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初相见
这小厮的话如同钉子一般钉在薛姨妈身上,她虽然知道自己是商人之家,但是毕竟是皇商,可是没想到连贾府一个小小的看门的小厮都看不起自己,竟然这样直言相讽。长久以来当家的威仪让薛姨妈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她想也没想,直接甩了那小厮两个耳光,而那小厮则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薛姨妈会动手大人,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她得了手去!
另外的几个小厮本来在一旁看笑话,可是此时见同伴被打,也不继续坐着,几个人一下子上前将薛姨妈围在了中间!
被打的小厮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脸颊,不怒反笑道:“还以为你们薛家是什么大家子呢,我呸,实话告诉你吧,你那姐姐下毒谋害灵慧郡主,已经被京兆府彭大人带回大牢了,说不定这两天的就问斩了,还在这里仗着她的势力耍横,真真是笑死人了!”
薛姨妈一听王夫人竟然因为谋害郡主被关入了大牢,心内既惊且惧,只喃喃道:“大姐谋害郡主,这怎么会呢?”那小厮看着薛姨妈脸上的惊恐之色,只觉得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便冷笑道:“怎么不会!她谋害林姑娘,哦,不对,是灵慧郡主,已经被抓进了大牢。可怜灵慧郡主,小小年纪竟然招此毒手,真是可怜!”
而灵慧郡主林姑娘几个字却是重重的敲打着薛姨妈的心扉,她只不确定的问道:“那灵慧郡主可是林黛玉?”却见那小厮脸色一变道:“郡主娘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你这个贱妇!”
确定了林黛玉是灵慧郡主,而王夫人也是因为下毒毒害郡主入了大牢之后,薛姨妈的两个腿便忍不住发起软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心里只觉得薛家真真完了,那毒药可是他们薛家提供的,少不得要落得一个毒害郡主的罪名了,再一想到如今林黛玉成了郡主,而自己和薛宝钗可没少做了对黛玉不好的事情,如今薛家真的是完了!
想到此处,薛姨妈也无心再进去贾府了,只想离贾府越远越好,于是挣扎着站起身来就想离开,可是那被打了的小厮可不愿意了,只招呼旁的几个人道:“三哥四哥,那薛蟠平日里可没少欺负咱们,如今这个女的还打了兄弟一巴掌,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哥哥们,她既没了二太太维护,咱们还怕什么!还不赶紧报仇!”
那几个人早就想动手了,此时听了那小厮的话,一个个只冷笑道:“平素里看不起我们这些下人,依我们看,你们还不如我们的!”一边说那拳头一边向着薛姨妈身上打去!
不过每个人打了有两三下也就不再打了,对他们来说,薛姨妈到底是个女的,几个男人打一个女人也确实不好,只是想想平日里薛蟠欺负辱骂他们的时候那恶毒的话语,几个人便忍不住,在薛姨妈身上招呼了几下,也算是子在债母还了。
几个小厮在打完薛姨妈后快速的进入贾府关闭侧门,而薛姨妈带来的丫鬟连忙上前扶了薛姨妈起来,薛姨妈狠狠的瞪了这丫鬟一眼,之前自己被打的时候可是跑的远远的,并不曾帮助自己一星半点!
那丫鬟被薛姨妈瞪了一眼,心里确实极为不屑!她跟在薛姨妈身边也有很多年了,自然知道薛姨妈的为人和薛家的打算,而且她在薛家过得并不好,每日里非打既骂的,如今见薛姨妈被打,心里到生出来几分快感!不带半点恭敬的扶薛姨妈起来,那丫鬟便再也不扶着薛姨妈,只垂手站在一旁,使得她差点再次跌倒。
薛姨妈又狠狠的瞪了那丫鬟一眼,却见她一直低着头,什么也不说,没奈何只得出声叫她扶着自己。那丫鬟只得搀扶着被打的衣衫凌乱的薛姨妈往来时的马车走去,那车夫只冷冷的看了薛姨妈一眼,由着薛姨妈自己上了马车,也不说一声,便直接赶了马车往前走,薛姨妈差一点跌倒!
等回到了院子,薛宝钗连忙迎了出来,只急忙问道:“娘,姨妈可答应帮忙了?”等走的近了,薛宝钗才发现薛姨妈身上竟然有伤,头发也乱了,薛宝钗连忙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薛姨妈顾不上解释自己身上的伤,只哆哆嗦嗦的道:“钗儿,完了,这次真完了!那林黛玉竟然成了郡主,而你姨妈因为下毒毒害郡主,已经被抓入大牢了!钗儿,如今可怎么办啊,你姨妈指望不上了,而且那毒药那毒药还是咱们提供的啊!”
薛宝钗见周围还有一个丫鬟正搀扶着薛姨妈,害怕她将这件事情听了去,连忙那话头截住了薛姨妈的话,不让她说下去,然后又亲自扶了薛姨妈进屋,薛姨妈见薛宝钗这般行事,知道她的担忧,也就暂时禁了声,等到了屋子里,待得屋子里再也没了外人,才复又开口道:“钗儿,这可怎么办啊!”
薛宝钗对别的话没有在意,只单单听到了那句林黛玉成了郡主,便问道:“娘,你说那林黛玉竟然成了郡主,可是真的?”
薛姨妈道:“这个自然是真的,是贾府的小厮说的,这个狐媚子,真是好手段!”薛宝钗确定这件事情以后,心里难受,她觉得自己明明比林黛玉生的好,性格也和顺,可是为何自己被王妃杖责,沦落为泥,而林黛玉却能得到青睐成为郡主!想到此处,薛宝钗便异常气愤,只觉得是林黛玉夺了自己的恩宠,才能到了如今这般的高位。
薛宝钗一听林黛玉竟然被封为郡主,当时就急了,只追问道:“娘,那林丫头有什么好的!女儿哪一点比不上她,为什么她就能成为郡主,而女儿却被人打罚!”
薛姨妈心里也觉得不公平,自己的女儿样样都好,可是被她哥哥连累,连个宫女也没有选上,后来进了贾府,遇到黛玉,又处处被黛玉压一头,要说起来自己的女儿长相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好,为何就没有林丫头好命呢!
只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薛蟠进了大牢,王夫人也在大牢里,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供出来了,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她想要的!
薛宝钗也很快的从对黛玉的羡慕嫉妒中走了出来,她心里清楚,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哥哥救出来,不然自己连个身为皇商的家也没有了,说不定便成了罪人!
薛宝钗脑袋快速的转了几转,便对着薛姨妈道:“娘,现在最重要的咱们要把情况弄明白了,虽然那小厮说姨妈被抓走了,可是那也不过是一人直言,不足为信,不如咱们找来姨妈身边的丫鬟婆子细细问问情况,再做打算!”
薛姨妈此时已经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听了薛宝钗的话立时点头称是,薛宝钗便连忙叫了莺儿去贾府找周瑞家的来。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嫁丫鬟,是王家的人,薛姨妈也是她的主子,而莺儿则在贾家呆了多年,也有自己相熟的丫鬟婆子,要把周瑞家的叫出来还是很简单的。
莺儿听了薛宝钗的嘱咐,虽然心内不愿意,却又依言去了,薛宝钗便拖着疼痛的身子给薛姨妈从新梳妆,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收拾好了,母女两个便相对而坐,等着周瑞家的。
没多久周瑞家的就到了,那周瑞家的也没了往日的体面,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想必这两日过得也不好!
等见到了薛姨妈,周瑞家的连忙行礼哭诉道:“姨太太,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们夫人啊,夫人被关到大牢里去了!”虽然早就听那小厮说了这件事只是不太相信,可是薛姨妈此刻听到周瑞家的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终于不得不相信了!薛姨妈知道,这次王夫人真的帮不上蟠儿了!
让莺儿把跪在地上的周瑞家的扶起来,薛宝钗柔声道:“周妈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姨妈会被抓走,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和母亲,我们才好帮姨妈啊!”
周瑞家的见薛宝钗如此说,只觉得薛宝钗是个有良心的,不枉太太以前疼她,到了现在,还把她当时有头脸的嬷嬷看待,要知道,这两日她受了多少白眼!
周瑞家的感恩极了,连忙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了薛姨妈和薛宝钗,包括大皇子求娶,黛玉不同意,紫娟给黛玉下毒被发现,又牵连出来王夫人,王夫人被彭大人抓走,黛玉被封为郡主并赐婚为二皇子正妃。周瑞家的讲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这一波三折的事情听的薛姨妈和薛宝钗目瞪口呆!
薛宝钗还以为黛玉只是被封为郡主,没想到竟然成了二皇子正妃,还惹得大皇子也要娶她,薛宝钗只觉得命运何等的不公平,真真是同人不同命!想到此处,薛宝钗的记恨和妒忌如同发酵的馒头一般快速膨胀,迅速的让她那已经失了平和的心更加失衡!
薛姨妈虽然感叹林黛玉的好命,可是更加关注的却是,如今王夫人确确实实的不能再帮着她们了,大牢里的薛蟠恐怕真的是凶多吉了。周瑞家的在得到薛姨妈一定会尽全力讲讲王夫人从大牢里救出来的承诺后,哭哭啼啼的离开了贾府,看起来真真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好奴才!
只是这个好奴才一出了薛家的院子,便快速的往城门口而去,那里有他的丈夫和两个儿子,还有多年来的积蓄。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小物件和几张银票,这都是王夫人被抓走后她从王夫人的房间偷偷拿的。
想着手里也有了数量不少的钱财,便是随意的去一个地方也能买上一片地,足够自己一家人衣食无忧了,周瑞家的加快了脚步,等到了城门外,果然看到一辆马车正等在那里,赶车的正是自己的儿子。周瑞家的连忙上了马车,一家人趁着中午人少,赶紧出了城,往不知道的地方而去。
薛姨妈和薛宝钗得了确切的消息,却没了救人的方向,本来她们是想要依靠王夫人的,可是如今王夫人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更别说是救薛蟠了,而王家早就已经落魄,除了有个败家子以外什么都没有,如今认识的有权有势的也只有一个林黛玉,可是之前已经把人得罪的狠了,如今即使舍了脸皮求上门去,那林黛玉也不会帮忙的,除非她是傻子!
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帮帮她们。母女两个一时相对无言,薛姨妈想想自己的儿子此时正在牢里受苦,心如刀绞一般,只把这怨气都撒在了薛宝钗身上,逼着她赶紧想办法。
薛宝钗无奈,只得苦思冥想,终于被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薛姨妈看着薛宝钗胸有成竹的样子,连忙问道:“钗儿,你可是想到了救你哥哥的办法?
薛宝钗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只对着薛姨妈道:娘,咱们来了京城这么多年,哥哥的事情都没被翻出来,偏偏女儿刚被打,咱们家刚被赶出贾府事情便发了,依女儿看,这定然是有人要给那林黛玉出头,或者说是那林黛玉指使人这么做的。”
“而那林黛玉如今成了二皇子妃,那与咱们作对的八成是二皇子了,如今之计咱们只能求到大皇子那,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
薛姨妈疑惑道:“那大皇子不是也想娶那林黛玉吗,那他怎么会帮着咱们?”
薛宝钗眼里闪过算计的目光,用手摸了摸身上的伤口,感受着伤口传来的疼痛道:“正是因为大皇子也要娶那姓林的,咱们才需要他的帮助,他也才会帮着咱们。娘,你想想,大皇子和二皇子本来就势同水火,如今二皇子又抢了大皇子看上的女人,大皇子能不生气吗?他若是生气,定然会与二皇子对着干,而如果女儿没有猜错,哥哥的事情定然是二皇子操纵的。”
薛姨妈将信将疑道:“即使如此,大皇子也不会把你哥哥放出来啊”
薛宝钗道:“如果咱们什么都不做,大皇子定然不会帮着咱们,说不定咱们是什么人大皇子都不知道,更别说帮咱们了,可是母亲,咱们家是皇商,有的是什么,是银子!虽然这几年咱们家生意不如以前好,但是也不差。而大皇子与二皇子相争,银子定然是大量需要的!如今,咱们只能拿着银子,求到大皇子跟前,希望大皇子能看在银子的份上帮哥哥一把!”
薛姨妈犹豫道:“钗儿,这样能行吗?咱们用了银子可是大皇子不愿意,那岂不是人财两空?”
薛宝钗冷笑道:“娘,莫非你以为若是哥哥定了罪,咱们家的财产还能保存下来?”
薛宝钗的话让薛姨妈一滞,是啊,若是薛蟠定了罪,自己家里也难逃抄家的命运啊!
薛姨妈虽然疼爱儿子但是同样喜欢钱财,不过两者相较还是儿子更重要一些,当下便决定要走大皇子的路子,只是大皇子的路子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别的不说,他们连大皇子的面都见不到,如何求大皇子办事?
薛宝钗却道:“这个无妨,总是能找到机会的,娘,你先找铺子里的老人,找那老实忠厚的给哥哥送点吃用的东西,再打点一下牢头,让他关照一下哥哥。”薛姨妈连忙点头答应,薛宝钗又道:“再派几个机灵的小厮打听一下大皇子的行踪,特别是晚上,看大皇子都做些什么,最好能打听到大皇子今天会去哪里!”
薛姨妈此时把薛宝钗当成了最后的希望,薛宝钗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听到薛宝钗这样嘱咐,她也连忙答应了,亲自去找了人打发他们去各自去了,等回到屋里时,却见薛宝钗正在努力的联系走路,行动间的疼痛让薛宝钗脸色苍白,脸上也有冷汗流下来,可是却咬紧了牙,一声也不吭!
薛姨妈连忙拦住她,心疼道:“钗儿,你这是做什么?”
薛宝钗咬牙道:“我得抓紧练习一下走路的姿态,不然到了大皇子面前失了仪态就不好了!”薛姨妈这才知道了薛宝钗的打算,只惊奇道:“钗儿打算自己去见大皇子?”
薛宝钗点点头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说起来我和大皇子也算是相识,那日在王府,大皇子还为我说情,否则女儿受得罚肯定更重!想起那日所受的惩罚,薛宝钗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薛姨妈听薛宝钗这样说,倒起了几分别的心思,只疑惑道:“莫不是大皇子对钗儿有好感?若是那样就好了,以我们钗儿的品貌,就是做个大皇子妃也是可以的!”薛宝钗皱眉道:“娘,这种话还是不要再外边说,咱们家只是商家,别说是大皇子妃,便是庶妃都不可能,能做个侍妾都是好的!”薛姨妈沉默不语,知道薛宝钗说的是实话,只是事已至此,出身是无法改变的!
薛姨妈既然知晓了薛宝钗的意思,便也不遗余力的帮着薛宝钗打扮,等打办完,出去打探小厮便回来了,说是得到消息,大皇子晚上会出去,薛宝钗准备好了,只等着晚上来段巧遇!
而此时的黛玉则早早的歇息下了,因为第二天一早,她便要进宫谢恩去了。一夜好眠,黛玉感觉好像回到了苏州老家一般的惬意,等到第二日的黎明,黛玉便早早的睡醒了,而一旁的流霜见黛玉睡醒了,连忙上前伺候。
因为今日要进宫,流霜便给黛玉梳了个稍微繁复一点的堕马髻,黛玉看着也很喜欢,这发髻虽然比平时里的繁复一点,却也不失典雅,是自己喜欢的风格,流霜又打开一个首饰匣子,拿了一只展翅翩翩的蝴蝶发簪插在发髻上,又带了几个蝴蝶形状的花钿,穿了嫩黄色绣百花的百褶裙,整个人大气又典雅,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
简单的用了早饭,黛玉便带了雪雁和流霜两个去了东平王妃的院子给王妃请安,
等到了东平王妃那里,东平王妃也是刚刚用完早饭,黛玉便给王妃请了安,东平王妃细细的打量黛玉后笑道:“果然是玉儿,真真是好看,真是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黛玉只嗔道:“母妃又打趣玉儿!”东平王妃见天色不早,便也不再多言,带着黛玉登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虽然是第一次去皇宫,但是黛玉脸色却没有紧张的神色,看得东平王妃也是惊叹不已,要知道,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可是紧张的不得了。不过为了黛玉不出错,东平王妃还是将规矩又跟黛玉讲了一遍。
黛玉虚心的听了,时间过得飞快,不过一个时辰,皇宫便到了。早就有小太监在宫门口等着,此时见东平王妃带了一个姑娘来了,便知道这就是新晋的灵慧郡主,二皇子妃。
那小太监给东平王妃和黛玉行了礼,等着抬头时看见了黛玉的容颜,差点看呆了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给东平王妃和黛玉带路,心里却在想着:怪不得素来冷冰冰的二皇子竟然会请皇上赐婚,不说别的,这郡主的容貌和气质就没人能出其右!
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东平王妃和黛玉才到了养心殿外,而东平王爷也在养心殿外等着他们两个,黛玉见了东平王爷,心内欢喜,高高兴兴的行了礼叫了声父王。
东平王爷听着这声软软糯糯的父王,只觉得浑身舒畅,比得了几万两银子还高兴,正要说话,便听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王长河走出来道:皇上宣灵慧郡主觐见。
东平王妃和东平王爷都是一愣,没想到皇上单独叫黛玉一个人进去,两个人都有些担心,黛玉却是对着他们两个笑笑,便跟着那公公进了养心殿。
待得进了大殿,便见大殿正中的龙椅上坐了一个英伟不凡的中年男子,黛玉便知道这必定是皇上了,于是盈盈下拜道:“林氏黛玉见过皇上,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清澈优雅,纵然是皇上每日里都听的恭维之声,此时也觉得有了别样的味道。
皇上见黛玉行动见有礼有节,声音中恭敬却不畏惧也不讨好,心内便多了三分喜欢,不过他存了考校黛玉的心思,便也不叫黛玉起身,只是仍然批阅奏折。
过了半晌,皇上再看向黛玉时,却见她仍然淡淡然然的跪着,脸上既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也没有担忧害怕的神色,于是皇上对黛玉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皇上便放下手里的奏折道:“灵慧郡主免礼!”
黛玉依照规矩又谢了恩才起了身,起身之后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皇上这才细细的打量黛玉,想看看贾敏的女儿能出落成什么样子。打量了片刻,皇上便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黛玉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儿子眼光还是很好的嘛!
皇上如此想,脸上便也有了笑容,又见黛玉虽然气质绝佳但是却有一分病弱之态,便想起来贾敏为元后挡剑的往事,心内对黛玉又有了几分歉疚,打定主意要在以后补偿黛玉。又问了黛玉几句话,见黛玉对答如流,言语间显示出极好的教养和才能,皇上心内更加喜欢,正要赏赐黛玉些物件,便见春晖宫的大太监过来请黛玉,皇上无奈,只得放黛玉离开。
东平王爷和东平王妃见王长河笑眯眯的送了黛玉出来,便知道黛玉定然得了皇上的欢心,这王长河跟了皇上几十年,皇上的喜好他是最清楚的。
东平王爷见黛玉出来,也就放了心,春晖宫属于后宫,东平王爷是不得入内的,于是他便先行离开,回了王府,而东平王妃则带了黛玉往春晖宫走去!
而此时的春晖宫内,下了朝的水溶抛开了政务,早早的到了春晖宫,听说皇上单独见了黛玉水溶连忙求了皇太后,叫了春晖宫的大太监去请了黛玉过来,省的皇上为难黛玉。皇太后见水溶如此维护黛玉,心内更加高兴。
听到小丫头过来回东平王妃和灵慧郡主到了,皇太后连忙叫小丫头带了两个人进来,而水溶一听黛玉来了,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春晖殿的入口处看去。而春晖殿里的宫女们早就知道二皇子殿下亲自求娶的皇子妃今日要来,也都好奇的很,想象着什么样的女子能得二皇子如此看重,便也瞧瞧的往门口看去。
只见东平王妃带了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姑娘进了大殿,那姑娘身形纤细,气质如兰,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前走去,百褶裙上的百花随着脚步,如同鲜活的一般盛开在黛玉的脚下,让人觉得步步生香。
等走的进了细细打量,却见那女子生了极淡雅的眉眼,那眉眼中透出来的书卷气如同一层迷雾,衬托的那女子更加的美好,此时那女子躬身下跪,温柔和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见了黛玉,却好似看见了二十年前的贾敏一般,一时间眼眶竟然湿润了,直到听到黛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这地上跪着的少女,是黛玉不是贾敏。
太后看着水溶不舍的目光,心里觉得好笑,连忙上前亲自扶了东平王妃和黛玉起身,黛玉温软的小手被皇太后握在手中,一时间祖孙二人竟然有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太后见黛玉并不拘束,而淡然的神色中有着点点的亲近之意,却有不是讨好的神色,对着个本来就很满意的孙儿媳妇更加的满意,只笑道:“真是个好孩子,来人,赐座。”
东平王妃看着太后的神色,便知道太后对黛玉是满意的,当下也放下心来,又看到一旁的水溶正一脸关爱的看着黛玉,便知道水溶是极为喜欢黛玉的,她虽然不知道水溶何时喜欢上黛玉的,但是却知道,水溶对黛玉定然是真心的。
太后早就瞧见了水溶的神色,便对着黛玉介绍道:“玉儿,这是水溶,溶儿,以后不许欺负玉儿!”
黛玉一听太后的话,便知道这便是她的未来的夫君,二皇子水溶了,毕竟是女儿家,当时脸便红了,却也不失礼的行礼道:“见过二皇子。”
水溶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黛玉温温软软的给自己见礼,连忙道:“玉儿妹妹不必多礼!”太后看着水溶和黛玉站在一处,真真是郎才女貌,一时间笑的合不拢嘴。
黛玉听了水溶的声音,只觉得在哪里听过,便抬头看去,却见一张几位英俊的面庞在自己面前,而那面孔与之前的一张面孔渐渐的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人。
这个发现让黛玉心内一震,只惊奇道:“是你?你的伤可好了?”
水溶见黛玉还记得自己,连忙点头道:“玉儿,你还记得我,我真是太高兴了!玉儿你放心,我的伤早就好了!”
东平王妃此时总算是看出来了,水溶和黛玉根本就是早就相识的,应该说水溶早就认识黛玉,但黛玉今日才认得水溶,东平王妃连忙问太后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便笑着把事情跟东平王妃说了,东平王妃听了道:“难怪二皇子一下子竟然要娶黛玉,原来玉儿竟然是溶儿的救命恩人。”
水溶听了东平王妃的话连忙道:“王婶,我娶玉儿可不是因为她救了溶儿,而是,而是因为我真心的喜欢玉儿!”
话说完了,水溶的脸也红了,太后和东平王妃见平日里冷冰冰的水溶竟然也有脸红的时候,都会心的笑了。
而黛玉却也羞红了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哪,哪有这样的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看着太后母妃和周围的太监宫女一脸的笑意,黛玉狠狠的瞪了始作俑者水溶一眼,可怜的水溶,见黛玉瞪了自己一眼却不知道为何,那样子如同一只可怜的不知所措的小松鼠一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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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几个小厮本来在一旁看笑话,可是此时见同伴被打,也不继续坐着,几个人一下子上前将薛姨妈围在了中间!
被打的小厮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脸颊,不怒反笑道:“还以为你们薛家是什么大家子呢,我呸,实话告诉你吧,你那姐姐下毒谋害灵慧郡主,已经被京兆府彭大人带回大牢了,说不定这两天的就问斩了,还在这里仗着她的势力耍横,真真是笑死人了!”
薛姨妈一听王夫人竟然因为谋害郡主被关入了大牢,心内既惊且惧,只喃喃道:“大姐谋害郡主,这怎么会呢?”那小厮看着薛姨妈脸上的惊恐之色,只觉得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便冷笑道:“怎么不会!她谋害林姑娘,哦,不对,是灵慧郡主,已经被抓进了大牢。可怜灵慧郡主,小小年纪竟然招此毒手,真是可怜!”
而灵慧郡主林姑娘几个字却是重重的敲打着薛姨妈的心扉,她只不确定的问道:“那灵慧郡主可是林黛玉?”却见那小厮脸色一变道:“郡主娘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你这个贱妇!”
确定了林黛玉是灵慧郡主,而王夫人也是因为下毒毒害郡主入了大牢之后,薛姨妈的两个腿便忍不住发起软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心里只觉得薛家真真完了,那毒药可是他们薛家提供的,少不得要落得一个毒害郡主的罪名了,再一想到如今林黛玉成了郡主,而自己和薛宝钗可没少做了对黛玉不好的事情,如今薛家真的是完了!
想到此处,薛姨妈也无心再进去贾府了,只想离贾府越远越好,于是挣扎着站起身来就想离开,可是那被打了的小厮可不愿意了,只招呼旁的几个人道:“三哥四哥,那薛蟠平日里可没少欺负咱们,如今这个女的还打了兄弟一巴掌,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哥哥们,她既没了二太太维护,咱们还怕什么!还不赶紧报仇!”
那几个人早就想动手了,此时听了那小厮的话,一个个只冷笑道:“平素里看不起我们这些下人,依我们看,你们还不如我们的!”一边说那拳头一边向着薛姨妈身上打去!
不过每个人打了有两三下也就不再打了,对他们来说,薛姨妈到底是个女的,几个男人打一个女人也确实不好,只是想想平日里薛蟠欺负辱骂他们的时候那恶毒的话语,几个人便忍不住,在薛姨妈身上招呼了几下,也算是子在债母还了。
几个小厮在打完薛姨妈后快速的进入贾府关闭侧门,而薛姨妈带来的丫鬟连忙上前扶了薛姨妈起来,薛姨妈狠狠的瞪了这丫鬟一眼,之前自己被打的时候可是跑的远远的,并不曾帮助自己一星半点!
那丫鬟被薛姨妈瞪了一眼,心里确实极为不屑!她跟在薛姨妈身边也有很多年了,自然知道薛姨妈的为人和薛家的打算,而且她在薛家过得并不好,每日里非打既骂的,如今见薛姨妈被打,心里到生出来几分快感!不带半点恭敬的扶薛姨妈起来,那丫鬟便再也不扶着薛姨妈,只垂手站在一旁,使得她差点再次跌倒。
薛姨妈又狠狠的瞪了那丫鬟一眼,却见她一直低着头,什么也不说,没奈何只得出声叫她扶着自己。那丫鬟只得搀扶着被打的衣衫凌乱的薛姨妈往来时的马车走去,那车夫只冷冷的看了薛姨妈一眼,由着薛姨妈自己上了马车,也不说一声,便直接赶了马车往前走,薛姨妈差一点跌倒!
等回到了院子,薛宝钗连忙迎了出来,只急忙问道:“娘,姨妈可答应帮忙了?”等走的近了,薛宝钗才发现薛姨妈身上竟然有伤,头发也乱了,薛宝钗连忙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薛姨妈顾不上解释自己身上的伤,只哆哆嗦嗦的道:“钗儿,完了,这次真完了!那林黛玉竟然成了郡主,而你姨妈因为下毒毒害郡主,已经被抓入大牢了!钗儿,如今可怎么办啊,你姨妈指望不上了,而且那毒药那毒药还是咱们提供的啊!”
薛宝钗见周围还有一个丫鬟正搀扶着薛姨妈,害怕她将这件事情听了去,连忙那话头截住了薛姨妈的话,不让她说下去,然后又亲自扶了薛姨妈进屋,薛姨妈见薛宝钗这般行事,知道她的担忧,也就暂时禁了声,等到了屋子里,待得屋子里再也没了外人,才复又开口道:“钗儿,这可怎么办啊!”
薛宝钗对别的话没有在意,只单单听到了那句林黛玉成了郡主,便问道:“娘,你说那林黛玉竟然成了郡主,可是真的?”
薛姨妈道:“这个自然是真的,是贾府的小厮说的,这个狐媚子,真是好手段!”薛宝钗确定这件事情以后,心里难受,她觉得自己明明比林黛玉生的好,性格也和顺,可是为何自己被王妃杖责,沦落为泥,而林黛玉却能得到青睐成为郡主!想到此处,薛宝钗便异常气愤,只觉得是林黛玉夺了自己的恩宠,才能到了如今这般的高位。
薛宝钗一听林黛玉竟然被封为郡主,当时就急了,只追问道:“娘,那林丫头有什么好的!女儿哪一点比不上她,为什么她就能成为郡主,而女儿却被人打罚!”
薛姨妈心里也觉得不公平,自己的女儿样样都好,可是被她哥哥连累,连个宫女也没有选上,后来进了贾府,遇到黛玉,又处处被黛玉压一头,要说起来自己的女儿长相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好,为何就没有林丫头好命呢!
只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薛蟠进了大牢,王夫人也在大牢里,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供出来了,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她想要的!
薛宝钗也很快的从对黛玉的羡慕嫉妒中走了出来,她心里清楚,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哥哥救出来,不然自己连个身为皇商的家也没有了,说不定便成了罪人!
薛宝钗脑袋快速的转了几转,便对着薛姨妈道:“娘,现在最重要的咱们要把情况弄明白了,虽然那小厮说姨妈被抓走了,可是那也不过是一人直言,不足为信,不如咱们找来姨妈身边的丫鬟婆子细细问问情况,再做打算!”
薛姨妈此时已经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听了薛宝钗的话立时点头称是,薛宝钗便连忙叫了莺儿去贾府找周瑞家的来。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嫁丫鬟,是王家的人,薛姨妈也是她的主子,而莺儿则在贾家呆了多年,也有自己相熟的丫鬟婆子,要把周瑞家的叫出来还是很简单的。
莺儿听了薛宝钗的嘱咐,虽然心内不愿意,却又依言去了,薛宝钗便拖着疼痛的身子给薛姨妈从新梳妆,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收拾好了,母女两个便相对而坐,等着周瑞家的。
没多久周瑞家的就到了,那周瑞家的也没了往日的体面,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想必这两日过得也不好!
等见到了薛姨妈,周瑞家的连忙行礼哭诉道:“姨太太,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们夫人啊,夫人被关到大牢里去了!”虽然早就听那小厮说了这件事只是不太相信,可是薛姨妈此刻听到周瑞家的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终于不得不相信了!薛姨妈知道,这次王夫人真的帮不上蟠儿了!
让莺儿把跪在地上的周瑞家的扶起来,薛宝钗柔声道:“周妈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姨妈会被抓走,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和母亲,我们才好帮姨妈啊!”
周瑞家的见薛宝钗如此说,只觉得薛宝钗是个有良心的,不枉太太以前疼她,到了现在,还把她当时有头脸的嬷嬷看待,要知道,这两日她受了多少白眼!
周瑞家的感恩极了,连忙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了薛姨妈和薛宝钗,包括大皇子求娶,黛玉不同意,紫娟给黛玉下毒被发现,又牵连出来王夫人,王夫人被彭大人抓走,黛玉被封为郡主并赐婚为二皇子正妃。周瑞家的讲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这一波三折的事情听的薛姨妈和薛宝钗目瞪口呆!
薛宝钗还以为黛玉只是被封为郡主,没想到竟然成了二皇子正妃,还惹得大皇子也要娶她,薛宝钗只觉得命运何等的不公平,真真是同人不同命!想到此处,薛宝钗的记恨和妒忌如同发酵的馒头一般快速膨胀,迅速的让她那已经失了平和的心更加失衡!
薛姨妈虽然感叹林黛玉的好命,可是更加关注的却是,如今王夫人确确实实的不能再帮着她们了,大牢里的薛蟠恐怕真的是凶多吉了。周瑞家的在得到薛姨妈一定会尽全力讲讲王夫人从大牢里救出来的承诺后,哭哭啼啼的离开了贾府,看起来真真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好奴才!
只是这个好奴才一出了薛家的院子,便快速的往城门口而去,那里有他的丈夫和两个儿子,还有多年来的积蓄。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小物件和几张银票,这都是王夫人被抓走后她从王夫人的房间偷偷拿的。
想着手里也有了数量不少的钱财,便是随意的去一个地方也能买上一片地,足够自己一家人衣食无忧了,周瑞家的加快了脚步,等到了城门外,果然看到一辆马车正等在那里,赶车的正是自己的儿子。周瑞家的连忙上了马车,一家人趁着中午人少,赶紧出了城,往不知道的地方而去。
薛姨妈和薛宝钗得了确切的消息,却没了救人的方向,本来她们是想要依靠王夫人的,可是如今王夫人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更别说是救薛蟠了,而王家早就已经落魄,除了有个败家子以外什么都没有,如今认识的有权有势的也只有一个林黛玉,可是之前已经把人得罪的狠了,如今即使舍了脸皮求上门去,那林黛玉也不会帮忙的,除非她是傻子!
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帮帮她们。母女两个一时相对无言,薛姨妈想想自己的儿子此时正在牢里受苦,心如刀绞一般,只把这怨气都撒在了薛宝钗身上,逼着她赶紧想办法。
薛宝钗无奈,只得苦思冥想,终于被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薛姨妈看着薛宝钗胸有成竹的样子,连忙问道:“钗儿,你可是想到了救你哥哥的办法?
薛宝钗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只对着薛姨妈道:娘,咱们来了京城这么多年,哥哥的事情都没被翻出来,偏偏女儿刚被打,咱们家刚被赶出贾府事情便发了,依女儿看,这定然是有人要给那林黛玉出头,或者说是那林黛玉指使人这么做的。”
“而那林黛玉如今成了二皇子妃,那与咱们作对的八成是二皇子了,如今之计咱们只能求到大皇子那,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
薛姨妈疑惑道:“那大皇子不是也想娶那林黛玉吗,那他怎么会帮着咱们?”
薛宝钗眼里闪过算计的目光,用手摸了摸身上的伤口,感受着伤口传来的疼痛道:“正是因为大皇子也要娶那姓林的,咱们才需要他的帮助,他也才会帮着咱们。娘,你想想,大皇子和二皇子本来就势同水火,如今二皇子又抢了大皇子看上的女人,大皇子能不生气吗?他若是生气,定然会与二皇子对着干,而如果女儿没有猜错,哥哥的事情定然是二皇子操纵的。”
薛姨妈将信将疑道:“即使如此,大皇子也不会把你哥哥放出来啊”
薛宝钗道:“如果咱们什么都不做,大皇子定然不会帮着咱们,说不定咱们是什么人大皇子都不知道,更别说帮咱们了,可是母亲,咱们家是皇商,有的是什么,是银子!虽然这几年咱们家生意不如以前好,但是也不差。而大皇子与二皇子相争,银子定然是大量需要的!如今,咱们只能拿着银子,求到大皇子跟前,希望大皇子能看在银子的份上帮哥哥一把!”
薛姨妈犹豫道:“钗儿,这样能行吗?咱们用了银子可是大皇子不愿意,那岂不是人财两空?”
薛宝钗冷笑道:“娘,莫非你以为若是哥哥定了罪,咱们家的财产还能保存下来?”
薛宝钗的话让薛姨妈一滞,是啊,若是薛蟠定了罪,自己家里也难逃抄家的命运啊!
薛姨妈虽然疼爱儿子但是同样喜欢钱财,不过两者相较还是儿子更重要一些,当下便决定要走大皇子的路子,只是大皇子的路子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别的不说,他们连大皇子的面都见不到,如何求大皇子办事?
薛宝钗却道:“这个无妨,总是能找到机会的,娘,你先找铺子里的老人,找那老实忠厚的给哥哥送点吃用的东西,再打点一下牢头,让他关照一下哥哥。”薛姨妈连忙点头答应,薛宝钗又道:“再派几个机灵的小厮打听一下大皇子的行踪,特别是晚上,看大皇子都做些什么,最好能打听到大皇子今天会去哪里!”
薛姨妈此时把薛宝钗当成了最后的希望,薛宝钗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听到薛宝钗这样嘱咐,她也连忙答应了,亲自去找了人打发他们去各自去了,等回到屋里时,却见薛宝钗正在努力的联系走路,行动间的疼痛让薛宝钗脸色苍白,脸上也有冷汗流下来,可是却咬紧了牙,一声也不吭!
薛姨妈连忙拦住她,心疼道:“钗儿,你这是做什么?”
薛宝钗咬牙道:“我得抓紧练习一下走路的姿态,不然到了大皇子面前失了仪态就不好了!”薛姨妈这才知道了薛宝钗的打算,只惊奇道:“钗儿打算自己去见大皇子?”
薛宝钗点点头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说起来我和大皇子也算是相识,那日在王府,大皇子还为我说情,否则女儿受得罚肯定更重!想起那日所受的惩罚,薛宝钗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薛姨妈听薛宝钗这样说,倒起了几分别的心思,只疑惑道:“莫不是大皇子对钗儿有好感?若是那样就好了,以我们钗儿的品貌,就是做个大皇子妃也是可以的!”薛宝钗皱眉道:“娘,这种话还是不要再外边说,咱们家只是商家,别说是大皇子妃,便是庶妃都不可能,能做个侍妾都是好的!”薛姨妈沉默不语,知道薛宝钗说的是实话,只是事已至此,出身是无法改变的!
薛姨妈既然知晓了薛宝钗的意思,便也不遗余力的帮着薛宝钗打扮,等打办完,出去打探小厮便回来了,说是得到消息,大皇子晚上会出去,薛宝钗准备好了,只等着晚上来段巧遇!
而此时的黛玉则早早的歇息下了,因为第二天一早,她便要进宫谢恩去了。一夜好眠,黛玉感觉好像回到了苏州老家一般的惬意,等到第二日的黎明,黛玉便早早的睡醒了,而一旁的流霜见黛玉睡醒了,连忙上前伺候。
因为今日要进宫,流霜便给黛玉梳了个稍微繁复一点的堕马髻,黛玉看着也很喜欢,这发髻虽然比平时里的繁复一点,却也不失典雅,是自己喜欢的风格,流霜又打开一个首饰匣子,拿了一只展翅翩翩的蝴蝶发簪插在发髻上,又带了几个蝴蝶形状的花钿,穿了嫩黄色绣百花的百褶裙,整个人大气又典雅,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
简单的用了早饭,黛玉便带了雪雁和流霜两个去了东平王妃的院子给王妃请安,
等到了东平王妃那里,东平王妃也是刚刚用完早饭,黛玉便给王妃请了安,东平王妃细细的打量黛玉后笑道:“果然是玉儿,真真是好看,真是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黛玉只嗔道:“母妃又打趣玉儿!”东平王妃见天色不早,便也不再多言,带着黛玉登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虽然是第一次去皇宫,但是黛玉脸色却没有紧张的神色,看得东平王妃也是惊叹不已,要知道,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可是紧张的不得了。不过为了黛玉不出错,东平王妃还是将规矩又跟黛玉讲了一遍。
黛玉虚心的听了,时间过得飞快,不过一个时辰,皇宫便到了。早就有小太监在宫门口等着,此时见东平王妃带了一个姑娘来了,便知道这就是新晋的灵慧郡主,二皇子妃。
那小太监给东平王妃和黛玉行了礼,等着抬头时看见了黛玉的容颜,差点看呆了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给东平王妃和黛玉带路,心里却在想着:怪不得素来冷冰冰的二皇子竟然会请皇上赐婚,不说别的,这郡主的容貌和气质就没人能出其右!
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东平王妃和黛玉才到了养心殿外,而东平王爷也在养心殿外等着他们两个,黛玉见了东平王爷,心内欢喜,高高兴兴的行了礼叫了声父王。
东平王爷听着这声软软糯糯的父王,只觉得浑身舒畅,比得了几万两银子还高兴,正要说话,便听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王长河走出来道:皇上宣灵慧郡主觐见。
东平王妃和东平王爷都是一愣,没想到皇上单独叫黛玉一个人进去,两个人都有些担心,黛玉却是对着他们两个笑笑,便跟着那公公进了养心殿。
待得进了大殿,便见大殿正中的龙椅上坐了一个英伟不凡的中年男子,黛玉便知道这必定是皇上了,于是盈盈下拜道:“林氏黛玉见过皇上,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清澈优雅,纵然是皇上每日里都听的恭维之声,此时也觉得有了别样的味道。
皇上见黛玉行动见有礼有节,声音中恭敬却不畏惧也不讨好,心内便多了三分喜欢,不过他存了考校黛玉的心思,便也不叫黛玉起身,只是仍然批阅奏折。
过了半晌,皇上再看向黛玉时,却见她仍然淡淡然然的跪着,脸上既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也没有担忧害怕的神色,于是皇上对黛玉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皇上便放下手里的奏折道:“灵慧郡主免礼!”
黛玉依照规矩又谢了恩才起了身,起身之后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皇上这才细细的打量黛玉,想看看贾敏的女儿能出落成什么样子。打量了片刻,皇上便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黛玉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儿子眼光还是很好的嘛!
皇上如此想,脸上便也有了笑容,又见黛玉虽然气质绝佳但是却有一分病弱之态,便想起来贾敏为元后挡剑的往事,心内对黛玉又有了几分歉疚,打定主意要在以后补偿黛玉。又问了黛玉几句话,见黛玉对答如流,言语间显示出极好的教养和才能,皇上心内更加喜欢,正要赏赐黛玉些物件,便见春晖宫的大太监过来请黛玉,皇上无奈,只得放黛玉离开。
东平王爷和东平王妃见王长河笑眯眯的送了黛玉出来,便知道黛玉定然得了皇上的欢心,这王长河跟了皇上几十年,皇上的喜好他是最清楚的。
东平王爷见黛玉出来,也就放了心,春晖宫属于后宫,东平王爷是不得入内的,于是他便先行离开,回了王府,而东平王妃则带了黛玉往春晖宫走去!
而此时的春晖宫内,下了朝的水溶抛开了政务,早早的到了春晖宫,听说皇上单独见了黛玉水溶连忙求了皇太后,叫了春晖宫的大太监去请了黛玉过来,省的皇上为难黛玉。皇太后见水溶如此维护黛玉,心内更加高兴。
听到小丫头过来回东平王妃和灵慧郡主到了,皇太后连忙叫小丫头带了两个人进来,而水溶一听黛玉来了,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春晖殿的入口处看去。而春晖殿里的宫女们早就知道二皇子殿下亲自求娶的皇子妃今日要来,也都好奇的很,想象着什么样的女子能得二皇子如此看重,便也瞧瞧的往门口看去。
只见东平王妃带了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姑娘进了大殿,那姑娘身形纤细,气质如兰,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前走去,百褶裙上的百花随着脚步,如同鲜活的一般盛开在黛玉的脚下,让人觉得步步生香。
等走的进了细细打量,却见那女子生了极淡雅的眉眼,那眉眼中透出来的书卷气如同一层迷雾,衬托的那女子更加的美好,此时那女子躬身下跪,温柔和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见了黛玉,却好似看见了二十年前的贾敏一般,一时间眼眶竟然湿润了,直到听到黛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这地上跪着的少女,是黛玉不是贾敏。
太后看着水溶不舍的目光,心里觉得好笑,连忙上前亲自扶了东平王妃和黛玉起身,黛玉温软的小手被皇太后握在手中,一时间祖孙二人竟然有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太后见黛玉并不拘束,而淡然的神色中有着点点的亲近之意,却有不是讨好的神色,对着个本来就很满意的孙儿媳妇更加的满意,只笑道:“真是个好孩子,来人,赐座。”
东平王妃看着太后的神色,便知道太后对黛玉是满意的,当下也放下心来,又看到一旁的水溶正一脸关爱的看着黛玉,便知道水溶是极为喜欢黛玉的,她虽然不知道水溶何时喜欢上黛玉的,但是却知道,水溶对黛玉定然是真心的。
太后早就瞧见了水溶的神色,便对着黛玉介绍道:“玉儿,这是水溶,溶儿,以后不许欺负玉儿!”
黛玉一听太后的话,便知道这便是她的未来的夫君,二皇子水溶了,毕竟是女儿家,当时脸便红了,却也不失礼的行礼道:“见过二皇子。”
水溶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黛玉温温软软的给自己见礼,连忙道:“玉儿妹妹不必多礼!”太后看着水溶和黛玉站在一处,真真是郎才女貌,一时间笑的合不拢嘴。
黛玉听了水溶的声音,只觉得在哪里听过,便抬头看去,却见一张几位英俊的面庞在自己面前,而那面孔与之前的一张面孔渐渐的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人。
这个发现让黛玉心内一震,只惊奇道:“是你?你的伤可好了?”
水溶见黛玉还记得自己,连忙点头道:“玉儿,你还记得我,我真是太高兴了!玉儿你放心,我的伤早就好了!”
东平王妃此时总算是看出来了,水溶和黛玉根本就是早就相识的,应该说水溶早就认识黛玉,但黛玉今日才认得水溶,东平王妃连忙问太后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便笑着把事情跟东平王妃说了,东平王妃听了道:“难怪二皇子一下子竟然要娶黛玉,原来玉儿竟然是溶儿的救命恩人。”
水溶听了东平王妃的话连忙道:“王婶,我娶玉儿可不是因为她救了溶儿,而是,而是因为我真心的喜欢玉儿!”
话说完了,水溶的脸也红了,太后和东平王妃见平日里冷冰冰的水溶竟然也有脸红的时候,都会心的笑了。
而黛玉却也羞红了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哪,哪有这样的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看着太后母妃和周围的太监宫女一脸的笑意,黛玉狠狠的瞪了始作俑者水溶一眼,可怜的水溶,见黛玉瞪了自己一眼却不知道为何,那样子如同一只可怜的不知所措的小松鼠一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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