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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四公子当道不让 左手客豪气承义

    “江方在哪里?”这句话她已对江拂柳问了千百遍了,但得到的不是冷哼,就是沉默,抑或嘲讽。江拂柳这时已换成女装,因为她们五个女子,就她来个假小子,是故这帮女孩强迫她换了回来。

    面对着这姑娘的紧紧追问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她也确实不知江方到底现在在哪,即便知道,看这姑娘穷问不舍,说出来后一定对江方不利,她也是不会说的。

    江拂柳逐渐了解到,这一行五女,其余四女是此女之四个剑婢,四剑婢的名字分别叫春花、夏雨、秋月、冬雪,五女似是来自一个极神秘的帮派,找江方似有重大阴谋,因此,她更不能说。

    这姑娘天生温柔、好洁、喜静,为了问出江方的现实所在,已费尽心机,但都无济于事,对江拂柳她是一点也没办法,只好颓然坐回床沿。拂柳暗自道:“这个帮派恁也没人,竟派个黄毛丫头出来办事。”心头直哼,却没想到她自己也是“黄毛丫头”一个。

    从室外突大步走进一女,竟是春花,只听她道:“启禀小姐,江方自东南方向而去,已进入黑道联盟之地盘。请小姐定夺。”言犹未毕,其余三婢也风尘仆仆归来,齐声道:“启禀小姐,江方确已进入黑道地盘,准确无误。”

    “他去黑道干嘛?”那姑娘起身说道,象是在问四婢女,又似自言自语。四婢女面面相觑,不知言对。此时拂柳也如此在暗问,忖道:“方哥身怀武林二珍,怎可贸然进入黑道?”心下顿时惴惴不安,焦虑之色,溢于言表。

    冬雪突地“咦”了一声,象被毒蛇咬了一口,道:“他难道已饮服了‘玉液琼浆’,并已开启了铁盒,取出了‘缥缈真衣’?”要知《一招通天》秘笈与“玉液琼浆”、“缥缈真衣”等并称“武林三珍”,玉液琼浆饮服一口可增十年功力,缥缈真衣一旦穿上就成了隐形人,而练成一招通天者仅凭一招即可打遍天下无敌手。江方若真的饮服了玉液琼浆,取出了缥缈真衣,天下武林又有谁还是江方的对手?

    五女悚然而惊,要是真的如此,就算她们找上了江方,又能怎样?拂柳暗忖:“方哥若真的那样,笑傲江湖之日,纵横武林之期,已近在眼前。”不禁喜上心头,再一想,“也许这一次方哥去黑道,便是去伏诛黑道一众枭雄。”想到江方功力突增几百倍,身穿缥缈真衣轻易取了黑道枭雄之首级,从此就会名扬天下,傲啸群雄,若非此时她穴道被制,怕不早跳上了天,虽是如此,她先前的焦虑已一扫而光。

    秋月突然道:“小姐不必过虑,纵使江方有那武林三珍之二,咱们也不必怕他。”众姑娘均看向秋月,拂柳虽不能动,听这秋月发话,已知决无什么好主意,她对秋月颇是惧怕,那一日秋月问她,江方在哪,她不答,险些被秋月刺破了玉面,若非那小姐及时拦阻,早成了丑八怪了,此时想来犹有余悸,当时心头就千万遍地诅咒秋月,并暗自替秋月改名为秋风,她没有月的温柔,倒有秋风扫落叶的气势。

    此时听秋月发话,心下一惊:“又不知这秋风儿出啥馊主意?”秋月一指拂柳,道:“有她在手,怕他什么?”众目一怔,立即明白过来,秋月是要将江拂柳做为人质要胁江方。秋月又道:“看这位姑娘细皮嫩肉,粉汁欲滴,自称是江方的妹妹,却又忸怩不敢直言,恐怕是江方的情妹子吧?哎……”那小姐突地叱道:“不许胡言。”秋月立即噤声。

    小姐看着拂柳,满是歉意道:“惟今之计,只好从权,尚望姑娘见谅。”转首对四剑婢道:“我们走!”“到哪里?”春花问。小姐道:“江东武林镇。”拂柳巴不得早日见到江方,任由四剑婢挟着而去。

    刹那间,室中人连同江拂柳在内,消失在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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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山野岭,四条布幡,四个人。

    布幡悬于竹竿之上,人坐在布幡围砌的圆圈内的空地上,双目微闭。

    布幡上各有七个字,当拂柳被挟到近前时,看到这四条布幡、四个人,顿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那小姐和四个婢女一脸茫茫然,看着布幡、看着人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布幡围成的方城中之人,个个玉面锦衣、倜傥风流,穿着极是华丽,隐隐然傲气逼人。拂柳忖道:“本领大的人,自是有些傲气,也属正常。”心下不以为意。

    那小姐虽不识得这四个人——确切点是四个公子模样的人,年龄均在二三十岁之间,人人长得貌似潘安,帅极俊极。小姐却识得这傲气,暗道:“真有本事者,又何必如此到处张扬?纵有本领,也无甚稀奇,从古到今英雄好汉多的是,又有哪个英雄好汉象这般目高过顶,自高自大?”竟无丝毫崇敬之意,倒有好几分不满,径直来到布幡外,冷冷道:“请四位让个道儿,多谢。”

    原来这四个公子模样的人竟横坐在路中间。小姐的口气似是四公子听了她的话就非让道不可,可这四人骄傲成癖,又如何会就此让道,依然坐于当地,一动不动。人人半睁开眼,看了看那小姐,立即又闭上,不闻不问。

    四条布幡,这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字字映入眼帘……

    治天下不治之症;

    测天下吉凶祸福;

    言天下无谎之语;

    卖天下智中之智。

    小姐见到这布幡上的字就颇是生气,其实,她天生温柔识礼,难得生气一次,今日竟然生气了。看向四公子,并不觉得有甚特别之处,心下更是认为这四人不过是没事干扛着布幡来此招惹是非或招摇撞骗而已,这时竟气从中来,道:“既不让道,看剑。”已是一剑刺出。

    这四位公子,不仅穿的好,长的帅,功夫也极是不弱,而且确有过人之处,拂柳早有所知,并且知道天下有无数美貌女子倾慕他们,恨不得以身相许,但这四人生就傲气,竟不将这些女子放在眼中,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他们在江湖上并称“天下四大公子”,缘于这四条布幡上都有“天下”二字,可是因其竟不将众女子放在眼中,久而久之,竟得了“冷血四大公子”之号。而小姐今见到他们的只有傲气,怒极一剑击出,身后四婢女除冬雪外,也都拔剑相向,尤以秋月泼劲十足,杀气盈然。

    拂柳倒没什么,可那冬雪竟闭起杏眼,全身哆嗦,心底那句话几乎就要吐出来:“不要杀他们,不要……”,腹中一阵绞痛。她早已被这四公子的俊逸、神气所震撼了心灵,此时见小姐等人要杀他们,又不敢忤逆和阻拦,却已不忍再看。

    四剑刺出,倒有两剑刺到地上。竟是春花和夏雨两婢之剑。两婢虽是随小姐出剑,却毫无刺人之心,见被刺之人原地不动,只好将剑刺于地上,秋波荡漾,直看向那两目微闭,一动不动,俊极帅极的两大公子,毫无再刺之意。

    秋波中春意盈然,二婢痴了,醉了。

    再说小姐和秋月二剑刺出之后,迅捷无比,瞬间即到。天下四大公子,乃“治病公子”赵治、“测命公子”钱测、“真言公子”郑言、“卖智公子”冯买。而小姐与秋月所刺之人正是赵治与钱测,当剑乍递到二公子身上时,蓦从旁边袭来一股劲气,迫得二女倒退数步。

    定睛一看,竟又是一个青年。英姿飒飒,眉清目朗,二女之剑却已在他的手中,他的左手中。他竟以左手接下两剑。“阁下何人?”“姜峰!”“阁下是江方什么人?”小姐显然误将姜峰之“姜”作江方之“江”了。江拂柳却知道姜峰的来历。

    “无亲无故,素不相识。”姜峰道:“在下告罪。”他身上似有一股迫人之正气,说出来的话令人不得不信,言毕亲将二剑奉上。

    左手托起二剑,右臂垂立,他的左臂原已残废。小姐蓦地想起一人,讶然问道:“莫非是‘左手刀客’姜峰姜少侠?”左手刀客姜峰其人,乃铸刀派上代掌门人姜再行之子,黑道为一统武林,在数年前突袭铸刀派,铸刀派以寡敌众,又兼猝不及防,终惨遭灭派之灾,姜再行也被黑道所擒,为保儿子姜峰之性命,答允黑道再不踏进黑道地盘一步,但黑道中人仍是活生生折断了姜峰之右臂。当时姜峰父子武功已是出神入化,但在黑道种种劝诱之下,受尽折磨,却也不甘受降,自愿出境折臂离开黑道。正义之士,莫不为之折服。

    姜再行父子从此成四处流浪,姜峰却着手练左手刀法,虽刀法不算太高,人们被其父子正义所感,仍敬他称为左手刀客,此事小姐早有耳闻,但实不敢相信姜峰能单手夺走自己之剑,如果换作数年前的姜峰也才二十上下时,那时的武功岂非高出自己之想象了?一念至此,遂起敬意。

    若非姜峰身上之正气,她也断然不敢相信此人便是铸刀派掌门人之子——姜峰。一个人的气质,那是别人无法假扮和刻意模仿的。姜峰仍托起二剑道:“在下正是姜峰,少侠之称及左手刀客之名,愧不敢当。失礼之处,尚望姑娘恕罪。”又将二剑托于小姐面前,小姐急忙接住,妙目看去,颇是含情。

    姜峰问:“敢问姑娘芳名如何称呼?”“姓孔,名……”小姐言至于此,突想起一件往事,母亲在自己行走江湖之前的话犹在耳边,“你之姓名不得轻易告人。”想到此处,顿时住口说不下去了。姜峰见她似有苦衷,反而朗笑道:“原来是孔姑娘,失礼失礼。”似有久仰芳名之意,一下化解了孔姑娘的许多顾虑。

    孔姑娘感激地向他瞥去,他却已转向了赵治与钱测二人道:“地狱两大公子,拿命来。”左手幻出无数掌影,竟同时击向赵治与钱测。赵治与钱测被称为天下四大公子之二,到了他口中,却是地狱两大公子,天下四大公子享誉天下武林,连日月山庄与黑道联盟也不敢对他们不敬,要知这两股势力乃江湖之最,再无任何帮派可与其对抗。

    试想天下有谁敢担保自己终生不生病,即使自己不生病,家里亲戚也难保不生病,要生病自然要治病,要治病,自是找这治天下不治之症的治病公子赵治最好。测命公子钱测能测天下吉凶祸福,真言公子郑言说的话从无谎言戏言,可起辟谣之作用,卖智公子冯买聪明机智,凡事找上他,均能给你出个主意,使你摆脱现实中的困境或成就一番大事。

    象他们四人,有谁能说终生不求他们呢?求他们办事,自是不敢用强,因此才被江湖人谓之天下四大公子,年纪轻轻,有此称号,自是容易骄傲成性,目空一切。姜峰却不怕这天下四大公子,也只跟赵治与钱测打了个招呼,就毫不客气动手击出。

    左手刀客姜峰的左手却幻化出无数掌影,分击赵治与钱测。这等掌法,孔姑娘及江拂柳等都是第一次见识,不禁暗自敬佩:“他的掌法已如此厉害,刀法岂不更令人生畏?”春花、夏雨、冬雪乍见此等掌法,均自大吃一惊,不由都为赵治二人担起极沉重的一颗心,三女同时“啊”地一声惊叫出来,冬雪当即晕厥过去。

    “你不想救姜再行了?”这是治病公子赵治的第一句话,竟是直呼姜峰之父名。“救。”姜峰硬生生刹住攻势。“拿钱来。”这是测命公子钱测的第一句话。“一言九鼎?”姜峰言下之意自是问二人,我拿上钱来,你们就能救我父亲一命吗?“无假。”这是真言公子郑言的话,他说“无假”那就一定假不了。天下人都相信他们,姜峰没理由不相信他,何况父病近危。

    “真有救吗?”姜峰曾求钱测测字算父有无凶灾,结果是有惊无险;后又求赵治治其父病,言明治后付钱。可过了这么多天,父亲仍自奄奄一息,不久人世的样子,就动了杀心追上二人。正赶上孔姑娘二人要杀钱测与赵治,所以当即夺剑阻止,决定要手刃这江湖上的两个大骗子。此时一听父亲有救,只要有钱就行,不由他暗生怀疑——只有一口气在的人,赵治也能救转过来?

    “还有冯买。”这是卖智公子的话,言下之意自是说我冯买乃天下最聪明的人——卖天下智中之智者不聪明那才叫怪,有我冯买在,还愁死了不成?“你……”姜峰乐极语塞。有这四大公子相帮,还愁父不能生?“拿钱来。”天下四大公子齐声高喝,“两千两黄金,分文不少,否则免谈。”

    “这……”姜峰这时却急极语塞,他一时又从哪里找这二千两黄金,找不上岂不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下顿时慌乱一片。“钱,要钱,这……”喃喃而语。天下四大公子哈哈一笑,竟无丝毫救人之心,似是在看一出好戏一样。

    “住口。”孔姑娘厉喝,不善厉喝或不常厉喝者,一经厉喝,可收到意外的结果,天下四大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却被这一喝给唬住了,一齐看向她,就连那已晕厥的冬雪也悠悠醒了过来。孔姑娘看向春花道:“给姜少侠先借上二千两黄金,以救姜掌门。”春花被这一喊,这才住目不看赵治等人,象突然醒过来似的问:“黄金?黄金在哪?哦,二千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小姐。”

    “先借给姜少侠急用,又不是不还,怎么啦?”在孔姑娘的积威之下,终于抖索着将黄金交给姜峰:“请少侠过目。”“多谢。”姜峰接过,凝视孔姑娘半晌,方才道出这两个字。然后竟将钱信手抛出。姜峰这一抛,极是恰到好处,竟落到四大公子面前,背对四大公子道:“告辞。”

    看着远去的背影,孔姑娘似乎觉得那背影太过孤单和寂寞,恨不得冲上前去陪伴他,哪怕陪伴一时一刻也甘心,一生一世也无憾。“等等我。”她心底歇斯底里喊着,背影却已逐渐远去。噙着泪珠,她好想发脾气,她很少发脾气,因其生性随和,不善在人前作威作福,指使他人,这一次他却非发不可了。此时的她难过得要死,不发非疯不可。

    可就在这时,四大公子装上黄金,欢喜得合不拢嘴,各扛起一个布幡,向姜峰的去向缓缓而去。人渐渐远去,幡上的字却仍是历历在目,他们确有过人之处,其名并非侥幸得来,赵治先后治了近百人,专拣不治之垂死、已死的人医治,平常之病,他连看都不看,经他治的人,无一不康复痊愈。

    郑言从不说假话,不少武林中被冤枉者纷至沓来,找他洗雪沉冤,也救了不少生灵之命,从而也杀了不少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的人。冯买却只管卖智,不管是什么人,找上门来,肯给银子,他就逢买必卖。那钱测见钱测命,也是每测必应。这时他却主动来到孔姑娘面前道:“念你初出茅庐,此次本公子有句话要告诉你。”

    “什么话?”春花、夏雨、冬雪齐声问道。“此去飞来峰,凶多吉少。”钱测意味深长道:“告辞。”转眼间跟上其它三人。

    “飞来峰?”秋月没好气道:“我家小姐去江东,而非飞来峰,你搞错没有?”孔小姐听婢女们的嘟嚷道:“天底下骗钱哄人的事多着呢,不管他,我们走。”她根本不相信世人真有能预知吉凶祸福的人,带着四婢及拂柳向江东武林镇而去。

    她的心中没留下天下四大公子的一丝影子,但姜峰的所作所为却深深打动了她。姜峰的父亲会好吗?我为什么要给钱于他?这时,拂柳正在想江方,春花三婢却又在想天下四大公子,惟有秋月什么都没想。不知过了多久,孔小姐问:“姜峰为什么那么孤独?”

    她手下的四剑婢倒有三婢正想着心事没听见,只有秋月听见了,却也呐呐不知言对。一女答道:“有正义感,充满正气的人或许太少的原因吧。”江拂柳的声音,她几步来到孔姑娘身前,动作轻捷迅速。

    “你解开了穴道?”这却是秋月的声音。“她的穴道早解开了。”孔姑娘毫不以为奇淡淡而言。拂柳道:“假扮穴道被制,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干这种傻事了。”伸伸胳膊蹬蹬腿,揉了揉肩和腰。

    “为什么少了?”

    “黑道联盟一统正邪二派与黑白二道,有正义的人或死或伤,都已不成气候,能为正义而战的人自是少了。”

    “哦……”孔姑娘若有所思喃喃道,“少了…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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