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乔老头
乔老头坐在门坎上，手中拿着一根拳头大小，两尺多长的黄色竹筒，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身上灰色的粗布马褂显得有些陈旧，肩膀上还打了两个补丁，那都是上山砍柴挑柴磨破的。
这是一座用竹片，稻草和泥土建成的茅草屋，一共就三间，三间茅屋大小差不多，没有什么客厅卧室的区分，那些只是附近镇子上富有人家才有的说法。三间茅草屋除了左边一间是厨房，中间那间即是卧室也是客厅，平时有个亲朋好友前来，吃饭聊天都是在中间那间屋子里面。
屋子中摆设及没什么讲究，也很是简单，靠墙便是一个炕床，中间摆了一张四方木桌，木桌上面已经磨得很是光滑，显然已经有些年月了。桌子四方都放着一条长木板凳，有一张木凳还断了一条腿，上面用两块竹片夹着，并用竹蔴线结实的绑了起来。桌子旁靠墙有一个简易的碗柜，里面放着几个粗胚窑瓷碗和两双筷子，这就是屋里的所有布局了。
至于右边那间屋子，却是一直锁着门，这近二十年来从来都没有打开过，因为见到屋子里面的事物便会勾起他们心中的伤痛。
已经临近傍晚，太阳也快下山了，一代烟丝都快抽完了，可是外出摘野菜的老伴还没有回来，这不免让乔老头有些着急。起身来到村口张望，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
“哟，是乔大爷啊！，天都快黑了，你老这是要去哪里啊？”
问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汉子，长得挺壮实，身材不高，一脸的憨厚。此人名叫樊木，乔家村出了名的老好人。这些年乔大爷两老口也多亏有樊木时常照应，不然他们两个孤寡老人能不能熬到现在还很难说。
乔老头吸了一口水烟，忙说道：“是樊木啊，你看我这是。。。。。。唉！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你都走到跟前了我都没把你认出来。”
樊木身边还跟着一个妇人，年龄比樊木小得多，大概就三十来岁的样子。这个女人便是罗氏，是樊木的妻子，罗氏手中挽着一个竹篮，里面装了一些萝卜白菜，其中还有十几个鸡蛋。
罗氏看着乔老头说道：“乔老爷子，我看你这水烟还是少抽点的好，你老这年岁越来越高了，身子骨也是越来越虚弱，这烟抽多了可伤身子了，到时候有个病痛什么的，谁来照顾你，如果你有个儿子。。。。。。”
罗氏还没有说完，樊木便怒骂道：“你这娘们是怎么说话的，找打啊你？”
这时罗氏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尴尬的说道：“乔大爷，你看我这乌鸦嘴，我。。。。。。我不是故意的。”
樊木也忙说道：“乔老爷子，你老就不要跟她这个妇人一般见识啊，嘿嘿，你老看，今天我运气不错，打到一只野鸡，拿到镇子上卖了两个钱，还买了些鸡蛋。来，你老拿两个回去和乔大婶补补身子。”
说着樊木忙从妻子手中竹篮里一把抓出两个鸡蛋，硬是要塞到他兜里。
乔老头叹了口气，道：“唉！樊木啊，没什么的，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小乔子的事情我早就淡忘了，这些年来多亏你们夫妻二人照顾，我怎么会怪你们呢！”
说完乔老头勉强的笑了笑，又忙说道：“哦，樊木，我去看你乔大婶回来了没，这都出去老半天了。”
还没有等樊木夫妻二人开口，乔老头便大步向村口走去。
看着老人离去的孤独背影，罗氏叹道：“真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家。”
樊木斥责道：“都怪你这娘们，好不说歹不说，偏偏提起他死去的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提不得。”
罗氏反驳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凶什么凶。。。。。。”
远远听着樊木夫妻二人的争吵，乔老头心中升起一股悲伤，有些微陀的背影显得更加的低矮，他加快了脚步，沉重的迈向村口。
来到村口，乔老头就是一愣，只见此时村口围满了人，自己的老伴背上背着一个竹筐站在人群之中，似乎手里还抱着一个什么东西，由于视线被她周围的村民突然挡住了，乔老头没瞧怎么清楚。
众人围在乔大婶身前有说有笑，乔老头觉得很奇怪，忙几步跨了过去。一位村民似乎觉得身后有人，便向后看了一眼。她见是乔老头，忙大声叫道：“哎哟！是乔老爷子来了，快，快，你老这下可有福了。”
她这一叫，所有人都转过身来。
“乔大爷来了。呵呵，你老快来看，乔大婶给你抱了个儿子回来了。”
“是啊！这娃可漂亮啦。乔老爷子你快来瞅瞅！”
“嘿！老家伙，你这是走狗屎运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眼中满是羡慕。
乔老头，忙挤进人群，只见自己老伴手中抱着一个胖嘟嘟的男婴，男婴用名贵的丝绸包裹着，上面还有一丝血迹。此时他正张着一双乌黑的大眼四下张望，打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乔老头压着内心的激动问道：“哪里来的？”
“捡来的。”说完，乔大婶紧紧把孩子抱在怀中，仿佛是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她这一个动作，顿时又惹得周围村民一阵大笑。
“乔大婶，你就放心吧。谁要是敢来把这孩子抢走，我张二傻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哈哈哈。。。。。。”
“就是，谁要敢来乔家村找你们二老的麻烦，那就是跟咱们村子里的所有人过不去，你就放心好了。”
所有人又是一阵嘴舌，乔老头没有理会周围的人，他继续问道：“捡的？哪里捡的？”
乔大婶满脸笑容的说道：“看你这老不死的说的，还能在哪里捡到的，这不我上山摘野菜吗？突然听到那山峰上好像有婴儿的哭声，开始我还有些害怕，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爬了上去，爬了半天，来到峰顶却是看见草丛中有一个婴儿，于是我就抱了回来。”
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又太过离奇，乔老头又问道：“山峰，那座山峰？”
乔大婶似乎被问得有些心烦，骂道：“嗨，我说你这个老不死的，这还有那座山峰，当然是对面那妖来峰了。
“妖来峰，这。。。。。。这不会是妖怪吧？”乔老头惊恐的说道。
他这一说，倒是把周围的村民给提醒了，众人都纷纷退后了两步。所有人害怕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乔家村一直就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在很久以前，大概是唐朝鼎盛时期，有一个叫唐玄奘的神僧前往西天拜佛求经，当时这位神僧带着三个徒弟，就曾经路过过这乔家村，并且还在乔家村借宿过一宿，就在神僧等人住在乔家村的那个晚上，突然，村子对面那个山峰乌云四起，火光冲天，大量妖怪乘风而至。好在当时神僧身边有个毛脸雷公的徒弟神通广大，打死了不少妖怪，最后才把其余的妖怪吓回那座山峰之中，这也是妖来峰这个名字的由来。从此以后乔家村乃至附近的村民都不敢前往妖来峰，生怕被哪里的妖怪吃掉！
乔大婶见众人都避了开来，脸色不喜的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看这娃哪里像妖怪了？你见过妖怪吗你？再说了，妖怪有这么可爱吗？”
说完乔大婶就怒气冲冲的抱着孩子向自己家走去，周围的村民顿时都变得尴尬起来。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老头狠狠的抽了一口水烟也急忙跟了上去。
张二傻说道：“好了，大会都回去吧，我看那娃也不像是什么妖怪。”
另外一个村妇也说道：“就是，二傻说得对，说不定那娃是神仙也有可能。”
所有人嘀嘀咕咕的都各自回到了家中。
乔老头脚步刚踏进自己的茅屋，却是突然发现右面那间紧锁了二十多年的房门虚掩着，他忙推门走了进去，只见自己老伴坐在那屋中的炕头上，手中抱着那男婴，脸上充满了笑容，同时也挂满了泪水！
缓步走到老伴身旁坐下，抬起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擦去老伴脸上的泪水。乔老头叹息道：“哎！都二十多年了，忘了他吧。”
他不说这还不打紧，一说乔大婶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乔老头心中也一阵伤痛，不过他必然是男人，忙转身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你先将孩子抱出去，我把这里收拾收拾，你看这到处都是灰尘，以后这里还得给这小娃住呢。”
乔大婶这才抱着男婴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骂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说完她刚想抱着男婴出门，乔大爷却是突然问道：“哦，对了。这娃你给她起名没有？”
乔大婶笑骂道：“看你都老糊涂了，我大字不识一筐，那会起什么名。不如咱去找樊木他媳妇看看？听樊木说他媳妇在娘家的时候，倒是读过几本书。”
乔大爷道：“对啊，你看我这是糊涂得。走，趁着天还没黑，咱们赶紧找樊木去。”
两人刚踏出门，樊木的声音却是从屋外传来，“乔大爷，我是樊木，你老在家吗？”
老两口赶紧迎了出去，道：“咿呀！樊木啊，你可来的真巧。。。。。。哟，罗氏也来了，真是太好了，快进屋里坐。”
“好嘞。我刚回到家，就听村里邻居说乔大婶今天捡到个孩子，嘿！这可是大喜事，我和娘子赶紧就赶了过来瞧瞧。”
乔大婶忙将男婴抱了过去，婴儿正沉沉的熟睡着，仿佛世间的一切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要的只是睡觉。
“好可爱的娃。”罗氏忍不住的在男婴小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
“哇哇哇。。。。。。”
突然婴儿哭叫了起来，樊木骂道：“你看你，粗手粗脚的。”
大伙一阵哄笑。
四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进了茅屋，罗氏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一些鸡蛋、大饼什么的。
樊木夫妇是这里的常客了，也没有什么客套话，进到屋子四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罗氏将竹篮放在桌上，道：“乔大婶，这些东西留着给孩子补身子，这小家伙要长大，没点营养可不行。”
乔大爷道：“你看你们这是。。。。。。怎么把这些鸡蛋都拿过来了！”
樊木道：“乔大爷，你就不要推脱了，明儿我再进山打只野鸡不就成了。你们二老的情况我还不清楚？现在又多了一张嘴，这大人饿着不打紧，那娃咱们可不能让他饿坏了。呵呵。。。。。。”
樊木仿佛永远都是那么开朗，乔老头心下暗道：“樊木，你们夫妇的恩情，我们两老口这辈子是报不了了，哎！只希望这孩子长大后，能好好帮我们报答你们这二十多年来的恩情！”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忽然罗氏说道：“乔老爷子，这娃还没有起名吧？”
乔老头道：“刚才我和老伴正准备找你呢，没想到你们到先过来了，呵呵！”
罗氏低头想了一会，说道：“这娃是乔大婶在妖来峰捡到的，不如就叫‘乔峰’吧，你们觉得如何？”
乔老头喃喃念叨了几遍：“乔峰，巧峰，乔峰。”
“好，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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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大爷道：“你看你们这是。。。。。。怎么把这些鸡蛋都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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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头道：“刚才我和老伴正准备找你呢，没想到你们到先过来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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