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第十五章 沉重的生命
李寻欢至始至终都感觉到自己还是在地狱里乘受着无边无际的煎熬，一种令自己已经没有力量去抵抗了的煎熬。
他甚至是连放弃自己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任由那地狱酷刑的无情地肆虐和摧残。
但有时会有两股外力在他体内的交替会让他感觉到轻松一点，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熬难耐。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实际上是呈昏迷状态的，但是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着的，他只觉得自己熬得很辛苦很疲惫，又不知何时才能够结束这一切，也不知怎样才能结束这一切！
一心只是在期待着能快点结束现在自己所承受的所有，期待着生命终结的那一时刻。
依旧还凸自在勉力地强熬着，仿佛仍然是在灭顶的冰水里起伏挣扎，忽然觉得好像是有一股山林里的涓涓小溪流进了自己的奇经八脉，又如春风般的拂过那千疮百孔的五脏六腑和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瞬间就感到自己好像已是浮出了那冰水，身体没来由的感到了轻松，也释放出了无穷无尽的煎熬。
虽然还是疼，但已是在自己所能承受和忍受的疼痛范围以内了。
齐太医仔细地把着李寻欢的脉，眼睛也是在一瞬不瞬地看着没有睁眼的他。
十天了，病人服用这“天雪冰蟾液”已经整整的十天了。
脉象已渐渐的趋于平稳，脸色也不再是呈现出一种死亡般的灰败之色，而是如以往那般的苍白如雪。
脉象以及呼吸等等都在显示着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人为何还不苏醒过来呢？
齐太医目前还有一个令他想不通的疑问则是；
‘这个卓东来究竟是用何种手段、又是从何处得到这世间少有的“天雪冰蟾液”呢。
皇家也并不曾传出过有丢失的消息，难道会是从龟兹那边得来？
也不会，龟兹为了保住国土不被吞并以及和大明的商贾贸易往来，每年向大明进贡的这些“天雪冰蟾液”已是倾全国之力而得来就这麽的一点，不可能会有多余。’
齐太医真的是百思而不得其解，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只能在心里暗自赞叹卓东来的神通广大，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少爷，少爷，”慧如按时将炖好的老参鸡汤小心翼翼地喂李寻欢喝下，动作很是轻柔细致。
隐隐听见了好像有人在耳边轻轻的呼唤他，这声音令李寻欢觉得甚是久违了，在脑子里甚至还有些疑惑；已经不再是那地狱里了吗
随即就感觉嘴里尝到了味道，咽喉里有了热流，胃里也产生了一股暖意。
果然是离开了那恐怖的地狱？
只要是离开了那里，那么于此际的他而言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算是天堂了。
一阵恶心感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喉头也忽地泛起一阵熟悉无比的腥甜，刚要想说些什麽，嘴里却是呕出了一大滩的淤血。
慧如见此情形正感到不知所措之时，李寻欢已微弱的睁开了眼。
刚才的那口淤血吐出，已令他清醒了过来。
正不知所措的慧如正在悲伤地用丝帕搽着李寻欢嘴边的鲜血，忽然看见自家少爷睁开了眼，不禁又转悲为喜；
日日夜夜的祈祷，一直以来的求神拜佛，为的不就是这样的时刻。
眼睛透露出了他的疲惫和虚弱，已没有了往日的那般神采，只是依然如那海水般的包容仍然是令人感到温暖的。
看着映入他眼中的一脸忧色转喜色的慧如，只是艰难地翘起他那好看的嘴角；
“你长黑头发了！”
声音弱得几不可闻。
慧如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太原到长安，他一直都不曾管过自己的头发。
原来光光的脑袋上已长出了新发，居然还有了些黑发，而且原来全白的胡须里也掺杂了些许的黑色。
“这都是托少爷的福啊。”
于是李寻欢露出淡淡的会心一笑，在心里默念着“真好，返老还童了！”逐头一偏，已然睡去。
卓东来依然是身着一身高贵的紫色，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依然是周身都散发着冷棱的气息，端着酒杯坐在椅子上。
并非一如既往般只是专注于品酒，他整个的眼神几乎就没有离开过那看似睡熟了的人。
当他知道人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之后就一直是守在李寻欢的身边的，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悬着的心也莫明地就放松了，替之的是期盼，希望，喜悦….心中忽然变得是五味陈杂，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当李寻欢再次的从深度睡眠里醒来后第一眼所看到的就是卓东来正安静的坐在离他不远处。
前一刻还面无表情的脸在看见他睁眼之后，表情随即就开始显得有些变幻莫测
李寻欢无力说话，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眼光里有关切，有着了然还有着如往日那般的温暖和煦。
但是他同样也看到了卓东来苍白无血色的脸，这才意识到在自己面前的这人还带着差点要命的剑伤，其实也还是个病人啊，只是尚不知目前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而此刻的卓东来眼里不自觉的含着晶莹的泪光，李寻欢当然看见了他那透着水意的眼神，而他只能用眼光向他投去安慰之意。
“别..别…”
想抬起手，却又感到全身的无力，根本就无法自己动弹，不禁在心里唯有苦笑一番。
卓东来制止着他说话，双手握住那无力而又苍白的手，“谢谢，以后不可了。”
语气是不可违抗的，决绝的。
两人的眼神对视着，带着释然，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约定。
慧如端着粥和药进来，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少爷终于是摆脱了死亡的阴影，苏醒过来了。
黑鱼熬的清粥慢慢地送进了李寻欢的嘴里，只是喂进了区区的两勺而已，他便抬眼露出哀求的目光向慧如示意自己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慧如随即则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期望他能多吃点，而卓东来则是一如既往的脸上不作任何表情。
时至今日，李寻欢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已经是瞒不了慧如的了，还好现在的慧如果然是得道的高僧，几十年来一直的潜心修佛改变了他的性格，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话痨了，头脑也不像以前那样的简单、单纯、直爽，虽然泪水是变得多了点。
茶花亦残，风摧白梨落缤纷，只是玉兰傲然立枝头。
此刻已是三月底四月初，天气正在渐渐的转暖。
李寻欢独自靠坐于床头有些痴痴的在望着窗外春意抚暖的景色。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他已有点力气能自己坐起来。
散在身体四肢、五脏六腑和全身经脉里的内力也慢慢的开始在丹田里聚集。
紫荷与紫蕊一直就住在了这个宅子里，没有再回到大镖局里去，卓东来对此也并无异议。
当她俩看着那个风姿举世无双的公子爷毫无生气，奄奄一息躺着不动的样子时，同时也觉得她们自己的心脏也在颤栗。
她们是发自内心的爱他、敬重他，佩服他、珍惜他更是感激他。
感激他不顾自己性命安危的救下了卓爷，拯救了大镖局。
慧如似乎也和她们达成了某种默契般的，三人在一同的侍候着李寻欢，也不再有冲突。
他甚至是连放弃自己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任由那地狱酷刑的无情地肆虐和摧残。
但有时会有两股外力在他体内的交替会让他感觉到轻松一点，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熬难耐。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实际上是呈昏迷状态的，但是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着的，他只觉得自己熬得很辛苦很疲惫，又不知何时才能够结束这一切，也不知怎样才能结束这一切！
一心只是在期待着能快点结束现在自己所承受的所有，期待着生命终结的那一时刻。
依旧还凸自在勉力地强熬着，仿佛仍然是在灭顶的冰水里起伏挣扎，忽然觉得好像是有一股山林里的涓涓小溪流进了自己的奇经八脉，又如春风般的拂过那千疮百孔的五脏六腑和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瞬间就感到自己好像已是浮出了那冰水，身体没来由的感到了轻松，也释放出了无穷无尽的煎熬。
虽然还是疼，但已是在自己所能承受和忍受的疼痛范围以内了。
齐太医仔细地把着李寻欢的脉，眼睛也是在一瞬不瞬地看着没有睁眼的他。
十天了，病人服用这“天雪冰蟾液”已经整整的十天了。
脉象已渐渐的趋于平稳，脸色也不再是呈现出一种死亡般的灰败之色，而是如以往那般的苍白如雪。
脉象以及呼吸等等都在显示着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人为何还不苏醒过来呢？
齐太医目前还有一个令他想不通的疑问则是；
‘这个卓东来究竟是用何种手段、又是从何处得到这世间少有的“天雪冰蟾液”呢。
皇家也并不曾传出过有丢失的消息，难道会是从龟兹那边得来？
也不会，龟兹为了保住国土不被吞并以及和大明的商贾贸易往来，每年向大明进贡的这些“天雪冰蟾液”已是倾全国之力而得来就这麽的一点，不可能会有多余。’
齐太医真的是百思而不得其解，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只能在心里暗自赞叹卓东来的神通广大，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少爷，少爷，”慧如按时将炖好的老参鸡汤小心翼翼地喂李寻欢喝下，动作很是轻柔细致。
隐隐听见了好像有人在耳边轻轻的呼唤他，这声音令李寻欢觉得甚是久违了，在脑子里甚至还有些疑惑；已经不再是那地狱里了吗
随即就感觉嘴里尝到了味道，咽喉里有了热流，胃里也产生了一股暖意。
果然是离开了那恐怖的地狱？
只要是离开了那里，那么于此际的他而言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算是天堂了。
一阵恶心感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喉头也忽地泛起一阵熟悉无比的腥甜，刚要想说些什麽，嘴里却是呕出了一大滩的淤血。
慧如见此情形正感到不知所措之时，李寻欢已微弱的睁开了眼。
刚才的那口淤血吐出，已令他清醒了过来。
正不知所措的慧如正在悲伤地用丝帕搽着李寻欢嘴边的鲜血，忽然看见自家少爷睁开了眼，不禁又转悲为喜；
日日夜夜的祈祷，一直以来的求神拜佛，为的不就是这样的时刻。
眼睛透露出了他的疲惫和虚弱，已没有了往日的那般神采，只是依然如那海水般的包容仍然是令人感到温暖的。
看着映入他眼中的一脸忧色转喜色的慧如，只是艰难地翘起他那好看的嘴角；
“你长黑头发了！”
声音弱得几不可闻。
慧如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太原到长安，他一直都不曾管过自己的头发。
原来光光的脑袋上已长出了新发，居然还有了些黑发，而且原来全白的胡须里也掺杂了些许的黑色。
“这都是托少爷的福啊。”
于是李寻欢露出淡淡的会心一笑，在心里默念着“真好，返老还童了！”逐头一偏，已然睡去。
卓东来依然是身着一身高贵的紫色，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依然是周身都散发着冷棱的气息，端着酒杯坐在椅子上。
并非一如既往般只是专注于品酒，他整个的眼神几乎就没有离开过那看似睡熟了的人。
当他知道人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之后就一直是守在李寻欢的身边的，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悬着的心也莫明地就放松了，替之的是期盼，希望，喜悦….心中忽然变得是五味陈杂，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当李寻欢再次的从深度睡眠里醒来后第一眼所看到的就是卓东来正安静的坐在离他不远处。
前一刻还面无表情的脸在看见他睁眼之后，表情随即就开始显得有些变幻莫测
李寻欢无力说话，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眼光里有关切，有着了然还有着如往日那般的温暖和煦。
但是他同样也看到了卓东来苍白无血色的脸，这才意识到在自己面前的这人还带着差点要命的剑伤，其实也还是个病人啊，只是尚不知目前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而此刻的卓东来眼里不自觉的含着晶莹的泪光，李寻欢当然看见了他那透着水意的眼神，而他只能用眼光向他投去安慰之意。
“别..别…”
想抬起手，却又感到全身的无力，根本就无法自己动弹，不禁在心里唯有苦笑一番。
卓东来制止着他说话，双手握住那无力而又苍白的手，“谢谢，以后不可了。”
语气是不可违抗的，决绝的。
两人的眼神对视着，带着释然，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约定。
慧如端着粥和药进来，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少爷终于是摆脱了死亡的阴影，苏醒过来了。
黑鱼熬的清粥慢慢地送进了李寻欢的嘴里，只是喂进了区区的两勺而已，他便抬眼露出哀求的目光向慧如示意自己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慧如随即则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期望他能多吃点，而卓东来则是一如既往的脸上不作任何表情。
时至今日，李寻欢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已经是瞒不了慧如的了，还好现在的慧如果然是得道的高僧，几十年来一直的潜心修佛改变了他的性格，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话痨了，头脑也不像以前那样的简单、单纯、直爽，虽然泪水是变得多了点。
茶花亦残，风摧白梨落缤纷，只是玉兰傲然立枝头。
此刻已是三月底四月初，天气正在渐渐的转暖。
李寻欢独自靠坐于床头有些痴痴的在望着窗外春意抚暖的景色。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他已有点力气能自己坐起来。
散在身体四肢、五脏六腑和全身经脉里的内力也慢慢的开始在丹田里聚集。
紫荷与紫蕊一直就住在了这个宅子里，没有再回到大镖局里去，卓东来对此也并无异议。
当她俩看着那个风姿举世无双的公子爷毫无生气，奄奄一息躺着不动的样子时，同时也觉得她们自己的心脏也在颤栗。
她们是发自内心的爱他、敬重他，佩服他、珍惜他更是感激他。
感激他不顾自己性命安危的救下了卓爷，拯救了大镖局。
慧如似乎也和她们达成了某种默契般的，三人在一同的侍候着李寻欢，也不再有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