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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言尔有性

    “傅姐,大哥他有很严重的自闭症。”在听到这句话时,傅尔淳的笑容明显僵硬。她沉默着夹了点菜放在醋碟里蘸了蘸“小五,我跟他已经结束了。”她傅尔淳活了29年,从来都是坎坎坷坷波折不断。可她始终不相信命运两字。假使当年,韩素梅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子,假如她不曾去过孤儿院,也就不会练就她的坚强不屈。她从来只靠自己的意志力生存着,直到那次跳海。那是她在悲痛绝望之时所作出的最为决绝也是最傻气的一件事。每当午夜梦回,忆起往事时,她会幡然醒悟。事实上,她得感谢言哲文,给她最致命的痛击,让她置之死地而后生。

    听着傅尔淳平静且不带一丝情绪的回答,盛剑兰和崔浩泽无奈对视。

    “傅姐,我是不清楚当年你离开时究竟遇到什么事,但有一点我可以作证,四年里,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挂念着你。原本,他想守着你的公寓等待你的回归,不曾想,两年前,二嫂她先斩后奏擅自将你的公寓处理掉。这件事,把大哥气得整整绝食3天。若不是我们几个以死相逼……”崔浩泽自觉得他们几个同大哥的情谊有时候连亲生兄弟都不及。

    盛剑兰趁势帮腔“没错,傅姐,大哥眼睛失明了,身边又少了个知心的人。他总是将自己封闭在黑暗的世界里,我们看着都痛心。”都说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哪怕有再大的怨言,总归还是会忍不住去心疼那个人。

    傅尔淳微微叹息,视线透过窗外,那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几乎要迷失她的双眼“小五,剑兰,如今这年代笑贫不笑娼。我能够想象贫穷的人因为买不起一块面包而饿死,却不认为言哲文会因为眼睛看不见而活不下去。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一家人就算没有太多的钱,但相亲相爱,互相照顾。”说到这里,她又想起远在新加坡的宝贝“完成这边的工作我就回新加坡,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回N市。关于这座城市,留给我太多的伤痛与阴暗。”

    她这番肺腑之言说出来后,其他两人彻底沉默了。的确如此。长期以来,他们都认为大哥失明又得了自闭症非常可怜,那傅姐呢?他们可曾真正去关心过。她一个女人,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

    “傅姐,今天这些话我跟剑兰都听到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俩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一件违背自己心意之事。”崔家人的作风都是军人式的,十分强势。可他不一样。兴许是爱屋及乌受剑兰的影响,他喜欢倾听别人的心声。刚才傅姐的话着着实实让他想重新定位自己。

    有了崔浩泽的保证,傅尔淳的心并没有得到一丝安慰“时候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休息。”突然之间,她对于满桌子的菜失去了味觉如同嚼蜡。

    盛剑兰不发一语的跟着她起身,崔浩泽自是充当护花使者。车子平稳的停在住宅楼下,傅尔淳毫不迟疑的开门下车“再见。”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同他俩道别。

    车子逐渐远去,傅尔淳才感觉到手心里一阵湿意。原来,1300多个日日夜夜还是没能让她完全忘却当初的那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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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傅尔淳拨通了邱莫言的手机,她突然迫切想听到那令她安心的声音“喂,尔淳,晚饭吃了吗?你在哪里?……”邱莫言不等她回来一连串的问题便丢过来。

    傅尔淳失笑“莫言,你这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玩的游戏母鸡保护小鸡也是你这般的紧张。”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看样子,这四年的时候,真的能改变许多事情。

    邱莫言丝毫不在被她取笑“你也知道我紧张。也不想想最近你对我多么的冷淡,就连临睡前一个电话都省了。尔淳,我都怀疑,再这么下去,你是不是会把我和水水给忘了。”邱莫言那哀怨的口吻听得她满是歉疚。

    “对不起,莫言,我保证忙完手头这一项目就立马回新加坡再也不会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原本我还担心这边孩子的情况严重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现在好了,多了位帮手,人家可是留美心理学博士……”一谈起工作,她顿时来了兴致噼里啪啦说个没完。邱莫言坐在书房里,耐心的听她说得眉飞色舞。

    许久之后,傅尔淳终于说完了。邱莫言在文件的后面签上名字“尔淳,你说那位叫盛剑兰的新同事跟言哲文是……?”他握着笔的手有些无力,难道他担忧的事终究还是躲不过么?

    心思细腻如傅尔淳,她当然清楚他内心的不安“放心吧,莫言。剑兰是剑兰,他是他。今天晚饭的时候我把话都说开了。从四年前那一刻起,我跟他就再无瓜葛了。”她斩钉截铁的说这句话,一来是为了安抚邱莫言,更多的是要告诫自己。“好了,莫言,我答应你,以后就我跟你,还有水水。或者,等水水的情况好转后,我们再给他生个妹妹。”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她跟莫言都还没举行婚礼就开始讨论生孩子的事情……

    “真的吗?”电话那头的邱莫言一阵激动,差点将手边的咖啡给打翻“尔淳,快告诉我刚才不是在做梦,尔淳……”他兴奋的如同孩子。

    尔淳莞尔“莫言,小声点,水水睡了吧,千万别他给吵醒了。昨天杨医师已经给了我关于他的资料,他说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水水一定会好的,他会像正常孩子那样有喜怒哀乐。”说起孩子,她满是愧疚。宝宝都三岁多了,可她待在他身边的时间却很少。

    “嗯,我也知道了。当时在医院里听到这一消息也兴奋得想第一时间跟你分享。要不是后来杨医生说你早就知道。”他深吸一口气。新加坡的夜风里带着大海的气息“尔淳,你快回来吧,我想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合上手机,邱莫言最后那句话始终回荡在她耳边。人这一生到底要干什么?无非是生老病死、结婚传承后代。她之前经历了那么多苦,眼看着幸福就在跟前,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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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兰也是位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人。她接手的那几名孩子,情况都有些特殊。她在对他们进行心理辅导之前都会找尔淳商量方案。毕竟她有的只是理论,实际经验比较少。每当这时,尔淳总会放下手头工作耐心的给她讲解。两人在无知不觉中成了麻吉。

    尔淳没有姐妹,在孤儿院中又甚少有知心朋友。要说死党,颜如玉算一个。只是她如今忙着跟东方剑你侬我侬,没空搭理她。

    下班的时候,尔淳见剑兰坐在自己的位置发呆,忍不住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啦,还不回家?”

    剑兰抬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傅姐,我好矛盾,浩泽叫我别告诉你,但我就是忍不住。”说到这里,她终究忍不住,两行眼泪瞬间决堤。

    傅尔淳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拧了拧眉,预感到可能跟他有关。

    “傅姐,大哥他喝醉里酒敲破酒瓶欲自残,幸好被发现的及时,不然,他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呜呜……”记忆中的言哲文是多么的不可一世。

    傅尔淳吃惊“那现在呢?”几乎出于本能,她开口问道。

    “输了血,已经稳定了。”剑兰偷瞄了一眼傅尔淳。只见她面无表情,丝毫猜不出她此时的想法“傅姐,我虽然答应你不再劝和你跟大哥,但是,毕竟大哥如今的精神状况已十分糟糕,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傅尔淳没接话,只是静静的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手机,见上面有四通未接来电。她点开阅读。有一通是邱莫言打的,另外三通都是出于同一个号码。时间分别是30分钟、10分钟、和5分钟前“他还能够打电话说明已经清醒。”她冷冷的同剑兰道别。

    剑兰傻眼。不可能。大哥还处于深度昏迷中,怎可能会给傅姐打电话?“傅姐,傅姐,等等我……”她急着追上去想解释,不料,刚出门就给等在那里的崔浩泽给拦下。

    “别忙了,你这样步步紧逼只会把傅姐推得越来越远。走,跟我去医院,大哥需要你。”崔浩泽也是满脸的憔悴。

    “不行。傅姐她误会了,觉得这是大哥用的苦肉计。刚才她看了手机,认为大哥已经没事了……”剑兰觉得这事蹊跷,便跟崔浩泽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可能。”崔浩泽也觉得兴许是傅尔淳看错了。他俩各怀心事来到言哲文的病房内。

    “病人身体虚弱,抵抗力差,你们最好少一些人过来打扰。毕竟,人身上多少携带细菌,尽管之前你们都有消毒。”护士尽责的下逐客令。

    盛剑兰幸灾乐祸的看着崔浩泽乖乖点头答应,不觉好笑“哈,原来你家医院里还有不被你这张娃娃脸给迷倒的女性。”她觉得那名小护士一板一眼的模样酷毙了。

    崔浩泽见她小人得志,长臂一伸,将人搂得结实,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一个湿热的吻就印了上来。“看样子,该采纳四哥的建议先把你搞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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