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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百步穿杨

    轩辕韵嘉和张若昀成婚后,突然就同成羡羽走动频繁了。轩辕韵嘉常常同成羡羽闲谈,她夫君今天和她一起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小两口的事,轩辕韵嘉总是不小心透露很多给成羡羽听。

    后来过了一个多月,听说轩辕韵嘉怀孕了,就渐渐不来了。她不来,成羡羽也没有主动去联络她。

    要不是那天成羡羽又碰到了轩辕韵嘉。

    一个旁晚,成羡羽和施宴倾离开军营,到近郊散散心,正说着话,见前方高地上,一块大石头旁坐着一对男女,正往石头上刻着什么字。女的将脑袋依偎在男的肩膀上,很是亲密。

    “是子曜和韵韵。”施宴倾说。

    “嗯。”成羡羽“嗯”了一声。

    “我们过去瞧瞧。”施宴倾又说。

    “不必打扰他们了吧。”成羡羽当即否道。

    施宴倾一怔,却执意要去:“韵韵有了身孕,前些日子问我该服些什么安胎,正好过去把方子给她。要不,我一个人过去吧?”

    “嗯。”成羡羽点点头。施宴倾便自己跨上去,过去找轩辕韵嘉。

    成羡羽望着施宴倾过去同两夫妻打了招呼,看着三人嘴巴一张一闭,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紧接着张若昀竟独自走过来,从高处跳下来,衣袍随风轻扬,落地极稳。这是他新婚之夜后第一次同成羡羽说话,开口沉声:“你,最近可好?”

    “大哥最近可好?”巧得很成羡羽也是问的这句,几乎异口同声。

    “呵呵。”张若昀昀轻笑两声:“你还在坚持么?”

    “呵——”成羡羽也笑出了声,点点头。

    张若昀又伫了会,也不说话,只望着她笑,个中滋味,也许只有两人自己清楚。

    施宴倾去那边将方子交付给轩辕韵嘉,他很快就回来了,脚步刚至于张若昀平行,口中就道:“子曜,韵韵在那边唤你了。”

    张若昀听了,缓缓挑眉,嘴角的笑旋得意味深长。他淡扫了施宴倾一眼,接着侧头对成羡羽说:“三妹,那我过去了。有什么事,到中军帐找我。”

    张若昀旋即一个纵身,跃上高地。

    成羡羽瞧着,张若昀一走近轩辕韵嘉,轩辕韵嘉就立马伸臂圈住他的胳膊,而后两个人有说有笑,接着在石头上刻字。

    “施公子,我们回去吧。”成羡羽说。

    施宴倾点头应好,两人就此折返。

    两个人走了很久,早已远离郊野,都快到军营了,成羡羽突然问:“施公子,方才你过去的时候,可见着大哥大嫂在石头上刻的是一行什么字?”

    施宴倾滞了一下,他没想着成羡羽会猝不及防冒这样一句话,不过他很快作答:“子曜和韵韵刻的是‘之子于归,与子偕老’,当然他们只刻了前面六字,后头两字是我的猜测,也可能不准。”

    “有什么不准的!”成羡羽噗嗤笑了一声,目光望向远方,倒像是顷刻已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其实,就在成羡羽询问施宴倾的同一时刻,张若昀终于刻完了石头上的句子。轩辕韵嘉偎依在他身侧,点头称赞道:“‘疮痍满目,待吾长安’,夫君,妾身一定永远追随你,助你早日实现这刻下的八个字!”

    张若昀却深吸一口气,叹道:“抱负如此,当下却只怕渡过长江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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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若昀大婚后的三个月,就再次强行渡江,再攻中原。乾军原本有二十二万,这三个月轩辕韵嘉又动用父亲遗留下的关系,聚集了三万人马,乾军加到二十五万。

    殷军二百万大军,一百五十万固守,出来五十万迎敌。

    这五十万同乾军江上交火,结果是两败俱伤,乾军据南不能进,殷军在北面也攻不过来。

    诸将自张若昀以下,皆焦头烂额。

    成羡羽也急,她不甘心,付出了这么多,绝对不能卡在这条江上!不能放弃,她还没有手刃段然……她同姚美儿吐露了些许心事,两人皆是满腹愁虑,正在军营里边走边说,就听见前面一阵嘈杂,有人在大喊大叫:“不可杀我,我没有触犯军规!”

    成羡羽二人疾步上前,见是打杂衣着的小卒,被两个士兵架着,前头是判官,正要行刑。那小卒却不断大喊:“不可杀我,你们不能杀我!我没有触犯军规!不可杀我,我有本领!我是有用之材!”他虽是大喊,但面上并无乞怜之色。

    “慢着!”成羡羽喝道。她一制止,押解的两名士兵旋即愣住,不觉手臂上稍稍松了力道,小卒便狠劲挣脱了押解,朝成羡羽单膝跪下道:“成将军,我没有触犯军规,请成将军替我伸冤。”

    成羡羽听了,沉吟片刻,问那小卒:“你有什么本领?”

    那小卒抬头竟敢同成羡羽对视片刻,请求道:“将军请为我准备一张弓,一筒箭,一杆箭靶。”

    成羡羽皆允了,命人递给小卒一张弓和一筒箭,并将箭靶依照常例立在五十丈外。

    “请将箭靶后移十倍。”小卒恳求道。

    成羡羽就命人将箭靶移至五百丈开外。

    谁料小卒又提出第三个要求:“将军,可否找人移动这箭靶?”

    成羡羽闻言一笑,纵身运起轻功,双脚飞踮至五百丈外,握紧箭靶的柄杆。姚美儿旋即脸就变了色,也纵身飞到成羡羽旁边:“二小姐你疯啦,怎么能自己举靶?箭头可不长眼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说着就去夺箭靶,死命地欲将箭靶从成羡羽手中抠出来:“我来拿,让我来拿!”

    “我来。”成羡羽却笑着,怎样都不肯放手。姚美儿拗不过,只好悻悻回来,吓那小卒道:“你要是误伤了将军,就真的死罪难逃!千万别伤了将军!”

    小卒竟然直视姚美儿点了下头,面上没有一丝惧色。

    而后向着成羡羽大喊:“将军,可射否?”

    “哈哈!”她遥遥喊道:“可以了!”话音刚落便再次运起轻功,疾若流星赶月,扬起数卷风沙。

    那小卒却从容不迫自箭筒内抽出一支箭,搭弓,张弦。

    无论成羡羽举着的箭靶在哪里,无论她有多快,他射出去的箭全部正中红心。连射一整筒箭皆是如此,力道苍劲,后一支箭从红心中挤穿前一支箭,次次无误,箭箭无失。

    最后,成羡羽将箭靶往土里一插,快步飞回来,翻个身稳稳落地:“嗯,的确有本领!”她十分开心,笑着问神箭小卒:“你叫什么名字?”

    “薛辉。”小卒如实禀明。

    “嗯。”成羡羽点点头:“从今天起,薛辉暂领我营弓箭手队队长。”

    薛辉不敢置信地望向她。

    “哈哈——”成羡羽正好迎着了他的目光,斜飞一眼,挑眉告诉他:“暂领,百日试练,如果做不好,一百天后就撤了你的职。做得好,以后我营中弓箭手皆交由你统领!”她说着吩咐身后姚美儿:“美姐,安排一下。”

    薛辉这才抱拳单膝跪下,颔首谢道:“属下多谢将军提拔!”

    她都这么安排了,旁边的人也不敢说,判官似有难色,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任由成羡羽把薛辉带回自己嫡系部队那边。

    派给了薛辉一顶帐篷,入了帐内,成羡羽才问:“你刚才说你没有触犯军规,那为何判官要惩治你?”而且治他的还是杀头的大罪……她忽心一紧,蹙起眉头厉声问薛辉:“还是这军中有人在动用私刑?!”

    薛辉也不知道判官对自己施行的到底算不算私刑,一时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他干脆仔细如实描述出来,让将军自己去判断:“属下原在后勤养马。”薛辉说:“今天属下照例给马洗澡的时候,有匹烈马一下子挣脱了栓在柱上的缰绳,奔行数里,横冲直撞,也不知道怎地,偏偏把元帅夫人给撞倒了。”

    成羡羽跟着薛辉的描述思索:撞了轩辕韵嘉,也不会要了薛辉的脑袋,除非……她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薛辉接着说道:“听说后来元帅夫人回到帐子里就滑了胎。”

    成羡羽将手背自抵在唇上,过了会儿,轻轻对薛辉说:“你养马失职,明明就是触犯军规了。”她低垂了眼皮:“乾军一贯赏罚分明,你的罪先记着。”

    “将军难道要把属下再交回给判官?!”薛辉激动了,大声问道。

    “先待这吧!”成羡羽眉头稍皱:“你下次上战场戴罪立功。”

    ……

    出了薛辉的帐篷,成羡羽松开了紧拧的眉头,却叹了口气。

    因负责安置薛辉,姚美儿刚才也在场,薛辉叙述的事情她也全部听到了。这会出来了,她就问成羡羽:“二小姐,你就把这个秦辉这么收了?”

    成羡羽颔首:“我既然提拔了他,岂可反悔。”说着嘴角勾起一丝笑:“再说我人都已经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她的笑容渐消:“但就算是惊马导致她滑胎,也不该是杀头的罪……”

    “我猜这件事张公子一定知道得不清楚!”姚美儿说:“要不要去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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