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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狼走千里吃肉

    这天,凤飞飞来到竹萌的制片人办公室,就是原先乔一鸣的办公室,见竹萌正在埋头看一份节目策划书,她对竹萌说:“阿萌,能不能占用你一点时间?”

    竹萌抬起头,看了凤飞飞一眼,说:“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要那么客气。”

    凤飞飞拿出一瓶包装十分精美的“香奈儿”COCO香水,说:“我有个朋友从法国回来,送我一瓶‘香奈儿’COCO香水,我的皮肤不适合用这种香水,把它送给你。”

    竹萌把“香奈儿”COCO香水拿在手上,爱不择手地端详一番,说:“你的礼物太贵重了,这是好东西啊,我可不好意思收下。”

    凤飞飞说:“你喜欢你就收下,我放在那儿不用,有效期过了也是浪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竹萌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不客气了。谢了。”

    凤飞飞言归正题,接着说:“我来节目组也已经两年多了,对台里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一年前乔老师走的时候,叫我参加制片人的竞选,我当时就心里有数,其实我就是一陪绑。你在台里的资历比我老,名气比我大,制片人的位置非你莫属,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顺理成章当上了制片人。”

    竹萌听凤飞飞说这番话,丈二摸不着头脑,心想:她说这些话什么意思啊?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没有说到正题上。

    竹萌说:“我现在很忙,你如果没什么重要事情,就以后再聊吧。好不好?”

    凤飞飞说:“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别急着下逐客令。当时我不愿意参加竞选,明明知道选不上,还去凑这份热闹,这不是脑残吗。乔老师对我说,台里一定要走这个程序,一定要有两个候选人,不然对上面不好交代,叫我一定要帮他这个忙。他还向我许愿,如果我没有选上制片人,他一定安排我当《幸福密语》主持人A角。我今天就是想问你这件事情。”

    竹萌说:“乔老师移交工作时没有对我说过这件事情,安不安排你当A角,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虽然这段时间我工作忙,《幸福密语》主持人基本上是你在挑大梁,但是要明确你是A角的身份,牵涉到职称和待遇,是需要上报台里和频道决定的。”

    “我不能干着A角的活,拿着B角的钱,这对我不公平。”凤飞飞不服气地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竹萌沉吟着说:“要解决你的问题,目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走正规渠道,先由节目组打报告给频道,频道上报台里,再由台里的职称委员会对你进行考评,通过后再下达编制,落实待遇。不过,这么操作的时间会长些;还有一条路是叫乔老师出面向台里说明一下,你这件事情是他手里的遗留问题,当初没有解决,现在依然由他来解决。”

    凤飞飞说:“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这件事情要快点解决还得去找乔老师?”

    竹萌说:“对啊,如果乔老师能为你到台里和频道说几句话,事情会解决得更快些,毕竟他是老领导,又是他手里遗留下来的事情,由他去说,在台里的面子更大些。”

    竹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凤飞飞,说道:“问题是他还愿不愿意管这件事。”

    凤飞飞说:“死马当活马医,我总得去找他试试看吧。”

    屁股决定思路,竹萌坐在制片人的位子上,看人的角度自然不同了,处理问题的轻重也不一样了,再加上她是新官上任,还有点束手束脚,遇事也小心谨慎,不敢擅自作主;另一方面她对凤飞飞的主持风格一向有非议,她曾经当着乔一鸣的面放过狠话,说她绝对接受不了凤飞飞走那种大大咧咧的主持路线。

    说难听点,竹萌对凤飞飞有门户之见。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想违心通过她的手把凤飞飞扶上A角的位置。

    但是竹萌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过份,刚收了凤飞飞的礼物,虽然是“湿湿碎”的小意思,但也情面难却,做人不能搞得翻脸比翻书快,有些难听的话也说不出口;况且,彼此是同事,总有人之常情,低头不见抬头见;再说,A角与B角相比,待遇也实在相差太大,君子不挡他人财路,何必为难凤飞飞。

    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凤飞飞说乔一鸣当初对她有过许愿,那么这个屁股就让乔一鸣自己去擦吧。

    竹萌对尤言和凤飞飞有自己的不同看法,她觉得尤言那些出格言行是耍小孩子脾气,耍小聪明,意气用事,但本质来说还不坏的。但凤飞飞不同了,她是心术不正。人在世上不外乎两点,心与术,也就是德与才,其正也可,其邪也可,看每个人自己把握。但心术不正的人,是很难成大器的。

    对凤飞飞来说,她要的是名声,钱,虚荣,为了能出镜能爆红,愿意付出任何代价,A角与B角相比,名利待遇上的差别简直是天壤之别,当初尤言也是为了这个相差悬殊的AB角待遇问题,心怀不满,最终与竹萌闹翻脸的。

    狼走千里为吃肉,人走千里为求财,凤飞飞离开家乡,从千里之遥的北方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杭城市打拼,归根结底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冲利益来的。这就是很多人感觉生活累的原因,一半源于生存艰难,一半源于攀比。

    凤飞飞看电视剧《士兵突击》,内心里也被许三多感动过,佩服过,觉得那是一个真男人,是她理想中的性情男人,可是当她和小姐妹谈起这个感受时,却被小姐妹的话无情地打碎理想:“别幼稚了,那是电视剧里演演的,当不得真。现实中我不敢做许三多,成功的几率太小,而成才更容易成功。其实对我们来说,现实中许三多和成才是一个人,我们的内心都是许三多,但外在表现却是成才。”

    凤飞飞不得不对小姐妹的话点头称是,现实中不做成才还真是不行。她刚来江南卫视时,竹萌是A角,她只能屈居B角,谁叫她是外来户呢,哪儿的人都欺生,要想挤掉竹萌,无疑是痴人做梦。

    现在不一样了,凤飞飞调到江南卫视已经两年多了,上上下下也都熟悉了,能说得上话了,竹萌也当制片人了,A角的位置空出来了,论资排辈也该轮到她了。既然竹萌想推卸责任,叫她去找乔一鸣,找就去找吧,无非是多费道周折而已,只要竹萌不挡道,不为难她,还怕乔一鸣不认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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