稳地站在床前,脸上有密集的血点,琥珀色的瞳仁变得幽暗深邃。墨黑色的袍子上被血染出了隐约的深红,他的手握着黑蟒,随意一甩,剑身上的血点全泼在了墙上。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狼狈的我,然后回过头,将剑尖指向在地上翻滚的兽爪首领。

    兽爪首领的心口不断地冒出汩汩的血流,他的脸因痛苦而蹙在了一起,狰狞骇然。他见小凤仙朝他走过去,想撑起身子爬走,却被小凤仙一剑砍掉了双手。

    他兽爪上的血迸射到了小凤仙的衣袂上,颜色异常,如污浊的河流般墨中带绿,气味更是臭不可闻。小凤仙一旦心觉嫌恶,便会微微抿起嘴,他的声音也已然正常,“你的兄弟们为你出生入死,你却连当初被驱逐出城的真正原因都隐瞒不告,还有脸下黄泉与他们再会么?”

    兽爪首领红了眼,喘着粗气,“你!你……是你不仁不义……设计害我!我才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们凤鸣孤城说得好听,接收一切流亡在外无家可归之人,其实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我呸!”因为他情绪激动,伤口流的血愈发止不住,他也更加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小凤仙除了对我没有耐心,对其他人脾气真心好,这些话听在耳里也不见他眉头一动,面露一点愠色,要是我早炸了。真真是差别待遇。

    当然,他脾气好是一回事,手段狠又是另一回事。小凤仙杀人不容商量,所以此刻,该举剑仍举剑,眨眼间又削了兽爪首领两条腿。

    那兽爪首领不甘心地倒在地上,气若游丝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们明明把你身上的的紫雀罂粟药袋卸了,你不可能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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