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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爱情该是什么样子

    K市的医院里,顾山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旁边坐着他的父母,都守在他旁边。顾山父母憔悴的脸上都挂着很重的泪痕……

    让我们回到那天他们下山后,到了山脚下,朱娜接到了顾山打来的电话,她在犹豫了半天,本来想断了的关系却好像又被这个电话拉回了。

    就在响了半分多钟差不多到了要自动挂掉的时间,朱娜最终还是接起来了,但那边却并不是顾山的声音。

    电话那边的声音说:“喂,您好,请问您认识这个手机号的主人吗?”

    朱娜很是惊讶,忙问道:“你是?”

    对方:“哦,我是市医院的,很不幸的告诉您,这个手机的主人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可能是爬山的时候从山上滚了下来,受了重度的撞击,身体上也有骨折现象,情况不是很好。您是他的什么人,是不是家属?如果不是的话,能不能联系到他们,病人治疗需要家人签字并且先交一部分的押金。”

    朱娜着急道:“我不是他的家人,但可以联系到,你们医院的具体地址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娜娜姐,什么事,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查磊要求道。

    “好,一个同学出事了,就在这个市里的市医院,家人不在身边,我要去看看他。查磊你身上还有钱吗,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回去后就马上还你!”

    查磊看看查晶,问道:“姐,还有钱吗?”

    嘉慧和欧天不明所以,朱娜对嘉慧道:“嘉慧,顾山出事了,好像是昨晚从山上滚下来了,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帮忙赶回去告诉他父母,我写给你地址。”

    谁也没有料到嘉慧竟然怒了,伸手打掉了朱娜手里的地址,吼道:“你们到底都当我是什么人了?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一直纠缠不清,而我呢,却成了你们或报复、或追求、或利用的工具。我是你们的什么,我有什么义务帮你们干这么多事?”

    朱娜很尴尬的捡起了被她打掉的地址,抱歉的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了。”

    谁知,查磊突然冲上去狠狠扇了嘉慧一耳光,说:“你给我向娜娜姐道歉,娜娜姐把纸再扔地上,叫她给你捡起来!”说着没理会朱娜直接夺过纸,扔在了嘉慧的脚下。欧天看到嘉慧受欺负,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而且在此时做为一个男人,更应该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不能让她受委屈。

    欧天趁着查磊还在冲嘉慧发怒的时候,从一旁在他脸上来了一拳。查磊被打了个冷不防,倒退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查晶看到弟弟被打,母性自然的保护欲燃起了,上去拉住欧天,对欧天道:“你怎么回事,不搞清楚状况就乱打人!”

    欧天怒回道:“是谁不搞清状况,他们两个人,”欧天指着朱娜,“他们两个人要把嘉慧折腾到什么时候,嘉慧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了却还不让她消停。嘉慧就拒绝一次他们的请求怎么了,你弟弟搞清状况了吗,就来责怪嘉慧!”

    嘉慧看到欧天这么护着她,蹲在地上低头哭起来,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哭,就只是觉得自己心里很委屈,只能随着泪水发泄出来。

    查磊不知从哪里抄起了一根木棍,趁着欧天还在跟查晶争吵的时候,就要照着欧天的脑袋抡下来。查晶一看吓坏了,她知道查磊打起架来根本不要命的,她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制止了。

    “查磊,住手!”是朱娜在大喊了一声,查磊那一记棍子便没有打下去。

    朱娜道:“对不起,大家闹成这样都是因为我,都别折腾了,我谁也不求了,再见。”说完,很匆忙的转身要离开。

    “娜娜姐!”查磊喊道,然后又在欧天面前扔下木棍,“小子,你记着!”说完便跑去追朱娜了。

    查晶本来出来玩好好的心情,被这一片乱糟糟的局面全给弄没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儿,打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欧天走过去,扶起蹲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嘉慧,安慰道:“嘉慧,本来就是和你毫无关系的事情,别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们回去吧。”

    欧天带着嘉慧还没走几步,嘉慧却突然又回头,跑回去捡起了扔在地上顾山家的地址。

    欧天叫道:“嘉慧,你这是干什么?”

    嘉慧摆手示意道:“没事。”

    朱娜和查磊来到医院,他们拿出了身上的所有钱,交了住院的押金,朱娜看着昏迷不醒的顾山,嘴角却在微微翕动,仿佛是在喊着朱娜的名字。

    看着顾山现在的样子,朱娜早已是哭得泣不成声。

    查磊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看着朱娜哭泣的样子,心里有一些略微的酸楚。

    他上去安慰朱娜道:“娜娜姐,这还是在山上遇到的那个人吧?看来我猜的没错,你确实很喜欢他嘛,我想有你在这儿,他会没事的!”

    越是被安慰,朱娜便越发哭得厉害:“查磊,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现在是我在脆弱无助时陪着我的唯一一个人。我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朱娜还在哭:“自从妈妈走后,爸爸很难过,他每当看到妈妈生前的东西就总会大哭一场,从这之后,爸爸苍老了很多。那几天的爸爸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我都吓坏了,我怕他再会为此难过,一天趁爸爸不在,偷偷烧掉了妈妈所有的东西跟遗物,以为爸爸就此不会再睹物思人。可是,我错了,那天爸爸知道后跟发疯似的打了我,说那是想我妈时唯一的纪念,结果我却烧的连一件衣服都不剩。

    “然后,爸爸开始整日喝酒,无心工作,也是从那开始,我才知道,我以后再也没有了妈妈,爸爸也因此受了很大的打击,我觉得没有了妈妈,他也不会再爱我了。所以,我以后只能靠自己,我一直很努力的使自己变强,我想独立,所以心里憋了很多话,很多的苦都没人可以倾诉,我只是很想能有个人能懂我,就够了。一个人承担着这么多事,真的好苦,好累……”

    查磊心疼的揽过朱娜,叫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流泪,哭泣,以这样的方式安慰着她。

    查晶回到家,气愤的把包一扔,就直接躺倒在了沙发上。

    爸爸见状过来问道:“晶晶,怎么了?出去玩的好不好?磊磊呢?没和你一起回来,是不是又去哪儿闯祸了?”

    查晶气鼓鼓的回道:“没有,他现在好着呢!他平时惹的事还少吗?我看他这次还敢捅出什么乱子!”

    “唉”爸爸无奈的摇头又回去看报纸,“你们这俩孩子,养你们可真操心!”

    欧天和嘉慧回来后,欧天把嘉慧送回家,一直到看着嘉慧回去。嘉慧等欧天离开,换下了爬山时的衣服,拿着顾山家的地址出了门。

    “叮叮叮”顾山妈妈还在厨房烧饭,门铃响了,擦了擦还湿着的手,打开门看到一个女孩站在门口,问道:“小姑娘,你找谁?”

    站在门口的那个女孩正是嘉慧,嘉慧问道:“阿姨,请问这是顾山家吗?”

    顾山妈妈:“哦,是。怎么了,找顾山有事?这两天他出去玩了,还没回来。”

    嘉慧:“嗯,阿姨,很抱歉告诉您这个消息。是这样的,我是顾山的同学,他在爬山的时候可能从山上滚下来了,现在在K市的市医院里,可能需要您过去办一些签字的东西……”

    “什么?!”顾山妈妈的脸色紧张的变了形,有些瘆人的惨白,瘦弱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倒。“他伤成什么样了?是不是昏迷不醒了,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说着说着顾山妈妈都急哭了。

    嘉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一个妈妈为自己孩子担心的样子,使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劝说了。

    顾山的妈妈摘下围裙,穿上件外套,拿上了家里的所有钱,跑到门口问嘉慧:“小姑娘,K市的医院在哪里?你可以带阿姨去吗?”

    嘉慧犹豫道:“这个……”

    顾山妈妈着急道:“怎么样,小姑娘。阿姨求求你了!”

    嘉慧看到顾山妈妈着急的样子,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点点头说:“好吧。”

    顾山昏迷的时候,听到了朱娜的声音,仿佛在又阴又冷的黑暗里照进来一束极亮的光芒,他在努力试着睁开眼睛,想借着这束光看清她的样子。

    手术室里无影灯下,医生护士在紧张而又忙碌的抢救着这个病人。

    顾山昏昏沉沉的,她听到朱娜问过他的话,“顾山,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灵魂的存在吗?人是有灵魂的,人死后最爱的人在一起即使短暂的阴阳相隔,可最终还是会在一起,长相厮守……”

    顾山轻轻的睁开眼睛,他看清楚了,那是朱娜在为他着急落泪的样子。即使短暂的阴阳两隔也不行,这短暂的时间里朱娜会为他伤心,为他难过,为他流很多眼泪……

    夜里,欧天给嘉慧发短信,问她这次一块儿出去爬山玩的开不开心?嘉慧在陪顾山妈妈去医院的路上,没有看到手机。欧天不明情况,一直抱着手机,每隔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就看一次有没有新的短信息。即使把信息提醒的音量调到最大,也还是不放心。又拿着手机四处乱晃,生怕手机是信号不好,漏掉了嘉慧的消息。

    晚上,查磊的爸爸见查磊还没回家,就又来逼问查晶和查磊有关的情况。查晶给查磊打了个电话,查晶问道:“你小子到底在忙啥呢?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什么时候才能把那边的事处理好?老爸一直找我逼问你的消息呢!”

    查磊道:“哦,知道了,现在娜娜心情很不好,她就自己,需要有个人帮她分担一些事情,她自己一个人扛不过来。”

    查晶道:“这次我也不拦着你了,看的出来,人家朱娜其实爱着那个顾山,你也自己想想朱娜对你的感情吧。没办法,谁叫你是我弟弟,也不能看你被伤的太深,以你的性格,受了伤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呢!我只提醒你,也许是该让你成长下了,只有自己受了伤,才会明白一些道理。早点解决完你们那边的事情,快点回来报到吧,我会跟爸妈说你是在我一个朋友那里。”

    查磊听着查晶貌似是在教训,又像是在劝说自己的话,心里其实也很清楚,朱娜对自己的感情根本不是爱。可是还没有过真正恋爱经历的查磊情窦初开的年纪,却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真心对她好,就一定会有感动她的那一天。她才不在乎朱娜现在是不是爱她,又或者是不是有男朋友,他爱的很简单,只是感觉和朱娜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很愉快,所以他想天天都能跟朱娜在一起玩,这就是查磊心中的爱,她觉得这就是爱。

    查磊挂掉电话,迎头朱娜上来说道:“查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还是要通知顾山的父母,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老人家说。”

    查磊道:“娜娜姐,现在很晚了,他的父母也许都睡了,明天吧,我们一起撑过这一夜,等明天再说。”“嗯。”朱娜答应道。

    欧天一直等到半夜,始终没有等到嘉慧回复的消息,欧天觉得会不会是手机停机了还是出问题了,他打电话查话费,余额足够。半夜偷来爸爸的手机,试着发了一条,爸爸手机接收成功,手机也没坏。

    他失落了,他开始猜测,嘉慧其实一直喜欢的都是顾山,无论顾山怎样对她,她对顾山都一如既往。欧天无比的羡慕顾山,顾山并没有为嘉慧付出过什么,相反还重重的几次伤害过她,嘉慧对他却爱的仍旧如此死心塌地。而欧天,他为嘉慧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短暂相处,却只是嘉慧给受伤的心,暂时找一个可以得到安慰的避风港口而已。

    而欧天也在骗自己,从在山顶上他抱着嘉慧睡觉开始,他就一直自作多情的觉得嘉慧的每个举动都是对他有好感的一种暗示。现在他想想,觉得自己错了,那只是一种假象,是自己的一种错觉罢了。嘉慧当时刚被顾山伤过,而且在山上顾山的道歉其实是一种羞辱,相当于又在新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欧天,他便成了嘉慧寻求慰藉的牺牲品,嘉慧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举动,其实都是因为顾山。

    想到这里,欧天的心也开始剧烈的疼痛,难受无比,他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四周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慢动作运动。欧天瘫坐在地上,无意中碰掉了桌子上的一只杯子,“夸啦”,杯子碎裂的声音在沉寂的黑夜里显得很清脆。

    “欧天,怎么了?”爸爸在卧室里问道。

    “没什么,想起来喝水,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欧天掩饰道。

    “小心点啊,先别收拾了,家里杯子有的是。喝完水赶紧睡觉吧,其他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爸爸,我知道了。”

    半夜,顾山的病房门被人敲了起来,查磊和朱娜一直守在顾山的旁边。朱娜夜里困,直接趴在了顾山身边,而查磊也在旁边空着的一张病床上睡着了。

    但敲门声一直没有停下,直到朱娜被惊醒,她站起疲乏的身体去开门,刚一打开门,见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朱娜吃了一惊。

    嘉慧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对朱娜说道:“娜娜姐,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你们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以前太自作多情,把自己的情绪怪罪到了你的身上。我承认我是喜欢顾山,但我也知道,只有你才适合他,顾山早就把他的灵魂给了你,他只爱你一个人,别人根本没机会。而通过一些假象,我却天真的以为顾山也是喜欢我的。娜娜姐,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朱娜道:“傻丫头,娜娜姐没有怪你,那天顾山在餐厅抱你确实是很过分,而他这样做却全都是因我而起,所以你没错,他那么伤害你,你气我们也很正常。是我们不对,我们的事本不该牵扯到你的。”

    顾山妈妈在她们两个互相道歉的时候已经去了顾山病床旁边,看到顾山的第一眼,眼泪就止不住的“吧嗒吧嗒”落了下来。满是皱纹有些粗糙的手抓着顾山的床单,哭的有什么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朱娜转头问嘉慧:“我本来刚想通知阿姨他们,你们怎么找来这里的?顾山爸爸呢?”

    嘉慧道:“是我去通知的他们,可是只有阿姨在家,阿姨一听说顾山出事,非常着急,就马上连夜叫我带她来了,来了直接找的服务台护士问到了顾山的病房。不过,在路上具体的事情我都跟阿姨说了,也通知了叔叔,明天就会过来。”

    “嗯,谢谢你了,嘉慧。”

    查磊也被惊醒了,看到嘉慧在这里,很生气的想开口骂嘉慧几句,但朱娜却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并示意顾山妈妈在这里。查磊好像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便没有再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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