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我终于记起谁说过一句这样的话，人的生命是有阴影的。
的确，人的生命是有阴影的。
我租下的那套老房子很陈旧。房间光线阴暗，而且那些电线都已经氧化了，所以房间连电都用不上，只好用电脑的余光照一照。窗户上，我用旧的罐子种了一些植物，有鸢尾，雏菊和玫瑰。露台的铁栏杆已经完全发锈。有一张厚重的红木雕花书桌，手抚摩上面冰凉光滑，散发隐约的木头清香。
我每天坐在房间里上网，写作，或者跟着电脑上的音乐嗨歌，一切都这么平静，如平静的湖一样。
跟我同居的若木，她喜欢上网聊天，所以多半时间给她占用了电脑，但她也会很自觉，譬如我要写作的时候，她便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散乱着海藻般的黑色长发，湿湿的脖子。像在地穴里穿行的寄生昆虫。
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我们便挤在电脑前看肥皂剧。然后喝威士忌加冰块，啃瓜子。她常常会看得流泪。红着眼睛在那里抽泣。而我却很开心的样子。当电视剧一集结束了，她便狠狠骂一句，愤然地进卫生间洗脸。
若木是那种看上去很娇柔的女孩子，手指甲剪得短而干净，她的衣服排列在熏衣草的芳香里，丝缎，纯棉，细麻，麂皮等所有昂贵而难以服伺的天然料子，颜色大部分为黑，白，暗玫瑰红。细细的蕾丝花边，精致的手工刺绣，大红大绿的民俗风情。
无论如何，若木都可以称得上是比较奢侈的女孩子，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这样。
但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去问她。
倒不是怕她不理会我，只是觉得这是个人的生活习惯，我不应该去干扰。
我们依然每天下班后就挤在电脑上看肥皂剧，不过我一定也不喜欢看，我喜欢看武侠的，但我是男人，不应该跟女孩子强，所以只得每天陪若木看肥皂剧了。
时间在肥皂剧中过的真是太快了，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夏天了。
若木那天回来告诉我说，素雅有回萍乡了。
我感觉有点奇怪，我记得素雅有去深圳的时候还愤愤地说一辈子也不要回萍乡了，但这次怎么回来了。
若木估计我也会有点惊讶，于是有接着说道，好像素雅有在深圳谈了一个男朋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素雅有不想再去回想那段恋情，所以打算先回萍乡。
听若木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素雅有为什么要回萍乡了。
你去火车站接她吗？若木问我。
她没有跟我说，就不要去接了吧。
但她跟我说了。
那你去接。
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
素雅有是凌晨2点到萍乡的，当她从火车站出来时，我发现站在我面前竟是一个小女人了，她穿着一条蓝色格子裙。我突然想到她去深圳时的样子。她那时候是一个瘦的眼睛漆黑明亮的女孩。拎了一个旅行箱去投奔她未来。
而如今，她穿着一双白缎子的麻编凉鞋，站在火车站门口等着我和若木来接。
火车站的阶梯上有许多熄灭的烟头，而素雅有并没有直接向我们奔来，而是站在阶梯上观望远处的灯火，犹豫了很久。
曙光渐渐出现，城市的天空出现了灰白，寂寥的空气有清凉的露水。萍乡这个城市虽小，但也比较繁华，就是素雅有这样的女孩子出去流浪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
那个晚上，我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熟悉而通宵的酒吧。白色的木楼，昏暗的淡黄灯光，烟雾弥漫。
若木穿黑色的吊带裙子，趴在吧台上抽烟。
素雅有也趴在吧台上抽着。
凌晨三点左右，乐队开始唱一首非常老的英文歌。小小的舞池却已经空无一人。我跳下高脚凳子想去洗手间，刚站起来就被素雅有的麻编凉鞋踩了一下，疼的我要死。
她捂着嘴笑。她笑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
在洗手间的镜子里，我看到自己醺然的脸，红得像一朵蔷薇。
我想，我在等着谁呢。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笑容，还是甜美。在狭窄的走廊上，我靠在墙壁上发呆。一个女人从我身边走过。粗布裤子，老球鞋。没有化妆的脸因为失眠和抽烟憔悴不堪。头发潮湿凌乱，像海底的藻类。皮肤粗糙，看过去疲倦而邋遢。一个脸色苍白的东方女子。我朝她看了一眼。然后仰起脸看着天花板，那上面有模糊的光线在漂浮。我在等待着什么。我问自己。
突然我想到了米秀，甚至开始关心她的生活。不知道她在那个学校怎么样，是不是像她说的一样那里真的可以让人安静。
这时，素雅有走了过来，她的嘴里有一股浓浓的酒味。她一来到酒吧就开始喝酒，好像要将以前没有喝到得一次性都给喝完。
她打了个喷嚏，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里面有点闷，出来透透气，我冲她笑了笑说道。
哎，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没有出息啊。
这个有没有出息好像没多大联系哦，我看着素雅有说道。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吗，还写东西吗？
不然我做什么，学你啊，跑到深圳去……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到素雅有的眼睛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我知道，她在深圳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可能是她在萍乡的n倍了，尽管她在萍乡生活比在深圳多n倍。
生活就是这样，并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只能是改变让你变得只能顺应。
我问素雅有，你有什么打算？
她摆着手，说，管他呢，就这样呗。
我不知道她所谓的这样是哪样？但我知道我并不能给她任何的帮助，哪怕只是精神上的帮助也给不了。
不过，幸好她也不在乎这些。
若木也过来了，平常若木是不喝酒的，但今天她也喝了不少，脸通红通红的，但她还是很清醒，完全没有醉意，这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她走过来说道，现在怎么办？回去还是？
我一惊，还要怎样啊？
素雅有指着我说道，瞧你这点出息，就知道回去，今晚我们在街上过夜。
从酒吧出来，街上有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一丝冷意，但正好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下。在酒吧里人都呆得沉沉的了。
我们沿着萍水河一直走，彼此挨着彼此的脚步。
三个人都不说话，都不愿意打破这安静的夜，就让流水和脚步在这个黑夜里穿梭。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也那么无奈。
河水一直流、流、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的确，人的生命是有阴影的。
我租下的那套老房子很陈旧。房间光线阴暗，而且那些电线都已经氧化了，所以房间连电都用不上，只好用电脑的余光照一照。窗户上，我用旧的罐子种了一些植物，有鸢尾，雏菊和玫瑰。露台的铁栏杆已经完全发锈。有一张厚重的红木雕花书桌，手抚摩上面冰凉光滑，散发隐约的木头清香。
我每天坐在房间里上网，写作，或者跟着电脑上的音乐嗨歌，一切都这么平静，如平静的湖一样。
跟我同居的若木，她喜欢上网聊天，所以多半时间给她占用了电脑，但她也会很自觉，譬如我要写作的时候，她便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散乱着海藻般的黑色长发，湿湿的脖子。像在地穴里穿行的寄生昆虫。
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我们便挤在电脑前看肥皂剧。然后喝威士忌加冰块，啃瓜子。她常常会看得流泪。红着眼睛在那里抽泣。而我却很开心的样子。当电视剧一集结束了，她便狠狠骂一句，愤然地进卫生间洗脸。
若木是那种看上去很娇柔的女孩子，手指甲剪得短而干净，她的衣服排列在熏衣草的芳香里，丝缎，纯棉，细麻，麂皮等所有昂贵而难以服伺的天然料子，颜色大部分为黑，白，暗玫瑰红。细细的蕾丝花边，精致的手工刺绣，大红大绿的民俗风情。
无论如何，若木都可以称得上是比较奢侈的女孩子，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这样。
但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去问她。
倒不是怕她不理会我，只是觉得这是个人的生活习惯，我不应该去干扰。
我们依然每天下班后就挤在电脑上看肥皂剧，不过我一定也不喜欢看，我喜欢看武侠的，但我是男人，不应该跟女孩子强，所以只得每天陪若木看肥皂剧了。
时间在肥皂剧中过的真是太快了，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夏天了。
若木那天回来告诉我说，素雅有回萍乡了。
我感觉有点奇怪，我记得素雅有去深圳的时候还愤愤地说一辈子也不要回萍乡了，但这次怎么回来了。
若木估计我也会有点惊讶，于是有接着说道，好像素雅有在深圳谈了一个男朋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素雅有不想再去回想那段恋情，所以打算先回萍乡。
听若木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素雅有为什么要回萍乡了。
你去火车站接她吗？若木问我。
她没有跟我说，就不要去接了吧。
但她跟我说了。
那你去接。
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
素雅有是凌晨2点到萍乡的，当她从火车站出来时，我发现站在我面前竟是一个小女人了，她穿着一条蓝色格子裙。我突然想到她去深圳时的样子。她那时候是一个瘦的眼睛漆黑明亮的女孩。拎了一个旅行箱去投奔她未来。
而如今，她穿着一双白缎子的麻编凉鞋，站在火车站门口等着我和若木来接。
火车站的阶梯上有许多熄灭的烟头，而素雅有并没有直接向我们奔来，而是站在阶梯上观望远处的灯火，犹豫了很久。
曙光渐渐出现，城市的天空出现了灰白，寂寥的空气有清凉的露水。萍乡这个城市虽小，但也比较繁华，就是素雅有这样的女孩子出去流浪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
那个晚上，我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熟悉而通宵的酒吧。白色的木楼，昏暗的淡黄灯光，烟雾弥漫。
若木穿黑色的吊带裙子，趴在吧台上抽烟。
素雅有也趴在吧台上抽着。
凌晨三点左右，乐队开始唱一首非常老的英文歌。小小的舞池却已经空无一人。我跳下高脚凳子想去洗手间，刚站起来就被素雅有的麻编凉鞋踩了一下，疼的我要死。
她捂着嘴笑。她笑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
在洗手间的镜子里，我看到自己醺然的脸，红得像一朵蔷薇。
我想，我在等着谁呢。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笑容，还是甜美。在狭窄的走廊上，我靠在墙壁上发呆。一个女人从我身边走过。粗布裤子，老球鞋。没有化妆的脸因为失眠和抽烟憔悴不堪。头发潮湿凌乱，像海底的藻类。皮肤粗糙，看过去疲倦而邋遢。一个脸色苍白的东方女子。我朝她看了一眼。然后仰起脸看着天花板，那上面有模糊的光线在漂浮。我在等待着什么。我问自己。
突然我想到了米秀，甚至开始关心她的生活。不知道她在那个学校怎么样，是不是像她说的一样那里真的可以让人安静。
这时，素雅有走了过来，她的嘴里有一股浓浓的酒味。她一来到酒吧就开始喝酒，好像要将以前没有喝到得一次性都给喝完。
她打了个喷嚏，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里面有点闷，出来透透气，我冲她笑了笑说道。
哎，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没有出息啊。
这个有没有出息好像没多大联系哦，我看着素雅有说道。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吗，还写东西吗？
不然我做什么，学你啊，跑到深圳去……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到素雅有的眼睛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我知道，她在深圳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可能是她在萍乡的n倍了，尽管她在萍乡生活比在深圳多n倍。
生活就是这样，并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只能是改变让你变得只能顺应。
我问素雅有，你有什么打算？
她摆着手，说，管他呢，就这样呗。
我不知道她所谓的这样是哪样？但我知道我并不能给她任何的帮助，哪怕只是精神上的帮助也给不了。
不过，幸好她也不在乎这些。
若木也过来了，平常若木是不喝酒的，但今天她也喝了不少，脸通红通红的，但她还是很清醒，完全没有醉意，这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她走过来说道，现在怎么办？回去还是？
我一惊，还要怎样啊？
素雅有指着我说道，瞧你这点出息，就知道回去，今晚我们在街上过夜。
从酒吧出来，街上有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一丝冷意，但正好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下。在酒吧里人都呆得沉沉的了。
我们沿着萍水河一直走，彼此挨着彼此的脚步。
三个人都不说话，都不愿意打破这安静的夜，就让流水和脚步在这个黑夜里穿梭。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也那么无奈。
河水一直流、流、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