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回头香
坐在慕容兄弟的车上，我透过车窗看着形形色色的店铺，形形色色的人，偌大的都市如此繁华，我在车里甚至可以闻到经过咖啡店时卡布奇诺的香味，我心里第一次感到了那种来自热闹而繁华的可怕，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疯了，我竟然会和一只鬼做交易，原来我还是在恨那位父亲，那，是不是说明我还爱着这位父亲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深入去考虑这个问题，狐狸，我这么做，真的对么？
“末末，怎么了？一直在走神。”慕容翼那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我，没什么的，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我把视线转到他的身上，“你们呢，去找他做什么？”
“生意上的一些小事情。”慕容翼轻描淡写。
“到了，下车。”一直充当着司机的慕容冽缓缓开了口。
一进门，我打量了林家别墅一眼，依旧是奢华美丽，形式上并没有什么大变动，那木质的扶手长长的通向二楼，三楼，仆人倒是一些生面孔，早已不是我幼时和我一起玩的那些仆人了，被解雇了么？我想到这里便没有再想下去，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父亲。
“林先生，冒昧拜访。”慕容冽很公事公办的伸出一只手，像是在商场上打滚了几百年的人，很老成。
“哪里。”林广又挂起了招牌式的微笑，然后把脸转向我，“诗凡，回来了？”
听不出来排斥，有点像是盼着女儿归家的父亲，可我仍旧觉得很碍耳，我看得出亲切的外表下是让我赶紧滚蛋，这幅模样，用网络用语来解释就是装B。
“林先生，我们是路上遇到林小姐，正巧想请她吃顿饭，便一起过来了，不介意吧？”慕容翼笑着。
我一脸汗然，爆句粗口话会死啊？！其实，我来帮他翻译一下子，就是：我就是带她过来了，你能怎么样，你介意我就一巴掌pia飞你。
好吧，我承认近来我的脑子抽得比较厉害，虽然在外人眼里，也许我是很淑女的站在一边，其实我心里早就是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了。
“父亲，慕容先生是找你谈公事的。”我站在一旁轻轻地说了一句。
再一次唤“父亲”这个名词，感觉很陌生，很不现实，若是，狐狸在就好了，我不喜欢这种气氛，一点也不，而狐狸，总是有一种可以使气氛松下来的魔力，他会说“哦呀，小白，你在那里别扭个什么劲，再装你也改变不了你没有气质的现实。”“哦呀，小白，你就认命吧。”“啧啧，小白，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个主呢？”
我晃了晃脑袋，我想什么呢？他要是知道我和鬼做交易，估计又要被他骂一顿了。
我看着慕容兄弟和林广进了一个房间，仿佛是由于慕容兄弟给他带来的压力，不得不集中精力去应对，结果竟然没有管到我，这算不算是天助我也呢？
我沿着楼梯慢慢往上走，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我慢慢踱步到我的房间。
很心酸的感觉，在回到我最开始的地方，人都是念旧的，我也是，房间的布局变了很多，唯一没有变化的那个床头柜，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从口袋中掏出钥匙，轻轻地开了锁。
柜子里面有很多个小瓶子，瓶子里是红色的液体，这就是精血吧？我想。
可到底是哪一个，下意识地去触碰瓶身，整个身体仿佛颤了颤，怎么回事？眼前顿时一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轻轻去站起来，目光凝视着那个柜子，用手轻轻去触摸，竟然穿透了它，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死了么？死了，还是活着，亦或者是灵魂出窍？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过得恐惧和害怕。
我到底怎么了？
我穿门而过，呆呆的，那个，是我么，轻轻地坐在沙发上举着高脚杯，一点一点的品尝着葡萄酒，有一点点轻佻的感觉，自己看着自己喝酒，好奇怪，那个，是我的身体，而面部表情却像是徐丽丽。
徐丽丽，我顿时有种被劈了的感觉，徐丽丽的灵魂在我身体里面，那么她已经遇害了？说起来，都没有听到过徐丽丽的事情了呢。
我看了一眼楼梯，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原来是这样。
楼梯的每一根支柱下面都有什么东西缓缓地溢出，可是却出不来，仿佛是被镇压住了。虽然楼梯弄得很像以前的楼梯，也许是上过漆，专门定做的才与以前的一模一样，可是，嗅了一下，这个味道是，桃木？！并不是美国的红橡木，怪不得，手感不对，怪不得不对劲，而我，竟然能够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是经历了什么才使这栋别墅的阴气和怨气这般重，像一个聚煞地一样，我走进林广的房间，天哪，这是，一群死人么？一张张脸看着我走进，怎么会有那么多魂魄，而且还那么凶？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我认识的人。
美，美惠姨？她是，奶妈？
她似乎也很惊讶看到我，随后又一脸愤恨，来自心底的恨。
“小，小姐？”她问我。
“是我。”我笑了，“奶妈，你们这是？”
“林广那贱人竟然那么狠心把小姐你也弄死了。”
我，死了么？不会的吧？不会的。
“奶妈，你为什么不投胎？”我明知故问。
“走不了了啊，你的父亲竟是个变态的男人，利用囚禁我们灵魂，控制我们的灵魂去帮他害人，呵呵，走不了了。”美惠姨笑着，却让我异常的阴冷和恐怖。
十几年前的人，已经物是人非了么？林广，你到底做了什么？
亦或者像狐狸所说，那是鬼的戾气，并不是人生前的性格并不代表成为鬼以后的性格，而我呢？为什么没有那么大的戾气，应为我不够恨么？也许，我该看看林广在做什么？
我走向会议厅，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知道你在，夏末末。”徐丽丽轻轻叫住了我，“你放心，我做完那件事后，我就把你的身子还给你，但现在，还不行，不可以，所以，我先安静一下好不好？”
她点燃了一小片什么东西，轻轻地扔进烟灰缸，一股腻腻的香味蔓延开，令人想吐，身体很无力，我整个人摊在了地上，那是什么东西，她想做什么？
“我杀了林广我就把身体还给你。”她轻声呢喃道。
“你疯了，杀人是犯法的，至少人杀人是犯法的，你杀了人后把身体还给我，我怎么办？！”我冲她嚷道。
“那关我什么事情？呵，我真的是疯了吧！”徐丽丽勾出一张笑脸，“你难道不恨她么？你想不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样了？灰飞魄散啊！你知道么，魂飞魄散！”
什么？她在说什么？什么魂飞魄散，我听不懂，我不明白。
“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广怎么会有能力让一个人魂飞魄散？”我嘶叫着。
我想我现在一定很难看，一定很难看。
“林广是个邪术师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少岁，夏末末？我今年四十八，她怂恿我害死了我的女儿和丈夫，虽然，我也很恨他们。”徐丽丽微笑着，“啊呀，和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我无法阻止她做什么，我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心灰意冷，我的父亲，呵，父亲么？真的很累很累了。
倘若我乖乖的听珀的话什么都不要管，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倘若我认真听从狐狸的话，不要和鬼做交易，我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
倘若我能够遵照韩雪儿的话乖乖待在狐狸和珀身边，我就不会如此绝望？
也许，我就不该来趟这趟浑水。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后悔药卖，今天之后，若是徐丽丽杀了父林广，我会是杀人凶手；若是徐丽丽杀不了父亲，我的躯体便会被杀死，我也就成了一只游魂，狐狸，你能够看到身为游魂的我么？可以么？
“夏末末，再睡可就真的再也起不来了。”一个男生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是谁？
“慕容冽？”我闻了闻房间里那股还没有消散的味道，“你可以，看得到我么？”
慕容翼冽了，他让我顿时感觉到他像狐狸，像极了，那弯弯的眉毛极像，可是狐狸不会来，他不知道我来这里，也不会来的。
房间里原先很浓很浓的味道渐渐消散，似乎是带着一股被雨打湿了的又浓又腻的熏香味，不太好闻。我用力地支撑着自己爬起来，虽然说是灵魂，但是有种莫名的东西弄得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劳，而脑子却不去想这件事，仿佛都累了。味道似乎似乎是从身后飘过来的，眼角瞥见了几缕淡淡的烟丝，白蒙蒙的，有转瞬即逝，我下意识地回头。
“别回头！”
偌大的房子里面慕容冽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而我也因此硬生生的停住了，没有向后看。我透过慕容冽的眼睛，似乎看到了香，有五根，好像是到佛寺里烧的那种香，却又不是，佛寺里面的香从未让我有腻腻的感觉。香看样子已经烧了很久了，组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图案——三长两短。
“回头香，千万别回头呵。”慕容冽看着香，似乎也在看着我，“末末，你知道么，这是很久以前流传的一句话。”
我想摇头，但是冥冥中觉得很熟悉，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相传人死后会到冥界，冥界有这么一个说法，过奈何桥的时候不要回头，不然就走不掉了。对于这种说法的看法倒是有很多，最广为流传的是过奈何桥是回头会看到死人的花，而曼珠沙华可以让人想起每一生、每一世，由于记忆的牵扯，便走不掉了。这是大众所知道的版本。然而，有这么一些人为了留住自己的爱人、亲人创造出了一种香，也就是这种回头香。不过不一样的是，这种香是禁锢人的灵魂而达到所谓的永生，既不生，亦不死。同时也控制了灵魂，所以，就有了那句‘回头香，千万别回头呵。’”
“那你，这么看着香没关系么？”
“我虽看着香，我却没转头。”他说着，轻轻地倚在沙发上，“末末，我起初还以为你是有些特殊能力的人才带你来的，你真让我失望。”
“你为什么认为我有什么特殊能力？”
“我看到你和那只鬼做交易，我以为你和我们一样，起码你有所谓的阴阳眼。”
“我只是偶尔能够看见他们而已。那些东西总是主动让我看到，真倒霉。”我通过他的眼睛看到向正在一点一点的燃尽，“什么时候才能烧完？”
“再等等吧。”
我不再去理会他，眼睛很疲倦了，稍稍的闭上。
过了有好一会，我闻到一股很腥很腥的味道和很浓很浓的气味，然后我听到慕容冽的声音，他叫我快躲起来，快点躲起来。
我一惊，便朝着沙发底下钻进了进去，却没有回头，因为我还能够闻到那种熏香。
我看到连衣裙的裙边从沙发底的缝隙晃了过去，竟然有脚，她似乎在沙发上坐下了，透着沙发，我能够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和回头香的一模一样。
“林哥哥，我饿了。”
细细的声音，撒娇的口气，让我有种她是活人的错觉，而她压在沙发上的重量，不是假的。
我听到了推门声，然后我看到了四个人的脚，活人么？
“林先生，这是？”
我一愣，这个人是，慕容冽？！
“朋友。丽丽，这是慕容先生。”
丽丽？坐在沙发上的人是徐丽丽么？
“你们认识？”
“慕容，她上次和父亲来过店里呢。”
这次对话的声音，一个是慕容冽，一个是，我？如果说那个我体内的是徐丽丽的灵魂，那个徐丽丽呢？里面的灵魂又是谁的？哥哥，莫非是雪怡阿姨的？不对，阿姨从来不会如此亲切的叫父亲。
我感到脑子顿时是空白的，然后闪过一系列的片段，仿佛曾经属于我的记忆，我隐约想起了回头香。回头香，千万别回头呵。是谁，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一个女人么？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在转椅上哼着什么，她看到我，似乎说了些什么，这是一段似乎被我遗忘了的记忆。
“奶妈，我饿了。”我仰起头笑得一脸灿烂，“我要吃布丁。”
“小姐在这里等等，我去给小姐拿过来。”
我望着奶妈逐渐走远的身影，便拿出弹弓和玻璃珠子玩了起来，一个不小心力道过大，打到了二楼。我沿着楼梯，找遍了很多的房间，最终我推开了一扇门，扑鼻而来一股腻腻的味道，房间里是一个女人，她倚着转椅，哼着什么歌谣，很美丽的女人。
“姐姐，你是谁？”
“我是谁？一个被禁锢的东西罢了，你呢？”
“我？”我歪了歪脑袋，煞是可爱，“我叫林诗凡，姐姐，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弹珠。”
女人稍稍低头，看了一眼裙边的弹珠，弯腰拾起，递给我。
“谢谢姐姐，你是父亲的客人吧？”我笑着，自顾自地说着，“父亲现在出去了呢！”
我便要转头离去，女人却站起来，我看到她起身的瞬间竟然是没有脚的，用力地将我一推，将我从楼上推了下去，那一瞬间，我听到她说；“小妹妹，回头香，千万别回头呵，记住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很多人围着我，父亲、母亲、奶妈，还有好多好多的人，他们对我嘘寒问暖，说我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从楼上掉了想去，我说是有个女鬼推我，却没有肯相信我。
晚上，父亲来了，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父亲很生气斥骂我为什么要去那间房间，然后挥了挥手，我看到了一群群白色的没有脚的“人”，他们掐着我，撕裂着我的头皮，似乎要把我的脑子给吃掉，而父亲却像没事人一般坐在我旁边，安慰着我，过一会就好了，真恐怖的男人，然后我整个人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却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现在，全部都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她是不是还在那个房间？
“想起来了？”
很突兀地一句话，是徐丽丽的一句话，仿佛像是在问我，她是，那个女人。
“嗯，看，丽丽，我多健忘。”
林广接了一句。
我笑，一语双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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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林广又挂起了招牌式的微笑，然后把脸转向我，“诗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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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怎么了？
我穿门而过，呆呆的，那个，是我么，轻轻地坐在沙发上举着高脚杯，一点一点的品尝着葡萄酒，有一点点轻佻的感觉，自己看着自己喝酒，好奇怪，那个，是我的身体，而面部表情却像是徐丽丽。
徐丽丽，我顿时有种被劈了的感觉，徐丽丽的灵魂在我身体里面，那么她已经遇害了？说起来，都没有听到过徐丽丽的事情了呢。
我看了一眼楼梯，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原来是这样。
楼梯的每一根支柱下面都有什么东西缓缓地溢出，可是却出不来，仿佛是被镇压住了。虽然楼梯弄得很像以前的楼梯，也许是上过漆，专门定做的才与以前的一模一样，可是，嗅了一下，这个味道是，桃木？！并不是美国的红橡木，怪不得，手感不对，怪不得不对劲，而我，竟然能够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是经历了什么才使这栋别墅的阴气和怨气这般重，像一个聚煞地一样，我走进林广的房间，天哪，这是，一群死人么？一张张脸看着我走进，怎么会有那么多魂魄，而且还那么凶？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我认识的人。
美，美惠姨？她是，奶妈？
她似乎也很惊讶看到我，随后又一脸愤恨，来自心底的恨。
“小，小姐？”她问我。
“是我。”我笑了，“奶妈，你们这是？”
“林广那贱人竟然那么狠心把小姐你也弄死了。”
我，死了么？不会的吧？不会的。
“奶妈，你为什么不投胎？”我明知故问。
“走不了了啊，你的父亲竟是个变态的男人，利用囚禁我们灵魂，控制我们的灵魂去帮他害人，呵呵，走不了了。”美惠姨笑着，却让我异常的阴冷和恐怖。
十几年前的人，已经物是人非了么？林广，你到底做了什么？
亦或者像狐狸所说，那是鬼的戾气，并不是人生前的性格并不代表成为鬼以后的性格，而我呢？为什么没有那么大的戾气，应为我不够恨么？也许，我该看看林广在做什么？
我走向会议厅，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知道你在，夏末末。”徐丽丽轻轻叫住了我，“你放心，我做完那件事后，我就把你的身子还给你，但现在，还不行，不可以，所以，我先安静一下好不好？”
她点燃了一小片什么东西，轻轻地扔进烟灰缸，一股腻腻的香味蔓延开，令人想吐，身体很无力，我整个人摊在了地上，那是什么东西，她想做什么？
“我杀了林广我就把身体还给你。”她轻声呢喃道。
“你疯了，杀人是犯法的，至少人杀人是犯法的，你杀了人后把身体还给我，我怎么办？！”我冲她嚷道。
“那关我什么事情？呵，我真的是疯了吧！”徐丽丽勾出一张笑脸，“你难道不恨她么？你想不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样了？灰飞魄散啊！你知道么，魂飞魄散！”
什么？她在说什么？什么魂飞魄散，我听不懂，我不明白。
“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广怎么会有能力让一个人魂飞魄散？”我嘶叫着。
我想我现在一定很难看，一定很难看。
“林广是个邪术师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少岁，夏末末？我今年四十八，她怂恿我害死了我的女儿和丈夫，虽然，我也很恨他们。”徐丽丽微笑着，“啊呀，和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我无法阻止她做什么，我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心灰意冷，我的父亲，呵，父亲么？真的很累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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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能够遵照韩雪儿的话乖乖待在狐狸和珀身边，我就不会如此绝望？
也许，我就不该来趟这趟浑水。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后悔药卖，今天之后，若是徐丽丽杀了父林广，我会是杀人凶手；若是徐丽丽杀不了父亲，我的躯体便会被杀死，我也就成了一只游魂，狐狸，你能够看到身为游魂的我么？可以么？
“夏末末，再睡可就真的再也起不来了。”一个男生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是谁？
“慕容冽？”我闻了闻房间里那股还没有消散的味道，“你可以，看得到我么？”
慕容翼冽了，他让我顿时感觉到他像狐狸，像极了，那弯弯的眉毛极像，可是狐狸不会来，他不知道我来这里，也不会来的。
房间里原先很浓很浓的味道渐渐消散，似乎是带着一股被雨打湿了的又浓又腻的熏香味，不太好闻。我用力地支撑着自己爬起来，虽然说是灵魂，但是有种莫名的东西弄得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劳，而脑子却不去想这件事，仿佛都累了。味道似乎似乎是从身后飘过来的，眼角瞥见了几缕淡淡的烟丝，白蒙蒙的，有转瞬即逝，我下意识地回头。
“别回头！”
偌大的房子里面慕容冽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而我也因此硬生生的停住了，没有向后看。我透过慕容冽的眼睛，似乎看到了香，有五根，好像是到佛寺里烧的那种香，却又不是，佛寺里面的香从未让我有腻腻的感觉。香看样子已经烧了很久了，组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图案——三长两短。
“回头香，千万别回头呵。”慕容冽看着香，似乎也在看着我，“末末，你知道么，这是很久以前流传的一句话。”
我想摇头，但是冥冥中觉得很熟悉，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相传人死后会到冥界，冥界有这么一个说法，过奈何桥的时候不要回头，不然就走不掉了。对于这种说法的看法倒是有很多，最广为流传的是过奈何桥是回头会看到死人的花，而曼珠沙华可以让人想起每一生、每一世，由于记忆的牵扯，便走不掉了。这是大众所知道的版本。然而，有这么一些人为了留住自己的爱人、亲人创造出了一种香，也就是这种回头香。不过不一样的是，这种香是禁锢人的灵魂而达到所谓的永生，既不生，亦不死。同时也控制了灵魂，所以，就有了那句‘回头香，千万别回头呵。’”
“那你，这么看着香没关系么？”
“我虽看着香，我却没转头。”他说着，轻轻地倚在沙发上，“末末，我起初还以为你是有些特殊能力的人才带你来的，你真让我失望。”
“你为什么认为我有什么特殊能力？”
“我看到你和那只鬼做交易，我以为你和我们一样，起码你有所谓的阴阳眼。”
“我只是偶尔能够看见他们而已。那些东西总是主动让我看到，真倒霉。”我通过他的眼睛看到向正在一点一点的燃尽，“什么时候才能烧完？”
“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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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有好一会，我闻到一股很腥很腥的味道和很浓很浓的气味，然后我听到慕容冽的声音，他叫我快躲起来，快点躲起来。
我一惊，便朝着沙发底下钻进了进去，却没有回头，因为我还能够闻到那种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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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哥，我饿了。”
细细的声音，撒娇的口气，让我有种她是活人的错觉，而她压在沙发上的重量，不是假的。
我听到了推门声，然后我看到了四个人的脚，活人么？
“林先生，这是？”
我一愣，这个人是，慕容冽？！
“朋友。丽丽，这是慕容先生。”
丽丽？坐在沙发上的人是徐丽丽么？
“你们认识？”
“慕容，她上次和父亲来过店里呢。”
这次对话的声音，一个是慕容冽，一个是，我？如果说那个我体内的是徐丽丽的灵魂，那个徐丽丽呢？里面的灵魂又是谁的？哥哥，莫非是雪怡阿姨的？不对，阿姨从来不会如此亲切的叫父亲。
我感到脑子顿时是空白的，然后闪过一系列的片段，仿佛曾经属于我的记忆，我隐约想起了回头香。回头香，千万别回头呵。是谁，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一个女人么？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在转椅上哼着什么，她看到我，似乎说了些什么，这是一段似乎被我遗忘了的记忆。
“奶妈，我饿了。”我仰起头笑得一脸灿烂，“我要吃布丁。”
“小姐在这里等等，我去给小姐拿过来。”
我望着奶妈逐渐走远的身影，便拿出弹弓和玻璃珠子玩了起来，一个不小心力道过大，打到了二楼。我沿着楼梯，找遍了很多的房间，最终我推开了一扇门，扑鼻而来一股腻腻的味道，房间里是一个女人，她倚着转椅，哼着什么歌谣，很美丽的女人。
“姐姐，你是谁？”
“我是谁？一个被禁锢的东西罢了，你呢？”
“我？”我歪了歪脑袋，煞是可爱，“我叫林诗凡，姐姐，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弹珠。”
女人稍稍低头，看了一眼裙边的弹珠，弯腰拾起，递给我。
“谢谢姐姐，你是父亲的客人吧？”我笑着，自顾自地说着，“父亲现在出去了呢！”
我便要转头离去，女人却站起来，我看到她起身的瞬间竟然是没有脚的，用力地将我一推，将我从楼上推了下去，那一瞬间，我听到她说；“小妹妹，回头香，千万别回头呵，记住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很多人围着我，父亲、母亲、奶妈，还有好多好多的人，他们对我嘘寒问暖，说我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从楼上掉了想去，我说是有个女鬼推我，却没有肯相信我。
晚上，父亲来了，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父亲很生气斥骂我为什么要去那间房间，然后挥了挥手，我看到了一群群白色的没有脚的“人”，他们掐着我，撕裂着我的头皮，似乎要把我的脑子给吃掉，而父亲却像没事人一般坐在我旁边，安慰着我，过一会就好了，真恐怖的男人，然后我整个人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却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现在，全部都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她是不是还在那个房间？
“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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