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胡昂 1
回去的路上，靳诚不知怎么地又去了那株梨树下，突然想起一句诗：只有缘春来，留诸伴梨花。今天一顿饭，似乎吃掉了靳诚大半的落寞，仿佛又回到了给孩提时代。
我叫胡昂，出生在南河市的一个小县城里。
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听到一个女子在哭泣，就在我家前院的大树下，年幼的我，从未听到过那样的哭声，绝望到底。
我吓得用棉捂住了头，还用细细的手指插在了耳朵里，我害怕怕听到那样的哭声，呼天抢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高照，让我这个破破旧旧的家，度了一层光，太阳照在身上很舒服。
我抬头去直视在天上高高挂着的太阳，强烈的光线扎的我的眼睛泛出了泪花。
看着院里那颗被太阳照得美丽的梨树，仿佛昨晚听到的哭声仅仅是我做的一个梦。
与这美丽的阳光及其不符合的，空气中飘过来一大缕一大缕的烟，从我家院子的东南角飘过来，同时我还听到了强烈的咳嗽声。
一个女人在那里生了火，铁架上是一个陶瓷的砂锅，浓浓的烟味夹杂着难闻的中药味向我飘过来。那个女人一个手里拿着一把破烂的蒲扇去扇燃着的火苗，一只手在自己面前扇着呛嗓子的烟，可似乎是没有作用，她仍是被烟呛的连声咳嗽。
我走过去，拿起我用过的田字格本，在她身边蹲下，帮她扇着那呛人的烟。不经意就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睛。
我知道昨晚梨树下的女人是她。
我的母亲。
她没有理会在一旁帮她驱逐浓烟的我，扔下手里的蒲扇，用一层厚厚的布包住了砂锅，往屋里走。
屋里是我的父亲，昨天在田里除草的时候突然晕在了地上，邻居家的大婶说他在地上抽搐了好长时间，有两三分钟呢，嘴里还往外冒白沫。
我和我的母亲，借了大婶家的牛车，把在田里的父亲拉回了家。
他们说父亲是不详的，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得了神经病，才会有那样的症状。我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和他们解释说父亲没有神经病。
我的母亲是有文化的人，她知道这是一种病，叫癫痫。
可是村里那些封建迷信的老妇人们却不知道。
她就这样，在我的父亲每次发病的时候都会去山里采一种药，然后回来给他熬，在这个破旧的小山村，她坚持了五个年头，带着年幼的我。
有一天，我从外面玩回到家，便看到家里有好多人，这样的情况是很少见的，因为他们说爸爸患了神经病，所以没有人愿意和我们家来往。
我看到那个堂屋的地上躺着我的父亲，他的嘴唇张着，地上一大片血。
我听他们说，我的父亲犯了神经病，竟然咬舌自尽了。
那一天晚上，母亲埋了他的身，又剪下自己的长发，让这发丝飘满了他的坟头。
她带我离开了那个小山村，投奔了她在城里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姨。
就这样，我和妈妈便在南河市安了身，没有人知道我和我的母亲是从那个小山村过来的，这样的城市很繁华，却又很封闭，邻里之间也没有那么熟知，没有人注意到多出来的我和我的母亲。
大姨她待我和妈妈很好，让我在城里上了学，给妈妈介绍了工作，我们便开始了新的生活。
大姨开始频繁的带我的母亲去相亲，她劝他改了嫁，何必守这活寡。母亲也不回答，只是对着大姨笑着摇头。
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一个人。
很多年以后，我仍是忘不掉我父亲去世的那日，我母亲在他坟前撒了自己的发丝，眼神里道不尽的哀伤，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失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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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胡昂，出生在南河市的一个小县城里。
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听到一个女子在哭泣，就在我家前院的大树下，年幼的我，从未听到过那样的哭声，绝望到底。
我吓得用棉捂住了头，还用细细的手指插在了耳朵里，我害怕怕听到那样的哭声，呼天抢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高照，让我这个破破旧旧的家，度了一层光，太阳照在身上很舒服。
我抬头去直视在天上高高挂着的太阳，强烈的光线扎的我的眼睛泛出了泪花。
看着院里那颗被太阳照得美丽的梨树，仿佛昨晚听到的哭声仅仅是我做的一个梦。
与这美丽的阳光及其不符合的，空气中飘过来一大缕一大缕的烟，从我家院子的东南角飘过来，同时我还听到了强烈的咳嗽声。
一个女人在那里生了火，铁架上是一个陶瓷的砂锅，浓浓的烟味夹杂着难闻的中药味向我飘过来。那个女人一个手里拿着一把破烂的蒲扇去扇燃着的火苗，一只手在自己面前扇着呛嗓子的烟，可似乎是没有作用，她仍是被烟呛的连声咳嗽。
我走过去，拿起我用过的田字格本，在她身边蹲下，帮她扇着那呛人的烟。不经意就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睛。
我知道昨晚梨树下的女人是她。
我的母亲。
她没有理会在一旁帮她驱逐浓烟的我，扔下手里的蒲扇，用一层厚厚的布包住了砂锅，往屋里走。
屋里是我的父亲，昨天在田里除草的时候突然晕在了地上，邻居家的大婶说他在地上抽搐了好长时间，有两三分钟呢，嘴里还往外冒白沫。
我和我的母亲，借了大婶家的牛车，把在田里的父亲拉回了家。
他们说父亲是不详的，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得了神经病，才会有那样的症状。我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和他们解释说父亲没有神经病。
我的母亲是有文化的人，她知道这是一种病，叫癫痫。
可是村里那些封建迷信的老妇人们却不知道。
她就这样，在我的父亲每次发病的时候都会去山里采一种药，然后回来给他熬，在这个破旧的小山村，她坚持了五个年头，带着年幼的我。
有一天，我从外面玩回到家，便看到家里有好多人，这样的情况是很少见的，因为他们说爸爸患了神经病，所以没有人愿意和我们家来往。
我看到那个堂屋的地上躺着我的父亲，他的嘴唇张着，地上一大片血。
我听他们说，我的父亲犯了神经病，竟然咬舌自尽了。
那一天晚上，母亲埋了他的身，又剪下自己的长发，让这发丝飘满了他的坟头。
她带我离开了那个小山村，投奔了她在城里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姨。
就这样，我和妈妈便在南河市安了身，没有人知道我和我的母亲是从那个小山村过来的，这样的城市很繁华，却又很封闭，邻里之间也没有那么熟知，没有人注意到多出来的我和我的母亲。
大姨她待我和妈妈很好，让我在城里上了学，给妈妈介绍了工作，我们便开始了新的生活。
大姨开始频繁的带我的母亲去相亲，她劝他改了嫁，何必守这活寡。母亲也不回答，只是对着大姨笑着摇头。
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一个人。
很多年以后，我仍是忘不掉我父亲去世的那日，我母亲在他坟前撒了自己的发丝，眼神里道不尽的哀伤，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失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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