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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第二十章 焦头烂额(上)

    第二十章焦头烂额

    他目色沉得很,加上一夜未睡,黑眼圈重,眼底布满血丝,这样看起来倒有些可怕,像头嗜血未醒的野兽。

    杜天宇动了动身子,突然逼出一句话:“尸体呢?”

    众人噤声,面面相觑。

    他有些发怒,把扔掉的雪茄又捡起来,胡乱地甩两下,衔在嘴里:“我是说,东子找到了吗?”

    贼王的声音冷静而凝重,带着一种令人惶恐的压迫感。

    尹皓杰看了一眼贼王身后的虎仔,在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宇哥,兄弟们正在找……东哥中枪之后,掉进了海里……未必,未必……”他很注意措辞,却还是差点没能把话说完:“未必不能活着……东哥命大……”

    贼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怎么听说,臭条子已经确认死亡了?”

    “这……”尹皓杰退后一步,一时接不上话。

    山风愈劲,他体虚着,不多时便咳嗽起来,这样大的动静牵动着伤口,疼痛感像掐着咽喉的恶魔。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香木的气息袅袅升起,在山风特有的触须下伸展,笼在心头,凝神静气的安然感让人开始舒泰,他渐渐有了睡意。

    虎仔终于劝了一句:“宇哥,去睡会儿吧,就算是为东哥报仇,也要养好身体。”

    他微微有些触动,狠狠吐掉雪茄,从沙发上,站起来。

    没有扣起的衬衣从他身上滑下,尹皓杰连忙抢上一步,托着衬衣为他披好。贼王伸展胳膊,配合地穿上衣服,狠戾的眼神看似不经意地刮过尹皓杰的脸:“小杰,你说,要是我们中间出了内鬼,该怎么处置?”

    “千刀万剐。”他头也没抬,分外决然。

    杜天宇面无表情,开始娴熟地扣衬衣扣子,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知道,严卫东的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虎仔心下一惊,眼神聚焦在那支掉落的雪茄上,含在嘴里的那一截,几乎已经没了形状。贼王的齿痕,穿心透肺。

    他打了个寒噤。

    贼王回头,向里间走去,他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加上困意来袭,实在想躺在床上,好好歇那么一会儿。

    一会儿就够了。他知道,没有太多的时间,能让他休息。

    杜天宇突然愣在那里,眼神朦胧,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浮动。

    众人也愣着。

    “Ling姐……”还是虎仔反应快,问候着:“怎么不去休息?”

    姚美玲正穿着睡衣,倚在门口,她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睛肿得像核桃,见了杜天宇,欲言又止。

    贼王突然返身,疲累地抬了抬手,众人安静,眼瞅着杜天宇就要离开了,大家心里都没个底,这小两口,原本还是浓情蜜意的,好似一夜之间,完全变味了。

    “对不起。”姚美玲踏前一步,突然说道。

    贼王背对着她,没有说话。

    众人屏住呼吸,在这个当口,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敢问。

    她才醒来,滴水未进,又听阿姨回来告诉她贼王不想见她,心情自然抑郁,如今又亲眼瞧见他对自己这样冷淡,心里更是凉了一截。也隐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覆水难收,她与贼王之间,恐怕再也不能修好如初了。

    这样想着,两行眼泪溢出,顺着脸颊无声无息地滚落。

    “去睡吧……我也累了……”贼王终于软了口气,话里还是有些心疼,却仍旧没有回头,只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进去休息。

    她上前一步,从背后环住他,杜天宇一愣,没有抵抗,任由她抱着。她也顾不得众人在场,轻轻收着手臂,环得他更紧,眼泪蹭着他的衬衣,她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错了……”

    贼王终于回身,轻轻地挣开她的手臂:“好,那你说说,你哪里做错了?哪里对不起我?”

    “你早就知道我和朝叔的关系,是不是?”她仰着头,泪水湿了眼睫,很吃力地看着杜天宇的眼睛。

    “是。”他回答得很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她怒了努嘴,还没有说出话来,眼泪又一次涮净了脸颊。

    “我可以不追究,我自信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贼王说道,“哪怕明知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为了利用我,杜天宇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对不起……”她咬着嘴唇,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贼王突然伸手,扣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轻轻抬起:“看着我。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姚美玲哽着声哭泣,脑子里嗡嗡一片,她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我只是没有想到,”贼王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已经这样好了,你却还在利用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次意外的绑票案是她和朝叔一手策划的。朝叔用萍姐的安危来威胁她,最后一次的合作,彻底把杜天宇困在杜家。而她这个“肉票”,只是安稳地在杜家做了几天的客,只要等着杜天宇上杜家要人,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后来发生的事,完全在意料之外。

    她在杜家,终于又一次见到香港金融业的巨子,那位表面和蔼可亲的老先生,杜天宇恨之入骨的生父,杜泰岳。

    她还是有些害怕的,老先生拄着拐杖靠近她,笑容和蔼。一下午,他们都在谈论杜天宇小时候的故事,老先生很健谈,说起长子时,滔滔不绝。并且带着稍许骄傲的神色:

    “他很聪明。从小都是这样……我见过太多商贾巨富人家的孩子,学业不长进,年纪稍大些,便飙车玩明星,丢尽了家族的颜面……可是天宇不会这样,他从小就是我的骄傲。”

    他的眼底充满着慈父的幸福与骄傲,却被姚美玲毫不客气地打断:“可是杜先生,贼王终究还是走岔了路……”

    “别说这样赌气的话,孩子,”他竟不生气,只是轻轻戳了戳拐杖,“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还有几年好活?他却不着家,我急啊!这样大的家业,我给谁去?天宇永远不知道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我这个父亲……”

    老先生叹了一口气,言语里满是无奈。

    姚美玲有些动容,抬头看着他,从前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子如今已经步入暮年,银鬓斑驳,他到底是老了,也许心底最简单的愿望只是想像任何一个老人那样,有儿子陪在身边,共享天伦。

    可是她却也能够理解杜天宇的心情。贼王杜天宇,他是属于江湖的。更何况,这个家,曾经带给他这样大的伤害。六年前那桩并不遥远的持械抢劫案,也是家族的阴谋,手足共戕,他又怎么能够全无顾忌地重又回归,去信任他的家族?

    也许杜泰岳并不知道那个混小子与六年前的旧案还有牵连,是他亲自设计参与陷害他的兄长,阻断了杜天宇回家的唯一一条路。

    杜家的事情,永远不会这么平波无澜。

    就在她呆在杜家的第二天,她亲眼见识了杜君天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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