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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回:出手

    纵然三位高手的计谋冲弱寡能,智商绝类蓬头稚子,但鉴于三位的武力值爆表,鱼羊最终还是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且其实到现在为止,他心中也并没有十拿九稳的主意,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也许是因为昆仑派执正道牛耳多年,也可能是林晚秀确实有十分过人的本事,三位高手中俨然是以林晚秀为主。瞎子也能看得出祝明辉对林晚秀几近痴迷,把林晚秀的一言一语皆奉为圭臬,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议。而郭霑似乎是三个人中最容易相处的,天生一副憨厚善良的气质与长相,言语上温和冲虚,所以不可能有争名夺利的兴趣。

    因此最后是林晚秀果断一抛令箭,丑时三刻,进攻聊城。

    鱼羊谦恭退去,然后火速的来到黄粱的房间,这时小黄鱼的大大小小干部几乎都聚集在这里,一来是看望黄粱,二来也知道鱼羊肯定会来此,所以在这儿等候。

    鱼羊察看了一下黄粱的脸色,发现他面目赤红,于是赶紧询问他的伤势如何,黄粱畅然一笑,说道:“无妨,王八蛋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现在比受伤前还舒服。”

    闻言,鱼羊长舒一口气,他向下看去,发现黄粱弯曲的小指,心中一恸,这跟手指是当日为安抚马哲而有自己亲自下令斩下的,幸亏接的及时,才有幸保住,不过却怎么也长不直了,而且没有指甲,光秃秃的好生难看。黄粱生来绝顶的俊俏,纵然他平时邋遢毛糙,不修边幅,但鱼羊心里知道黄粱其实非常的在意形象,尤其对他这种几近完美的人,一颗畸形的手指实在是莫大的创伤。

    而如今,黄粱又一次受辱,甚至当众低头认错,这对黄粱血气方刚的性子来说,实在是一种比死还要艰难的选择,此来聊城,鱼羊与兄弟们喊响了血债血偿的口号,不想旧恨未消,又添新仇。

    看到兄弟们巴巴的看着自己,鱼羊心中一震,沉声说道:“此来聊城,前程难料,兄弟们也看到了,我们现在遇到的敌人都是一些生活在传说故事里的人,我其实第一次是在上海见到,也是吓了个半死,狗日的,我真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人能飞!”

    说到这里,鱼羊把手一比划,惹得房间里的人都是一笑,他继续说道:“当年我被这样的一个人羞辱,引为生平奇耻大辱,原想着像小说里一样,去找个山崖峭壁,也寻个世外高人,练就绝世武功,可惜呀!我走遍名山,看尽了什么独孤九剑、易筋经、如来神掌等一大堆的秘籍,却连个屁也没练成。我当时就想,我这一辈子可能报不了仇了,而且最可悲的是,可能我的仇人压根都不记得还有我这样一个人,也许在他眼里我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可笑不自量。”

    “我在屋里呆了七天,几乎饿死,幸亏有朋友来找我,才把我送进医院救回来,这一次,救回来的不止是我的命,还有我的勇气和血性,在濒死的一刻,我才恍然大悟,我才24岁啊!风华正茂,这是我一生最好的年纪,我不能死,我还要努力报仇,就算我不能杀他,恶心一下他也可以,于是我离开上海,来到Z市。”

    说到这里,鱼羊站起身来,认真的盯着每一个人,深情地说道:“能见到诸位兄弟,实在是我鱼羊一生之幸,我一个人当然不是这些个高手的对手,但是只要我们兄弟们紧紧的攥在一起,就没有谁是不可战胜的,龚善根就是最好的例子。各位兄弟,我愿意与你们流干最后一滴血。”

    “兄弟们,你们怕吗?”鱼羊声音陡然而高,犹如狂生嘶吼。

    众人直感热血沸腾,腾地全部站起,大声的叫道:“不怕!”

    “你们怕吗?”

    “不怕”

    “你们怕吗?”

    “不怕”

    “你们怕吗?”

    ……………

    鱼羊声音越来越高,直裂霄汉,而房间里的众人气势也高到了极致,鱼羊大手一挥,声音急转直下,用异常低沉而铿锵的声音说道:“夜取聊城。”

    商信是屠老苏最小的干儿子,但这并不见得他就是五个人里最差的,其实恰恰相反,商信天资聪颖,勤干踏实,反而是屠老苏五个干儿子里进步最快的,屠老苏也对他宠爱有加,几乎把一身的本事倾囊相授,不过他毕竟入门太晚,功小言轻,无端受禄,自然总是遭到其他几位哥哥的挤兑。因此商信心中总是憋着一口气,就想着也立下什么旷世奇功,给几个哥哥好好看看,可是屠老苏在山东唯我独尊,根本没有机会用得上商信的一身本事,这让他每每自恨生不逢时,扼腕叹息。

    不料小黄鱼在河南异军突起,不到一年,竟已经饮马黄河,要剑指聊城。聊城僻远之地,人少势微,自然抵不过小黄鱼的来势汹汹,不到半个月,屠老苏在聊城的势力就被彻底击溃,被小黄鱼取而代之。

    屠老苏听闻大怒,当时就命令商仁、商义携大部队前往聊城,誓要把小黄鱼全歼,不料屠老苏话音未落,商信就自告奋勇,要代替两位哥哥前往聊城,把聊城打回来,屠老苏面带犹豫,商仁、商义也冷嘲热讽一番,商信心中一气,当时就改了主意,说要孤身一人前往聊城,而且立下军令状,如果失败,提头来见。

    商信话说到这个地步,屠老苏也没了办法,他本也有心让商信多历练历练,所以这才有了后来莫远所带领的小黄鱼被神秘人挨个击杀,最终退守一隅,苟延残喘。

    商信本有心要把小黄鱼一网打尽,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所以当莫远收缩人手,把所有人集结在一起时,商信的功夫便显不出作用来,他试过几次,都无功而返,有一次自己还差点被火器所伤。不过商信确实是智慧之辈,他知道单凭他一个人不可能把聊城守住,所以他提着小黄鱼兄弟的十三颗人头,便邀聊城的社会大哥,然后恩威并施,迅速建立了一批自己的势力,而且屠老苏的名声势力本来在聊城就是首屈一指,所以商信水到渠成的做了聊城大哥的头一把交椅,被小黄鱼打残的势力迅速恢复,甚至更胜从前。

    商信把聊城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后,终于准备对小黄鱼的残余势力下手,不料就在当晚,鱼羊来了。

    商信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其实在他心里根本不知道小黄鱼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势力,不过在他认为,小黄鱼既然可以从河南打到山东,最起码是不弱于屠老苏的。所以他初来聊城时非常的谨慎,仔细的观察了莫远等人好长时间,确定这些人只是普通的黑社会人员后才开始下手,不然若是他一开始就大开杀戒的话,莫远他们可能根本等不到鱼羊等人的到来。

    鱼羊携500精锐风尘仆仆而来,纵使再低调,也不可能瞒过商信等人的眼睛,毕竟他对小黄鱼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上心,看到众人对鱼羊前呼后拥的样子,商信料定来人来头不小,所以身边可能会有和自己一样的武林高手,他不想打无把握之仗,所以赶紧下令撤退,不然的话鱼羊刚到聊城可能就要有一场恶战,林晚秀三人未到,根本无人是商信的对手,小黄鱼必定会吃大亏。

    商信曾经立下军令状,要把聊城打回来,其实这时他已经算是出色的完成任务,可以交差了,不过商信是一个有些偏执的人,在他的意识里,只要聊城还有小黄鱼的一个人,那么便算不得胜利,而且想象到自己的几位干哥哥可能会抓着这一点又对自己冷嘲热讽,他就无法忍受,所以当他看到又有一批小黄鱼的人来到聊城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要把这些人赶走,而不是求援。

    不料被鱼羊在心里骂的千疮百孔的林晚秀三人的计策,竟然在第一步确有成效。

    商信又一次走进了黑夜里,他知道要想把这么多的人赶出聊城,还得是对付莫远的老方法——袭杀。

    不过这一次商信错了,鱼羊不是莫远,他的目标根本不是聊城,而是屠老苏,所以他不会为了地盘分散兄弟,更加不会给商信突击杀人的时间。

    而且几乎没有人知道,昆仑、蜀山和崆峒派最优秀的三位弟子此时此刻就在聊城,商信就是他们第一关的小BOSS。

    鱼羊并不知道商信已经悄悄的隐匿在黑夜里,准备猎杀落单的小黄鱼干部,但他知道他在聊城肯定已经暴露,鉴于莫远的教训,他严令小黄鱼的兄弟们活动时必须保证十人以上,如有违背,帮规处置。因此商信一直在小黄鱼的总部外等到了凌晨时分,也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他的耐心逐渐流失,最终在看到整个城市都似乎已经沉睡后,他终于放弃,想要在白天再寻找机会,不料他刚准备转身回去,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旁边的榕树上,有鸟儿扑搭扑搭的飞走,商信心中一惊,只感到后背上有一种被野狼紧盯着的感觉。

    商信嚯然转身,回头看去,只见漆黑的夜里,有一些落叶在随风荡起,月影稀疏,分外的迷离萧索,可是一眼望去,确实一个人也没有。

    商信疑惑的摇了摇头,心想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了,于是就要转身继续往前走,不料这时,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在夜风中格外的可怖。

    “你想去哪?”声音问道。

    商信暗暗的握住腰上的刀,仔细的张开耳朵,想要探知声音从哪里发出,声音继续问道:“你怕了?”

    商信依旧没有回答,他的刀已经露出了鞘,时刻准备着对敌人一击必杀。

    “你想杀我?”声音又一次问道。

    “哪好,你过来,我在这里!”声音刚落,只见一棵树后发出一阵悉索声,然后一个修长的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中。

    “哗!”人影刚出现,就听到商信的刀拔鞘而出,电光一样直奔人影而来,商信杀机毕露,一双冷冽的眸子比刀光还要闪亮。

    人影似乎早知道商信会出手,一点都不急,直到商信的刀尖已经触到了他的衣衫,寒光映射到他的脸上,身影才淡然一笑,轻轻纵身,一个提跃从商信头顶飞过,带起脚下的一片落叶。

    商信急忙回刀,改刺为劈,又向人影挥去,不过还是和刚才一样,又是在商信的刀即将碰到身影的衣服上时,身影随意一跃,便避过商信绝命的一刀,看似凶险无比,但身影却显得游刃有余。

    商信连连挥刀,每一招都是杀人的绝技,可是纵使他使尽全力,却连身影的衣角也碰不到,而且似乎身影饶有兴趣,每每都是在毫厘之间堪堪避过,艺高胆大。

    商信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而且十有八九是小黄鱼的高手,自己亲手割下小黄鱼一十三名兄弟的人头,小黄鱼肯定是对自己欲除之而后快了,想到这里,商信刀走偏锋,连连向身影攻去,每一招都是只守不攻,俨然拼命的打法。身影终于显出了一丝慌乱,他手中没有兵刃,对商信的刀只能一味的躲避,不一会儿,已经退到了一棵榕树后,只见商信气灌双臂,猛地挥刀向榕树看去,“咔嚓”,刀锋划过,榕树被拦腰截断,直挺挺的向身影砸去,榕树有两人怀抱般粗壮,枝繁叶茂,这般砸去,覆盖面积甚广,这下身影也有些着急,虽然枝枝叶叶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必然会令他一身狼狈,暗中尚有佳人在侧,他可不愿被人看到一身狼狈模样。

    身影大喝一声,双脚游动,倏忽间就到了榕树树干下,只见身影伸出双臂,手掌向上,一下子将整个榕树撑住,“哗啦啦”,一阵声音响起,榕树叶子成片的往下掉,显然受到震动不小。

    商信见状,不禁暗暗心惊,身影的气力着实不小,而且轻功高明,自己确实不是对手,想到这里,商信毫不犹豫,转身就往前方跑去,他知道若是等身影缓过劲来,自己绝对逃不掉。

    商信双腿飞奔,瞬息间就逃出了百米之遥,不料正在这时,前方又突兀的出现一个身影,魁梧高大,商信收力不及,喝斥一声:“让开”,不料人影罔若未闻,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商信大急,只能出刀刺去,他奔跑百米,有不小的助力,刀光真似火光电影一般,比刚才的还快。

    不料身影大喝一声:“来得好!”左脚一跨,往右半转身子,避过商信的快刀,然后右手握拳,直击商信的腋下,商信经过刚才的打斗,已经有些力竭,所以对身影快如鬼魅的一拳根本来不及躲避,“镗啷啷”,商信右手中拳,一阵剧痛涌来,手中的刀再也抓不住,只能撒手,落在地上。

    魁梧身影得势不饶人,看到商信丢刀,又是一拳向他的肋骨处砸去,身影重拳带风,商信几乎能想象到这一拳落到身上的后果,他牙关一咬,拼尽全力把身体向后一撤,身影的拳头擦着商信的肚子而过,仅仅是接触,商信就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生疼,这个时候,撑着榕树的身影也终于赶到,商信心中一震,知道今晚是不可能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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