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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他的承诺

    此时的龙九已被十七闹出了火气,刚要申斥,却见萧珑对他笑着摇头,又将十七揽了过去,附耳低语几句。

    十七立刻神色复杂地望向萧珑。

    萧珑笑盈盈的轻挑了眉梢,却不再说话。

    十七迟疑片刻,环顾四下,不甘不愿地道:“我年纪小不懂事,偏偏方才还淘气偷喝了两杯酒,以致此时忘形,胡言乱语,还望各位多多抱憾。”

    语声不高不低,说完话又小大人似的抱拳拱手,引得一旁在座众人连连失笑,更有人打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龙九起身,“走。”

    三个人同时离开。

    走至下榻院落,龙九回首看着十七,“滚!”

    十七嘟着小嘴儿,“不!”

    龙九脸色愈发冷凛,“回京城王府等我!”

    “偏不!”

    龙九耐性有限,便又看向十七的随从,“带走!”

    “我不!就不!”十七走过去,紧紧扯住龙九的衣袖,随即却看向萧珑,“你说过你会说好话留下我的,怎么还不说话?”

    萧珑回以一笑,“让你留到明晨,好么?”

    “到明晨就走?”十七撇嘴,“吝啬!”抬眼对上龙九凛冽目光,立时点头,“好!明日一早我就走。求你了九哥——”

    末一句拖着长音儿,和着娇憨甜美的语声,甚是动听。

    萧珑不由叹息,“长大了还了得?”随即对龙九道,“天色已晚,就别急着让她赶路了。”

    龙九这才有所缓和,微微颔首。

    十七立时欢天喜地起来,转而去抓住萧珑的手,“走,我去你房里说话。”

    龙九讶然,实在是不知道她们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在房里嘀嘀咕咕半晌,十七才不再缠着萧珑,去了龙九房里。

    进门后,十七就坐在龙九书案对面,托着小下巴,定定凝视着他,脸上挂着甜美的笑。

    龙九被盯得久了,蹙眉问道:“总看着我傻笑什么?”

    十七受了点小小的打击,摸了摸小脸儿,“这是傻笑?你可真是……不解风情。”随即就将这话题跳过,道,“九哥好看,十七再没见过比九哥更好看的人了。”

    龙九忍着没有叹气。他总是不懂,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已,怎么就喜欢没完没了地说这种话?

    “我说这种话你总是不信。”十七面带愁容,“若是阿浔说,你是不是就会相信?”

    “没大没小的东西!”随着斥责,龙九手中卷宗拍在她头上。

    十七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却不肯转换话题,“你还没回答我!”

    龙九想了想,“她没说过,也不会说。”更不需说。

    “为什么?”

    “幼稚!”

    十七像模像样地叹息一声,“我是怎么都入不了你的眼了,你是怎么都不会等我长大了。”

    龙九没辙地轻轻一笑,“小疯子。”

    十七问道:“你觉得哪个女子最好看?”

    “……”

    “那么……”十七费力地换了种问法,“你觉得我与阿浔谁更好看?”

    龙九违心道:“各有千秋。”在他心里,最好看的当然是阿浔。眼前这个,不过是个孩子,可他总不能让一个孩子自小便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那你我就是有缘无分了。”

    龙九语声一沉:“你身边的人整日里就教你这些?”

    “不是不是,”十七连连摇头,“这是我在路上长的见识。”

    这也叫见识?龙九嘴角一抽,之后岔开话题:“方才与阿浔说了些什么?”

    “你忘了?她在喜堂与我嘀咕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龙九的确是好奇十七怎么会听萧珑的话。

    十七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她说,你一定会生气撵我走,可她会帮我讲情。还说只要我当众认错,就会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酒,喜欢什么样的宝马、什么样的刀剑——这样,我就能投其所好了,也许你一高兴,就不会娶她而是等我长大了。”

    龙九又想叹气了,实在是没想到,这几句话竟能奏效。转念一想又释然,十七还是个孩子,对付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法子。

    “九哥,我就是把你喜欢的东西都堆在你面前,你也会娶阿浔吧?”

    “是。”龙九正色教训她,“你才六岁,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我就知道无济于事,可还是想试试。”十七揉着小手,嘟起了嘴,“你与阿浔成亲之后,还会对我好么?她说会,可我怎么不信?”

    没完没了地闹,其实不过就是害怕失去他对她的照顾。龙九温声道:“自然,日后待你一如当初,而且还会多一个人照顾你。”

    十七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才不要她照顾,她把你抢走了。”

    “你怎么就这么烦人呢?”龙九实在是烦了她的车轱辘话。

    十七又摆出了小大人的样子,长长叹息:“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房去!”龙九手一挥,“明晨早些走。”

    “好吧,我在王府等你。”十七总算是没再捣乱,乖乖回房歇下了。

    片刻后,萧珑端着一碗甜汤走进来,不见十七,有些奇怪,问明后,将甜汤送到龙九手边,“便宜你了,喝吧。”

    “不喝。”龙九不喜甜食,“你喝吧。”

    萧珑平日吃甜食的时候很少,这一碗是给十七准备的,此时心生戏谑,笑着走过去,“我亲手做的,你好意思不喝么?”

    龙九失笑,只得喝了。发现是用梨子熬成,细品,很是爽口,不由问道:“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十七路上辛苦,喝点这个去火。”

    龙九笑问,“生没生她的气?”

    “怎么会呢?和她小打小闹的,很有意思。”萧珑笑盈盈的拂过他容颜,“她说再也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她也不嫌烦,跟谁都这么说。”

    “可她没说错。”萧珑纤长手指勾住他下颚,“你的确是,卖相绝佳。”说着轻轻叹息,“一想到我要嫁的人是这般出色,连几岁的孩子都嚷着要嫁,我就头疼得厉害。”

    她是在拐着弯的一本正经的揶揄。

    龙九毫不含糊地揶揄回去:“一想到我要娶的女子,连一个孩子的醋都要吃,我也是头疼得厉害——这般悍妇,我成婚后的时日,着实难打发。”

    初次听说十七的那一夜,不需提醒便浮现在萧珑脑海,她手上施力,剜了他一眼。

    龙九笑着岔开话题:“明日之后,我手边无事,能陪你三几日。”

    “真的?”萧珑立时漾出笑来。

    “真的。去睡吧,安心等着。”

    “好!那我去睡了,你也不要忙到太晚。”萧珑翩然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去。

    第二日一早,十七临走时,执意要带上吉祥如意,惹得吉祥一味冲着她呲牙。

    龙九见这情形,又瞥见萧珑紧张兮兮的担心猫被带走,自然不会由着十七。

    十七只对着吉祥说话:“我们到王府再聚,到时候你就会对我好一点了吧?”

    吉祥蹲在萧珑脚边,满身戒备。

    “也不知你是什么做成的,把我喜欢的都抢去了。”十七对萧珑发完牢骚,这才上了马车离去。

    这边的暂别告一段落,乔让那边的话别刚刚开始。

    乔萱冷冷地看着萧南烟:“我要回江南了。”

    萧南烟心里再高兴不过,却碍于乔让,没有流露出来。自知说什么都不合适,只是转眼看向乔让。

    乔让道:“此地并非乔家居住,大姐不想停留也在情理之中,不如——与我们一道回京城?”

    乔萱飞快接话,“不必了。萧家人,我见过这姐妹二人也够了!”

    “……”

    乔萱正色告诫萧南烟:“你与乔让有了子嗣之后,再回江南认祖归宗也不迟。若无子嗣,也不必回去了!”

    萧南烟闻言只有喜悦。面前人这态度,若让她日日相对,过不多久怕是就会被气死,相隔两地也好。只是——她有些担心乔让会心生失落。

    乔让语带恭敬:“大姐还在生我们的气,我晓得。我与南烟定会好生过活,让大姐安心。眼下……”

    “眼下听我的就是。”乔萱打断了他的话,强调道,“你若想让我多活几年,就听我的。乔家有后,继承家业,你们再回去也不迟。否则,我始终不能相信这就是与你携手一生之人。”

    一对小夫妻没了话。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就此别过。”乔萱终归是江湖女子,性情爽利,说完话便出门离去。

    乔让与萧南烟目光交错,都有几分失落,后者还有几分内疚。

    末了,乔让握住萧南烟的手,“比之今日,日后你要受的委屈更多。千万不要心怀愧疚,是我亏待了你。”

    “才不是。”萧南烟抿唇一笑,“我有姐姐给我撑腰,不怕。”

    想到萧珑,乔让轻挑眉梢,随即便是一笑。的确,南烟比他要幸运几分,她有个比男子还混账不说理的姐姐,能为她遮风挡雨。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这日黄昏,龙九忙着将手边诸事安排妥当,交由寒烨代自己行事发话。随后,他被容老庄主请去,自然无他事——喝酒。

    老爷子年轻时是酒鬼,且是海量,遇到龙九这么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自然是有机会就要坐在一起喝上几杯。

    容元则在此时带着一众丫鬟去了萧珑房里。

    美味佳肴,美酒。

    “这是我爹珍藏多年的好酒,眼看着要进京了,他给了我几坛,晨进京之前喝完最好,省得带上这种行礼。”容元根本不给萧珑拒绝的机会,顾自落座,酒菜上桌,他挥手命人退下。

    萧珑依然歪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抱着如意,懒洋洋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要在我三丈之外出没。”

    “我若是在三丈之外,这酒也只能在你三丈之外。”容元温和笑道,“你是酒鬼,谁不晓得?何必勉强自己忍着。”随即又问,“吉祥呢?”

    “又跑出去疯了,估计是又去捉小鸟吃了。我已命倚红绿痕去找了。”萧珑看看如意,“还好,如意乖得很,总是陪着我。”

    容元很同情地叹息一声:“你只有猫陪着你,龙九却有我爹和陆无双陪着。”

    “……”萧珑欲言又止。

    陆无双在闹着寻死被龙九无情漠视之后,跟来了隔世山庄,一直倒也安安分分,不曾挑衅,更不曾试图纠缠——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陆无双那个人是没什么分量,可她却是琅邪教主的女儿,琅邪教主在江湖可是大人物。容老庄主要给琅邪教主几分面子,而龙九则要给容老庄主几分薄面,所以,你还是安心与我饮酒为好,龙九一时半刻脱不开身。”

    “喝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啰嗦这许多做什么?”萧珑白了他一眼,坐到桌前,先喂如意,之后才喝酒。

    “不吃醋?”容元问道。

    萧珑神色自若:“我不也在与你饮酒么?你说元娘会不会吃醋?她不会,她知道我是什么人。”

    容元甘拜下风,苦笑一下,还是将话题扯到龙九身上,“他如今是江夏王,行事自然不能再如以往那般率性而为,总要权衡大局。今日有陆无双,明日便会有别人,不同之处大抵是作陪的是皇亲贵戚,而你,能忍受多久?”

    “我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不用你来告诉我这些。”萧珑挑了挑眉,继续气他,“我不是元娘那样的人,连人的真面目都看不清,落得今日形只影单。”

    “其实,我真的是好心,让你在出嫁之前,权衡利弊……”

    萧珑冷了脸,“闭嘴!要么喝酒,要么留下酒滚出去!”

    容元也不恼,陪着她快速地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得了空笑道:“元娘在京城,与那位萧爷的事我已听说,且晓得萧爷就是你易容而成。”

    “……”怪不得一点反应也无,若是不知道的话,他就算是为了面子上过不去,也会怄火不已的。

    “你倒也算尽心尽力,陪着她四处闲逛,花钱如流水——这是要把你近来赚下的银子全部花出去么?”

    “要你管!”

    “花完了你可怎么好?继续做江洋大盗?龙九允许么?花他的?他不介意么?”容元目光多了几分笑意,却也多了几分深沉,“阿浔,你听说过哪一家的王妃如你一般?你不要忘了,龙九是江湖草莽,可是他在朝堂的光景并不短,你可要收敛些,不要惹得他看不惯。”

    萧珑忍耐地看住他,“容元,是从何时开始,你变成了挑拨是非的小人?”

    语气不善,可是容元晓得,她已将这些话听进了心里去,报以一笑,继续道:“多少人也曾情比金坚,可是随着时光流逝,慢慢不能容忍对方的劣性,只得怨怼或是道别离。阿浔,你明知我是好意。”

    萧珑继续灌酒,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已经微微发白。

    “江夏王的王妃,不该如你一般懒散。”

    “……”

    “也不该如你一般挥霍无度。”

    “……”

    眼看着她眸中光华一点点消散,容元心中苦涩,最终还是狠了狠心,继续道:“况且,你与龙九相识之后,他骗过你几次,瞒了你多少事?便是如今,你又对他了解多少?他对陆无双虽然无情,却不下杀手,为何?”

    他说完,呼出一口气,又闭了闭眼。为了一点点的可能,他愿意,变得卑微,甚至卑劣。

    萧珑重重放下酒杯。

    “这是你的隔世山庄,你若是每日跟在我身边说这些风凉话,我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萧珑语声平静,“我走就是。走出这隔世山庄,你再如此,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之后起身就走。

    倚红绿痕已经找到吉祥,远远看到萧珑身影,唤了一声。

    萧珑平静吩咐:“你们照顾好它们两个,我出去走走。”

    倚红绿痕不疑有他,顾自进门去了。

    容元追了出来,脚步匆匆地随着萧珑穿廊过院,语声有些焦急:“我说这些,只是盼着你从长计议,不要急于嫁入王府,也许他龙九并不是最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

    萧珑转身,抬手就打向他的脸。

    容元偏身躲避,她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头。

    随即,萧珑轻轻笑了起来,“我从来就明白,你容庄主从来不是心善之人,可是到今日才知,你歹毒到了这般地步。只是因为你一己私念,就该让我心生怯意再次从他身边逃走么?”

    “……”这一次,终于轮到容元无话可说了。

    “他不值得,谁值得?”萧珑笑意凉薄,“容元你记住,如今不是他龙九要娶我,是我要嫁他。如果他是你,他一辈子都说不出这番话。容元你要记住,如今不是他龙九要娶我,是我要嫁他。我一生只嫁他,最终落得什么下场都不言悔。”

    “阿浔!”容元慌了起来,“我是发了昏,你也知道我是何居心。阿浔你别气……”

    “我一点都不生气,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将你看得愈发明白。”萧珑抬手示意他止步,“不要让我厌恶你。”随即,绝然离开。

    不要让我厌恶你。

    还未得到,便已失去。

    她终究是不同于任何人。

    她认准的人、认准的情,不容置喙。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龙九在看到陆无双的时候就黑了脸,放下酒杯,对容老庄主道:“告辞。”

    “稍安勿躁。”容老庄主慌忙摆手阻止,又歉意地对陆无双道,“丫头,我此时有客,你还是先回去吧。”

    “一看到我就避之不及的样子,我是瘟疫不成?”陆无双对龙九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不理会容老庄主,径自走向龙九,“你当我找你是为何事?是我娘……”

    阿福挡在了她面前,“姑娘,阿福得罪了。”说着探手扣住陆无双脉门,将人轻轻松松拎了出去。

    陆无双的功夫比之龙九,差了一大截,可在江湖中却也算是高手,在此时,却被轻易制服。

    没错,阿福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只是知情之人甚少。

    听得陆无双气急败坏地斥责几句之后,外面又恢复平静。

    “安心喝酒。”容老庄主对龙九举杯,“你这性情,也着实伤人心。”

    龙九漠漠道:“你这性情,实在是多管闲事。”

    容老庄主捻着胡须笑道:“我总要给他娘几分面子。”

    龙九也就不再计较,却因此失了好兴致,又逗留片刻,告辞离去,引得容老庄主很是不满,直嚷着明日继续。

    回去后去看萧珑,没找见人,问过倚红绿痕之后,没多想,思忖片刻,去了百花谷。

    他猜着,她是去看已建成的新居了。

    出入百花谷的隧道,风逸堂多设了几层机关。

    百花谷已恢复了亘古以来的那份平静。两所院落有专人照看,每日一早过来打理,之后便离去。谷中唯有山水灵气。

    室内室外走了一周,不见萧珑身影。可空气中分明留有她的清香。

    踏着月色,他游走在谷中。

    她就在这里,他能感觉到。

    湖水涟漪声,引得他趋步过去,湖边平滑巨石上,散落着她的衣衫簪钗。

    销魂月华下,澄澈湖水中,曼妙身姿在水中起伏,宛若鱼儿一般自在。

    她只余白色底衣、白色中裤,纤腰长腿一览无余,长发在水中随着身形起舞。

    萧珑也喜欢水,更喜欢在水中自由来去的那份惬意。

    幼时梦中,她曾梦到过自己在水中酣畅地游来游去,至今不能忘。

    偶尔心情烦闷时,她会找一片无人涉足的水域,将自己浸在水中,消耗气力,消化所有不快。例如此时。

    她看到那道玄色身影时,不需看容颜也知是龙九。此时,此地,唯有他与她进得了百花谷。

    游到岸边,她抹一把脸上冰凉的水,笑着邀请:“下来,很好玩。”

    龙九却伸出手,“上来。”

    他其实有些怀疑这小女人喝醉了。快要入冬的天气,水里寒气得有多重?又不是日日如此已成习。

    萧珑就知道他会如此,笑着将手交给他,上了岸。

    龙九蹙眉看着她,“胡闹什么?”

    萧珑却笑着踮起脚尖,又淘气地将手贴在他颈部,“凉不凉?”

    龙九将衣衫首饰一股脑丢在她怀里,抱她回到居处。

    新居与容老庄主居处外观相仿,竹扉环绕,鲜花满园,不同之处是内室陈设。

    龙九这个人,到何处都是一个样子,居室陈设独具一格——硬朗简洁,细究之下才能看出那份气死人不偿命的奢华。

    他总是能将相距甚远甚至相反的东西融合为一体。

    身形被安置在床上,萧珑觉得有些冷了,又有些不安,“我湿淋淋的……”

    龙九没好气,“早做什么去了?”却转身找来手巾,帮她擦拭长发。

    “等你等得无趣,消磨功夫罢了。”

    “知道我会找过来?”龙九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不来是不是就要疯一整夜?”

    萧珑仰起脸来看着他,“你不来,我就留在这里了却残生。”

    “想也别想。”龙九帮她除掉湿淋淋的衣服。

    他的手掌温热,她的肌肤却是冰凉。

    “冷么?”龙九故意问她。

    “你说呢?”萧珑淘气地去扒他衣服,“你得与我同甘共苦。”

    龙九也实在是怕她着凉,脱去外袍,盖上锦被,将她拥在怀里。随即,他凝视着她容颜。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看?”萧珑抚了抚贴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

    “恰恰相反。”他啄了啄她的唇,“今日的阿浔,美得惊人。”

    萧珑贪恋地汲取着他身躯的温暖,环住他,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得了闲?上次不是与老庄主喝到半夜么?”

    龙九如实说了。

    萧珑嫣然一笑。

    “日后不准如此了。”他将她冰凉的身躯抱得更紧一些。

    “嗯,不会了。”萧珑抬了抬手臂,“累,冷,睡吧。”

    龙九又帮她掖了掖背角,拥着她,沉沉入梦。

    半夜时他醒来,猛然坐起来,因为身侧空了。

    他即刻下地,疾步去寻。

    萧珑并没走远,此时站在院中,望着空中明月。

    白衣飒飒,长发飞舞,神色清冷。

    他心头一沉。

    这让他想起了那次在海边,她与他道别时的样子。

    他走过去,将她裹在怀中,紧紧抱住,“你又在想什么?是不是又想离开?嗯?”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焦灼。

    “我……”

    他没让她说话,以吻封唇。

    不想听她的回答。也可以说,怕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

    萧珑感觉到了他那一刻的焦急,知道他此时所为何来,展臂勾住他,踮起脚尖,温柔回应。

    龙九总算是平静下来,末了叹息,“我实在是怕了你,怕你离开。”

    萧珑没有松开双臂,仰起脸,看着他的眼睛微笑,“我没想离开。我只是在想,在别人眼中,我不够好,起码,做你的王妃,不够好。”

    “怎么说?”龙九心头闪过一丝狐疑。今夜他出来得急,又是料定她在谷中,不曾询问手下。是不是谁又与她胡说了什么?

    萧珑眨眨眼,“例如,我很懒,懒散的不像样子。”

    龙九回以温柔宠溺的笑,“懒人是非少。”

    “我挥霍无度,手里的银两总是留不住。”

    “只怕你精打细算。更怕我娶的是个守财奴。”

    萧珑沉了片刻,鼓足勇气才道:“以往你对我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教我如何安心与你厮守?”将容元的话转化成她的言语,委实不易。

    龙九微一沉吟,笑意渐浓,“成婚之后,为妻独尊。你对我无所不用其极,可好?”

    萧珑先是笑了一下,随即就低下头去。

    她难过,难过得厉害。

    龙九笑着托起她的脸,“我知道,这不是你要问我的,你问的是别有用心之人心中的疑问。阿浔,你嫁的是我,何须在意那些。”

    “可是……”萧珑的手下落,紧紧环住他腰身,“可是你明知道,我不能给你什么。可偏偏,我还容不得任何一个女子与你有染,甚至一听说风言风语便会吃醋。龙九,你真的想清楚了?你要娶的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是在别人眼中那么多不足的人。你想清楚了再答复我,你一旦允诺,我就会当真,日后还是会霸着你不放手,还是会乱吃醋,你——要想清楚。”

    说完话,她把脸埋在他衣襟,呼吸有些急促。方才言语,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

    要有多害怕失去,要有多害怕这份情染上瑕疵,要有多热切地想得到他完整的一份感情,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要有多忐忑,要有多勇敢,才能承认自己的自私,承认自己就是自私却不想放手。

    “我想清楚了。我最怕的,是你离我而去。我只要你,有你就够了。”龙九托起她的脸来,“我娶你,回京后便娶你。在这之前,阿浔,答应我,日后只信我,再不要胡思乱想,再不会想离开。”

    萧珑再度低下头去,手臂用力得几乎有些颤抖,“我答应。我——只哭这一次,别生我的气。”

    “不准哭。”他寻到她的唇,近乎粗暴地吮咬她唇舌,模糊地重复,“不准哭。”可他也在同时抬起手,手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温柔得盖住她眼睑。

    温柔与残暴并存。

    这就是他龙九。

    即使这泪是因他而落,他亦不要看到。

    他要的,只是与她,不悲伤,不别离。

    良久,他放开她,摩挲着她耳际,语声暗哑:“这是最后一次,我听你胡说八道这些。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我对你许诺:你我携手白头,一世一双人。哪日你觉得我背离了诺言,你可以走,我亦放你走;若我无过错,那就乖乖留在我身边,胆敢离开,我会全天下通缉你。”

    萧珑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对他绽放笑颜,“嗯!我记住了。”

    龙九将她拦腰抱起,回转室内。

    若一男一女已越雷池,若这一男一女独处一室,男人能表达他对这女子爱恋迷恋的方式,通常只有一种。

    他爱,所以需索;

    他爱,所以迫切;

    他爱,所以用力;

    他爱,所以用这沉重磨人用力的方式,要她沦陷,要她全身心交付,要他只为他绽放。

    身下是他几日后的新娘,他与她之间,什么都不会有。

    除了爱,除了欢笑,除了这极致欢愉,什么都不会有。

    在他心里,从无缺憾。

    他只有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怕她离开。直到今日才消散。

    爱到深处,已成蛊。

    ------题外话------

    表示要写到某两只大婚的情节了,于是,准备明天爆发来个二更。

    一章八千左右,两更一万六左右……咳咳,妞儿们,给这懒货点儿鼓励吧,不然你们就当我发烧烧得脑子坏掉好了……嗯嗯!

    谢谢妞儿们的礼物票票,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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