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丝丝心语
和“丝丝”和认识是在一个群里，当时她正在讲童年趣事，说她家附近有个小池塘，水清见底，夏天的傍晚，她会抱着大木盆，领着妹妹去洗澡，月亮挂在天上，蝉儿在树上鸣唱，她们泼水嘻戏，玩得特别开心，总要等妈妈叫上十次八次才回家。
“丝丝”还说她小时候长得又高又壮，妹妹又瘦又小，总象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怎么也甩不掉，她心烦时，就会偷偷揍妹妹，现在想起来很内疚。。。
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马上加她为好友，“是位姐姐？”她问。
“是的，妹妹。”我说。
“方便语音吗？我打字慢。”她是一个聪明的小女孩。“不如视频。”我点了视频。
结果我们两个都笑了，可能感到彼此的样子有点滑稽，我们都是新做的头发，她长得非常可爱，只是头发蓬蓬着，好象一个小狮子（呵呵，但愿她看了别生气！），我本来就瘦，却弄了个直直的头发，一个十足落汤鸡。
“唉，年青的都爱往成熟了打扮，年老的还总想往小了打扮。”我忍不住感叹。
“丝丝”笑：“姐，我是第一次烫卷发，是不是特别显老？”
“不是，不是，你的头发挺好，主要是我自己搞笑，美发师就说我这个年龄不适合梳直发。”我赶紧说。
“姐，我最近遇到了很多事情，心情不好，一时冲动就烫了头发，我。。。”“丝丝”说话很快，稍带点南方口音，满脸都洋溢着不加修饰的纯真。她说自己每天一上班就开始忙，接电话，传文件，打材料，忙得团团转，却常常被批评。我一边听一边“嗯”“啊”的表示同情或气愤，其实心里有一点无所谓，这样的事情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会遇到，她还是太年青了点，不知道怎么化解。“姐，我不怕累，可也不能背着黑锅到处跑啊，我想辞职，公务员有什么了不起！”她最后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忍不住叫起来，我说，你是公务员啊！那可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啊，怎么能说扔就扔呢？你知道现在就业多难吗？你知道社会多复杂吗？你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做事多不容易吗？你知道。。。我说话也快，一激动更快，还有点好为人师，所以涛涛不绝。
她惊讶的看着我，然后笑，“我单位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姐姐，说起话来都细声细气的，姐姐你看起来不象‘熟女’啊！”
我顿时红了脸，“我觉得你对生活的艰苦还不够了解啊！”
“我怎么会不了解啊，从上大学我就开始开始打工，做家教、发广告、卖日用品。。。公务员也考了好多次，光面试就入围三四次，可是姐姐，我费了这么大力气当公务员，却成天做着琐碎的事情，拿着一千多块钱的工资，我怎么还贷款，怎么帮家里，怎么供妹妹上学啊！”她叹气。
“这样啊，我没想到，可是工作是大事情，还是慎重。。。”我一下子语塞了，我不想到这个小姑娘身上还有这么重的担子。
“姐，你在家上网吗？姐，你不知道举目无亲的滋味多难过，今天是周末，我一个人憋在单位里，替人家值班！我昨天又做梦了，梦到我妈和我妹在摘棉花，她们说说笑笑，不理我。。。”她抹起了眼泪。
我慌了，“别哭，别哭，怎么你在外地上班啊？”
“是啊，我在北方上的大学，又在这里参加了工作，离家里好几千里呢，我好想家啊！”“丝丝”说。
“哎，有能力有志气的人才会远离，我象你那么大时，做梦都想离开，可是我没有办法走出去，到现在也不甘心，生活就是这样不完美啊！”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姐，我特没出息吧？我一会就好了！”她说着用力的抹了把眼泪。
“就当自己还在上大学，工作先干着，有机会咱们就回去，想家了就找我聊天啊，我经常上网。”我劝着。
“好，谢谢姐姐。”“丝丝”破泣为笑。
后来在网上遇到，我们总要聊一会，有时是我用过来的人经验劝她踏实惜福，有时是她用年青人的勇气鼓励我为梦想努力。感觉我们很象，虽然这么说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因为从年龄、学历、能力，我都没法和她比，但是我们内心的那份不安定非常相似，我们常常会自讨苦吃，去做一些别人没法理解事情，只是现在这样严峻的就业形式，我实在不敢怂恿她轻易放弃。
她常会问我：“姐，就为了一个公务员的身份，我就要远离亲人、朋友、家乡，重复这些繁杂的工作吗？我不甘心啊！我怕自己麻木了，颓废了啊！”我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哪能呢，不会的，生活不会一成不变的，你才多大，前途未可限量。可是我心里也在迷惑，谁会甘心平凡甚至平庸？如果20岁的人就甘于现状了，那么生活真是一潭死水，社会真不能进步了。她说为了自己不懒惰下去，已经报名参加司法考试了，还一劲鼓动我也学点什么，我一激动也报名参加了一个考试，虽然复习时把自己累得晕头转向，但心里很充实快乐。
“丝丝”总说父母供她不容易，吃的穿的都很节省，攒下钱就寄回家里。她特希望妹妹穿得漂亮一点，不想妹妹在外面被人家小看，这样的年纪，这么懂事真是难能可贵。
有一段时间她很心烦，同事不断介绍朋友给她，她不好总拂人家的好意，又担心交了男朋友就走不脱了，而且特别讨厌时相亲的感觉，本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个人，还要对你挑三挑四，那滋味真难受。
我当然感同身受，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每个女孩子一开始都象公主一样骄傲，可是总会有些事有些人把你变成象灰姑娘一样自卑，但这不一定是你的错，而是人们看人的眼光、评判的标准不一样，从挫折中站起来灰姑娘，会成为真正的公主！
后来“丝丝”给我发来一张照片，一个很乖很憨厚的男孩子，我祝贺她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她摇头，说自己还是想走，现在她们家乡那里发展得特别快，她感觉自己现在不回去，真就要留在这里平淡一辈子了。我说，也许生活本身就是平淡的，只不过有的人一开始就明白，有的人要经过百转千回才知道，看看那些成功人士，他们往往最感觉幸福的事情不是事业做得有多大，而是有一个家，有亲人在身边。
我刚说完，她又伤感了，说家和亲人的感觉，不是男朋友全能代替的。我只好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强。她真想让男朋友辞职，两个人一起去干一番事业，她不怕吃苦，就怕自己没了闯劲，可也知道男朋友父母在这里，工作很不错，让人家放弃一切，奔赴一个陌生的地方重头打拼，实在是强人所难。
我说，都谈婚论嫁了，一定是互相欣赏，互相喜欢的，所以要珍惜。事业可以在任何时候起步，感情却不能随处可遇，“丝丝”承认，男朋友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虽然不是那种一见倾心的帅哥，但绝对是可以依靠的好男孩儿。
“丝丝”结了婚，男方家就一个儿子，几乎是倾其所有，婚礼极其隆重，我在视频里看了他们的新房，特别漂亮。真是的由衷为她高兴，漂泊的小燕子终于有了自己窝，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们也就渐渐失去了联系。
直到今年，才在线上看到过“丝丝”一次，她欢叫着：“姐，姐，我都想你了！”
我笑：“想我干嘛呀，我都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丝丝”接通视频，感觉比以前漂亮时尚了许多，满脸幸福，她汇报自己在一个辅导班里兼职教英语，钱不多，还挺辛苦，但是那些孩子很可爱，她天天晚上要备课，所以上网的时间少了。
她还说，虽然老公家里条件不错，而且人也通情达理，但她不想拖累他，想自己多赚一点钱，多帮帮家里。我由衷的佩服她，说的确这不光是钱的问题，还是能力的问题，价值的体现。现在要是让我去做兼职，我能做什么呀？我现在要下岗就得活活饿死。老公听见我们的谈话，乐了，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不是要当作家吗？呵呵，你的稿费能不能抵上电费啊！
知道“丝丝”有病是最近的事情，她总感觉腰疼，就去医院检查了一下，结果尿里有蛋白和血尿，必须得进行做肾穿刺才能确诊。“丝丝”和我说起时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哭了起来。“有病就赶紧治，情绪不好，治疗效果也不好。。。”我语无伦次的安慰她。
“姐，得了病我才知道，现在治疗肾炎都要用激素，激素的副作用特别大，人会胖成满月脸，水牛背了。。。”她说。
我说：“胖了还能瘦，治病要紧，别考虑美丑的事儿了。”
“用激素还有可能导致不孕和糖尿病啊，我们正准备要小孩呢！”她哽咽着。
“啊，这样啊，那病也不能不治啊，你别哭，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丝丝”住院了，医院病房特别紧张，就在走廊搭了床位，每次通电话都人声嘈杂的，她说到了医院才知道得肾炎的人这么多，而且还有那么多年青人，有人发现一确诊就是尿毒症，简直是太可怕了。病友们都说，如果早上发现谁不见了，千万别奇怪，在这里生和死其实只有一步距离。“丝丝”的情绪很不好，她一劲和我说：“姐，你说我是不是太逞强，太不知足了？什么都想尝试，永远不满足，现在连健康都快没了！”
“丝丝”诊断结果出来了，她得是iga肾炎，现在还比较轻，只是比较难根治。，知道必须使用激素治疗时，她哭了一天，老公怎么也哄不好。后来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来劝她，“现在我每周都得透析，大夫都说没希望了，我还没哭呢，是我们自己得了这人病，也不是人家害的，所以一定要想开点啊！”女孩儿的妈妈也劝她，你多有福气啊，老公这么好，婆家这么好，看我女儿可怜啊！女孩说，妈妈别说那些了，有什么用啊！
女儿去取药的时候，她妈妈偷偷对“丝丝”说，她女儿结婚一个月就得了肾炎，而且发现了就必须得透析，她老公只陪她透了两次，就给岳母打电话，说女患者太多，他在这里不方便，可是岳母刚到这里，他人就没影了。“多狠心啊，你不出钱治也行，好歹照顾她几天，也让她心里好受一些啊！”女孩子的妈妈抹着眼泪说。
“姐，我在医院真是看透了世间的炎凉，我爸妈不知道这病的严重性，我也没和他们说，婆家也不叫我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老公家对我真的特别好，我现在才知道有一个真心爱的人是多么幸运，幸福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要用激素，还是忍不住伤心，忍不住发火。”丝丝又哭了。我只好硬起心来对她说：“丝丝，你的病发现得及时，控制好了没问题，你总这样没病也哭出病来了，你得坚强一点，懂事一点，有些人生病了让人爱，有些人生病了让人烦，你总是闹，家里人也会烦的！”“丝丝”止了泪，可怜巴巴的说：“姐，我就是让人烦的那种人吧？我看医院那些人都比我坚强！”
我觉得自己说得太重了，忙说：“不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难受，只是哭要是能哭好，我陪你一起哭，问题是好不了啊，我们只能面对，好好治疗。你生病了，可是起码自己还有工资，还有公费医疗，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不也得治病吗？”
“姐，你知道吗？我只做了一个诊断就花了一万多，可是我们这里公费医疗规定，肾炎最高才能报一千八，连零头都不够啊！以后天天都要吃药，费用特别大，我这不是败家吗！我要是死了，我老公可怎么办啊，我现在感觉特别对不住他，我。。。”
我赶紧劝她，什么死啊活的，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再说了，谁愿意生病啊，这怎么能怪你呢！钱是人挣的，只要有人什么都会有的，好好治疗，千万别想太多了。”她是个很乖的孩子，听我这么说，果然不再哭了。
“丝丝”用激素前给我发来一张照片，年青的脸上写满坚强，她让我记住她现在的样子，说以后会胖成圆月脸了。。。现在她一边吃药，一边查资料，咨询医生，和病友在网上交流，大家互相鼓励，互相安慰，人变得很乐观。有一天她群里发信息：“我们还能活多久啊？”
有一个病友马上发来一个微笑：“没多久了－－－五六十年吧！”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丝丝”和她的病友早日恢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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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马上加她为好友，“是位姐姐？”她问。
“是的，妹妹。”我说。
“方便语音吗？我打字慢。”她是一个聪明的小女孩。“不如视频。”我点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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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年青的都爱往成熟了打扮，年老的还总想往小了打扮。”我忍不住感叹。
“丝丝”笑：“姐，我是第一次烫卷发，是不是特别显老？”
“不是，不是，你的头发挺好，主要是我自己搞笑，美发师就说我这个年龄不适合梳直发。”我赶紧说。
“姐，我最近遇到了很多事情，心情不好，一时冲动就烫了头发，我。。。”“丝丝”说话很快，稍带点南方口音，满脸都洋溢着不加修饰的纯真。她说自己每天一上班就开始忙，接电话，传文件，打材料，忙得团团转，却常常被批评。我一边听一边“嗯”“啊”的表示同情或气愤，其实心里有一点无所谓，这样的事情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会遇到，她还是太年青了点，不知道怎么化解。“姐，我不怕累，可也不能背着黑锅到处跑啊，我想辞职，公务员有什么了不起！”她最后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忍不住叫起来，我说，你是公务员啊！那可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啊，怎么能说扔就扔呢？你知道现在就业多难吗？你知道社会多复杂吗？你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做事多不容易吗？你知道。。。我说话也快，一激动更快，还有点好为人师，所以涛涛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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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不了解啊，从上大学我就开始开始打工，做家教、发广告、卖日用品。。。公务员也考了好多次，光面试就入围三四次，可是姐姐，我费了这么大力气当公务员，却成天做着琐碎的事情，拿着一千多块钱的工资，我怎么还贷款，怎么帮家里，怎么供妹妹上学啊！”她叹气。
“这样啊，我没想到，可是工作是大事情，还是慎重。。。”我一下子语塞了，我不想到这个小姑娘身上还有这么重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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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了，“别哭，别哭，怎么你在外地上班啊？”
“是啊，我在北方上的大学，又在这里参加了工作，离家里好几千里呢，我好想家啊！”“丝丝”说。
“哎，有能力有志气的人才会远离，我象你那么大时，做梦都想离开，可是我没有办法走出去，到现在也不甘心，生活就是这样不完美啊！”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姐，我特没出息吧？我一会就好了！”她说着用力的抹了把眼泪。
“就当自己还在上大学，工作先干着，有机会咱们就回去，想家了就找我聊天啊，我经常上网。”我劝着。
“好，谢谢姐姐。”“丝丝”破泣为笑。
后来在网上遇到，我们总要聊一会，有时是我用过来的人经验劝她踏实惜福，有时是她用年青人的勇气鼓励我为梦想努力。感觉我们很象，虽然这么说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因为从年龄、学历、能力，我都没法和她比，但是我们内心的那份不安定非常相似，我们常常会自讨苦吃，去做一些别人没法理解事情，只是现在这样严峻的就业形式，我实在不敢怂恿她轻易放弃。
她常会问我：“姐，就为了一个公务员的身份，我就要远离亲人、朋友、家乡，重复这些繁杂的工作吗？我不甘心啊！我怕自己麻木了，颓废了啊！”我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哪能呢，不会的，生活不会一成不变的，你才多大，前途未可限量。可是我心里也在迷惑，谁会甘心平凡甚至平庸？如果20岁的人就甘于现状了，那么生活真是一潭死水，社会真不能进步了。她说为了自己不懒惰下去，已经报名参加司法考试了，还一劲鼓动我也学点什么，我一激动也报名参加了一个考试，虽然复习时把自己累得晕头转向，但心里很充实快乐。
“丝丝”总说父母供她不容易，吃的穿的都很节省，攒下钱就寄回家里。她特希望妹妹穿得漂亮一点，不想妹妹在外面被人家小看，这样的年纪，这么懂事真是难能可贵。
有一段时间她很心烦，同事不断介绍朋友给她，她不好总拂人家的好意，又担心交了男朋友就走不脱了，而且特别讨厌时相亲的感觉，本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个人，还要对你挑三挑四，那滋味真难受。
我当然感同身受，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每个女孩子一开始都象公主一样骄傲，可是总会有些事有些人把你变成象灰姑娘一样自卑，但这不一定是你的错，而是人们看人的眼光、评判的标准不一样，从挫折中站起来灰姑娘，会成为真正的公主！
后来“丝丝”给我发来一张照片，一个很乖很憨厚的男孩子，我祝贺她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她摇头，说自己还是想走，现在她们家乡那里发展得特别快，她感觉自己现在不回去，真就要留在这里平淡一辈子了。我说，也许生活本身就是平淡的，只不过有的人一开始就明白，有的人要经过百转千回才知道，看看那些成功人士，他们往往最感觉幸福的事情不是事业做得有多大，而是有一个家，有亲人在身边。
我刚说完，她又伤感了，说家和亲人的感觉，不是男朋友全能代替的。我只好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强。她真想让男朋友辞职，两个人一起去干一番事业，她不怕吃苦，就怕自己没了闯劲，可也知道男朋友父母在这里，工作很不错，让人家放弃一切，奔赴一个陌生的地方重头打拼，实在是强人所难。
我说，都谈婚论嫁了，一定是互相欣赏，互相喜欢的，所以要珍惜。事业可以在任何时候起步，感情却不能随处可遇，“丝丝”承认，男朋友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虽然不是那种一见倾心的帅哥，但绝对是可以依靠的好男孩儿。
“丝丝”结了婚，男方家就一个儿子，几乎是倾其所有，婚礼极其隆重，我在视频里看了他们的新房，特别漂亮。真是的由衷为她高兴，漂泊的小燕子终于有了自己窝，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们也就渐渐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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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说，虽然老公家里条件不错，而且人也通情达理，但她不想拖累他，想自己多赚一点钱，多帮帮家里。我由衷的佩服她，说的确这不光是钱的问题，还是能力的问题，价值的体现。现在要是让我去做兼职，我能做什么呀？我现在要下岗就得活活饿死。老公听见我们的谈话，乐了，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不是要当作家吗？呵呵，你的稿费能不能抵上电费啊！
知道“丝丝”有病是最近的事情，她总感觉腰疼，就去医院检查了一下，结果尿里有蛋白和血尿，必须得进行做肾穿刺才能确诊。“丝丝”和我说起时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哭了起来。“有病就赶紧治，情绪不好，治疗效果也不好。。。”我语无伦次的安慰她。
“姐，得了病我才知道，现在治疗肾炎都要用激素，激素的副作用特别大，人会胖成满月脸，水牛背了。。。”她说。
我说：“胖了还能瘦，治病要紧，别考虑美丑的事儿了。”
“用激素还有可能导致不孕和糖尿病啊，我们正准备要小孩呢！”她哽咽着。
“啊，这样啊，那病也不能不治啊，你别哭，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丝丝”住院了，医院病房特别紧张，就在走廊搭了床位，每次通电话都人声嘈杂的，她说到了医院才知道得肾炎的人这么多，而且还有那么多年青人，有人发现一确诊就是尿毒症，简直是太可怕了。病友们都说，如果早上发现谁不见了，千万别奇怪，在这里生和死其实只有一步距离。“丝丝”的情绪很不好，她一劲和我说：“姐，你说我是不是太逞强，太不知足了？什么都想尝试，永远不满足，现在连健康都快没了！”
“丝丝”诊断结果出来了，她得是iga肾炎，现在还比较轻，只是比较难根治。，知道必须使用激素治疗时，她哭了一天，老公怎么也哄不好。后来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来劝她，“现在我每周都得透析，大夫都说没希望了，我还没哭呢，是我们自己得了这人病，也不是人家害的，所以一定要想开点啊！”女孩儿的妈妈也劝她，你多有福气啊，老公这么好，婆家这么好，看我女儿可怜啊！女孩说，妈妈别说那些了，有什么用啊！
女儿去取药的时候，她妈妈偷偷对“丝丝”说，她女儿结婚一个月就得了肾炎，而且发现了就必须得透析，她老公只陪她透了两次，就给岳母打电话，说女患者太多，他在这里不方便，可是岳母刚到这里，他人就没影了。“多狠心啊，你不出钱治也行，好歹照顾她几天，也让她心里好受一些啊！”女孩子的妈妈抹着眼泪说。
“姐，我在医院真是看透了世间的炎凉，我爸妈不知道这病的严重性，我也没和他们说，婆家也不叫我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老公家对我真的特别好，我现在才知道有一个真心爱的人是多么幸运，幸福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要用激素，还是忍不住伤心，忍不住发火。”丝丝又哭了。我只好硬起心来对她说：“丝丝，你的病发现得及时，控制好了没问题，你总这样没病也哭出病来了，你得坚强一点，懂事一点，有些人生病了让人爱，有些人生病了让人烦，你总是闹，家里人也会烦的！”“丝丝”止了泪，可怜巴巴的说：“姐，我就是让人烦的那种人吧？我看医院那些人都比我坚强！”
我觉得自己说得太重了，忙说：“不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难受，只是哭要是能哭好，我陪你一起哭，问题是好不了啊，我们只能面对，好好治疗。你生病了，可是起码自己还有工资，还有公费医疗，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不也得治病吗？”
“姐，你知道吗？我只做了一个诊断就花了一万多，可是我们这里公费医疗规定，肾炎最高才能报一千八，连零头都不够啊！以后天天都要吃药，费用特别大，我这不是败家吗！我要是死了，我老公可怎么办啊，我现在感觉特别对不住他，我。。。”
我赶紧劝她，什么死啊活的，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再说了，谁愿意生病啊，这怎么能怪你呢！钱是人挣的，只要有人什么都会有的，好好治疗，千万别想太多了。”她是个很乖的孩子，听我这么说，果然不再哭了。
“丝丝”用激素前给我发来一张照片，年青的脸上写满坚强，她让我记住她现在的样子，说以后会胖成圆月脸了。。。现在她一边吃药，一边查资料，咨询医生，和病友在网上交流，大家互相鼓励，互相安慰，人变得很乐观。有一天她群里发信息：“我们还能活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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