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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8 夏日祭&意外

    红色的,到处都是红色,骇人的红色,逃不开的红色,埋葬一切,掩盖一切,结束一切的红色,犹如地狱妖娆的曼珠沙华……那一片刺眼的红色,在我眼前晃荡着,消不去,挥不掉。谁说过,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够冲淡一切,但我想,真的,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喝去多少杯良药,这件事我都不可能释怀。我并不是个多么爱和自己过不去的人,但真的,好自责。那一刻,仿佛觉得天塌了下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修,你已经那么的重要,在那么一个无依无靠的世界中。从那一刻起:你,便是我的全部,我的一切,我会倾其所有,哪怕只是为你那瞬间停留的目光,亦或是,那浅浅的笑颜。

    ——————楚唯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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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8 夏日祭&意外

    初夏在清风中飘然逝去,紧接着的,盛夏已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树叶分外的绿,绿得不可思议,绿得,不计后果。仿佛那要用尽一生所储蓄的能量,茂盛的树叶将天空切割成一片一片的,午后的阳光一如既往的刺眼,它透过细密的树叶隙缝柔柔的照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然后轻轻扎上去,刺痛了一条条神经。那声声蝉鸣从未停息,一声声激荡着耳膜。

    夏天总是令人浮躁。

    但为何,总有一些人愿意在这么容易死气沉沉的天气中挥霍着汗水,那么的热血,那么毫无遗憾地努力,绽放那耀眼的光芒哪?

    大概是那就是青春吧!

    我想,我可能已经不适合这个词了。

    我不喜欢那样,而且,能那样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静坐在网球场的长椅上,靠着铁网,头上的汗巾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均匀地起伏,我接过修递来的水,熟练地打开,不顾形象地猛灌,享受那一刹那的清凉。然后狠狠的关上盖子,随手扔到长椅上,不顾清水一丝丝流向大地,再被阳光烘烤成水汽,消逝于此。我大口的喘着气,阴影下的面孔神色不明。

    “修……你真狠……这明明是……谋杀啊……excessif!(过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控诉着。相对于那半吊子的日语,果然我更偏爱对着修说法语,亲切了许多,像回到了家一般,回到了那已经可以称之为回忆的旧时光。家,一个多么遥远的名词啊 ……

    自从答应修哪啊所谓的特训后,我便进入的魔鬼训练,那家伙,还真是一点不留情,真的,这点,和他,很像哪!让我恍惚间有种回到了以前的错觉。

    “唯希!!”“唯希!”修一连喊了两声都没人应,便以为我生气了。

    “好吧,好吧,唯希,我错了,我们休息会吧!”修孩子气的做了个求饶的动作,然后讨好的笑笑,便也习惯地做到了我身边,动作流畅得很,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可否认,这大半个月来的相处,我和修熟了不少,像是旧识般,开开玩笑也不会生气,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的那种,但很有默契的是,我们都闭口不提互相的过去,或许似乎是因为都明白,我们两个虽然平时都温顺的像个猫咪,但一旦触及了底线,炸毛后的后果可是严重得很,或者也或许是因为,时机未到……

    就这样,我发着呆,修也不说法,思绪不知飘到了哪去,两个心中各怀心事的人就这么坐着,一声不响,阳光斜照着两人的脸颊,绘出一幅美好的图画。

    “唯希……”片刻的沉默后,修轻轻开口,他的双眸凝视着远方,我望着他的眼睛,逐渐浑浊的目光中找不到那倒影在瞳孔中的景色,那幽远的声音真的好久没听到了。又,想起什么了吗?

    “怎么了?”我有些担心,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活泼且爱开开玩笑的他,而不是现在这个忧伤寂寞的人。只不过,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又有谁知道哪?……

    “secret(秘密)!”修笑了笑,转过脸去。

    “呐,夏日祭快到了,一起去吧?”他转回头,看着我,仅是瞬间,那宝石般的瞳孔便重归清澈,嬉笑着,仿佛刚才的模样是我的幻觉一样。

    “唉?”我一愣,我还以为他又想到什么悲伤的回忆了嘞。

    “好的。”我应了声,又发问道 :

    “那个,夏日祭是……”

    “嗯……反正是一个美好的日子,值得留恋,你会喜欢的,如果哪天我……”修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那一句在风中飘散。怎么也听不清

    “知道,一起去吧。”我望着修,没再追问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轻言道。

    3天后夏日祭

    不愧是受人欢迎的节日,你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无比喧闹,行人无不挂着喜悦的神色,各色的浴衣彰显着大和之风,在那四处张灯结彩,人流如潮,各个店铺的吆喝声不断的夏日祭上,我只能牢牢地拽着修的袖口的一角,艰难的踩着木屐行走着,险些摔倒在人海之中。

    “一定要穿着这个东西才行?”我望着这束手束脚的浴衣,有些无奈。

    “是啊!只有这样,才有夏日祭的气氛嘛!!”修轻笑道,一声青衣的他无比潇洒,配上那过耳际的金色秀发,醉人的海蓝色眸子和那本就惹人的脸蛋,充满磁性的音色,我似乎听到了周围有不少少女在尖叫,再瞅瞅眼前这个笑的花枝招展,哦不,花枝乱颤的人。叹了口气,只见他满脸无辜的说了句:“唯希穿浴衣的样子很好看啊!”那慵懒而动听的声音便引得无数少女心跳加速,暗许芳心。

    看着修,我的脸竟有些发烫,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红得跟个番茄是的。“真是个祸水。”我小声的嘟囔了句。

    “哎呀,唯希,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修笑了笑。

    “没,没什么。对了,修,你这浴衣哪里买的?”我连忙转移话题。

    说着,我看向身上这身衣服,白色的底衬很干净,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下凡天使,袖口处略显宽大,用些许金丝稍稍镶了边,为整个人添了些许的真实。棉质的布料柔软舒适,那金色的线条在裙角简单的勾勒出一枝红梅。简单素雅却又精致大方,华丽却又彰显气质,再加上那深色的束腰又很好的勾勒出少女曼妙的线条,配着白色的底衬,不显单调。不难看出设计者的用心良苦。 白色的和服,黑色的瞳仁,暗金色的秀发,相得益彰。

    这衣服,应该不便宜吧……

    “唯希喜欢吗?”修反问道,

    “喜欢啊!”我笑道 。

    “喜欢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修的笑中带着些许宠溺。

    “不管浴衣了,走,去玩吧。”说着,修牵起我的手,长期挥拍留下的茧子充满了安全感“小心,人多,可别丢了。”

    “怎么会!”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但很快,我便没了和修斗嘴的兴致。因为,夏日祭上这新鲜的一切令我兴奋陶醉。

    “修!你看你看!那只熊好可爱啊!!”

    “修!修!卡哇伊!!修!!”

    “修,这是什么,都没见过耶!!”

    “修!我要那个!”

    “修!!这个好棒!!!”

    “修!!!我们去尝尝那个吧!”

    “修!……”

    在我不断的欢呼声,召唤声中,修被我拉着四处跑。

    在修无奈的笑容中,夏日祭慢慢接近尾声。

    “唯希,走,我们去捞金鱼吧!来夏日祭,不捞金鱼可就太可惜了!快!过会还有烟火大会,小心赶不上。”修喊了喊还停留在章鱼烧前的我,笑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赶紧吞下手中最后一个章鱼烧,擦去嘴角的酱料,向修跑去。

    “啊!抱歉抱歉!”我走的太急,又没看路,人潮中,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人,似乎有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湮灭在熙攘的人群中,宛如错觉……我在连声道歉后,不顾眼前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的呆滞人儿,便在修的催促声中远去。”

    “啊,抱歉,我晚了,不小心撞到人了。”我喘着气,解释道

    “真是,以前怎么不见你那么冒失,这么孩子气呀。”修笑着调侃。

    “以前……”我小声的喃喃自语,神色有些暗淡,也许不知道哪天就会回去,我想,多留点回忆总是好的,我真的不想在这仅有的时间里,还要操太多心,想太多事,孩子气一点,多犯点错也没事,只希望在几年之后,哪怕已经白发苍苍,也不会忘记,那一刻,无比童真的笑颜。

    “怎么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修一愣。

    “没什么,我是说,以前那个发卡好像不见了。”我用手抚上已松开的刘海,乌黑的双眸中透出些许的失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四周似乎也笼罩了些阴霾,那个发卡,可是小颜送我的生日礼物啊!!也是在这个世界我对她唯一的留恋了。不知道丢哪了?这么大的地方,再加上那么多人,估计是找不回来了,早知道就小心点了……

    远处,栗发少年拿着手中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发卡,望着远处素色背影逝去的街角,本就弯弯的嘴角的弧度扬的更大了,伫立片刻后,终于,在同伴声声催促下,他温润的声音响起,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唯希啊!捞金鱼讲究的是手腕的发力和灵活,你看……”另一边,修细心的讲解着捞金鱼的关键,并亲身示范了一遍。

    “噌——”在水花溅起的同时,一条通体鲜红的金鱼被捞了上来,挣扎几下后,被放入了塑料袋中,而那纸网,安然无恙。修笑得一脸得意 。

    “好厉害!!”我惊叫一声,便亲身试验。

    “讨厌……为什么我捞不上来!”看着一个又一个破了的鱼网,我抹了抹脸上不小心溅到的水花,叹了口气。

    “唯希,这样!”修再示范了一遍。

    “哦!”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试了一次!一条金色的鱼被扔了出来,没错,是扔。完全靠鱼网的边框和蛮力扔上来的。

    “耶!”我欢呼一声,不顾已经黑线的店主和修。

    “砰砰——”远处,在同一瞬间,烟花绽放,一朵一朵,红的似火,白的像雪,粉的如霞,蓝的像海……绚烂夺目。那余晖映照在我和修的侧脸,镀上一道金边,在鱼掉回水中溅起的水花边,美好的画面定格。

    只是可惜,无论再怎样美好的图画,也终将逝去。

    夜已经很深了,路上也寂静了许多,不复当时的喧闹。在微弱的灯光下,我和修并排走着。

    “夏日祭,很好玩呐!”我首先轻轻开口,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嗯”即使不抬头,我也能知道,修此时微笑的神情。

    修那浅浅的脸部轮廓,早不知在何时印刻在了我的心上。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熟悉无比。

    这样走了一会,周围似乎更黑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有几个黑影闪过。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再做一笔”笑声响起,惊醒了树枝边栖息的鸟,我也猛的一抬头。只见前面有6,7个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染着花哨的发型,脸上甚至有些许疤痕。回头看,四周已全无退路,被包围了呐……

    “该死的。”修小声的咒骂了一句

    “嗯?小伙子说什么?老子我听不清!这么晚了,小两口还在逛啊!真是好兴致,老爷我要求不高,留下钱财便可。”为首的那位不屑的看了一眼修瘦弱的模样,然后猥琐的笑了笑,“或者说,把这位小妹妹留下来也行啊,我们会好好疼爱她的。”

    “就是!”“没错!”“会好好地疼爱的!”“哈哈!”周围的兄弟一片附和声响起。

    哇靠!我忍不住爆了次粗口,这种电视和小说才出现的黑社会竟然被我给碰上了,还是这么狗血的情节!买彩票去吧!坑爹啊!还小两口,小妹妹! 眼神不好啊!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倒真的狗血了——还富有戏剧性。只是我已经笑不出来罢了。

    吐槽也好,无语也罢,但再怎么不爽,现在的情形都不许放松。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大概一共有12。13个人,一个个面露凶光。而这,只有我和修两个人,形式对我们很不利嘛!再加上夜已经深里,已经没什么人,他们怎么会这样简单的放过我们。

    “唯希!”耳边传来修的耳语 ,很显然,他也明白此刻我们处在下风,夏日祭结束了,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这条道本就偏僻,更不可能有人经过了。至于钱,我和修在夏日祭上是花的一分也不剩了,不然,怎会走回家。

    “唯希,我倒数321,你找可以走的地方冲出去,我引开他们”

    “可是……”

    “可是什么!!就这样了!不然一个都出不去”修小声警告着

    “喂!还在磨叽什么那!快,不然,老子就自己动手了!”黑暗下,我好像看见了一阵金属的反光闪过,晃得我睁不开眼。

    该死的,不会是……

    果然,事情只要能有更坏的发展,他便会朝更坏的方向发展下去。

    刀光闪过,修的神情也更凝重了。

    “3……”

    “2……”

    “1!!唯希!走!快!!”修吼了一声,便与小混混厮打起来。

    我正想跑开,却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和修打了起来,形势不妙。

    不行!我不能看着修被围攻,想着,我利落的从浴衣上撕开一道口子,也加入了战斗。

    毕竟是大家族,基础的防身术还是学过的。

    这该死的浴衣,动作都被限制了!!

    逛了那么久,本就没什么体力了,再加上这沉重的浴衣,动作更是不便!

    不行,我不可以变成修的累赘,我不能拖累他!

    当最后一拳落下后,眼前的小混混倒下了一个。

    “这个臭娘们,竟然敢打老子!不想活了!!!!!”那个小混混似乎也没料到自己会被眼前那看似柔弱的女孩打倒,这让他颜面何存!恼羞成怒的小混混持起刀便向我冲来!

    “唯希!小心!”在修的惊叫声中,画面被放慢,我只看到,那锋利的金属在灯光下闪耀着锐利的光泽,抱歉了,修,我好像,还是拖累你了。

    但是,疼痛并没有预期而至。

    只看到向我冲来的修,以及向我冲来的小混混,冲撞在了一起,在修温热的怀抱中,一片红色飞溅而出,划过我冰冷的脸庞,带来些许不真实的热量。眨眼间,那些刚刚围堵我们的小混混就已经不知所踪,或许是因为害怕,人早已逃之夭夭。

    向电影的镜头慢放一样,我眼睁睁地看着修手中的塑料袋在空中划落,水散出一条条完美的弧线,然后在地上硬生生的撒了一片,与血混在一起了,融合了,分辨不清了,血色的深红满满一片,很是壮观,那全身通红的金鱼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最后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又不动了。

    夜重归寂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剩下了女孩抱着修那寂落的背影在一片鲜红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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